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自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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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自潇洒-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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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桐薇的父亲镇守边关,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她的兄长又被燕奉书的侍卫弄晕了;等到何桐薇的母亲赶来时,是一个时辰之后。
  冬天的风,冬天的太阳,夹杂在一起,就像人的心绪一样的混乱。阮梦欢看了一眼陆大将军的续弦夫人,是何桐薇兄妹的后母。她一进入院子,就见两个孩子一个死了,一个晕了过去,当即吓坏了。
  何夫人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亲自前来向阮梦欢道歉,说了些“孩子不懂事”之类的话,让她见谅。
  当何夫人看见头破血流的梁蕴时,吓得双腿一软,若不是身后有人扶着,只怕早已经倒在地上了。
  “何夫人可认识他?”容蘅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好似只是一句闲话。
  “他……他跟薇小姐有婚约的梁公子,这几年,一直住在何家!”何夫人避开那可怕的一幕,“我曾见过薇小姐亲自为她做过羹汤,所以格外留意了几次。但是,夫君并不怎么喜欢他。经常给他一些吃剩的饭……”
  一对怨偶,前有婚约,后有相悦,却因为大将军的不满意,硬生生给拆散了!甚至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成了两具尸体!
  “可怜的孩子!”何夫人啜泣着,绢帕在她秀致静美的脸颊上不住的擦拭。
  “如此说来,梁蕴所言非虚咯?”裴流心情有些沉重,摆在他面前的是真相吗?也许是,但那时被人动过手脚的真相,他要之何用?反抗吗?他不过是一介捕快,何德何能!
  陆梓妍不可置信的望着何夫人,“姨娘,为什么你……”
  何夫人哀恸道:“此事乃是何家家事,总不好让你一个外人知道,看了笑话!”
  陆梓妍一怔,不由的后撤了一步,原来她只是个外人!那她还在这里坚持什么?有什么理由让她坚持吗?没有!
  一开始的时候,阮梦欢觉得陆梓妍方才的话还有几分道理。然而等到何夫人出现时,似乎一切都有了变化。发觉何夫人微微隆起的小腹时,她忽然明白,这一系列的事情,好似一张白纸,如今已被不同的人添枝加叶,描摹成了一幅画。
  那么是谁要求的谁,又是谁配合了谁?阮梦欢默然立着,心思沉重。
  何夫人带来的一众家仆抬着何桐薇走出了宝华寺,回去安置丧事;裴流与钱督主带了何桐寄回府衙问罪;圆清大师因为陆梓妍昏迷,不得不带着她却找寺院中懂医术的人那里;而方才闹事的人,也都一哄而散。如今还在院子里的,就只有阮梦欢,燕奉书,容蘅和庆王妃以及庆王妃带来的婢女。
  庆王妃并不怎么希望阮梦欢与燕奉书接触,然而看着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便摇了摇头,领着不相干的人离开了。
  容蘅本是要看好戏的,却被燕奉书的侍卫拉着出了院子。
  似乎风有些大了,因为它的声音越发的刺耳了。阮梦欢嗫嚅许久,说了声“谢谢”!
  燕奉书瞥了她一眼,“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救你!无须言谢!”
  “可终究还是你帮了我!我说一声‘谢谢’并不为过!”在一些事情上,阮梦欢总是格外的固执,格外的别扭,连她自己都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燕奉书收起折扇,摩挲着玉质的扇柄,他沉沉道:“我之前受过一次伤,忘记了一些事情。”
  “现在好了吗?伤口还疼吗?”阮梦欢着急的问。
  燕奉书莞尔一笑,“好了!不疼了!告诉我青阳城发生的事情吧,我现在只记得一些破碎的画面。”
  阮梦欢试探着,小心翼翼的按压着心中的慌乱,问:“你现在还记得些什么?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在皇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明明没有……”
  “一直以来,我都不愿去相信,一个人的记忆会被旁人操控!”燕奉书无奈的笑了笑后,却是极其严肃的口吻,问道:“直到遇上你,一切似乎都变了。告诉我,那时候,你我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阮梦欢快速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为什么会丢下自己不管、为什么会不认识自己!心底有一样东西在灿烂的绽放着,她的双颊被映红了。
  阮梦欢咬着下唇,知道自己刚才的慌张实在不合时宜。她背过身去,只为不再看见他眼中的笑意,“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青阳城外以卖画为生的书生。那时的我……”
  想了想,眉头一皱,问:“是谁告诉你的?庆王嫡女跟双双是同一个人这件事!”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燕奉书的唇边笑意清浅,他犹记得昨夜何桐薇告诉他这件事时的情景。
  阮梦欢看出了他不想说,也不再勉强,“后来……上次宫宴你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荧仙草!”
