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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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诫-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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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挠挠脑袋挠挠屁股,吭哧瘪肚急得脑袋冒汗,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洛醺等着了解详情呢,于是大大方方的催促他:“有话就敞亮的说。”

二埋汰心说这没法敞亮,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娶的媳妇不好用,那地方堵死了,你不骂我沈家大爷必定认为我调戏你,还不得把我削死。

他越不说洛醺越着急,也越好奇,也就越催促,二埋汰被她逼急了,忽然茅塞顿开的想起一个人,谁?孙猴子,那家伙风流成性,金水湾的女人搞了很多,行家,听说炕头上技术过硬,泡女人语言生动,或许能深入浅出、千回百转、曲径通幽的把石女这件事说个明白。

如此,二埋汰提议:“沈家奶奶,石女是什么,孙猴子知道。”

洛醺自己那里琢磨半天,从字面上理解,石女,感觉大概是那个女人性格太木讷,比如何冰,整天价绷着脸,像谁欠她八百吊似的,现在虽然好了很多,也是喜欢沉默寡言,想训斥二埋汰几句,就是那闺女性格古怪,也不是天大的问题,你也不至于来状告你老丈人,既然他提议问孙猴子,刚好孙猴子就在府上呢,于是让丫鬟叫来。

听闻洛醺有请,孙猴子乐颠颠的就来了,现如今是罗锅山的地主女婿,打扮也不同以往,油头粉面的,还梳着中分头,样貌长的猥琐,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打眼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洛醺,啥事?”自从那次叫出洛醺的名字,他就顺口了似的,感觉这样才亲近。

洛醺为人随和,也不计较这些,开门见山:“二埋汰说他老丈人把个石女的闺女嫁给了他,为此他花了十块大洋,他感觉委屈,来告状。”

孙猴子先是一愣,继而看二埋汰嘎嘎的笑,漂亮女人笑那叫花枝乱颤,他干巴瘦小仿佛枯枝乱颤,指着二埋汰嘲弄:“你说你真鸡巴倒霉,石女可是稀有品种,咋就让你摊上了,新婚之夜你那东西没撅断了。”

他说着又嘎嘎的笑,笑得前仰后合,把二埋汰笑得羞臊难当,脸红的像猴屁股,把洛醺笑得懵里懵懂,瞪大了眼睛看。

二埋汰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盼星盼月亮的娶了个媳妇,不能用,又被孙猴子说风凉话,急眼了:“你说孙猴子,咱都是金水湾的人,你咋还幸灾乐祸呢,我爹娘攒了半辈子的钱现在打水漂了,你倒是赶紧帮兄弟想辙。”

洛醺也道:“你别说那些没用的,快告诉我什么叫石女,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来断这个案子。”

孙猴子再放荡,洛醺面前他放荡不起来,有心不告诉她,又知道洛醺必定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另外,不告诉洛醺就无法帮洛醺破案,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江湖春点。

何谓江湖春点?是江湖人交流时一种特殊的语言,简而言之就是隐语,也称行话、切口、黑话,比如东北的胡子中流行的。

称谓诸如:并肩子(兄弟),抖花子(大姑娘),念语子(哑巴),海战子(娼妓)。

饮食诸如:吃饭(啃富),喝酒(搬姜子),饺子(漂洋子),烙饼(翻张子)。

服饰诸如:叶子(衣服),暖墻子(棉袄),顶天(帽子),蹚土子、踩壳(鞋)。



还有另外的:碰码(既见面之意),押白(休息),别梁子(劫路),拉篇子(分赃),追秧子(绑票)。

太多,篇幅有限,恕不赘述,简单说几个,意思就是用另外一种隐晦的语言方式表达。

孙猴子既然不好意思明明白白的告诉洛醺石女是什么意思,想起暗语,也知道洛醺聪明,必定是一点即破,于是凑近洛醺,犹豫下,这样道:“石女就是……你吃过血肠吗?”

洛醺正聚精会神的听,突然拐到血肠上,气道:“废话,我最爱吃血肠炖酸菜。”

孙猴子一拍大腿:“石女就是灌好的血肠,不通。”

洛醺琢磨下,不通?忽而道:“二埋汰的媳妇没气了?”

孙猴子差点坐在地上,这句隐语不行再换个,又想了想,有了:“你吃过肥肠吗?肥肠假如太肥,那里面就是堵死的,石女就像肥肠,不通。”

洛醺咔吧下眼睛:“我不吃肥肠,太臭,你的意思,二埋汰的媳妇也臭?”

