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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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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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开不开特别会议,半月会议都是要定期召开的?”

“是的。”

“那么,上周五应该开过一次会了吧?”

“是的。”

埃勒里转向马奇本克思和特拉斯克。“佐恩先生的证词千真万确吗,先生们?”

两人阴沉着脸,点点头。埃勒里微微一笑,谢过他们后,便在椅子上坐下了。警官笑着向三人表示感谢,并彬彬有礼地告诉他们可以走了。他将三人送到门口,又对门边的警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三位董事即刻离开了楼道。

“门外有个有趣的家伙,埃尔。”警官说道。“文森特·卡莫迪,弗兰奇夫人的前夫。该轮到我审他了吧。——赫塞,两分钟后,带卡莫迪先生进来。”

“在楼下时,你查看过三十九街上的夜间货物入口了吗?”埃勒里问道。

“那还用说嘛。”警官若有所思地吸了撮鼻烟。“那地方有问题,埃尔。夜班员和司机都呆在小亭子里,如果有人想溜进门,简直是易如反掌,尤其是在晚上。我非常彻底地查看了那地方。看来凶手昨晚确实像是从那儿进来的。”

“凶手可能是从那儿进来的。”埃勒里懒洋洋地答道。“但不可能是从那儿出去的。那扇门11点30就关了。如果他从那儿出楼,那他肯定是在11点30前出去的,嗯?”

“但弗兰奇夫人11点45才到这儿,埃尔。”警官提出了反对意见。“而且,据普鲁提分析,她是在12点左右遇害的,所以,他怎么可能在11点30分前就从那扇门出去了呢?”

“我只能回答,”埃勒里答道,“不可能,因此他也没那么做。货仓内是否有门通向主楼?他可能是从那扇门溜进主楼的。”

“这件事他轻而易举就能办到。”警官大声说道。“货仓后的阴暗处有扇门。门没上锁——从未锁过——因为那些白痴们认为,如果外面的门锁好了,里面的门就没必要再锁了。总之,这扇门后有条通道,它和夜班室门前的那条过道是平行的,但它伸得更远些,一直通到一层大厅里。(注:见序言前图示)凶手可能从这扇门溜出来,悄悄穿过过道,拐个弯,再走30多英尺就到了电梯和楼梯口边。在一片漆黑之中,这一切简直太容易了。”

“楼下办公室的那把备用钥匙,你查过了吗?”埃勒里问道。“日间值班员有没有提到些什么?”

“一无所获。”警官闷闷不乐地答道。“他叫奥山姆。他发誓说,他值班时,钥匙一直就锁在抽屉里。”

这时,门开了,赫塞陪着一位高得出奇的英俊男子走了进来。他目光深邃,灰白的胡子乱蓬蓬的,浑身洋溢着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埃勒里颇有兴趣地注意到,他有一副棱角分明的下巴。他衣着随便,但料子却很考究。他生硬地向警官欠欠身,便站到了一边,炯炯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扫过。

“在楼下时,我根本没机会和您谈谈,卡莫迪先生。”警官愉快地说道。“有些事我想问问您。请坐。”

卡莫迪坐到了椅子上。当他和威弗的目光交错时,他微微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卡莫迪先生,”警官开口了。他在办公桌前大步地来回踱着;埃勒里静静地坐在桌后。“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它们虽非至关重要,但却完全有必要问问。哈格斯托姆,准备好了吗?”他抬眼看了看侦探,哈格斯托姆点点头,记录本已拿在了手中。警官又接着踱起了步子。他猛一抬头,正见卡莫迪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卡莫迪先生,”警官出其不意地问道。“据我所知,您是霍尔本古董行的老板?”

“非常正确。”卡莫迪答道。他的声音令人吃惊——低沉,从容,富有磁性。

“您曾娶弗兰奇夫人为妻,7年前,你们离婚了?”

“这也没错。”他的话音中带着种刺耳的直截了当。这是个自制力极强的家伙。

“离婚后,您见过弗兰奇夫人吗?”

“见过许多次。”

“是在社交场合吗?你们的关系并不是很不愉快吧?”

“绝对不是。是的,我们在社交场合见面。”

警官颇有些愠怒。这位证人倒是问什么答什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你们多长时间见一次,卡莫迪先生?”

“在社交季节,一周能见上两次。”

“您最后一次见到她……”

“是在上周一晚上,在斯坦狄丝·普林斯太太家的晚宴上。”

“您和她说话了?”

“是的。”卡莫迪动了动身子。“弗兰奇夫人对古董很感兴趣,这可能是在我们的婚姻生活中培养出来的。”这男人似乎是块钢板,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感情。“她急着想买一把奇本黛尔式椅子,所以,我们就谈了会儿。”

“还谈其他事了吗,卡莫迪先生?”

