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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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驯夫-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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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袁太君对刘静安这个嫡长孙如此凉薄,原来刘静安跟袁太君根本没有血脉关系!

徐夫人只觉得太阳穴上的血管“砰砰”地跳,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袁太君存着这样的心思!她又问贵喜:“你说大老爷不是老太太生的,那大老爷是谁生的?”

这时,贵喜清醒了些,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轻轻摇头。但是她的头一晃,便觉得脑袋像针扎一样痛。她痛苦地呻吟起来。

这时兰香端了药进来。

徐夫人指着兰香手中的药碗。说:“贵喜,如果你跟我说实话,我就叫兰香喂你吃药。吃完药睡一觉,你就没事儿了。”

贵喜喘着气,看着药碗。她正在发高烧,五脏六腑似乎都已经着了起来。她需要那碗药。如果不喝药,她就死定了。她的嘴唇翕动了下。断断续续地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老太太刚进门时不生养。恰好有个房中人怀了孕,被她藏起来,生下的孩子被她抱走,冒充是她生的……这件事,就连老太爷都不知道,老爷生前也不知道……”

徐夫人顿时傻了。

随后她感到悲愤交加,简直要气疯了!她堂堂大家闺秀,要嫁得,就是刘静安这个嫡长子的身份,哪能嫁一个房里人生的奴才?她想到自己在刘家,以夫为天,委屈这么多年,却原来生活在一个谎言当中!她真为自己不值!

稍后,贵喜被喂下一碗药,发了汗,身体已无大碍。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兰香出房来,站在院子当中,深吸了一口清洌的空气,缓解了一下疲乏。随后她悄悄上了台阶,走进西耳房徐夫人的卧室。

她在徐夫人的卧室门外站住脚步,侧耳听了听,想知道徐夫人起来没有。

昨晚给贵喜灌了药之后,徐夫人就回房休息了。她没让兰香跟过去给她上夜,因为她不放心随便找个婆子照顾贵喜,于是留下兰香照顾贵喜。

兰香的脚步声虽轻,徐夫人却听到了。徐夫人说:“兰香,你进来吧,我已经起来了。”

兰香这才挑起门帘,走进卧室。只见徐夫人斜倚在靠枕上,昨晚出去的衣服都没脱,她神情憔悴,脸上还有泪痕。

兰香来到近前,担忧地叫了一声:“太太……”

徐夫人看看兰香,问:“贵喜怎么样了?”

兰香答:“她没事了,烧也已经褪了。”又问,“太太,这个贵喜可怎么处置呢?”

“我也不知道。”徐夫人无奈地叹了口长气。她嘴唇微动,露出一个凄惨的笑,说:“我刚刚发现,原来我这一辈子,一直生活在一个谎言里!”

兰香昨晚听到贵喜的话了,她知道徐夫人所指是什么。她凑近徐夫人,悄声说:“太太,您也别把贵喜的话当真。”

“可如果她的话是真的,原先那些不合情理的事儿就都对上了!”徐夫人把自己的疑惑,一项一项地给兰香数来,“首先,为什么刘家庄的田地,都给了二老爷,没有大老爷的一亩,难道就因为大老爷考出来了,在外面做官吗?其次,你看老太君是如何对待我和静安的,就算我这个媳妇是外人,静安总是她的亲孙子吧,为什么她对静安如此凉薄,逃命的时候连吭都没吭一声?还有昨天,她看到侯爷的牌位,为什么那么害怕,如果那是她亲儿子,她应该悲痛,而不是害怕啊!”

兰香咬着嘴唇,她也无法解释这些事。但是这些也不能证明什么,因为据她多年的观察,袁太君本身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不按规矩行事就是老太君的风格。

兰香说:“太太也别太多想,老太太就是这么个脾气,当日逃难的时候,她不是也没顾上二老爷吗——难道说,二老爷也不是她亲生的?”

徐夫人摇摇头,意思是她认为不是那么回事儿,又或者是想说,她还没有想明白。

兰香又说:“如果大老爷不是嫡长子,以二老爷的性子,怎么甘心当这么多年的‘二老爷’呢?”

二老爷刘彦昌是个抓尖的人,如果他有证据证明刘彦昭不是袁太君亲生,他肯定要争一争这个嫡长子的位置。

徐夫人思忖道:“或者是因为二老爷想保守这个秘密,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袁太君曾用房里人的孩子冒充刘家的嫡长子?又或者是二老爷也不知道——刚刚贵喜不是说,这件事,老太爷不知道,老爷也不知道。”

兰香说:“如果是秘密,连二老爷都不知道,那贵喜又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徐夫人叹息,她实在想不通这里的关节。她感到一阵头疼,仰面靠在靠枕上,用大拇指轻轻揉按自己的太阳穴。

兰香来到八仙桌旁,端起茶壶,到了碗水。

茶壶有厚厚的棉套子包着,昨晚睡前烧的热水,放了一夜,这会儿温温的,正好喝。

徐夫人接过碗来喝了两口水,感到头疼缓解了一些。她的理智也恢复了一些。她把茶碗递还给兰香,说:“不管怎么样,这个‘秘密’只能是秘密。因为如果暴露了,对我们可没有好处……”

