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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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阙-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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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目行了个礼,“大师。”

妙尚问“怎么回来了?”

竹目笑道,“我从没说过不回来。”

妙尚怔了怔。

竹目恭敬又说,“明日是盂兰盆节,我是来祈福的。”

眼见那翠衣少年眉眼已经长开,风姿卓然,妙尚心里唏嘘不已,老和尚敲了几十年的木鱼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妙尚离了佛殿。

望若寺后是一方修竹,一池清泉清然流溢,万盏佛灯点亮时,竹目只在佛殿外,放了一盏亲手做的莲灯,与几年前相比,这盏牢实多了,它顺着水涡打着漩儿,平滑明亮地流向远方。

星幕低垂,莲灯越来越多,人们祭奠完毕来行最后的仪式。有个寡妇在他身旁抹泪,她身边五岁大的小儿禁不住也流起眼泪。

竹目眼睛微酸,顺着月光他笔直望去,钟磐声起,诵经声中佛光连着灯影汇成一片,五彩瑞华下,万物有一瞬间是静止的。

莲灯成了唯一的索引,池的彼端,粗陋的灯火悄然暗去,漆黑中,是那女子再次将它重新点燃,她沉默朝他静谧一笑,最是那绰约的恬暖,丝丝扣心,清晰如昨。

哭声又起,他感到衣角被人扯了扯。

竹目问,“你为什么又哭?”

“我的莲灯灭了。娘说,那是给爹爹的。”

寡妇此时走过来,佛会将要结束,她抱起小儿离开池液。哭红眼的小孩还在流泪,他瞪大眼睛望住竹目,离他越来越远。

他不是她,无法在万千灯火里,找到那盏莲灯。竹目弯膝蹲下,随手取过离自己最近的一盏,将熄去的灯火重新点燃。

望若寺后种有一株珍贵的树,它从真佛故乡而来,由她亲手栽种,当年柔弱的幼苗,而今萧萧成荫,有力的枝干撑起一方竺乐净土。

香刹看未远,祗园入渐深。竹目笑了笑,他还是最逍遥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天斗》先发序篇,一半为卜算子(发过的),一半是逍遥仙说的是竹目。

《天斗》分前后,这篇是序。

本文最多还有四篇弦音。

没有看懂周仪部分的朋友,请看随后的《天斗》前传。

最后的大大结局是《天斗》后传。

后文是新境地,到此先做一个暂停。近来,我比较忙,大家也许要等了。。。。。。

鉴于《天斗》的内容,我把正文写得比较隐晦,但是要是仔细看,是能看明白的。大家动动脑吧。

再不行,就是我的文字问题了。唉。。。。

我真是觉得不是太虐,为什么大家都虐呢?

^…^因为又要暂停一阵子,所以,今天更得比较多,我顺便预告一下,下一个应该是虐宇轩辕吧。大家先做好心理准备。

我还是要说一声,这个。。。。。。虐不是很虐。(虽然我说的不虐,好像不太有人相信)

然后,还是要说一下弦音,弦音我很爱写,人人都是生活的主角,我希望这文能给大家带来希望,今日在序篇加了竹目的《逍遥仙》

嗯。。这也是我的思想之一,做个逍遥人(他也是有故事的,是可写可不写的内容。看大家喜不喜欢)

序篇是我随想的,开始我便说过,所有的伏笔都会连起来。

《天斗》第三人称的笔调大约就是这个样子,不像前面的弦音写得煽情,(煽情的都在炎夕的弦音里)

我的新文还是会开的,也是长篇。

有朋友说会去追,我很高兴,闲暇时写文也是以文会友,阿言我向你们鞠躬啦,谢谢你们让我找到一个不寂寞的地方。

……………………………………

对了,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刚才我说了,最近不会更新。如果大家看见收藏更新了,那也许是因为我修改的关系。

这种文风,我是第一次尝试,特别是《逍遥仙》,讲竹目的部分,只是我一时的感慨。

            



终卷:情归处

既见故人

她身在西朝境内,北疆正是天寒,走了大约半天,也不见人。炎夕心里思忖着,该往哪边走,此时,耳后传来汹涌的马蹄声,伴着几个人嘈杂的对话。

“是她?”

“是……您看看,是不是她。”

身穿便衣的男人长得粗犷,挥手示意马上的人全数落地,于远处等后,他独自策马向前。炎夕早已转身,快步想远离,如果遇见的是一般的人,她或许还会停步询问,那队人马太过突兀,在这人烟荒芜的地方,她该小心行事。

还行不到几步而已,她就停了下来。

“姑娘可是延曦公主?”那人跪下。

炎夕觉得好笑,他已经跪下了,还开口问她?她努力控制情绪,“你认错人了。”她绕开步子,那人却比她更快,跪挡在她面前,“姑娘请留步,我是奉命来迎你的。”

看这男子眉宇间不带诡色,炎夕蹙眉道,“我在北疆没有故友。”

“我家主人说,你由他乡归来,嘱咐我好生侍候着。”

“光天化日,西朝难道没有王法吗?”炎夕气结,“我不会跟你走的。”

那汉子俐落起身,“既然如此,姑娘,小人只有得罪了……”

她只觉得颈后一重,黑暗袭来前,眼角有个白影,飞速跳跃而来,那是战马嘶叫的声音,如此熟悉,又是悉悉索索一阵声响。

她被人稳抱住,战马刹时变得温驯,往她腰间蹭了蹭。

“路疆的名医请到了吗?”