“是的,谈了我们的女儿。”

“啊!”警官噘起了嘴,拨弄着小胡子。“你们离婚后,伯尼斯·卡莫迪小姐由您前妻监护吧?”

“是的。”

“也许您定期和女儿见面吧?”

“是的。尽管弗兰奇夫人拥有我女儿的监护权,但按照我们离婚时私下达成的协议,我随时都可以和孩子见面。”

他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温情。警官看了他一眼,迅速移开了视线。他换了个话题。

“卡莫迪先生,对于这个案子,您能否做任何可能的解释?”

“不,我不能。”卡莫迪顿时又摆出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知为什么,他的目光移到了埃勒里身上,并在那儿专注地停留了一会儿。

“据您所知,弗兰奇夫人有仇人吗?”

“没有。她绝对不是那种个性很强的人,所以也不易招人恨。”卡莫迪像是在谈论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他的语气和态度都透着百分之百的无动于衷。

“您本人也不恨她吗?”警官轻声问道。

“我本人也不恨她,警官。”卡莫迪依旧冷冰冰地答道。“既然您这么关心我们之间的事,我可以告诉您:在我们的婚姻生活中,我对妻子的爱慢慢消退了。当爱情彻底消失时,我选择了离婚。我当时一点都不恨她,现在也不。您当然会,”他不动声色地补充了一句,“相信我的话的。”

“您最后几次见到弗兰奇夫人时,她看上去紧张吗?是否有什么事让她心烦?她是否曾私下里向您透露过什么烦恼?”

“我们的谈话,警官,根本没亲密到那种程度。我没看出她有任何的反常。弗兰奇夫人是个非常现实的人。您放心好了,她绝不属于那种多愁善感的类型。”

警官不再问了。卡莫迪静静地坐着。突然,他开口了,没有任何警告,不带些许感情。其实,他只不过是张嘴说话而已,但因为太出乎意料,警官大吃了一惊。为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仓促地吸了撮鼻烟。

“警官。您之所以审问我,显然是因为您以为我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或可能知道些重要情况。您是在浪费时间,警官。”卡莫迪向前倾了倾身,他的双眼亮得出奇。“不论是对活着时的弗兰奇夫人,还是对死去了的弗兰奇夫人,或者是对整个该死的弗兰奇家族,我都毫无兴趣,您最好相信我的话。我只关心我女儿。据我所知,她失踪了。如果确实如此,这其中定有该跷。如果您认为是我女儿杀了她母亲,那您就更是傻得……如果您不立刻开始查找伯尼斯的下落及她失踪的原因,您将对一位无辜的女孩犯下罪行。如果您打算立即采取行动的话,我将鼎力相助;如果您没这个打算,我会雇请私人侦探帮忙的。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卡莫迪站起身来,一动不动地等着警官的答复。

警官动了动身子。“希望您以后说话能客气些,卡莫迪先生。”他冷冷地说道。“您可以走了。”

古董商没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了寓所。

“你认为卡莫迪先生如何?”老奎因询问道。

“据我所知,古董商们都有些怪。”埃勒里笑道。“不过,他确实是个冷静的家伙……爸,我想再见见拉瓦利先生。”

面色苍白、神色紧张的法国人被带进了书房。他似乎累得不行了,一进门就倒在了椅子上,伸着两只长腿,嘘了口气。

“您难道就不能在楼道里备几把椅子,”他责备着警官。“我运气真好,最后才轮到我!这就是命运,嗯?”他自我解嘲般地耸耸肩。“能抽烟吗,警官?”不等允许,他已点上了烟。

埃勒里站起身来,使劲地摇着头。他看着拉瓦利,拉瓦利也看着他,两人无缘无故地笑了起来。

“我这个人直率得近乎残忍,拉瓦利先生。”埃勒里慢吞吞地说道。“您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该不会假惺惺地放作谨慎吧……拉瓦利先生,您和弗兰奇家的人相处时,是否曾怀疑到伯尼斯·卡莫迪吸毒?”

拉瓦利一怔,警觉地看着埃勒里。“您已经发现了?还没见过那女孩,您就知道了?祝贺您,奎因先生……对于您的问题,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喂!”角落里的威弗突然提出了抗议。“你怎么可能知道,拉瓦利?你才认识她多久?”

“我看出了症状,威弗。”拉瓦利温和地说道。“她的脸色灰黄,几乎快成了橘黄色;眼球微突;牙都快掉光了;那种异常的紧张和激动;那种挥之不去的诡秘神态;那种来得突然去得快的歇斯底里发作;那日益明显的形销骨立——不,诊断这位年轻女土的病症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竖起一根

细长的手指,示意埃勒里听他把话说完。“请听明白,这仅仅只是我的看法,并不代表更多别的什么。我没掌握到任何确凿证据。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我对医学并非一窍不通。我敢发誓,那女孩绝对是个毒瘾很深的吸毒狂!”

