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引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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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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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们被“郡主的感谢”以及实质的物质奖励给刺激了,也不担心回过头来津洲候找他们麻烦。这回扔的也不是什么坏鸡、鸭蛋、烂菜叶子了,而是街角、墙边的碎石头子儿,扔在身上虽然不会太疼。这场面真是石子与碎砖块齐飞,臭鞋子与烂菜叶同在,小宫女还在一边推波助澜,一边侧着脸掩面,好像是不忍心看似的,实则为怕将来被认出来。

江杏雨看着眼前的场面傻了眼,虽然她以前在南陈江家是个不受宠,甚至遭尽了白眼的庶女,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打压,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印象中,只有江家某个和下人私通的小妾遭过这样的罪,最后被沉了塘。而当时,江杏雨就是在旁边围观的“群众”,她也永远记得当时,所有人脸上的愤怒,和现在她看到的一模一样。

江杏雨不由得害怕,她一直以为谢君瑞是个可靠的“高枝”,可没想到这高枝一点也不结实,反而太脆弱,太易折,只是“区区”一个郡主,就把“高枝”辗成了碎末子,而她的“攀附”梦自然也就成了泡影。

江杏雨忽然觉得自己梦醒了,她眼前这个男人是不值得托付的,可是,“这眼下还有谁可以托付,某杏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小王爷”顾次庄同志。

于是乎,小杏花不悲凄了,她有了更伟大的目标,她要攀更高更可靠的“高枝”。

顾次庄此时在京城某处打了个喷嚏,然后看了眼头顶的大太阳,自言自语地说:“不要太想爷,爷早已不沉迷温柔乡,只是奈何温柔乡里还有爷的传说!”

爷,您果然是个传说,等着小杏花来“传您这说”吧!



第二卷 自由之声 第八十五章 萧叔叔醉了

顾雁歌回了府里,自个儿都不知道自个儿是该怒还是该乐,下次要有这样的戏,一定得找上扶疏、净竹一块儿去看,更重要的是得把顾次庄给叫上。

顾次庄一天得了两回念,早已经是喷嚏连天了,而这时候,顾雁歌在府里等来了阔科旗汗王和忱王。

阔科旗汗王一进府里的唏嘘如天,走一边都得叹三声:“雁儿啊,当初你父王多好一人啊,我们就跟亲兄弟似的,噢不,是比亲兄弟还亲,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顾雁歌在旁边陪着笑,她估计这阔科旗汗王是肯定想起那,被皇帝和他联手斩于王位上的前汗王:“汗王,也是我父王太过严苛了自己,以致英年早逝,要不然这时候父王一定能亲自出门来迎您,在府里摆上百八十坛好酒,准备着跟您一醉方休。”

阔科旗汗王继续叹气:“是啊,雁儿,你不知道,你父王真是个英雄啊,如果说世上还有我敬佩的人,那就是你父王。不是说有多大战功,而是那气度,那大胸襟,大气魄,试问当今天下还有谁能比,不过都是些毛头小子。”

忱王跟在一旁哼哼两声道:“父汗,那是您现在老了,当然看谁都是毛头小子了。

阔科旗汗王侧头瞪忱王一眼:“死小子,你竟然敢嫌我老,是不是想着我快点归天,你就没人管了。”

忱王无奈地摇头道:“您还是好好活着吧,省得到时候史书上说您是我气死的,那我就真冤枉了!”

顾雁歌听这两父子谈话,觉得有意思极了,捱在阔科旗汗王身边说:“汗王,您可别啊,到时候不是正趁了王兄的意嘛,王兄可懒散惯了。到时候您一撒手,王兄可能见风就跑了,别说继承王位了,就连最后见您一面都担心被绑上王位!”

阔科旗汗王含笑看着顾雁歌说:“雁儿真是了解这孩子,怪不得死拉硬拽的要我亲自来京城,说是担心自己跟皇上说了不够份量,到时候皇上不上心。”

顾雁歌猛咳了两声,心说汗王,要是您知道这是您儿子设的局,勾着您跳进去,还不跟您说真相,肯定得抓着您儿子狠狠抽一顿鞭子。

“汗王请坐,王兄请坐!”

顾雁歌招待二人坐下的地方,正开着满墙满架的月季花,白的、粉的、黄的、红的,各色各样开得灿烂娇美。顾雁歌倒是已经习惯了,阔科旗汗王和忱王却少见开成这样的月季花,人是阔科旗汗王看着又是一阵回想,而忱王看着月季花,却总拿这花开的样子来比顾雁歌的笑脸,只觉得一样的美丽灿烂。

顾雁歌见两人都在看着花,便开口道:“汗王和王兄今日真是有福气,今儿府里的花开得可比往日多些、艳些!”

阔科旗汗王摸了摸身边开着的月季花,并不采摘,竟是满脸的笑意:“雁儿,长荣是你父王最喜欢的,那时候他的衣襟里头,都有你娘亲手绣的长荣为标记。那时候我决笑他太娘们了,现在想想,那都是疼你娘啊!”

