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显得很平静，掏出手机给郑展发了条短信：“警局。”
郑展回：“马上到。”
郑展和Owen赶来的时候，杨逸正坐在警局的休息室被一群人围着要签名。
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郑展吵嚷着要投诉那个警官滥用职权。
陈警官出面解释：“郑先生，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真的要带杨逸回来调查，只是觉得把她一个人扔在郑老太太身边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再说让她出来多接触一下人群，至少可以让她看到更多美好的事物，而不是一味地记住失去的痛苦。”
Owen点头，对郑展说：“我去办手续，你去看杨逸。”
郑展来到休息室，温柔地摸着杨逸的头：“没事吧？”
杨逸摇头。
郑展看着她：“只是幢房子而已，我们不争了，我们搬出去。”
杨逸点头。
郑展浅浅地笑，牵起杨逸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对不起，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司徒南却拦住他们的去路。
郑展心里不爽：“杨逸小产后没说过一句话，只要她愿意回答，悉听尊便。”
“至少你可以替她解释一下小产的原因，还有这个芭比的来历。”
局长亲自出面：“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的时间，只是一场误会，你们可以走了。”
“爸……”司徒南还有话说。
“我要你调离这个案子，马上！”局长却下了命令。
于是无视他，三个人离开警局。
易融庭正在外面的车上等他们：“孩子没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都没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还不是于事无补？”郑展反问。
“上车。”易融庭说道。
杨逸乖乖上车：“我要那个女人后半辈子生不如死，我要让她失去一切。”
这是杨逸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如此血腥。
易融庭点头，不管这句话是什么含义，他答应她。
司徒南追了出来：“杨逸，我只问一个问题，那个孩子，是谁的？”
☆、第六十六章
杨逸掏出一小瓶脐带血从车窗递给司徒南，冷冷的：“开车。”
车子没开出多远，芭比娃娃也被扔出了窗外。
在司徒南看来，这或许是了结，他和杨逸现在渐行渐远，他不知道还能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她，更没有勇气再去争取。
但对于杨逸而言，接受孩子没有的事实并不意味着她愿意放弃和释怀。
这件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易融庭把他们带到武馆，原本的废墟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忙得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
“结婚礼物，我说过的。”易融庭解释，下去看看吧。”
武馆的设计师已经在现场待命，向杨逸解释他的设计理念和宏伟蓝图，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但理解起来无非就是一句话，这将是一个最先进的私人武馆。
“取名为杨逸私人会所，你的名字本身就是最好的招牌。”易融庭揭开奠基石上的锦缎，“聘请一流的武术老师任教，定期邀请武打明星来客串……”
“逸馆，”杨逸打断他，“去武术学校挑选最优秀的学生来当教练，请最好的武术指导来开业剪彩，明星，有我一个就够了。”
易融庭笑：“当然，这是你的武馆，你说了算。”
“谢谢。”对易融庭的礼物和容忍，杨逸还是感激的。
易融庭支开其他人，和杨逸聊起他的过去。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偏偏会选中你。即使自己百般的不愿意，但却通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考验，证明这件事非你不可。这就是使命，与生俱来。即使你不会理解，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所经历的一切，我曾经都经历过，所以感同身受。”
“也包括失去腹中的孩子吗？”杨逸问。
易融庭沉重地点头：“我妻子在即将临盆的时候去世，被人开肠剖肚，远超过你的想象。”
杨逸还是心存怀疑：“那孩子呢？”
“我不知道，当年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因为我而入狱，我不可能有机会知道。”易融庭回答，“但这并不是结束，仅仅只是开始。”
“什么的开始？”
“选择牢记的开始。”
这句话同样也在说杨逸，放弃的字眼，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字典里。
“所以你要我帮你报仇？可是司徒局长和这个有什么关系？你刚才还说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入狱。”
