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有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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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颜有惑-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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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人敲门,刚才他们的声音那么大,外面伺候的宫女都隐约听得到,所以唤人时都推脱着不愿意进来。

“阿景?”是南宫贵妃的声音。

阎吾喜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下床披上衣服,一言不发地绕过贵妃娘娘回去太子的寝宫。

“来人,抬个软轿来送太子妃回去。”南宫紫珏看到走都走不稳的儿媳,叹了口气吩咐道。她不怕人看到,自己却不愿他们夫妻成为宫里人的话柄。

吉瑜景用皂角擦遍全身,用第一桶水冲洗完后再擦了一次用第二桶水冲洗,最后把自己泡在第三桶水里。

“萧九,出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七五章 蜕变

吉瑜景闭着眼泡在水里听着萧九的讲述,面无表情。

一刻钟后,水温变凉,萧九也已经说完。他心里叹气,对于主子的无奈,他是理解的,可心里始终觉得,主子的事业是他们许多人为之奋斗的事业,承载着大多数人的理想,主子不管是站在哪个角度去想,都应该以大局为重,儿女私情什么的,等到成事业成功之后再谈不迟!

他伸出手接触浴涌外面,内力循环之后,水温上升到适宜的温度,他便收了手,闪身回到属于他的黑暗里。

吉瑜景面上平静,心里却像是烧开的水在翻滚。这宫里有什么有人能下得了这样的阴招?是看起来得益最大的太子妃阎吾喜?她没那么大本事。有这本事也有这动机的,除了他母妃不做第二个人想。知子莫若母,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为了那点坚持做了多少努力吗?她这是在背后推自己一把,让自己干脆地跳进权势的悬崖。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以后想像你父皇一样吗?你父皇自称‘孤’,就是立于无数人之上的单独一人。难道你不想像他一样号令下面所有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吗?”

小小的他被要求做什么事都独立完成,他记得当时他很坚定地回答母妃:“想,景儿想成人那样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此时他却问自己:真的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吗?这个“什么”里面,包括她吗?

他知道,就算自己坚持虚位以待。能等到她的机会也很少,更何况现在这样!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吉瑜景走出浴桶,擦干身体披上衣服走出去。外间一个人也没有,新换的床是同样的紫檀木做的。帐被也都换了新的。铺得整齐漂亮,一套衣服整齐地摆在他的床上。

还好不是用的同花样的帐被,不然看着像是没有换,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心睡上去。

他换好衣服传早饭,颜容提着食盒进来。一声不出地摆着餐点。吉瑜景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专注而复杂。

“好了。”颜容摆好之后,一下坐在他对面,“饿了吧,可以开动了!”

吉瑜景看着她没有动。

“怎么了?没胃口?”她竖起筷子正准备夹东西吃。感觉到他的目光,诧异地抬头问。

“阿容,你对医理很熟悉?”如果不说清楚,他会放在心里一辈子的吧?虽然他也不确定说清楚后是否能真的放下。

颜容本来就不傻。她睁大眼无辜道:“熟悉谈不上,我是从用毒治毒方面去学的,和普通人不同,目前还不算出师的。”

“我这几天的药里是不是有问题?”他握紧拳头等待答案。

“有问题?没啊!”她的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绝对没有人下毒!放心好了,谁能在我眼皮底下下毒啊?”

谁说“春毒”不是毒?但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吃吧,吃完随我去见母妃。”吉瑜景不再说话,低头开始吃东西。他平时用餐礼仪很好,一丝声响都不会发出来,此时不但把碗盏弄得叮叮响还很用力的咀嚼。

南宫紫珏看着面无表情的儿子,有心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不知从什么话题开始,竟然有些紧张。

“母妃,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吉瑜景仍是面无表情。

南宫紫珏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儿子果然还是理解她的。

“可是,那并不代表我高兴于接受一切!”吉瑜景表情未变,声音也没有一点起伏。

南宫紫珏神色一变,心里慌了起来:“景儿,母妃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清楚,你走的这条路上不止你一个人,你的身后还有着无数人!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不能任性啊!”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吉瑜景的音调仍未变,期待过太多次母妃的理解,这次他是真的不再犯傻了。没有希望,也就无所谓失望,“你不相信我能凭自己的能力达到目的,你不相信我的布局能起到预计的效果,总之,就是不相信。”

南宫紫珏动了动嘴,她想要说些什么反驳一下,以证明自己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但该死的,她那样做确实是不信他那些布局能够万无一失。

“支持的人越多就越有把握不是吗?”她弱弱地回了一句。不必否认自己的算计,她的皇儿如果连这么明显的局都看不出来,早变成这宫里的白骨了!

