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酒间花前老+番外 by:水虹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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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酒间花前老+番外 by:水虹扉-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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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事他不必管。但不知怎地,心头就觉得开始不舒服,朝卧房走了几步后,又停下来转了方向。 
踩着雪,绕过重重回廊,来到一处庭院。庭院中的雪,大半已铲得干干净净,一个孤零的高瘦身影正佝偻着背,在雪地里不停地挥锹。 
这么大的庭院,雪又厚重硬实……就是四五个人,也需铲上一个时辰。却不知道,他在这冷风地里铲了多久。 
灯火雪光交相辉映下,将那人的容貌照得清晰。 
白皙的鹅蛋脸儿,两弯远山含黛眉,配着妩媚的杏眼。原本娇艳如玫瑰的唇瓣,如今冻得惨白,还在不住地哆嗦着。 
一双原本修长如玉的手,变得又青又紫,非常严重的肿着,裂了无数道深红口子。 
而且,只穿了件单薄的棉袄……竟是想要他的命么? 
“北奴,不要再铲了。”归晴大步走过去,夺下他手中的铁锹,扔到一旁,“他们倒是躲懒得好,明日里自是不用做了……就让你一个人出来铲雪?!” 
那人看到是归晴,竟一下子愣在原地,再不知道如何是好。 
归晴仰着头看他低垂的眼,发现他身形竟比自己要高上许多。那日在笼中,却是没瞧出来。 
大概……有拂霭那么高吧,身形也像。 
想到这里,心忽地一痛。然后,怜惜就不自觉从心底涌现。 
“没、没有。”过了片刻,才听到北奴虽然沙哑,却极诱惑魅人的声音响起,“因为是木腿,不觉得冷,所以……” 
“所以就让你一个人连夜铲雪?!他们摆明了是在欺负你,你知不知道?!”归晴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又怜他又恼他,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 
这一捶,却见北奴闷哼一声,痛得弯了腰,半晌直不起身子来。 
显然,那里有伤。 
“怎么了?!”归晴强扳过他,也顾不得想什么,一把就扯开了他单薄的衣裳。他赤裸惨白的胸膛,顿时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胸口处,一朵金蕊红瓣的桃花刺青妖娆绽放。艳红的一对诱人乳粒,却完全被撕裂扯烂,肿胀得不成样子,已经发炎化脓。 
连接双乳的金链金环,不翼而飞。 
“没什么……只是每个下人进门,都要孝敬银子,我却没有……只得这根金链。”北奴的眼中全是尴尬难堪,却仍然抖抖嗦嗦地对归晴笑着,“金环是焊死的,没有接头……他们急着要,就直接扯了下来……就快好了,真的没什么。” 
知道绛瑛一心想要摧折自己……所以,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 
被人生生从敏感处扯下金环时,疼痛欲绝,却并不意外。 
但是,无论遭遇了什么,也不想让归晴看到这样的自己……不想在深爱的人眼中,看到怜悯。 
“就快好了?你倒是告诉我,哪点像快好了的样子!没什么?我看你就是被整死了,也只会说没什么!”归晴替他掩上衣裳,被他的消极气得直跺脚。 
居然会……觉得他有几分像拂霭。现在想想,真是好笑。 
自己的拂霭,清格华贵,风骨铮铮,睿智无双……哪像这般事事怯懦退让,被人欺凌到死也不敢说半声不是? 
到底,是个被欺压惯了的奴隶。 
“北奴,现在开始,你就跟了我。”归晴见他现在已经被欺负折磨成这样,怕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性命难存,于是开口道,“这事儿,明天我会跟总管说。” 
话说完,归晴便转过身,朝自己卧房的方向走了十几步,却没听到北奴跟上的声音,又停下回头大喊道:“你如今是我使唤的了,还不快来?!” 