“是,公子。他正在等候……”

路疆的名医张乾,自宇苍武战败后,辗转来到西朝已有数月。

见到张乾,炎夕颇感意外,这几天,他几乎每日都为她把脉问询,自从受了那人一掌,她的身子就更显薄弱。

张乾挼了挼须,说道,“公主的身体……”

炎夕任他按住自己的脉膊,“大夫,有话不妨直说。”

张乾收回手,转身整置药箱。

“我知道,你是路疆的名医,殇王妃曾向我提及过你的名字。”

张乾坐下来,看起来与普通老人无异,“我曾替殇王妃把过脉。”他笑了笑,“此时,她应该生下腹里的男胎了吧。”

炎夕只是苦笑,“你既然是神医,就说说我的病吧。我能活多久?”

张乾银白的胡子溢着光,“请我来此地的人有所交待,公主还是不知道的好。”

“哦?请你来这儿的人是谁?”

张乾写了药方子,“公主,那位公子看来对你很关心,他不露面也许有他的道理吧。你还是好好修养,未必不能做长寿之人。”

长寿?这两个字现在听来只令人惊魂,她拉了拉丝褥,隔着纱帐对张乾说,“我也读过《医德》,医者为了使病患稳住心智,往往喜欢说谎。”

“呵……《医德》也道,勿诳。”

“是么?张大夫好像在等什么。”

张乾的手顿了顿,“公主也在等什么吧。”

门被人推开,张乾静默退出。

以为又是不相干的人进来,炎夕转身,径自入眠,莫非要困死在这儿不成吗?阂门光闭,那人又走了。

一反前几日犹豫的常态,张乾用药变得勤快了,镜里人的脸色也红润许多,他擅长针炙,火炙,无所不用,照例不吐一字。短短不过几日,张乾为她留了丹药,便整装离去,随侍的人依旧守口如瓶,但却句句道喜,她会痊癒?这太顺利了,张乾的医术还能胜过降子夜?只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也不能小看了张乾。

炎夕长叹一口气,她低下头,身上的气力恢复得也差不多了,只是这腿还是不太灵便。

扯去身上的棉褥,说逃,也不像,勉强能走动,她想起身四处瞧瞧。

扶着朱漆柱,北疆鲜少能看见这样的景致,园子的主人是风雅之士,这点毋庸置疑,艳阳下,冰湖不化,炎夕握住玉雕栏,上面的刻图精细绝伦,他不是一般人,并且知道她的身份,他更有权,否则,如何请得到张乾?

那些汉子能一眼认出她,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他见过她,他的手中,有她的画像。

杏眸微眯,她身体一僵,是马声,熟悉的嘶叫声,就在身后,炎夕一点点地转过头,她几乎不敢相信,那匹骏马……

攀着白玉彻栏,她半跑半走地过去,马儿拢到她身边,栗色的眸子扇动两下,又吼了一声,她伸出双手,抱住它的头,霹弥的战马好像意会到什么贴得离她更近。她抚着它的鬃,“啸西风……你怎么在这儿?”

它无言地耸了耸身体,俯跪在她跟前,如果马能说话该有多好,但她还是问了,“你的主人呢?”难道他在附近?难道……这庄园是他的……

“他不在……”清亮的嗓音横空飞来。

她认得声音的主人,转回身,那男子俊雅伫在不远处,章缓微点头,笑得绝伦,风华一代的西朝第一美男正值青春,漂亮的眉眼输展开后,如罂栗般令人看之颠魂。

炎夕面无表情地梳着白马的长鬃,“原来是你。”

“炎夕,我以为你盼着重见我呢。”章缓握着纸扇,一脸无害的模样,但炎夕还是看到了他双眼迸满的诡异颜色,那自然交综的绮丽令人害怕,“我真意外,你被人擒住了还那样相信我。可怜我那几个手下,当夜被汶日杀死,一个不留。”

她哑然一阵,章缓优美地划起一道笑弧,洁净的脸孔化作绽放的芙蓉,“北朝有秦门,西朝也有探子,我想知道的事谁能拦得住?”

“汶日说得是真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八那年……朝都大宴之后。”章缓如实道,“秦门是以杀手广集情报,而我是从士族开始。那些男人贪钱好色。啐!真是可耻。”

“哼,你自己呢?你何尝不是利用了那些人?”

