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晨推开玻璃门进去，电梯就在门口的左边，因为是高层，有两部电梯。张雅妮家住在十五楼，二室一厅除掉公摊面积之后实用面积还有八十多平方。她一个人住住很舒服，用她的话说，她家里少了一个男主人。李沐晨再按门铃，张雅妮打开门让她进去。
“身体好些了吗？”李沐晨看张雅妮的气色不是很好，整个人的灰蒙蒙的，无精打彩。看到她时张雅妮只是应了声，让李沐晨到里面坐。张雅妮家的装修还不错，精致有田园风格。沙发是布艺的沙发，小碎花，和窗帘是一套的，还有茶几上也铺着同色的布料，很清新。张雅妮坐到沙发上之后，李沐晨把蛋糕递给她。
张雅妮接过之后放在茶几上。
“生什么病，不严重吧？”李沐晨关心地问。
张雅妮有点不想说话，只是低着头发呆，“你……”
“有什么事，你说吧。”李沐晨觉得张雅妮应该有难处。
“我男朋友——”
“今天——”李沐晨突然想说今天林兆瑞到幼儿园里来的事，可是转念一想很不恰当，还是不说为好。
“他去找你了吧？”张雅妮淡淡地笑着，“沐晨，你不要上他的当，他不是个好东西。”说话间，张雅妮有点恨恨的样子拉起李沐晨的手，“真的，你不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语，他也是这样哄我的，我被他哄得把他当成了神。我反思过了，真的，我反思过了，他只是在玩我而已，我说要结婚，他总会有其他的理由避开话题，他只想跟我同居，不想结婚。他还没玩够，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还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玩。你那天看到他来送花了吗？”看到李沐晨点头，她接着说，“他在向我道歉，因为我发现他和别的女人过夜，可是我傻傻的又相信了他的话，又和他好上……”
李沐晨听了之后心里很不舒服，光看看一个人样子是看不出好坏的。林兆瑞这个人，衣冠楚楚，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没想到他是一个喜欢玩女人的花花少爷。幸好自己拒绝了他，没给他机会。“今天他到幼儿园找我，送花……”
“不行！你不能答应他！”张雅妮情绪有点激动，“你不要相信他，千万不要相信他。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在打你的主意，经常向我打听你的事。我说你有一个警察男朋友之后他才稍稍好一点。”张雅妮叹气，“他这个人，心眼很小，报复心很重。我、我——”她是支支吾吾。
“真的难处吗？”
“沐晨，你男朋友真的是那个警察吗？”
“你想找他帮忙？”李沐晨想，虽然两个人分手了，但这点情面还是有的。“不是，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不过没关系，我跟他还是朋友。”
张雅妮露出失望的神情。“你现在跟我一样，是单身了吗？”
“我——”李沐晨有男朋友，可是她不想说，说出来怕张雅妮心里不舒服。
“没关系，有人追你也很正常，你那么漂亮。”
“别那么说，在我眼里，你也很漂亮。”
“你都说了是在你眼里，可是在男人眼里不是就样，唉——”张雅妮叹气，“我还是找个老实本份的吧，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根本不可靠。”
李沐晨听后心里咯噔一下，她的那位，好像也属于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过，应该不会一样吧，看他的样子，应该可以信得过吧。
“你现在的男朋友做什么的？”张雅妮看出李沐晨支吾的话，肯定有男朋友了，她不是小心眼的人。“你男朋友做什么的？”见李沐晨不想回答，她猜到了，“不会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吧？”
“啊。”李沐晨只好点头。
“谁啊？”张雅妮问。
李沐晨只是笑笑，不怎么想说好的名字：“其实我们的关系还不是很确定，也没公开，要是以后确定下来我再告诉你吧。”
“你不要被男人骗了。”张雅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看所有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不会不会。”
“还有，千万不要随随便便跟男人发生关系，别把钱错给男人……”张雅妮嘀嘀咕咕说了很多，李沐晨觉得张雅妮说话的样子好像祥林嫂。但想想，她也是为自己好，只好应着她说的话。
两个人聊了很长时间，张雅妮甚至不想让李沐晨回家，想留她一起吃晚饭。李沐晨知道她是心里有苦闷无处述说。看看时间太晚，她也没有在外留宿的习惯，只好说她家里还等着她回去做饭。
李沐晨下楼之后给程宇飒打了电话，说晚上不能一起吃饭了，她没对她爸爸说晚上不回家，她的爸爸还在家里等着。程宇飒的意思是他正好也为工作的事要忙，可能还在开一个会，晚上不能陪约会了。“没关系，我今天听人述苦呢，很累。想早点回去睡觉。”