徐夫人已经想到了,如果让人知道刘彦昭不是刘家的嫡长子,对他们大房一家人,实在是有弊无利。

因为就算刘彦昭不是袁太君的亲生儿子,袁太君却仍然是刘彦昭的嫡母,袁太君仍然是徐氏的婆婆,根本改变不了她们之间的尊卑关系。

反而会让人嘲笑徐氏下嫁给了奴才之子,而她的儿子刘静安也要被剥夺嫡长孙的称号。

这种于己毫无益处的事情,徐夫人是不会做的。

幸好昨天贵喜说出那个秘密的时候,屋里只有她和兰香。兰香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不会出去乱讲。这件事情,她们只能当秘密烂在心里。

但是这又回到开头兰香提的那个问题,把贵喜怎么处置?

兰香打来热水,徐夫人梳洗。因为婆婆就在后院,徐夫人要早点儿过去请安。就算她是朝廷二品外命妇,这些礼节也不能免。

不多时,徐夫人来到袁太君的院子,刘彦昌和刘静安也过来了。

因为忠义侯府寒酸简陋,该摆的排场也摆不开,早饭干脆就都聚到袁太君这里来吃,也省得袁太君冒着寒气出门。

早饭摆了两桌,一桌在里屋,徐夫人侍候着袁太君吃;另一桌在外屋,刘静安陪着刘彦昌用。

兰香领着丫环们传饭,来回穿梭,却不闻一丝声响。

徐夫人持箸给袁太君布饭。

袁太君举起筷子,正要吃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什么,问左右:“贵喜呢?跑哪儿去了,今儿早晨起来梳头的时候,我就没看到她……”

第78章 宋园的戏酒

袁太君问贵喜哪儿去了,左右皆说不知。

徐夫人举着筷子,停了一下。随后她放下筷子,低头敛袖,回道:“回老太太,贵喜在我院子里呢。”

里屋和外屋只隔了一道门帘,刚刚吃饭的时候,门帘打了起来。里屋和外屋的人,不仅能听到对方说话,互相还能看到对面的情景。

刘彦昌在外屋听袁太君问贵喜下落,就停下了筷子,后来听徐夫人直说贵喜在她院子里呢,他吓了一跳。忙敛息静声,听徐夫人怎么回答袁太君的问话。

袁太君奇怪地看向徐夫人,说:“她跑你院子里做什么,难道你用她梳头?”

徐夫人不动声色地说:“她昨晚去园子玩儿,掉到池子里了。救上来,只剩下半条命。因为天晚了,怕惊动到老太太,所以送到我院子里去了。”

“掉池子里了?”袁太君不可思议地说,“她在这院里好好的,怎么会到了园子里,怎么会掉到池子里?”

徐夫人说:“我也不清楚,送到我院子里的时候,人已经昏了,到现在都没醒。”

袁太君又问:“人到现在还昏着吗?”

徐夫人说:“请老太太放心——您知道我略通医理,我给她用了副药,现在已经没事儿了。等会儿她睡醒了,就可以让她回老太太这里来了。”

袁太君叫道:“这成什么样子!”又说,“快来人,不管是用背的,还是用抬的,给我把人弄到这院子里来!”

外面的婆子答应着。徐夫人则吩咐兰香:“你领着她们去吧。”

随后,徐夫人继续帮袁太君布饭,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刘彦昌不明白徐夫人什么意思。也摸不清袁太君的底细。他楞了一会儿,看徐夫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他索性也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开始吃早饭。

不一会儿,兰香来回话,说已经把贵喜抬回来了,人已经醒了,现让她在厢房的炕上歇着呢。

袁太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不多时,她喝完一碗粥。示意自己吃饱了,自去炕上休息。

其他人也匆匆吃完了饭。

刘彦昌说他要去城守府办事,先行告退。随后袁太君示意徐夫人和刘静安也不必在她眼前立规矩。都散去吧。

于是徐夫人和刘静安也离开了。

刘静安自去书房院里读书。

徐夫人一出门,却被刘彦昌手下的一个小厮叫住了。小厮说:“二老爷请大太太过去看一下,给城守府置备的礼物是否合适。”

徐夫人便跟着小厮来到前院。只见刘彦昌穿着镶毛边皮袄,头戴皮帽子,显然是要出门的打扮。地上整整齐齐摆着几箱东西。想必是送到城守府的礼物。

刘彦昌让徐夫人察看一下礼物。

徐夫人却垂着眼睛说:“二老爷安排的,必须是周备的。”又说,“其实也不拘多少,只是过年了,有个由头罢了。”

刘彦昌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其实他把徐夫人叫过来。也不是为了礼物的事儿。他悄声对徐夫人说:“大嫂,您就这样把贵喜送回老太太那里了?”