威弗呻吟了一声。“老板……”

“当然了,我们都为此感到难过。”警官急匆匆地插嘴说道。“您一眼就看出了她吸毒,拉瓦利先生?”

“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法国人强调道。“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在我看来如此显而易见的事,竟没有更多的人觉察到。”

“他们可能注意到了——可能注意到了。”埃勒里眉头紧锁,小声啼咕道。他挥去心中的一丝疑虑,接着问拉瓦利:“您以前曾来过这间屋子吗,拉瓦利先生?”他问得非常随意。

“来弗兰奇先生的寓所?”拉瓦利觉得奇怪。“哦,天天来。弗兰奇先生真是太好了,我来纽约后,就一直呆在他这儿。”

“那么。我的问题就都问完了。”埃勒里笑道。“如果时间还来得及,您可以回讲座室,继续完成将美国欧洲化的伟大事业。再见,先生。”

拉瓦利笑着欠欠身,转身大步离开了寓所。

埃勒里在办公桌后坐下,掏出那本记得满满的小本子,在空白页上匆匆地写着什么。

19、观点与报告

奎因警官摆了个拿破仑式的造型站在屋中央,以一种复仇者的眼光,狠狠地盯着通往前厅的门。他一边小声发着牢骚,一边慢慢地左右晃动着脑袋,活像一只大猎狗。

他示意克劳舍过来。保安主任此刻正在牌室门边给一位摄影师帮忙。

“喂,克劳舍,有件事你肯定知道。”警官说着,吸了撮鼻烟。壮实的保安主任挠着下巴,等着警官的下文。“看到这扇门,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弗兰奇到底是怎么想起要给寓所的大门安把弹簧锁的?在我看来,给一套偶尔一用的寓所配备这种保安措施,这也未免太过周全了些吧。”

克劳舍不赞成地笑笑。“您就别为这事操心了,警官。那老家伙是个隐私狂,就这么回事。他痛恨被人打扰——这是事实。”

“但也没必要在一座装有防盗保护器的大楼里装防盗锁吧!”

“唉,”克劳舍说道,“这事不能细想,如果仔细琢磨起来,非把人逼疯了不可。说句实话,警官,”他压低了声音,“在某些方面,他一直就有点怪。我清楚地记得曾在一个早上收到老板的一份书面指示,要求为他特制一把锁。那份指示上签着他的名字,还写了许多废话。那时大约是两年前吧,他们正在改造寓所。于是,我就按照吩咐,找制锁专家做了大门上的那个小玩意儿。老板很喜欢它——他当时乐得像个爱尔兰警察似的。”

“派人在门口看门又是怎么回事?”警官问道。“那把锁就足以将一切不速之客拒之门外了。”

“嗯——”克劳舍踌躇了一下。“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隐私狂,他甚至不愿听到敲门声。估计这就是他隔三差五要我派人来站岗的原因。他还总让弟兄们在楼道里呆着——他们全都痛恨这份差事,连到前厅坐会儿都不行。”

警官盯着他的制式皮鞋看了会儿,然后示意威弗过来。

“到这儿来,我的孩子。”威弗疲惫地穿过地毯。“弗兰奇到底为什么如此热衷于隐私?从克劳舍所介绍的情况看,这地方大部分时候都像座要塞。除家人外,他到底还让谁进来?”

“这只不过是老板的一个癖好,警官。”威弗说道。“别对这事太认真了,他这人挺怪的。没多少人进过这套寓所。除我本人,他的家人及董事们,店里几乎没人能来这儿。哦,这个月,拉瓦利先生也常来。不,我没说对,商店经理麦克肯兹先生偶尔也被叫来听取老板的直接指示——实际上,他上周刚来过。但除麦克肯兹外,在店里其他员工眼中,这地方完全是个谜。”

“给他们讲讲,威弗先生。”克劳舍打趣道。

“确实是这样,警官。”威弗接着说道。“在过去的几年里,连克劳舍都没来过。”

“我最后一次来这儿,“还是在两年前,那时他们正重新装修屋子。”他突然回忆起了某个隐痛,不禁涨红了脸。“哪有这么对待保安主任的!”

“你真该去当一名城市警察,克劳舍,”警官冷冷地说道。“闭上嘴,有份这么轻松的工作你就知足吧!”

“我该解释一下,”威弗补充道,“这个禁忌多少只限用于公司雇员。其实许多人来这儿,但绝大多数来访者都必须预约。他们都是为反邪恶联盟的事来的,大部分是牧师,也有一些政客,但不多。”

“这是事实。”克劳舍插嘴说道。

“好吧!”警官锐利的目光射向他面前的这两个人。“这位卡莫迪女孩的情况看来很不妙,呃?你们是怎么看的?”

威弗面有苦色,半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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