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引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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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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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应无和顾次庄齐齐点头,望向她……

“布防图的事儿,二姑娘没参与,这事儿咱不带不上她,这脏水别泼她身上,没意思。可没参与并不代表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大抵应该是希望借这事儿,给她自个儿谋些切切实实的好处。那就得一件一件来,先从布防图上说,哥哥,这图送出去了没有?”顾雁歌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出些头绪来了,她不惯做这些事儿,想得脑袋都疼了。她也知道肯定有漏洞,所以才找这二位来商量。

顾应无点头:“昨日得的消息,是荧送来的,阿初亲口跟我说的,绝对不会错。”

“那就好,既然假的送出去了,那真的就可以浮出水面了。”顾雁歌眯着眼睛笑:“三姨娘那也得了消息,说是布防图有变,咱们这回一定要给一个真得不能再真的。哥哥们对布防熟,一定要做得真的还真,既然送津洲王一程,也是送姨娘一程,免得三姨娘天在在府里晃来晃去的找,我这也是帮他省事儿。”

……顾应无和顾次庄相视一眼,然后点头:“这事不难办,关键是你再给一份做什么?”

“所谓捉贼拿赃,捉妇干拿双,这没证据乱污蔑的事儿,咱自然是不干的。”

顾雁歌这话一说,两人立刻就明白了,多明白的两个人呀,到时候就是想抵赖也不成了,上回摸清了送信儿的方法,这回想拿个现形还不容易:“好,就这么办。”

“这事儿还得往大了桶,不过这就得皇上配合了,要坚定的让津洲王相信,第二份布防图绝对真实可靠!至于永夜那头肯定得被参,反正他也不是被参一回二回了,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不过这通敌叛国的罪,咱担不起,咱们啊得这么办……”

三人在院子里商量着,屋外头丫环们跟平时一样守着,只是多了份戒备和小心。

午后,大事儿议定,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乐开了,顾应无说:“雁儿,你这主义可够狠的。”

“对敌人需要讲仁慈吗,她们如果不碰我的底限,我至多跟她们耍点不上台面的花样,闲着没事逗个趣儿,当场戏看看而已。但眼下事情都到了这份上,哪还有闲情看什么戏,都已经把自己搅进去了,就不是戏了。”她现在是俩孩子的娘,做娘手段不狠厉点,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子,要知道母亲这词儿本来就带着彪悍的属性……

要玩,咱就往彪悍了玩呗!



第一四二章 二姑娘,你是如此销魂

顾应无悄悄溜到宫里去了,迎着在雪‘吱吱’地走进了御书房里头。

皇帝问:“应无,这几日有雪,内廷不议事,你这又撺着什么事儿来了。”

依规矩行了礼,皇帝赐了座儿后,顾应无才开口道:“皇上,津洲王之事,迟不过明春去,微臣这有个事儿,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正在看着折子的皇帝 ,眯着眼看过去,只见顾应无坐在一片白光里,风流公子,青年王孙,端是个好人才。

只是那脸上憋着的那点坏,很是碍眼:“说吧,你都到这了,肯定是想说了。”

顾应无嘿嘿干笑两声:“被弃用的布防图被人当真的捧出去了,这事儿皇上想必也是知道的。”

“怎么,你是又要来让朕为难吗,你想参永夜一本?”皇帝哪会不知道,萧永夜自已就先支会过了,还问过要怎么处理,当时他见没出事,也没做什么处置,毕竟这传出去,于萧永夜而言绝对兴地有什么正面作用。

顾应无干脆也不坐了,走几步上前,伏在桌案一侧低声道:“皇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咱们防不了,不如套出来,不杀不刑,剃度出家就是了,也算是了一块心病。”

皇帝一寻思,倒也是哈,这回倒是发现了,下回呢,万一有什么不该流出去的东西放到那头去了,还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这套出来也该让永夜面子上受损,也不好办!”

“皇上,大义若能灭亲,也是至忠至孝不是。萧家一族上下,满门忠烈,总不至于让一个人坏了满门的功绩。这么一来,待皇上是忠,对萧家上下是孝,还能怕人来参。”顾雁歌其实没想得这么远这么多,但是顾应无惯来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举一反三,就把事儿全同全好了。

皇帝听了运送上手肘在案上,看着屋里的随风摇曳的烛光,长出一口气,便做出了决定:“那就这么办吧,你悄悄地去办了,先不要惊动各处。最好速决,在御使,道台没察觉前,悄无声息地办好。朕懒得天天听那些千篇一律的折子,那些人也不嫌无趣儿,就连恒王府新种了一株桃树也要参。”

顾应无听了笑出声,心思一转,接着说道:“皇上,那些言官也是您惯出来的。上回微臣往府里多买了两大青花缸还被参了呢,主产是微臣好形质之事,往家里买两水缸还得被参,真是够冤枉的。”

皇帝扶额,特能理解顾应无的话:“谁说不是,朕午膳加了一盘贡来的海参,就到朕面前哭着誎言,说是先帝刚过,朕就在这儿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他们倒也不想想,贡来不吃,难道当摆设看!”

