《驭梦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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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梦奇录-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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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先生的绕口令说得不错。”空雨花被羽警烛这番缠来饶去的话弄得哑然失笑。 
  羽警烛不在乎空雨花的态度,“羽某从来不曾妄自菲薄,虽也有通天彻地之能,而且第八奇人的名号在梦幻大陆也叫得响亮,但比羽某犀利的仍大有人在。” 
  好个从来不曾妄自菲薄!这不是变着法儿把自己往高处抬吗?空雨花差点就把这话吐出来了。“竟然还有人能超过羽先生?实在不敢相信!也根本无法想像这样的人究竟犀利到何等程度。” 
  “七巫自不必说,就是这溟琥剑的主人……”羽警烛突然觉得自己失言,遂住口不说了。 
  “溟琥剑的主人?”空雨花一时没有明白这几个字所包含的玄机,呆板地重复着。 
  羽警烛立刻跳开话题:“你不是嫌自己没兵器,这根篾条你想要吗?” 
  “我既非杂耍者,也非虚假的造假者,更非真实的造假者,半点幻术也不懂,玩不转这篾条。”空雨花没意识到羽警烛在用别的问题引开他的注意力,果然中计了。 
  “毁之可惜,暂时收起来,以后也许能派上用场。”羽警烛将篾条一端放到口边,嘴一吸,就像吃面条一般,将数百丈长的篾条吞肚子里去了。 
  大概因为篾条太过寒冷,他脸上苍白了一下,头发也结上一层薄霜。但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他旋即就恢复了原状,脸色正常,头发上的霜华也告消失。 
  “羽先生玩的这一手比起那些江湖艺人的吞剑术高明多了。” 
  羽警烛眉头一皱,“你岂能将羽某和江湖杂耍者相提并论?” 
  “小子并无贬低羽先生的意思,只是不留神将那些杂耍者抬高了。”空雨花显然是存心和羽警烛抬杠。 
  “你非得图嘴上痛快吗?年纪轻轻就染上这毛病,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除死无大事,既然身无自由,若不在嘴上占占便宜,岂非显得太没种了。”空雨花咧嘴一笑,“而且最关键的是,我猜你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奉劝你最好别自以为是,羽某也是有名的倔强之人,你若真惹恼了我,最终吃亏的只是你,绝不可能是羽某。” 
  “谢谢羽先生的友情提醒,我会拿捏好分寸,撩拨到在你下狠心置我于死地之前就鸣金收兵,绝不越雷池一步。” 
  “你能明白这一点,自然最好不过。”羽警烛朝平地东北边沿走去。 
  空雨花跟在后面,“我们去什么地方?羽先生能否指个方向?” 
  “这个问题你别问,问了也是白问。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们肯定不是去隼翔宫。 
  ” 
  既然羽警烛让他话别多问,那他真的就不问了,改口说:“我还可以肯定,我们也不是去魂渊。” 
  空雨花跟随羽警烛从镜面似的绿色平地走到楠竹沟两旁的山坡上,顺坡而下,行了十来里地,又回到原先的小路上。 
  羽警烛的步子不快,为的是能让空雨花能够赶上。空雨花不知目的地所在,脚下自然能拖就拖,能慢则慢,磨磨蹭蹭地,让羽警烛不得不停下来等他,这次数一多,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难看了。 
  怎知空雨花根本不看对方的脸色,依旧我行我素,大概又走了七、八里,在羽警烛再次停步回头冷眼看他时,也驻足不前,并且猛然一拍大腿,“瞧我这记性,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给忘了。” 
  羽警烛镇定异常,空雨花突兀的举动并未让他诧异,只是淡淡地说:“重要的事? 
  不会又是让我解除你的禁制吧?” 
  “羽先生已经义正词严拒绝我这个请求,我不会再自找没趣。不过,此事多少也与你有关。” 
  此时溟琥剑的剑柄顶住了羽警烛的左手小臂,他曲起肘部,握住剑柄,把溟琥剑朝后推了一下,静等空雨花说下去。 
  空雨花拊掌赞道:“羽先生果然有未卜先知之能,预先就知道我要说的就是这溟琥剑。” 
  羽警烛当然不是未卜先知,只不过恰巧撞上了,不过他没有刻意去否认,“如果你让我把溟琥剑还给你,同样是自找没趣。” 
  “刚夸羽先生有未卜先知之能,你就立刻把我的意思猜错了。看来你是故意装糊涂,以免我再次不切实际地夸你。”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别啰哩啰嗦的。” 
  “你曾经提起过溟琥剑的主人,话讲到一半,却没了下文,现在我强烈要求羽先生把话说完。” 
  羽警烛当初说溜嘴,幸好用其他话题引开了空雨花,想不到他现在又重提此事,颇觉尴尬,支吾道:“羽某好像不记得说过这话。” 
  “我年轻些,记性也自然好一点,所以郑重提醒羽先生,你确实说过这话。” 
  “即便说过,也没什么,反正与你无关。” 
  “溟琥剑是你从我手里拿走的,怎么能说它和我无关呢?”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可是我求知欲很强,什么事情都想弄个明白。”空雨话干脆一屁股坐在路边,佯装打量周围的环境,摇头晃脑,“此处山清水秀,景色宜人,终老斯地倒也不错。 
  如果羽先生不把这事说清楚,我就打算留下不走了。别对我鼓眼睛,你大概也看得出,我是吃软不吃硬。” 
  羽警烛权衡了一下利弊,心中已有计量,“你真想知道?” 