“鉴于你双面间谍的身份，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易融庭说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我花了二十多年追查和计划，认错仇家？绝不可能！”
杨逸默许了这样的答案：“我想你那部电影的女主角还是我，对吗？”
“当然，非你莫属。不过我不介意等你恢复，反正我已经等了二十多年。”
“我准备好了。”
易融庭点头：“我的计划由你来帮我完成，而你的，我也会尽全力帮你，让我们父女俩一起去记住那些不想忘记的事。”
这样的关系对杨逸而言陌生而神奇：“那个孩子是司徒南的，我想这或许对你有用。”
郑展吩咐管家：“替我们收拾一下，我和杨逸要搬出去。”
“不必了，”杨逸说道，“我们随时都可能回来。”
把郑展拉到郑老的保险箱前，给他纸条：“你爸留给你的。”
打开保险箱，孩子的确在里面，还有一些郑展生母以前的东西，以及二份文件。
过来查看究竟的郑后看到小冰棺里的孩子，开始鬼叫……
郑翔跑过来。
“看到没？就是这个东西，她每天晚上都拿这个来吓唬我，我要打电话叫警察。”郑后被吓得不轻。
杨逸把祖母绿戒指戴上，再抱起冰棺，走到郑后面前。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正、反、正，扇了她三个巴掌：“做了坏事所以睡不好吗？你那天是想要这个戒指吧？把我推进游泳池，眼看着我脚抽筋却认为我在演戏，我求你拉我上来，而你呢？却把我按了下去。”
“妈，她说的是不是真的？”郑翔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不……不是……你不要听她胡说……”郑后想去拉郑翔，他却躲开了。
杨逸从后面揪住她的头发：“你当时是想让我一起消失是不是？很可惜，我是那种从小被人扔掉，即使残废了二次都能再站起来的人，没那么容易死。你是该感到害怕，因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郑后反击：“是你跑到我家要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想带走这个戒指和老爷留下的任何遗物，除非我死了。”
“只有受到郑家承认和肯定的媳妇才能拥有这个戒指，这么多年我爸都没把她给你，因为你不配！”郑展上来松开杨逸的手，把郑后推在一边。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郑后，发了疯似的冲上来。
杨逸捏着她的脖子把她推到墙上：“死太容易，活着才是难事。你的后半辈子都是我的，所以趁我没抢走一切之前，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吧。”
上车后郑展把杨逸的头按到他肩上：“你早该告诉我的，我不想你一个人面对。”
“郑展，那个孩子……”
郑展点住杨逸的嘴：“我们经历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的感受也是真的，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杨逸满脸的忧伤，“我不想让你分享这份痛苦。”
“你只是不敢让别人看到你的痛苦，所以一受伤就躲起来。”
“我要你抢走她拥有的一切，包括她的儿子。”前一秒还在忧伤，下一秒便要求复仇，杨逸和刚才判若两人，“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郑展拿出从保险柜里取出的文件：“当年离婚的时候我妈分了15％的股份，所以就算他们母子的股份加起来也没有我多，控股权还在我手里。另外这份是我爸留给你的房产，我想还是刚开始你吵着搬出去的时候替你买的，但后来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
“我要的不仅仅是控股权，你爸的肯定和房子，而是她的全部。”
“易融庭和你说了什么？”郑展担心，Owen说杨逸一路过来的经历已经让她足够具备成为杀手的条件，只要再多一点点诱导，少一点点关爱，她就会泯灭原有的人性。
“他要我安置宝宝，我想让宝宝和爷爷埋在一起，可以吗？”
郑展点头默许：“我陪你一起去。”
放开宝宝的时候，杨逸异常平静，只是转过身，靠在郑展肩上闭起了眼睛。
或许是之前闹够了，现在真的接受了这样的现实，至少郑展是这么希望的。
一直到仪式结束，杨逸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郑展留她在墓地，自己先离开了。
☆、第六十七章
司徒南喝得醉醺醺的，女警黄依依开车送他回家，扶他到门口的时候司徒南突然想起落在车上的报告，又准备折回去拿。
“你先进门，我替你去取。”黄依依又回去车里。
司徒南迷迷糊糊开门进去，随手打开灯。
客厅一下子明亮起来，杨逸抱着腿，独自蜷坐在沙发上。
恍恍惚惚走到她身边坐下，杨逸搂着司徒南无声哭泣。
她的头正好靠着他的肩，眼泪随着他的脖子不断流淌。
这样的忧伤和绝望他曾见过，也曾心痛过，可是如今，他已不知道这对他而言还意味着什么。
司徒南推开她：“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杨逸摇头，只是心里隐隐觉得这种时候应该和他在一起。