其实啊,顾应无之所以说这些话,也是怕皇帝 应此就对萧永夜留心眼,万一真起了猜疑,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他们也是闲得,这不天下承平么,总要找些事儿磨磨牙,要不然做什么呢,权当是取一乐字罢了。”

皇帝又问了几句,顾应无就把计划一一说了,皇帝就挥退了顾应无,让顾应无好好办这差事。

顾应无心说,皇上您都配合了这事自然成。

而顾次庄这会儿正在找各军部大营里出来的将官们,预备着做那份以假乱真的布防图,将官们都打仗出身,顾次庄找的又是常年在津西一带布防的将官,拿出那份似真似假的布防图,半点也不难。

将官们商议完后,顾次庄拿着布防图直接往恪亲王府里开,说到在景朝地界上用兵布防,谁也比不过恪亲王,景朝的布防要点和兵图,在恪亲王脑子里跟活的一样,这份图,只要恪亲王一过目说可以,那绝对就是骗死人不偿命的。

顾次庄去的时候,萧永夜竟也在,承次庄捱着墙跟挠,当着萧永夜的面儿,他可不想说这些事儿,万一又被萧永夜老大人给判定为耍阴谋,他可就冤枉了。

恪亲王抬眼一看:“二庄来了,跟墙头站着做什么,赶紧过来坐着。”

萧永夜其实明白顾次庄是来干什么的,顾雁歌的那点心思,都已经跟他说透了:“有事吧!”

挪了挪,顾次庄很伤神地坐下来,忽略掉萧永夜旬问句一样的话,把布防图递给恪亲王:“伯父,这上,还得请您过眼,您过眼了我们心里才有底儿。”

接过图,恪亲王一看,原来是津西一带的布防图,笑道:“怎么,没把握?二庄也长年在军中,这点事也应该摸得清吧。”

顾次庄一听,得,你们都是明白人,他也就不绕弯子了,直接点入正题:“侄儿再有把握,也不如伯父经验足,津洲王多年带兵,经验和把握都有,侄儿相信自己能在他眼皮下讨了巧去,这事儿做了就得做好做真,还请伯父指证。”

正在商量着布防图的当口上,外头来了恒王府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来来禀报:“奴才见……见过王爷,府里……二……二姑娘又来了,管家怕有事,让奴才来请王爷……”

萧永夜一听连忙起身,顾次庄也跟着站起来了,恪亲王挥挥手说:“去吧去吧, 这图我收着,二庄明天再来拿。”

恪亲王这么说了,两人自然连忙转身。

此时的恒王府里,正火焰冲天,顾雁歌这回安心了,孩子都在安睡,嬷嬷和侍卫看守着,这回可是有了防备,总不能让旧戏重演,前些时候的气还没压下去呐,自己送上门来的还有什么话说,不整整都对不起自个儿那颗受尽了惊吓的心。

“顾雁歌,大夫说我胎宫受损,再难怀上,你让我怎么活,怎么活……你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大公主,为什么可跟我这卑微的庶出耍这样狠的手段,我哪里得罪你了,哪里惹 着你了,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啊!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可是这么细微的愿望,这么小小的企求,这么不足道的期盼,都不被允许。你的心是冰做的吗,是铁做的吗,是石头做的吗?你怎么就这么残忍,这么冷酷,这么无情?”二姑娘这回被几个粗壮的婆子拦在中央,压根连歌的身都近不了。

顾雁歌正在远远地站在台阶上,看着院里那个发丝凌乱,近乎歇斯底里的女人,有些恍如隔世。这些台词儿,听着也太熟了,不带这样炒冷饭的。

她都懒得理会了,抬眼看着正在一旁压着气的净竹,侧着脑袋说:“净竹,你去给她醒醒脑子。”

净竹无语,她还在一边汗毛直竖呢,可是顾雁歌发话了,她只好下台阶过去:“残忍,冷酷,无情?二姑娘,你温情,你热情,你多情,情多到未婚先孕,啧……如果情都是这样,那天下的规矩,礼仪,体面还要不要了。你也是幼受庭训,习书知礼的,应该知道什么叫发乎情,止乎礼。”

净竹想得太美好了,二姑娘现在哪能听得进这样的话,疯狂地挣扎着想要上来撕净竹的嘴,因为净竹戳中了她的痛处,她一边挣扎一边在嘴里高声嚷着:“你不过是个下贱的丫头,我是不是发乎情,止乎礼关你什么事,有你什么事。顾雁歌,你就这么点能耐吗,躲在一个下贱的丫头后面,让一个下贱的丫头跳大神,原来你也就是个指使贱……”

“啪”的一声,净竹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了二姑娘脸上。

净竹冷冷地看着二姑娘,沉着脸说:“奴婢这下贱丫头,给过太皇太后抄过佛经,给过嫡长公主掌过起居,给皇子们布置过日常饮食。奴婢这下贱的丫头,是在籍在册的女官,是从四品以上可娶,从四品以下不嫁的官家女。奴婢这下贱的丫头,将来出嫁宫里定嫁妆,制衣,铺礼,制同县主。

啧……奴婢还真真是个贱丫头呢!”