北奴先还是怔怔的。听他这么说,形状妩媚的杏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亮光。 
无论如何,这样的话……终于可以距他更近。 
白茫茫的雪地中,他大步朝等在那里的归晴走去。唇边,情不自禁地泛起抹喜悦微笑。 
74
“是么,他要了北奴去身边侍候……”绛瑛坐在自己房中,目光在前来禀报的管家脸上停顿了片刻,“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家转身离开后,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诡秘的笑容。 
这样也罢……让他去归晴那里的话,效果应该比原先所计划的来得更好,摧毁得更彻底。 
当施舍怜悯变成习惯,当愧疚尴尬代替了一往情深……真相揭破之时,两人连再面对都困难,更何况是相守相爱。 
时间,真是很具有魔力的东西。任何事物经过它的冲刷,都会一点点变质。 
自己要做的,只是推波助澜,让其来得更具毁灭性,再没有任何重建的希望和契机。 
非常期待,那一天、那一刻的到来。 








********************** 




焚了檀香的书房中,归晴坐在雕了八仙过海图案的太师椅上,提笔沉吟。对面,小纳恭恭敬敬地站着。 
“……虽说北奴是殿下亲自带回来的人,但确实不好安置。他来了也有一两个月,瞧那身子骨儿,不敢给他安排重活,但他轻活路又做不了。”小纳数着手指头,“洗衣服根本就洗不干净,做饭不是生就是焦,炒菜盐糖不分,就连烧个水都把锅底烧穿……” 
“好了,我知道了。”归晴打断小纳的话,轻轻叹了口气,“我记得,他模样总算体面……以后,就让他端茶倒水,专门负责接待来访客人吧。” 
记得他一直以来是做为性奴培养,不会做这些杂役,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负责接待的几个人并没有错失,总不好就撵了谁,让他补上……再说,这么个好位置,多少人削尖了脑袋的想往上钻,这么轻易就给了他的话……”小纳有些不服的嘟囔。 
“听清楚了,就出去做事。”归晴手里正忙,不给他质疑牢骚的机会。 
“是。”小纳八面玲珑的人,知道归晴意思已定,连忙打住下面的话,深深一躬,离开了书房。 
归晴摇摇头,又开始专注于笔下的遣词构句。 
现在已是早春。北奴,在他的印象中,不过是在深冬时,一时好心收进来的可怜人。 
一个多月没见,再加上每日里忙得焦头烂额,要见无数的人、处理无数桩大大小小的事务,也渐渐淡薄,不再想起。 
但是提起来、看见了,还会忆起北奴的一切。可能是,他的出现和容貌都令人印象深刻。 
其实,人大都势利。虽说牵萝旧臣有那么几个坚定保皇的,但大多数都是在左右摇摆,他需要给那些人跟随自己的理由,需要攀结,需要拉拢。 
用情感化,以利惑之,因人而异。 
还有就是北毗摩朝中的大臣,更要拼了命般的巴结,让自己钻进那重重关系网中去。 
只有这样,才能让轩辕奚派来的那些人,真正渗透到北毗摩的要害。到了关键时刻,才能给定川最致命的一击。 
归晴的字已经练得相当漂亮,而且写得也快。写完手中十几封情真意切的长信后,他伸了伸腰,却听见小纳又在外面敲门:“殿下,左宰门下孙谏议来访。” 
“知道了,我这就去。”归晴应了一声,站起身整整衣冠。 
谏议只是无甚实权的官位,但这孙谏议出身于当朝左宰相的门下,在没办法攀结到,那权倾半个朝野的左相的情况下,倒不失为引见相识的阶梯。 
所以,非但不能怠慢,还需尽心尽力的迎奉讨好。 
走出书房,来到待客的花厅门口,却看到里面气氛尴尬。孙谏议坐在靠背椅上,神情无趣,正端着彩瓷茶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啜茶。 
几个待客的仆人,也是满脸尴尬不安的站着。平素百伶百俐的几个人,此刻竟都如泥塑木刻般。 
其中,只有北奴背朝自己而立,看不见表情。 
归晴看是这种情况,也没进去,只是偷偷招手唤小纳过来。 
“殿下,这北奴真是万事难成……这不,又把孙谏议给得罪了。”小纳慢慢蹑出花厅,来到归晴身旁,神情焦虑的小声道,“孙谏议见他生得好,摸了他一把脸儿,他居然抬手就给了孙谏议一记耳光,又不肯道歉赔小心,就这么僵着……可怎么办呢。” 
归晴听他这么说,轻轻皱了皱眉。 
这事,原本是那姓孙的轻薄,与北奴不相干。但那孙谏议,却是他目前开罪不起的人。否则,孙谏议只需几句谗言,结识左相的路,就真的被堵死了。 
少不得,委屈北奴……这件事过后,再加倍补偿他吧。 
主意既然已定,归晴便和小纳一起大步走进花厅,坐在了孙谏议的身旁,朝他拱拱手:“小弟御下无方,先向孙兄赔罪了。” 
孙谏议见归晴这般说,勉强应景笑了笑,却不说什么,仍旧只顾啜茶。 
显然,只是这样,孙谏议绝对不会满意。 
“北奴,还不过来跪下!”归晴转过头,对站在角落里的北奴大喝一声。 
北奴听到归晴这么说,高瘦的身子明显颤了颤。他犹豫片刻,终于走到孙谏议和归晴面前,弯下双膝。 
“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算了吧。”孙谏议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北奴,声调阴阳怪气,眼中一股怨恼之色。 
归晴见此情景,咬了咬牙,望向左右:“将北奴衣裳扒了,行鞭笞,以做待客不敬之罚!” 