忱王听了这话回头看着顾雁歌,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襟,似乎在考虑,如果真娶了顾雁歌,将来把长荣绣在哪里比较好,既不显眼,又能显示出对顾雁歌的疼爱来。

顾雁歌听了却是苦笑,恪亲王还活着呢,这样深情的一个人独活在世上,怕只是为了这个独生女儿吧。用一世的深情来消磨余生,想来都是痛苦的:“长荣长荣,这世间哪有什么长荣无衰的。”

“对了,我们在路上听说,你刚才遇上谢君瑞那混帐东西了?”阔科旗汗王当时就怒了,在他眼里顾雁歌已经是他的儿媳妇儿了,谢君瑞这么不知死活,让他觉得是在藐视阔科旗。

顾雁歌点头,心说传得真快,这么会儿的功夫就传到阔科旗汗王耳朵里复查了,只怕现在也早传进宫里了吧!只是不知道是谁想这么干,她可是越来越糊涂了:“没事儿,汗王不用担心,我了没怎么着,百姓们还替我教训来着,要解着气儿呢!”

解个什么气儿,现在还闷着呢,虽然看谢公子那狼狈而“绝望”的样子挺痛快,可还是闷,这二位不消停,她就得继续闷着。

忱王义愤填膺地正要说话,却被阔科旗汗王抢了先:“好大胆子,竟然敢欺负雁儿,待会儿我就带人灭了他,让他堵雁儿的路,让雁儿不舒坦。”

……顾雁歌彻底无语,这位阔科旗汗王的牛劲又上来了,上回某个官员就倒霉地这辈子不敢在京城待了,官也丢了,还闹成了一大笑话。可她又不无恶趣味地想,阔科旗汗王下手也有轻重,不会太过份:“汗王,您可别,到时##儿就更大了!”

“你就是有这样怕把事闹大的心思,他们才算定了,才敢骑到你头上来。雁儿,这做人,要么被别人骑到头上挥来喝去,要是不想这样,就只能做那挥喝人的。”阔科旗汗王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在这样的时代里,这就是生存的法则。

顾雁歌哪里不明白,可惯在现代生存的人,说到底了,人性真正的险恶还没见识过,道是越近权利中心,对人性才认知得更深切。

“汗王,您点到即止,让他以后别来烦我就成了,我也不想把事做绝了。人在做天在看,人做得太过阴损狠绝了,将来横竖是得不到好##。”

阔科旗汗王是来得快也去得快,一阵风似的来了,又一阵风似的走,本来忱王想留下来跟顾雁歌谈天说地的,可阔科旗汗王却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忱王给拽走了。

“父汗啊,您不该让我和雁儿养养感情吗,您这一拽,可把大好的机会给拽没了。”忱王跟在后头咕哝着。

阔科旗汗王双眉倒竖,看着忱王说:“养感情这种小儿女的事,该是咱阔科旗人干的吗,咱阔科旗人喜欢一个女人,就是替她把所有的麻烦解决了,然后让她主动来爱。阿乌子,你要记住,女人的感情不是养来的,而是靠你实打实的本事,靠虚招不能赢得女人的心。”

忱王似懂非懂的点头,却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性不大,有这么一位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的老爹当师傅,还能有好儿?可自己又偏偏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忱王只好叹气一声,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晚饭时,宫里来了消息,说是皇上知道她受了惊吓,特地送来了补品和珍珠、老参替她压惊。她当然笑眯眯地收下了,忽然想连皇帝都来了,萧永夜干嘛去了,难道也不带来问候一声。

有时候别说“说曹操曹操到”,只是想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这念头还没落下,外头扶疏就眉开眼笑地来报:“主子,靖国公来了,正在花园里候您呐!”

顾雁歌刚才的幽怨劲不见了,换而之的是欢喜,可欢喜之中仍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就算萧永夜不好打听,按景朝的八卦传播速度也早该到他耳朵里了。一走进花园里,顾雁歌就看到了萧永夜负手而立,永远是那样的巍然而立,一身风雨不动的潇然气度。

萧永夜听到顾雁歌的脚步声,便回过头来:“雁儿。”

“永夜,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一整天也不见人?”顾雁歌这问话,多少还是听得出有点幽怨劲儿在。

萧永夜却是一笑,仔细地看了顾雁歌一圈儿:“雁儿,没事就好!”

丫头们呈了茶上来,萧永夜和顾雁歌一道坐下,两人在烛光摇曳下互相打量了一眼,然后又齐齐低下头喝茶。喝了两口茶,萧永夜又说:“白天那件事儿,我知道,收银子喊话的人被打出去了,至于喊话儿的,是次庄安排的!”

萧永夜简单的两句话让顾雁歌明白,今天白天的事之所以这么顺利,不是因为她运气好,也不是像她想像的那样,恪亲王威名永存,而是萧永夜和顾次庄在暗处帮忙:“那你才来,干什么坏事儿去了?”

萧永夜睁着清亮地眼,眼里明显有笑意:“你不是请百姓们喝茶了,小王爷说不能让你一个人破费,你请了茶,他就请饭吧。说是我受益了,当亲自去感谢一番,这才过来。”

顾雁歌垂眸,能想像到那场面,小王爷做东,靖国公陪,“围观群众”们应该激奋了:“于是你喝酒了,嗯,还被灌醉了。”

“还差点,京城的酒不醉人!”