“晚上我给你打电话。”程宇飒轻声说着，“我很想你。”
“我也是。”李沐晨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Part19
安贝儿回到家中正赶上家里的吃饭时间。说是吃饭时间，通常只有戚平珠一个人在吃饭，程家的三个男人都有应酬在身，特别是程宏昌，一个月的时间里，能有个两三天在家吃晚饭算是很少见了。程宏昌不但不回来吃晚饭，有时一个晚上都不会回来。戚平珠知道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到安贝儿回来时，戚平珠看了她一眼：“回来了？”
安贝儿笑着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妈，一个人呢？我陪你一起吃饭，一个吃饭很没意思的。爸经常在外面忙着，琮威他工作多，宇飒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她坐到戚平珠的左边的位子，一边的佣人拿来一副碗筷放到她面前。安贝儿看了眼桌上的菜，只有两三个菜，因为戚平珠没想到安贝儿会回来，再加上那些人平时都不回来惯了，她只让佣人做了一个人的份。而且今天的三个菜里，还有两个是安贝儿不爱吃的。
“何姐，再去做几个菜。”戚平珠也知道安贝儿的口味，她很挑食，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不是最好最金贵的，她都看不上眼。虽然戚平珠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但比安贝儿要好很多。
安贝儿笑着拿筷子夹菜：“不用了，妈吃什么，我也吃什么。”她夹起自己平时绝对不吃的菜吃了起来，“妈，有时间我陪您去逛街吧。别老是闷在家里，妈还这么年轻，应该可以打扮得更加漂亮。妈，休息时我陪你去美容吧，现在美容的技术好么好，四十岁的也能美得比二十岁的小姑娘还年轻。”
戚平珠终于松了口，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安贝儿，婆媳之间虽然没有争吵，但总是有隔阂在，安贝儿几次主动示好求亲近，她都冷冷地拒安贝儿于千里之外。“星期六我不打牌，去美美容也可以。”戚平珠不管公司里的事，平时空时就和几个富太太一起打打麻将，买买衣服。
安贝儿说：“妈，去完美容院，我陪你去买衣服吧。一定让妈能年轻十几岁呢。其他太太看到了，都会赞叹妈年轻，也许会掀起跟风的潮流呢。”
戚平珠被安贝儿说得心动了，这个儿媳妇会穿衣她当然知道，如果真如她所说的，她也想在其他几个富太太面前出出风头呢。她家虽然有花不完的钱，但在穿衣上总是被其他富太太比下去。说她穿得土，颜色选得难看，她心中正憋着一口气呢。“我正想给琮威买件衣服，顺便看看我自己的也行。”
“妈，怎么光给琮威买呢？爸也很重要，别忘了给爸爸买一件吧，爸爸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大的停车场上，保安指挥着车子停到有空位的地方去。待车停稳之后，程宏昌从车子的左边下来，而右边下来的是公司里的一大股东，姓方，大约六十多岁，头发带点花白，精神气不错，底气十足的样子，还要程宏昌为他开车门。
“方老，他们人已经在上面等着了。”程宏昌笑着请方老进入酒店，同行的还有程琮威。三个人走进酒店里，程琮威在前面领路，请方老上去。
酒店里的一个领班看到程宏昌时很客气地叫他“程董事”，程宏昌笑着说：“现在董事是我儿子，我退居二线喽，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认识一下，方老。”
“方先生。”酒店的金姓领班笑得甜甜叫了声。“方先生还很年轻，一点也不老。”领班做事多年，是个明白人。
“方老，你以后要来吃饭，找小金，小金会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小金办事，我放心。菜都安排好了吗？”程宏昌问。
“都安排了，包程董事满意。”
程宏昌、程琮威和方老三个人走到一个豪华包厢，里面已经坐着两个人。程琮威见到那两个人时为程宏昌做介绍：“这位是曲江，是证券公司副总经理，还位是罗利杰，是证监会的科长。”几个人一番寒暄之后坐到桌边。
这家酒店里在市里小有名气，走得是高端路钱，地段好，装修豪华，自然菜价高得让人瞠目结舌，但前来用餐的人趋之若骛。再加让这里的服务员服务素质高，态度好，生意自然不差。
一个服务员端着菜进来时，酒店领班小金亲上为他们上菜，这些人酒还没下肚，谈得自然不会是正事。
“你看看我们小金那么漂亮的姑娘，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方老要是人合适的人，给介绍一个。”酒桌上拿认识的领班开玩笑，是常有的事。特别是这些上了年纪的男人，通常三句话都会带点颜色。