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得令,立即上前架住北奴,将他上衣尽数除去,露出如白玉般莹莹生辉,线条极至优雅的上身来。 
北奴死死咬住了下唇。整个过程中,他身子不停的发着抖。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 
两条如蟒般的黑色皮鞭轮流挥下,击打在背脊上的啪啪声,在死寂般的屋内回响。 
一道道艳红,交错出现在北奴白玉般的脊背上。北奴痛得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不肯从唇间泄出半丝呻吟。 
这是,绛瑛布下的局。归晴,不过是顺着牵引往下跳。 
早就有面对这种情况的准备了……但为什么,心中竟会如此剧痛。 
孙谏议看着北奴忍耐的神情、背脊上一条条带血的鞭伤,和他雪白胸前,不停抖动的那朵金蕊红瓣桃花,眼神从怨恼,渐渐转为迷离。 
“停吧,小惩一下也够了。”十几鞭过后,孙谏议忽然开口。 
归晴听他这么说,也松了口气,连忙示意停止鞭笞。 
“这北奴虽性烈,我却实在很中意。”孙谏议望向归晴,展颜笑了笑,“不知殿下,能否将他赏给我?” 
“一个奴才罢了,孙兄想要就请随意。”归晴的心紧了紧。但他抱着绝不能得罪孙谏议的念头,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回答。 
如五雷轰顶。北奴抬起头,睁大了一双妩媚杏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归晴。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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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笨晴晴已经被复仇冲昏了头~~~都是绛瑛的错。。表恨他,祈祷中~~— —|||(虽说这个愿望比较渺茫。。。) 
(待续) 
请转载的大大保留,某扉的栏: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00034576/ 






75




“哟,今儿来找信城殿下,可巧孙谏议也来了。”
归晴话刚落,就听绛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随之,人也步入了花厅,朝孙谏议点点头,含笑坐在了归晴身旁。
“我在外面都听见了。这北奴犯了错,原是该罚的。不过,孙谏议若想要别个,那是没半点问题。只这北奴,却是不成。”绛瑛轻轻笑著,声音语气让人如沐春风,“他是极北之地,依青族所献。若我们把他转送了人,便是不给依青族脸面……虽说是个不值什麽的性奴,我们也用不上。但人家千里迢迢,巴巴的送来,我们怎好又让他们脸面过不去?”
“既然不便转送,也就罢了。”孙谏议见绛瑛来了,知道他是当今天子身旁的红人,脸上立即换上副谄媚笑容。却又望了眼跪在地上的北奴,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孙谏议,不是我说你。如今男风虽盛行,求进身的官员有哪个把娈童养在家中的?都是去青楼教坊玩玩罢了。玩罢了,便丢开手。”绛瑛的一对乌珠转了转,又开口,“莫说你有妻室,又多出一摊事。就是那没妻室的,也图个清白名声不是?纵然北奴不是外族所赠,我也不会就把他给你,误你清名。”
孙谏议听绛瑛这麽说,不由得大喜过望,涎著脸道:“小王爷说得是,受教受教。此等风月事,本就应该是玩玩而已,怎认得真……只是,在下确实中意这北奴,小王爷你看……”
“这等事,我却做不了主。”绛瑛见目的达到,轻轻一笑,便将责任推卸转移,“北奴是信城殿下的人,需问他才行。”
“孙兄喜欢,今夜可留宿於此,当使之荐枕席。”归晴听到这话,犹豫片刻後对孙谏议拱了拱手。
心里,的确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北奴。
但绛瑛说过,所谓性奴,又和青楼卖身小倌不同。他们必是从幼时就开始习惯这种事,而且经过严格的调教,种种淫靡顺从超乎想像。主人间互换性奴取乐的事情,更是司空见惯。
北奴怎麽也有二十左右,不可能没经历过这些。这件事对他来说,应该是驾轻就熟才对……
想到这里,归晴望向北奴,却看见他紧紧咬住下唇,一条细细血线沿著玫瑰红的唇角滑落,目光屈辱羞愤到了极点。
归晴的心一沈,却又随即硬了起来。
这世界上,哪有事事公平的道理?同样是出生,有人出生便衔金含银,有人出生却片瓦不得覆体。
如果事事公平,拂霭和自己什麽都没做错,相爱至深,为何会天人永隔?
拂霭那般人物,又为何会落到被残忍斩首,头颅悬在城门示众,尸骨不全的收场?老天,何时何地曾公平?!
为了成全拂霭的愿望……自己甚至投向轩辕奚,背叛救了自己的绛瑛,完全不顾救命恩人将来会成为亡国奴、阶下囚。
和这些事比起来,委屈一个性奴,却又算得了什麽。
孙谏议,不能得罪。自己还要靠他,结识左相。
绛瑛看著归晴的神情,从动摇渐渐变为坚定。他乌黑眸中全是得意,唇边笑意止不住的慢慢扩大。
没错,就是这样。就这样,亲手一点点摧毁他的清高傲骨,和你们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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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孙谏议用过晚饭後,又命小纳遣人收拾了客房,好让他留宿。
之後,归晴回到了书房,展开新收到的,轩辕奚的秘报。他仔细看了几遍後,便将那封信简放在铜暖炉内烧掉。
接下来,就开始仔细揣摩该如何完成下一步的计划。
他手上所掌握的,不过是个傀儡政权。虽说外表尊荣显赫,却始终寄人篱下。不仅每月北毗摩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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