“炎夕……你果真对我推心置腹吗?”章缓走近她,撩起她的青丝往鼻上一嗅,芳香如冰,刺进她的心,“宇轩辕病重时,你一样怀疑我,那时我就知道,延曦公主不再是炎夕了,她学会了怀疑,就连章缓也不信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

“你疯了。”她猛地推开章缓。

他阴笑一声,猝然抬头,咬牙说,“我是疯了!是被你们逼的,我入东岳朝是为了你,而你,居然怀疑我?中途见我失踪了,你可曾试过找我?”

“你不是回西朝了么?”

“回西朝?炎夕,我是被宇昭然软禁起来了,就因为小小的一碗冰雁糖水。他以为朝若会做冰雁糖水是我教的。虽然下毒的不是我,但他居然把我关起来。好心?他真是好心哪?我该感激他的仁慈么?感激他只是把我关起来,没有杀死我。”

“所以,你才对朝若下手?”

“不错,宇轩辕太精明了,东岳朝都内,我根本不敢有所动作。朝若是秦门人,萧璃一心想要挑起战事,我又何乐不为?娶朝若,有利无弊。想不到,宇轩辕那样狠,不仅朝若,连我被他摆布,若不是我看了……但他还是有所忌惮的,毕竟我章缓在西朝的势力不是一朝一夕。”

“光是这样吗?朝若对你是真心的,你连她的死也要利用。”

“如果我不利用朝若,怎么能平安离开东朝?汶日那个疯子差点杀了我。而且……”章缓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上,“炎夕,宇轩辕肯定瞒了你不少事吧。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瞧,我从来不骗你,只要你问我的,我都不瞒你。”

“那我问你,李宙宇现在在哪儿?啸西风为什么在你手里?”

“他已经上战场了……”章缓露出平静的笑,“等了许久,终于能和宇轩辕一决高下。”

“你说什么?”

章缓道,“哼,表哥只许了三个月的约定,只可惜萧璃没有交出你。炎夕,你身后到底有谁?或者,我该问竹目是谁?朝若的尸体隔天不翼而飞,我本以为是汶日所为,甚至计划如何救你。想不到……那个人竟然是竹目。他还只是个孩子,那是为什么?”

“你也有想不通的事?”炎夕道,“章缓,你是为了什么?”他说,他要救她……

他表情僵了僵,伸出手,她撇开脸,章缓的指动了动,“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收到飞鸽传书时,我内心的感动无以复加,炎夕,你还是记得章缓的?如果没有宇轩辕,你不会怀疑我。所以,再相信我一次,章缓做的一切,只想你能平安回西朝。”

他眼里似乎有水光,映日反射过来,开出一朵花,“炎夕,你不会死的。老神医说的方子,我记下了。只要你不离开西朝,你就不会死。至于宇轩辕……当年,他一箭差点射死我,呵,我不在乎的,表哥也许……。”

她剧烈地呼吸,一瞬不瞬地转身,章缓自她身后笑出声,“现在走?太迟了……你进庄当日,表哥已出兵,邵简,路坚,那几位大将你也都是认识的,士族又有我把控着。”

“这么说你还是忠臣?”她简直不敢相信,事到如今,他言辞之间依旧毫无悔意。章缓轻敲纸扇,冷风更寒,“让我说完,宇轩辕与北朝一战受了重伤,战场没有趁虚而入的说法,最重要的是……”他转过头,“表哥虽然钦敬这个对手,不过,他已改变主意。”

章缓柔和地拉过炎夕的手臂,“炎夕,啸西风是表哥留给你的,这是他的战马,赤骥必死,而啸西风将迎你回西朝,你还记得那则皇后阙吗?我离开东朝时,曾对你说过的话,今日我再重复一遍,皇后阙,永远是属于你的。”

“相信你?”炎夕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再相信你?你不配。”

章缓怔了怔,炎夕蓦地起身,啸西风忽然挣扎地怒吼,头上有什么在鸣叫着,他只见到她从容地仰起头,那绝尘的丽颜陡然溢出红光,女子的美近在咫尺,只是为什么熟悉的笑现在看来变得复杂陌生?炎夕用力扯下裙摆的一角,电石火光,飞鸟起落只在一瞬,是流星吗?他眼睛一疼,言语哽在喉里。

炎夕笑中有泪,“是他……他来了。”

章缓广袖扬起,在原地怆惶地转,“谁?是宇轩辕吗?他在哪里?这是我的地方,他敢来?”

“你认得吗?”她指着碧蓝空际逐渐消失的微小黑点,“那是他养的云鹰,他寻来了……”她无言看向他,章缓啊章缓,你以为他是什么人?北疆离他如此的近,你不过是占了地利,而他,永远占尽天时。

怒气如潮涌来,他眯眸狠声道,“你?!所以,你才不抵抗?那么自信?好好好,你们灵犀相通,视旁人如无物!”

“我谁也不信,只信他。”炎夕平静地回一声。

是,谁也不信,连自己也不信了……

“他能给你什么?皇后阙么?你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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