  “我已经郑重提出这个要求,羽先生不必重复这个问题了。” 
  羽警烛走到空雨花身边,挨着他坐下,出人意料地叹息一声,“其实,即使你不问,到时我也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到时?不会是到斩万竿挖穿地底之时吧?” 
  “你别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我对你没有恶意。” 
  “你也别太在意我说话的口吻,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一声,我的口吻与自己目前所处的境遇有关,而我目前的境遇又与你有关。在我身不由己的情况下,你还要求我阿谀奉承似乎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身不由己?你是说自己所受的禁制吗?那是谢翼行施加的,与我无关。” 
  “若没有这个禁制,你能强迫我跟随你吗?所以说到底,我是身不由己,羽先生不能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其实真正受禁制的不是你,而是你体内那个人。谢翼行是误打误撞封住了那个人,你是莫名其妙受了池鱼之殃。” 
  空雨花想起光灵告诉过他的那些话,顿时明白了,“我体内的人?” 
  羽警烛终于把原本不想告诉空雨花的那关键的话说了出来,感觉轻松了不少,“没错,就是你体内的那个人。” 
  “我是男人,好像不能怀孕吧?我体内怎么可能还有人?”空雨花不想让羽警烛知道那被撕成两半的灵体,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体内的人,就是溟琥剑之主。” 
  空雨花把羽警烛前后的话对照起来分析,有了小小的发现,“如此说来,这位溟琥剑之主比羽先生犀利?” 
  羽警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若没有他在你体内,你我首次相逢时你怎么可能伤得了我。”这话还是承认了溟琥剑之主比他厉害。 
  “是他借我之手伤了你,与我无关,羽先生这一点倒是分得很清楚。” 
  “如果我要雪耻,也只有借助你的身体才能达到目的。” 
  在空雨花看来,羽警烛这句话不怀好意,于是赶紧抛了一顶高帽子过去:“羽先生若真有这等心思,早就付诸行动了。在此之前未动手,以后自然也不会犯粗。” 
  “不必如此紧张,羽某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肉体。”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你我想到一块去了。”空雨花说,心里却在想:只要不伤害我的肉体,你就拿我没办法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比肉体伤害能让人痛苦的事情。 
  不等对方说话,空雨花又问:“这位溟琥剑之主究竟是谁呢?” 
  羽警烛的目光立刻变得炽热,“他叫炫天岚。” 
  空雨花对这个名字没印象,好奇的再问:“炫天岚是谁?” 
  “独秀斋主人的唯一弟子。” 
  “独秀斋主人又是谁?” 
  “梦幻大陆七巫之一。” 
  “听许多人提到七巫,总觉得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物,你还是说炫天岚吧。”空雨花现在已经知道,炫天岚的肉身早已成为骨虺的腹中之物,却把灵体留在他和光灵的体内。灵体把他和炫天岚连在了一起,于是很自然地,他对炫天岚有了一丝亲近之意,对这个人也产生了兴趣,想知道他的过往,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没错,七巫高不可攀,本就不属于尘世。所以,当初那些好事者在给梦幻大陆杰出之士排名时,就将七巫撇开了。” 
  “羽先生之第八奇人的名号就是如此得来的?” 
  “七巫的所有技艺我都懂,虽然不如他们精湛,但在梦幻大陆,能达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境界的仅羽某一人。照理说,我不应该排在第八位,可是那些好事者却以技艺贵精不贵多为由,将炫天岚排在第一。” 
  “听羽先生的口气,似乎很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羽某去找排在我之前的七人一较高下,结果很不走运。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他们也就是单一的某种技艺比我高,而我却是举世公认的全才、通才,所有的技艺都已臻化境,却都落败了。”羽警烛说到这里,不由得忿忿然。 
  看来他对这事果真是没想明白,也一直心有不甘而耿耿于怀。 
  “贵精不贵多!五字道破所有玄机。” 
  “我只相信艺多不压身,这也是我横行无忌的关键。” 
  空雨花不禁莞尔,“艺多不压身、贵精不贵多,同样在情在理的五字箴言,彼此却又针锋相对、背道而驰,真不知道哪句话才是真理。如果能将二者结合起来,达到样样知样样精之境,那就真能独步梦幻大陆而毫无挂碍。” 
  “样样知样样精?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值得参考。”羽警烛似乎受到了启发。 
  “照羽先生所说,炫天岚在我体内,如今我得到你莫大的恩惠,已非自由之身,也可以间接当做是羽先生已经报仇。” 
  “炫天岚虽然打败甚至伤害过我,但我并不恨他,报仇之说无从谈起。” 
  “那就好那就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我只是奇怪,炫天岚为什么会在你体内?” 