这不是一样的意思吗?总归是因为不相信他。

看到儿子讽刺的目光,南宫紫珏低下头。但她瞬间就抬起来:“景儿,你终于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能有这样的结果,她很高兴。

“你怎么想母妃,母妃都认了!从今天开始,你才真正具备一个上位者的心智,那就是明确目的后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达成。说吧,你想母妃怎么做?”

被儿子讨厌了,可是看见他不再心软固执地坚持对颜家小娘子,迅速收敛情绪找自己谈条件,交锋时没有愤怒没有失去理智地吵闹,而是冷静地表达,这些都是他成长蜕变的结果!

母亲被儿子讨厌了,儿子还变得更冷酷了,做母亲的竟然觉得高兴,这世间奇怪的事情,在这个高墙里并不少见。在这里想要活得好,有情人是万万不行的,只有冷酷无情的,才能活得长久,才不会难过,才不会整日被情绪左右!

“阿容,以后除了我的吩咐,谁的话都不必听!除我之外,所有人无权处置你!”吉瑜景这话像是对颜容说的。但他的双眼却锐利地看向南宫贵妃。

原本心里释然了的南宫紫珏神色一懔。她没想到他要的竟然是这个!

“谢太子殿下!”黑暗里闪出一个穿着宫装的小宫女,她恭敬地对着吉瑜景施下一礼,“我希望这话也适用于我的兄妹。”她是迟早要离开的人,兄姐却还要留在这里生活。以后只要不得罪他。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南宫紫珏开始还能和他互瞪,不过一会儿就额头见汗。虽然她见过很多大场面,心理素质不错,但吉瑜景散出浑身的气势只压迫她一个人,她一个弱妇人如何承受得住?!

“准!”吉瑜景仍旧盯着南宫紫珏。

这还是母子之间的气氛吗?说是对敌双方也有人信吧?

颜容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一闪身又避进黑暗里。人家母子相残。关自己什么事?南宫贵妃下药的时候她没有吭声。现在也没有资格管吉瑜景翻盘!

这日之后,颜容每隔三个晚上就有一晚的休息时间——吉瑜景的小后宫终于不再只有太子妃一人了,他把红袍、滇红两个宫女都收了,另外还有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几个美貌宫女。很有规律地隔三天一个——宠幸。

颜容是一定不能在场的,不然吉瑜景拒绝宠幸任何人,包括太子妃在内。他不可能专宠一人两人,做为上位者。对平衡的把握是非常重要的。

颜容乐得有时间回家,对这些事情都当做不知道,只在心里对吉瑜景的同情增加了些。可怜的娃,别的男人羡慕得要命的事,他却像是吃毒药一样!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去,约定过去五个月。

“回禀殿下,经过这段时间的布置,各路政官的主要把手都是我们的人,发动的时机大致成熟。”丰年激动得微微有些颤抖。

“丰年,镇定。”吉瑜景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没有看到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没到最后,我们谁也不敢说一定能赢。”

“卑职失太了,请殿下恕罪!”丰年强自稳了下心跳,“殿下有何指示?”

“各城回报的消息称西边和北边收成不好,大量流民往洛京方向而来。这一点我们应该注意。”

“殿下,那边气候不好土地不肥,每年收成一完就会有大量的人弃家外出,年年如此,卑职以为此事并不奇怪。”

“那些人体魄如何?”吉瑜景想起阿容曾经说过,对方如果想不引人注意地调兵的话,分散行走到目的的集合是最好的办法。

“都是些满面风尘之人,路途艰辛,如此不足为奇。”丰年不以为然。

吉瑜景顺着那个思路想下去,“性别呢?男女比例如何?老弱壮年比例又如何?”

“男多女少很正常,女人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身体受不了。老人体弱,小儿速度慢,也许后面会陆续到来。壮年?腰都直不起的壮年能有什么战斗力?!”丰年仍不觉得流民可惧。

“腰都直不起?”吉瑜景猛地站起来,“腰都直不起!”

“殿下?”丰年摸不着头脑。他相信自己的情报收集能力,西北军和北军方面都没有调动的动静,那些流民面色体形都不像兵卒,殿下这是在怀疑什么!

“走,我们去城头看看!”吉瑜景马上往外走,“晚霜,跟上!”