“你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就算我说了你会信吗？”杨逸当然知道他在说孩子的事，可是当初的不确定对现在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司徒南痛苦地摇头：“但我至少有知道的权力，你甚至都没正式和我分手，一句话不说就怀着我的孩子嫁给了别人，如今孩子没了，你又委屈地跑回来找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对你？！”
杨逸无言以对，这其中的曲折，又岂能这么容易讲清？
“还是因为郑老先生病危，你那个同性恋老公又碰不了女人，让你来找我借种？”
听到这样的话，杨逸最后一丝眷恋都没了，突然发现来这找他的决定实在太愚蠢。“是又如何？既然我怀了孕，郑展又需要这个孩子，那结婚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
“可那是我的孩子！”司徒南恼火地朝杨逸吼叫。
杨逸反问道：“是你的又怎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算怀了孩子你爸也不会承认我，你又能怎么办？”
“我说过如果一定要在我爸和你之间作出选择的话，我会选你，是你没给我选择的机会。是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有多爱你。”
杨逸的眼泪止不住流下，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地说过爱她。
她甚至从没想过要和他有结果，当初接受他，仅仅是因为他的单纯和执着，不曾想过他会陷得这么深。
“我爱你，杨逸。”司徒南说得认真而深情，抬起杨逸的下巴低下头亲吻她。
黄依依打开门进来：“师兄，你怎么钥匙都没拔？”
见到正在沙发上旧情复燃的二人，她扔下报告冲过来分开他俩，对杨逸凶道：“既然已经选择嫁进豪门，干嘛还回头勾引司徒南？又想过少奶奶的生活，又想单纯地被爱，不觉得自己太贪心吗？”
杨逸如梦初醒，不管是司徒南还是郑展，都容不得她现在的动摇。“对不起，司徒南，我从没爱过你，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刺激郑展而已，是我为了让他娶我在利用你。”
“你在撒谎，这不是真的，”司徒南不信，“告诉我实话，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已经说了，是我为了嫁给他演的一出戏，这是我能留在章云身边的唯一的办法，这就是事实。”
黄依依上来打了杨逸一个耳光：“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对疼痛的触觉已经显得麻木，杨逸把这里的钥匙留在茶几上，见到那份亲自鉴定报告，拿起来撕了个粉碎：“就算你恨我也无所谓，我只想让你知道真相。既然你的身边也已经有人，我想我的负罪感就不用那么深了。”
“不要走，”司徒南拉住准备离开的杨逸，“只要你留下，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
杨逸冷漠地推开他：“你以为你是谁？！”
司徒南看着杨逸离开的背影，跌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你真以为这么说就能让我死心吗？郑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怎么对你的我都看到了，说你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叫我怎么相信？”
黄依依见他疯言醉语，想把他扶起来：“你别再傻了，依我看那些才是真的，你何必……”
司徒南却抱住她：“杨逸，我真的好爱你，你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真正想争取的人。因为我爸，我一路过来都走得太平坦、太容易，受到太多本不属于我的瞩目和关心。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是你让我明白什么才是争取。如今却因为他，让我们之间变得两难。或许我不像你那么有勇气，但我真的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他的树荫下，希望有自己的人生。”
“你爸这么做也是因为爱你。”黄依依想安慰他。
“不，他是在摆布我的人生，我不要做他的傀儡，更不想失去你。”
“你有这样的勇气就够了。”
“再也不要离开我，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每一次被你推开，心里都好绝望，我没办法再多承受一次。”
“我不走，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黄依依摸着司徒南的脸，“你对我同样重要。”
得到这样的肯定，司徒南把她抱到沙发上，利索地脱掉上衣压了上来。
黄依依没有拒绝，更没有反抗，而是一边激动地吻她，一边解开他的皮带，撕扯着为他脱去裤子。
司徒南有片刻的犹豫，或许是这样的主动让他觉得不太对劲，记忆中的杨逸没有这么热切和渴望，她只是更多地在承受……
感觉到他的徘徊和疏离，黄依依反转着骑到他身上，拉开拉链，连衣裙一下子就整件褪了下来。
松开背后的扣子，把司徒南的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