  他不说话,她无所谓的一笑,接着说道:“既然目标和动机都这么明确了,过程知不知道也没多大的区别!”
  仅仅是这样?燕奉书记得双双这个人,也记得当初他们相识的经过,然而就是不记得他们之间是不是存在过某种类似于情感的东西。如果不是,为什么每次见到她,自己就会像变了一个人?
  “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些我想知道的!其余的不用你多说!”燕奉书的神情里是漠然的拒绝,他厌恶那些不可控制的事物,尤其是发现世上有种东西会影响到自己的情绪时,多年来的本能,让他产生了抗拒。
  阮梦欢简简单单的“哦”了一声,思绪回到了当初山上的那间茅草屋,她依旧带着微微的笑容,干巴巴的说:“你让我跟你走,又说你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所以你我就一拍两散了!”
  “一拍两散?”燕奉书努力的回忆着她说的话,可是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他从来没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更遑论让一个女人跟他走!她是不是在说谎?又或者过滤了一些其他重要的信息?
  阮梦欢转过身,见他不为所动,似有怀疑的模样,直截了当的说:“如果过去的事情给你造成困扰了,大可不必!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你完全可以选择继续遗忘!反正,这世上再也没有双双这号人了!而她跟燕公子的过去,注定也将不存在!”
  “过去的一切对你而言都不重要?”燕奉书质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非要寻求一个答案不可。
  阮梦欢以一种惯常的笑容,说:“是啊!一点都不重要!现在多好啊,我是王爷嫡女,一国郡主了,再也不用抛头露面,做那些自己都不喜欢的事情!还有呀,我现在衣食无忧,还有人伺候着,不知道多潇洒,多快活!”
  她分明是要把自己的处境形容的潇洒快活的,可是为什么他看到更多的却是笑容中的苦涩?燕奉书用力扇了几下扇子,让冷风过来吹醒此刻迷惘中的自己。
  “既然如此,祝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跟现在一样快活!”燕奉书无法再看她自得其乐的模样,心口某处像是被利器摩擦着,他丢盔卸甲,仓惶逃离。
  望着燕奉书离去的背影,阮梦欢吃吃的笑了,她从来都是看不懂他的。是卖画为生被人嘲弄的穷书生,亦或者是轿中与女子嬉戏的富贵公子,亦或者是大辱面前委曲求全的卑微皇子……
  也罢也罢,很多时候,想太多会毁了一个人!阮梦欢拾起桌上的杯盏,把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大小姐,出事了!”婉青着急忙慌的跑进来,跪在了阮梦欢的跟前,“王妃娘娘出事了,王妃娘娘出事了……”
  “说清楚点!”阮梦欢一惊,这婉青是白侧妃的人,她说的可靠吗?
  婉青气喘吁吁道:“王妃娘娘本来是带着奴婢去摘星楼取圣水的,谁知……摘星楼的台阶太过陡峭,王妃一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来了!”
  阮梦欢没有时间辨别她说这番话中的真假,如果是真的,那她的怀疑只会耽误时间。她急忙说:“带我过去!”
  婉青气儿都没有喘匀,便带着阮梦欢往摘星楼走去。
  路上,阮梦欢不无怀疑的试探一句:“侧妃的病可好些了?”
  “有王爷陪着,好了不少。”婉青忧虑道:“但是……国师一日未归,娘娘的病就得拖一日。奴婢实在担心呐!”
  好一个忠心事主的婢女!阮梦欢有意无意道:“你这么忠心,想必不只侧妃,即便是王爷也很喜欢你吧!得了主子们的心,到时候侧妃定会给你指一门好姻缘的!”
  阮梦欢说完后,仔细留意着婉青的变化,婉青脚步一顿,却也只是一瞬间。
  “奴婢是跟着侧妃娘娘的陪嫁,一切都有侧妃娘娘说了算!”婉青诚惶诚恐的说道。
  阮梦欢愉悦的说:“是了,上次见到王爷时,他还夸你,是侧妃院子里最得力的人呢!王爷很看重你呢!还跟我说你很像他一个故人!”
  婉青眉眼之中是压制不住的喜悦,她含羞带怯说:“大小姐过奖了!这些都是奴婢的本分罢了!”
  “这话你该对王爷说,因为是他夸的你!”阮梦欢附加了一句。
  摘星楼是宝华寺最高的建筑,下宽上窄,最上面的那层是旧时打仗时的瞭望台。后来被驻军撤走了,高台却留下了。
  台阶的设计很不合理,太立了些。阮梦欢生来便害怕站在高处,此时心中担忧庆王妃的状况,也顾不得这些,跟着婉青后头就往上爬。
  大约爬了百来个台阶,忽听到上面有人在说话。阮梦欢一听声音,确实是庆王妃在上面。
  瞭望台上
  “国师大人,您见到人了吗?”庆王妃心绪不宁,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幕,询问里面的人。
  帘幕里的便是大夏皇朝的国师尹嫦陌,白色的帘幕勾勒着他黑色的衣裳,犹如黑白棋子一般通透。他的声音很是好听,就像空谷里泛起的钟声,沧桑之中又有几分清雅,“见了,就是她!”