徐夫人说:“不然怎么样?她是老太太的人,我们不能处置她。她一个大活人。也不能把她藏起来。”

刘彦昌又猜疑地说:“老太太刚才找贵喜了——看来,贵喜没说真话,她不是老太太派出来的。”

徐夫人却摇头,说:“那也未必。昨天晚上你拿住她的时候,动静不小。连我在房里睡着了,都被吵醒了……说不定。老太太昨天晚上就知道,贵喜没能出得府去,她被你捉住了。”

刘彦昌一想也是。他又担心地说:“如果贵喜跟老太太说,我们拿住了她——老太太会不会跟我们不愿意?”

徐夫人哂笑一声,说:“不会的。我赌老太太就当贵喜是自己出去玩儿,不小心掉到了池子里。”

“为什么?”刘彦昌觉得不可思议。

徐夫人说:“我早晨起来的时候,跟贵喜说——她回去之后,就跟老太太说,虽然二老爷抓住了她,但是她一口咬定自己是出来闲逛的,什么都没说出来,二老爷什么口供都没得到……”

“老太太能相信吗?”刘彦昌觉得,徐氏的想法很可笑。

徐夫人冷漠地说:“她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找出真相,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她又叹息了一声,说,“有时候啊,明知道那是谎言,可人还是要昧着心,维护这个谎言。”

徐夫人的话,自然是另有所指。

刘彦昌不知内情。但是他想了想,觉得徐夫人说得也有道理——徐氏把贵喜放回袁太君那里,其实是维护了大家的体面;只要袁太君不是真傻,就不该把事情摆到明面上。因为就算她想维护宋秋莲,也不能跟小儿子闹僵。

徐夫人转身,回自己的院子了。

刘彦昌则带着礼物,去隔壁的城守府拜访城守崔大人。

崔大人看到徐夫人的手刺,对刘彦昌还是十分客气的,而且答应刘彦昌,等过完年,便命手下人等调查“东来顺”酒楼的事情,并严罚“斧头帮”的刁顽。

崔大人嘴上答应得挺好的,但是刘彦昌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许是崔大人没说立即罚办“斧头帮”的人,态度很像在敷衍。

人的直觉,往往是惊人的正确。

只见那位崔明珍大人,他把刘彦昌送走后,便回了后堂。

后堂内,他的三夫人正在对着镜子擦脂抹粉,准备赴一场宴会。

三夫人见崔明珍进来,停下来,娇嗔道:“谁来拜年了,还需要你亲自出去接见?”又抱怨说,“耽误了这许久,宋园的戏都开了!”

原来。今天是宋英豪宋大官人请他们戏酒。

因着宋秋莲和三夫人的友谊,宋英豪跟崔明珍搭上了关系。宋英豪出手大方,年前崔明珍去京城拜访上官的礼物,都是宋英豪帮忙备办的。而宋秋莲送给三夫人的几盒西洋胭脂,也让崔明珍在上官的夫人们那里长了脸面。

崔明珍笑呵呵地拍拍三夫人的肩膀,说:“我的夫人哪,你若不到,她们哪敢提前开戏啊?”

三夫人得意地抿嘴笑了。她感觉,崔明珍现在对她格外看重。说不定就像宋秋莲说的,因为崔明珍发现她有左右逢源的本事、对他的前途极有助力。所以才这样看重她。

崔明珍现在梁州任上,距家乡甚远。过年的时候他也没有回家,只给家里写了几封信、置办了份年礼便罢了。他和三夫人两个人。天天在梁州城游走于各个富商家中,听戏、饮宴,到也过得逍遥自在。

宋大官人家的宋园,是他们去得最多的地方。

宋园是宋家的花园,占地百亩。园内亭台楼阁,奇石异草,富丽堂皇。

崔明珍携同三夫人,乘马车来到宋园。马车未在门前停留,而是直接驶进仪门,来到前院。宋英豪已经带着一帮朋友迎了出来。崔明珍下车。在众人前呼后拥之下走进宴会厅。而马车继续载着三夫人往里行,去后院和一班富家太太们汇合,其中当然少不了宋秋莲。

外面天寒地冻。宋英豪的宴会厅里却是椒泥涂壁、温香四溢。

到处锦幕低垂、桌前花团锦簇。十几名穿着艳丽的侍女,在客人们当中来回穿梭敬酒,真是说不尽的富贵风|流。

“还是宋大官人会待客——有戏有酒,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其中一位陪客,恭维着说道。

宋英豪举着酒杯说:“这全赖我们的父母官。崔大人的恩德——自崔大人到了梁州,百姓安定、六业兴旺。我们这日子才越过越好啊。否则,我宋某人哪有钱置办戏酒招待诸位啊?”

“对对对,是是是——这全是崔大人的恩德。”众人一起附和着,举杯敬崔明珍。

酒过三巡,崔明珍去后面宽衣,宋英豪陪了过来。

宋英豪悄声问:“崔大人,刚我的人跟我说,他在府外候着大人和夫人的时候,看到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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