顾雁歌看着二姑娘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心里暗叫痛快,要是她来说肯定没这效果,可净竹这一说,真叫一个震撼,这会她倒是有点疑惑了,这二姑娘究竟是学过礼还是没学过礼啊,这些话也能出口。

要知道,做官女能做到净竹她们这份上的,都是小官小吏家嫡出姑娘,她身边也就拊疏和净竹这么两个。净竹要是一状告到太皇太后那里去,别说二姑娘自己,就连诚郡王,三娘娘还有三姨娘的娘家都得跟着受牵连。

接下来二姑娘的动作,可就真有点——泼妇骂街了!

只见二姑娘往地上一赖,也不管大冷天的,地上还积着些湿气,太阳再大也冷嗖嗖的,她竟然赖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一通嚎,嘴里叫着:“父亲大人啊,母亲大人啊,你们要给回雪做主啊!这府里自从你们去后,人人都欺负回雪,就连大哥也被这破鞋给迷惑了,竟然不顾回雪的生死了!父亲大人啊,母亲大人啊,回雪是就像是冬天里的枝叶一样,是这样的无依无靠,这样的孤苦令仃,这样的六亲无助啊,连一个丫头都欺负起回雪来了……”

顾雁歌喷了,总把‘贱’那个字去了,啧……原来还讲个情,眼下就全耍横了,二姑娘啊,你是如此销魂,如此极品,如此脑残。

六亲无助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嘴来,族里的长辈们如果在,应该直接两大嘴巴子过去吧,是不是该去叫人请过来呢!



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四三章 拍你个脑残娃

场面是很混乱的,满院子萧瑟的冬风里,院子里站着的人都缩着脖子。忽而一阵大风吹过,把枝头是仅有的几片叶子也吹落在地上。有一片正迎着二姑娘大张的嘴贴了上去,二姑娘便一阵唔唔声,抬手拿开那片枯叶,嚷着“连一片叶子都欺负回雪……”之类的话。

殊不知这些耍泼钻横的行径有多么丑陋,原本也是有头有面的姑娘家,如今却自己把自己作贱成这副模样儿,二姑娘不知道眼下敢不敢照镜子,见了自己这样子,又会不会觉得恶心。

二姑娘啊,你该吃药了!

萧永夜和顾次庄这会儿也到了院门外,听得这阵仗,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顾次庄咳嗽一声:“那个,我就不进去了,那是家事,我一外人不好插手。”

“内院的事,还是让女人家去办吧!”萧永夜吱唔着,那二姑娘他现在也是见一回头疼一回,只要确认了顾雁歌没事儿,他心里也就安定了。侍卫门正在院外等着呢,一旦里头有情况,立马就会冲进去。

顾次庄点点头,递了个理解的眼神,然后说:“我去看看小外甥去。”

于是两大男人就这么止步于门外,其实姑娘家的事儿,尤其是嫁出去的姑娘,他们确实是不好插手。回来主要是怕顾雁歌吃亏,既然确定了没吃亏,那就由着折腾吧。

侍卫们见这二位来了又走了,有点摸不着头脑,听着里边吵得跟菜场似的,又仿佛有点明白了。

“嬷嬷,最近诚郡王是不是议亲了?”顾雁歌似乎是听着风闻了,于是一边看着院里,一边轻声问着。

杨嬷嬷叹气,临到了急的时候才想起这回事了,早前说的时候不知道听到哪儿去了:“回主子,暂议的谷家嫡次女。”

“谷家,那可是个书香门第,当年一榜就出了三个进士,啧……那可是最讲规矩的人家吧。”谷家老爷子在翰林院当了一辈子差,当年还在先帝跟前执过笔墨,素来就是个把规矩讲到骨子里去的人。顾雁歌想着直乐,这要是郡王妃进了门儿,二姑娘该把自己往哪儿摆呢?

杨嬷嬷点头道:“回主子,谷家得过先帝爷的手书,读书满门、礼乐传家,是最重规矩的人家。”

“挺好,下午准备准备,咱们进宫去,娘家人总得替嫁出去的姑娘做做面子。”顾雁歌也懒得理会,不如交给谷家的嫡次女,这些大家族里的姑娘,对付起二姑娘这样的来,总该是驾轻就熟吧。

杨嬷嬷应了好,顾雁歌就抬头起看还在地上滚着的二姑娘,叹气扶额,扬声说了句:“二姑娘身子不舒服,来人,送二姑娘回府,让诚郡王府上差大夫好好瞧瞧。在家里吓吓自个儿人没事,要是放出去吓坏了旁人,那可就真真是罪过了!”

壮实的婆子早就想听这句话了,得令地应了一声,几个婆子拎手地拎手、抬脚地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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