方老说：“我哪有什么认识的人，怎么能夺人之美呢。”说话时，其他几个人跟着笑，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小金，你看我们方老怎么样？”
小金说：“我哪敢高攀方先生呢。外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多的是，方先生怎么会看上我这个人老珠黄的人呢。”
“小金又在说笑话了，你是风华正茂，配配方老正适合呢，不用说了，吃完饭，跟我们一起去外面唱唱歌啊，喝喝酒啊，娱乐娱乐。”程宏昌说话时，小金正走到他身边倒酒，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小金开得低低的领口上。
“好啊，就是我下往很晚啦，不知道你们等不等得及。”小金说着又给方老倒酒，两人眉来眼去。“再说了，程董事长有相好呢，哪能轮得到我啊。我啊还要招呼其他客人，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她是应酬惯了的人，对像程宏昌和方老这类的人也见多了，说起话来谁也不会得罪，玩推手游戏更是游刃有余。
小金离开之后，这些人谈起了正事，原来是为了公司要增发股票的事，请了证券公司和证监会的人一起吃餐便饭，这其中的事就不用多说了。那两个人，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几轮酒下肚之后，嘴巴也松了，胆子也大了。
最后吃完饭要走时，那位证券公司的副总经理拉了程宏昌单独说了几句：“程董，如果这事被人知道……”
“你放心，我有准备。”程宏昌拍拍他的肩，“到时不会让你担着。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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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晨回到家时看到店门关着，她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开着店门的，莫非有什么事吗？她的爸爸也没有手机，一下子联系不到。她先开了店门，到厨房里看看要做什么菜，想想爸爸应该知道差不多时间回家吃饭吧。于是她先洗了菜，做好饭等着。
菜放在桌上有一会儿时间，也不见人回来。李沐晨有些着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她想想不对，要不去问问几个邻居有没有看到她的爸爸。刚走出店门，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人，正是她的爸爸。
李家爸爸不知怎么了，没精打彩的样子，走起来路也是轻飘飘的，没个脚踏实地的重心。“爸，你怎么了？”李沐晨走上前去，“哪里不舒服吗？”
“啊，是晨晨回来了？”李家爸爸心不在焉，说话时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爸，你到哪去了？”
“爸爸啊——”李家爸爸的样子似有话很能说出口，几次张嘴到最后只说，“先回去吃饭。”
李沐晨觉得不对劲：“爸，你喝酒了吗？”
“中午喝了点。”李家爸爸叹气。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李沐晨很担心。
“先去吃饭，先去吃饭。”
回到店里李家爸爸仍保持沉默，时不时唉声叹气，李沐晨几次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又不说。害得李沐晨只能干着急：“爸，有什么事，你不能说吗？是身子不舒服吗？”
“都不是。”李家爸爸为难得开口说，“晨晨，你有没有钱，借给爸爸几万块。”
李沐晨觉得不对劲：“爸，店里需在这么多钱吗？”见她爸爸摇头，“爸，你是不是真的病了？需要花钱？爸，你别吓我，你好好的，是不是？爸？”李沐晨头皮发麻，一阵寒意。
“不是，晨晨，爸身体没毛病。店里——晨晨，你把钱借给爸爸，等房子拆迁拿了补偿款爸都给你。”
李沐晨一听更加慌，房子拆迁的补偿款她自己算过，数目也不小了，需要这么钱，她也拿不出来啊！“爸，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不多，不多，就五万，五万。我以后再也不去打冲级麻将，再也不喝酒，我一定戒酒，戒酒！”
“爸，你在说什么？你去打麻将了？多大的？”
“一千两千。”李家爸爸拉下老脸向自己的女儿开口要钱，因为他的小店有收入，突然要五万块钱，知道很为难。“算了算了，没有就算了，我等到房子拆迁再去还钱。”
依着李沐晨的性格，欠着别人的东西心里会很不舒服，欠着钱更难受。虽然很不甘心，只能说：“我还有点钱，我给你去还，你欠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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