  “那……”庆王妃有些急不可耐的,问:“真的能行吗?”
  尹嫦陌顿了顿,粗粝面具后的薄唇发出一声轻微的哼,“王妃若是信不过在下,大可去找其他人!”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庆王妃摇头,说:“最初就已经决定的事情,半路怎可放弃!这不是我会做的事情!”
  “王妃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尹嫦陌凉薄的笑声,在冬日的阳光中有几分生疏,“此事有损阴德,事成之后,定要潜心我佛以求救赎,否则,子孙后代定会不宁!更有甚至,都将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庆王妃身形一震,眸中是复杂的情绪,她定了定神,说:“事成之后,我会用尽我的一切为宝华寺的所有佛爷重塑金身!”
  尹嫦陌双手合十,口中念道:“我佛慈悲,定会让王妃达成所愿!”
  庆王妃重重叩首,“一切有劳国师大人!”
  高台上视线宽广,风也不小。旗子被吹得猎猎作响。
  庆王妃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与寒风之中,望着脚底下的一切,视线忽而落在了皇宫方向的某处,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神情之中有三分的满足与惬意。
  “娘,你在做什么呢?”阮梦欢一上来就见庆王妃站在瞭望台的边缘,以为她想不开要往下跳,二话不说跑过去抱住了庆王妃。
  庆王妃脸上怔了怔,“你怎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阮梦欢一愣,如实说:“我刚来就看到您站在边上,吓死我了!”
  庆王妃松了口气,却一眼就看到跟在阮梦欢身后的婉青,她不悦的道:“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阮梦欢想着来这里的目的,忙问:“婉青说你从台阶上摔倒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庆王妃神色一慌,方才不过是为了打发婉青,想不到她倒是多心。
  “不过是步子没踩稳,脚踝崴了,国师大人看过后,已经没事了!”庆王妃心里乱糟糟的,尤其是在面对阮梦欢的关心时。
  此间的怪异,阮梦欢自然察觉到了,却装作没事人一般,“太好了,您没事,我就放心了!”
  “带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国师看病嘛,国师现在有空吗?”阮梦欢趴在庆王妃的耳朵前,低声问询。
  庆王妃见她说话之间透着几分可爱,笑说:“看过了!我已经替你拿到药方了!”
  阮梦欢更加觉得其中有问题,庆王妃孤身一人在这么高的地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就不怕遇到危险?心中思考着,面上却是天真儿女的做派。
  “原来姐姐在这里,让妹妹好生担心!”白侧妃娇柔的声音有些无力,她像是没骨头了似得,身子全依托在庆王身上。
  他们是从帘幕里走出来的,瞭望台并不大,却又两条路!甚至不用想也能得知,他们走得那条路比爬台阶可要简单方便多了!
  “有劳挂心,本妃还活着!”庆王妃清冷的道:“王爷好兴致,侧妃病成这幅模样,还带她出来吹风!”
  庆王不轻不重道:“你一定要这么含枪带棒的说话?”
  庆王妃讥讽一笑,幽幽道:“王爷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两人似乎又要吵起来,白侧妃阻止了庆王,脸色苍白,却挂着笑容,“姐姐,王爷就这性子,你还真跟他闹别扭呀?是我在房子里待烦了,才央求王爷带我出来散步的。姐姐你身边的人呢?怎么这些人这么不留心,万一姐姐伤到哪里可怎么好!”她越说越着急,到最后,咳嗽了几声。
  庆王妃冷笑:“我要做什么,需要提前跟你报备?哼!本妃没有做过亏心事,即便你没日没夜的咒,也依然好的很!”
  白侧妃一着急,眼泪花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悉数落在了庆王的手背上。
  庆王一怒,却咬牙不冲她发火,道:“咱们走!再也不想看见她!”
  白侧妃又是啊呀一声,“王爷怎能说这样的话,王妃可是您的结发妻子呐!即便……她一个人心情苦闷来高处眺远,您该多关心关心才是!”
  ……
  阮梦欢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世上的有些人,明明夺去了你的一切,却偏偏又要在旁人面前做出一副我多么关心你,我全是为了你的模样,可真是令人作呕!偏偏这世上的男人,就吃这套!偏偏庆王妃这样的女人,最厌恶这套,不过是白侧妃激了一句,她已经坐不住了,下一刻就要大骂四方。
  “王爷,国师回来一事,你可知道?”阮梦欢岔开话题,继续道:“侧妃前几日病的那样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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