  “我猜想,是我这身臭皮囊环境优越,有助于他的身心健康,特别适宜居住,所以他不经我允许,便强自在我体内安顿下来了。” 
  “如果他死了,灵体应该回归魂渊;如果他活着,溟琥剑就不会在你的手里。所以他是死是活,还无法确认。” 
  “也许介于生与死之间,正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呢!” 
  羽警烛并没看出空雨花是在故意捣乱,很认真地予以开导:“以炫天岚的禀性,要嘛努力求生,要嘛慷慨赴死,绝不会拖泥带水。何况,根本就没有半死不活这种情况。” 
  空雨花想起自己曾主动投入骨虺嘴里的那一幕,心想羽警烛说得没错,炫天岚果然是慷慨赴死。照这一点看来,羽警烛也算是炫天岚的知音了。 
  不过,让人无法明白的是,炫天岚既然是梦幻大陆除了“七巫”之外的第一人,为什么会落重伤到不得不自投骨噅之吻?是什么样的对手才有可能重创他? 
  “你是如何得到这溟琥剑的?”羽警烛终于问到这个关键问题了。 
  而这也是空雨花最不愿面对的问题,这个问题会把羽警烛带到他杀死骨虺的地方去。如果羽警烛清楚了来龙去脉,空雨花也许就失去了价值不得不面临被羽警烛抛弃甚至杀死的危险。 
  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于是他随便编了个谎话:“当时我还在乡下,好像是一个阴沉的下午,我正在翻地,突然西南天上飘了一片七彩云霞。云霞飞得很快,来到我的头顶,我才发现那是一群美丽的蝴蝶。牠们托着一柄长剑,向东北飞去。好巧不巧牠们一个不留神,长剑滑落下来,被我拾到了。那柄剑就是溟琥剑。” 
  “梦精灵?”羽警烛很感意外。 
  空雨花知道羽警烛曾经与梦精灵们发生过冲突,所以故意把梦精灵扯进来,还假装糊涂地问:“什么是梦精灵?” 
  羽警烛喃喃自语:“梦精灵和这事有关?”随后站起来踱了几步,恍然大悟地道: 
  “世上只有梦精灵们知道梦幻之泉的所在,寻梦队当然首先得接触梦精灵。” 
  这回轮到空雨花吃惊了,“梦幻之泉?寻梦队?” 
  “你不会连梦幻之泉和寻梦队都不知道吧?” 
  “梦幻之泉我是知道个大概,至于寻梦队,我就一无所知了。”空雨花说的是实话。 
  “你也知道,每个生灵都有灵体,无灵体则不成生灵,最多只能算是行尸走肉;如果将梦幻大陆视为生灵,那么梦幻之泉就是它的灵体。因为梦幻之泉失踪,梦幻大陆也就没了灵气,没有活力的梦幻大陆在荒凉凄清中挣扎了数百年,人们终于明白,如果不找回梦幻之泉,梦幻大陆必将成为死寂之地而最终湮灭,所以组了寻梦队要去寻找梦幻之泉。而炫天岚就是寻梦队的首领。” 
  羽警烛顿了顿,又开口:“而世上只有梦精灵知道梦幻之泉的所在,所以寻梦其实就是找寻梦精灵。梦精灵倒是很多,他们到处卖梦,不必刻意去寻觅就能遇上,但这些卖梦的梦精灵感应不到梦幻之泉的落脚处,只有他们的长老有此本领。所以,更准确一点说,寻梦队首先得找到梦精灵的长老。” 
  空雨花心想:难怪他在烨萝坡要逼迫那些梦精灵说出他们的长老的行踪。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知道了这层厉害,别的什么人倘若找到梦精灵的长老们,也可以找到梦幻之泉,而不必非得寻梦队大张旗鼓去寻觅。” 
  羽警烛果然入套,顺着空雨花的话往下说:“所以羽某这些年来,一直在找梦精灵的长老,要赶在炫天岚他们寻梦队之前找到梦幻之泉。” 
  “羽先生为何没参加寻梦队?人多力量大,肯定比单枪匹马更容易成功。” 
  羽警烛脸上顿时浮上既愤恨又羞愧的神色,声音也提高了:“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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