颜容默默地做小尾巴,跟着他们一起走到城门楼上。

吉瑜景越看眉头越皱紧。他看向颜容,也就是小宫女晚霜。

丰年不悦地低下头,又不甘心地马上抬起:“殿下,这些人饿得面色发黄发黑……”

“丰年,你的心乱了!”吉瑜景夹了内力的声音在丰年的耳边轰然响起。

丰年呆住,心都漏跳一拍。

不对呀,他的功力比殿下高那么多,怎么会被殿下吼住呢?是颜家小娘子暗中出手吧?她这是在帮着殿下置疑自己的能力?分散调动兵力的猜测可是她提出来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七六章 绝对压制

颜容淡淡地看着下面进城的人,安静得像个娃娃。她对于旁边的对话听而不闻。

丰年仗着大内第一高手之名自傲多年,他不舍得专注于护卫工作,又想插手暗部工作,这才说服自己另找一位高手来保护主子,但看着人家被倚重,他又不甘心。

是的,他的心乱了。他不甘、他妒忌、他恐慌,殿下身边有拥立之功的,他才是第一个!

“拦住那一伙人!”吉瑜景突然出声喊道。

在太子殿下面前,谁都想表现一下。他的话音才落就有几个人飞身下去档在那伙人面前。

颜容斜了吉瑜景一眼:“我想你如果在暗中查探比揪出他们更明智一点。”

对方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发现的情况下肯定会继续进行原订的计划,但若是知道,谁懂人家会换什么招术呢?与其被动防御,不如将计就计。

“你如何确定那些人一定有问题?”丰年仍然不服气,问话的时候气场全开。他对于刚才被吼住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

颜容当然可以无视他的那点小小威压,自在地站在那里看着下方。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了,即使是萧九也有点呼吸不畅,更何况是吉瑜景。

“丰年!”吉瑜景心里很是恼怒。丰年这是怎么了?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几岁一样不懂事?

猛然一收,丰年也意识到自己造次了。传说中的威压控制得好是可以用来进行针对性攻击的,但他显然还没有这个水平,好在主子及时出声提醒。不然累得周围的主子跟班当着一众平民城门守军的面趴下,这乐子可就大了。

“你怎么不提醒一下?”丰年对着颜容恶声恶气。

颜容气乐了:“呵呵,难道你走火入魔了?提醒?嘁!”

吉瑜景皱着眉头看两人:“好了,丰年。”

下面先去拦人的那几个已经把人拦下来。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接下来做做什么。于是让城门守军把人带到旁边候着,一个人又回来请示。

“盘问几句,听听他们的口音,谁对西、北边界的口音熟悉的?”吉瑜景环视自己的亲卫们。

“殿下,小的是在西北长大的。那里常年有边界逃荒过来的。所以小的对那里的口音有所了解。”一个高大的护卫站出来,他方形的脸上线条分明,但双眼却细长得像是眯起。

“梁行?”吉瑜景笑道,“那就由你走一趟吧。不要让他们起疑。安排人盯着进城的那些像他们这样的人,看他们在哪里落脚,落脚地附近是不是也都是这些人。用你们在军队里的目光看看这些人是不是有行伍之气。”

“是,殿下!”梁行离去之后。他们一行也从城头下去往回走。

“阿容,为什么我觉得你对这里的一却都不上心?”吉瑜景在车厢里小声问她,“也许丰年就是看不习惯你这样置身事外的样子却被我信任所以才针对你的。”

这算是认真严肃的对话了吧?颜容坐直了身子:“他是看我空有能力却不愿意为你们出力才处处看我不顺眼的吧?可是,不是我不愿意,而有些事不得太过插手。”

他问出这话来,不单只是丰年这样想,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想法吧?不过,能做的解释她已经说了,再多也没有了。

于是接下来只有沉默。在沉默中,他们又来到西山大营。

“不是往城里走的吗?怎么到这里了?”颜容可不会沉默,而是跑回空间里面去了。她只关注外面几人是否遇到危险,却并不关注走的是什么路,路边有什么风景。

丰年听到她这问话脸都黑了。原本只有两个人的车厢里面突然多了一个,是丰年显出身形:“你就是这样保护殿下的吗?若是旁边突然有危险,你这副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状态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危险并且采取行动?!”

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你还真当我比泥捏的还软?

颜容双眼一眯,一股威压直压过去。

丰年顿时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背负了几十倍于身体重要的东西,但还能勉强咬牙顶住。但当他才这样让,那重量又更重了,他微微弯了腿。可是,大内第一高手的骄傲怎么容得他跪下?再提起一口气,他咬得牙都出血,口里一股铁锈味。他双膝颤抖,若不是死命忍着,可能多一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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