顾雁歌看着萧永夜那半醉的样子,猛然间觉得,某叔长得真挺英俊,尤其是脸上微红,带着些微醺之感的时候,真是醉人:“得亏你还找得到来恪王府的路没走岔,要不然大半夜萧老夫人过来,问‘郡主啊,我家永夜可在府上借宿”然后我说没有啊,老夫人还得满城贴告示寻找失踪的一等公大人一名。”

萧永夜闻言乐不可支,手撑着半边脑袋,头还真有些昏昏沉沉的。

顾雁歌见状招来丫头把萧永夜扶到客房里去,让小厮服侍着沐浴更衣,看着萧永夜睡下,本打算离去,然后被热气一蒸,酒气已经冲到脑子里的萧叔叔忽然神勇了,说出了一句没想过更没说过的话:“雁儿,不要走!”



第二卷 自由之声 第八十六章 酒醉春还待

顾雁歌回头看着萧永夜,因着醉酒,泡过澡的身体正散发着热水蒸腾出来的酒气,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分外醉人的气息。

萧永夜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得很沉了,但是一只手却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衫没有松开。顾雁歌看着那片被揪住的衣角,嘴角染上浅浅地笑,回转身来坐下,坐在床边的小凳上,看着萧永夜安谥的睡颜,心情分外敞亮。

“永夜,人人都觉得你们是英雄,我也这么认为,可还是第一回发现,英雄也是个挺无奈地词儿。你们总是扛着一堆东西,独独没法儿好好待自己,父王如此,你也是如此。”

顾雁歌抓着伸过来的温厚大掌,轻轻包在手掌里,她的手和他的手纠缠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有着天生的合契。

萧永夜的手上有些细细小小的口子,还有薄薄的茧,大掌上满是战争留下来的痕迹。顾雁歌忽然间有些怜惜,轻轻地以手指掠过那些痕迹,粗砺的手感让她更深刻地认知到,这个男人身体里具有什么样的力量。

“永夜,永夜长安……”

顾雁歌喃喃地说着话,一会儿看着屋外的月色,一会儿看着萧永夜,坐在床边上靠着雕床的花板,竟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夜里,萧永夜醒来,手微微一动,所触及之处尽是温暖与柔软,萧永夜猛然一惊,睁并眼来见是顾雁歌,惊遂成了喜。看着斜靠在一侧的人儿,萧永夜的心里如同被蜜水泡着了,再也没有比此刻更甜蜜的时候儿了。

萧永夜小心翼翼地起身,把顾雁歌轻轻抱起来放到床榻上,盖上被子,这会儿就轮到他坐在床边了。萧叔叔是个太纯粹,在某些方面又太迟钝的人,其实顾雁歌在萧永夜动抱住她的那会儿就醒了,只是没好意思睁开眼睛。

萧永夜坐刚才顾雁歌趴着的那儿,眼神热烫得跟火一样,顾雁歌在床榻上动了动,萧永夜便伸去过去。正在顾雁歌即羞又……的时候,萧永夜却只是替顾雁歌把被子拉上了,顾雁歌明显僵了许久,脑袋向里侧,翻了个白眼。

好吧好吧!她必需承认这夜色太美好,某叔叔太打动人心,都是月亮和酒惹的祸,她竟然开始觉得心神荡漾了。她一边在心里鄙视自己,一边期待某人有进一步的举动,可萧叔叔啊,就是不越雷池一步。

顾雁歌即感动又感伤,感动的是,萧永夜可真是个正人君子啊,就算情爱点透,也充分地表现出尊重与珍惜,感伤的是……她难道就连这么点子让人冲动的魅办都没有吗?

顾雁歌的恶趣味又发作了,先是拉着被子滚进去,像是睡得不踏实一样,隔了会儿等满身大汗,把衣裳都沾得微湿的时候,掀开被子,把襟口稍稍拉开一些。忍着吧,好好忍着,看能忍到几时,看忍耐力#####。

其实手刚把衣襟拉开,顾雁歌就有点后悔了,心里觉得这举动实在是幼稚又可笑,但做已经做了,总不可能再扯回去,太假了。于是身子一侧,向里头靠,却没想汗湿的后背透出曼妙的身姿,比胸口那片白皙的肌肤更加诱人。

微微的灯烛光之下,摇曳的光影把曲线勾勒得更加玲珑有致,道是有心插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萧永夜呼吸不由得重了起来,襟口的肌肤本来就已经诱惑着他了,再加上这窈窕的身段,更是挑动了萧永夜心底那根很少被碰触的弦。

“雁儿……”

这一声轻轻地呼唤,带着与平时不同的味道,顾雁歌侧着脸,嘴角微微往上翘,虽然恶趣味,但也整明白了自己还是有影响力的。影响力是有了,热冷一交替,加土一身的汗,她的喉咙竟然发痒了,猛地咳了两声,她才发现自己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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