孙猴子按了按太阳穴,心说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今个咋就脑袋不灵光了,掰饽饽说馅的你都不明白,可怎么样解释好?这句隐语不行接着想,又有了:“石女就是,把空心的竹子用布堵上。”

洛醺看他比比划划,仍旧搞不清状况,还满脸吃惊:“二埋汰堵他媳妇的嘴干啥?”

孙猴子差点没被她天真无邪的话噎死,实在没办法了,索性豁出去,张开自己的嘴巴,然后问洛醺要了个手帕,指着自己的嘴:“这是一个洞。”他说着把手帕塞进自己嘴里。

洛醺还在那研究孙猴子的行为艺术呢,二埋汰看不下去了,刚才被孙猴子好顿笑话,这回总算逮住机会反过来笑话他:“哎呀孙猴子,你个二虎吧唧的玩意,咋能用嘴比方女人的下身,哎呀娘啊,膈应死我了,你就直接说我媳妇下面那东西是死的就得了呗,哎呀娘啊,这也整的太磕碜了。”

下身?死的?洛醺心里起初画魂儿,只是须臾之间,大致知道了石女的意思,毕竟她也是嫁了人,再看了看口中塞着手帕的孙猴子,胃里作呕,腾腾跑出大堂,忽然想起,自己拐了十万八千里的弯子,为何不去问问沈稼轩,他是自己的男人,夫妻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等从沈稼轩那里了解到石女的真正意思,她又犯难了,纵观历史,还真不知道这样的案子该怎么断。

正文 277章 退不回去的女人

二埋汰执意退婚,洛醺更加不好处理,因为他媳妇并非金水湾人,沈家在金水湾是大地主,管别村的事,就有点狗拿耗子了。

所以,洛醺跟二埋汰商量,他要告状应该去县里,他媳妇那个下洼村也归在本县管。

听说要见官,二埋汰又开始哭鸡鸟嚎了,老实巴交的庄稼把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来沈家告状都是逼不得已的举动,去见官更害怕,左右央求洛醺,要洛醺做主把这个案子给他断了。

其实十块大洋,假如不是涉及到退婚,洛醺完全可以帮助他,但娶进门的媳妇你验收不合格想退货,好比买了劣质种子后播下去没拱出苗来,明知道上当受骗,要打官司也并不是容易之事,种子好坏埋进了土下就公说公理婆说婆理了,这女人是石女又该怎么检验?并且这里面还关联到一个女人的尊严,石女之事捅出去,那女人必定成为笑柄。

无奈,洛醺唯有狠心的推脱,坚持要二埋汰去县里告。

二埋汰不敢去县里,更听说才来的剿匪司令兼县长是沈家二爷沈稼辚,那家伙野性难驯谁都知道,二埋汰从小就怕沈稼辚,哭哭唧唧赖在沈家大堂不走,他其实是早已听说洛醺心地善良,又有股侠义心肠。

洛醺实在无奈,唯有让他等着,自己回去后宅询问沈稼轩,父亲也在,或许他们有好的办法。

等来到后宅,却见沈稼轩陪着洛秀才和祝子雄从他们的卧房走出,洛醺上前招呼。沈稼轩道:“先生有事出去下,我陪他去,晚饭不用等我们了。”

洛醺看父亲脸色凝重,也知道父亲的事都是大事。也就没有说出二埋汰的事。

祝子雄不随洛秀才去,洛醺觉得祝子雄出去闯荡后成熟了很多,不像以往那样说话做事冒冒失失,于是找他商量,简单说了二埋汰的事,提及石女。她就大大方方的说出,因为此事这“石女”是关键,不说明白谁都不了解内情,也就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祝子雄以往比洛醺还侠肝义胆,现如今做大事的人,遇事考虑得很周全,不能凭一腔热血,给洛醺建议:“这种事必然是吵吵闹闹,你不要惹麻烦,还是要他去县里吧。”

洛醺很是无奈的:“我告诉他了。二埋汰胆子小不敢去,另外我想,假如他去县里告状,必定弄得满城风雨,他媳妇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此后怎么做人。”

祝子雄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你啊。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好心肠,不然怎么办。”

洛醺道:“我想私了,找二埋汰的老丈人谈谈,钱是小事,只要他能悄悄的把闺女接回家去。”

祝子雄赞成她这个想法:“你爹这次要我来金水湾,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最近都会留在这里,我陪你去吧。”

洛醺很是诧异:“你保护我,我叔呢?”

祝子雄斟酌着:“他,他负责保护你爹。”

洛醺不懂。为何要沈稼轩去保护父亲,却让祝子雄来保护自己,那么让祝子雄保护父亲不就得了,这有点脱裤子放屁的嫌疑,无论怎样。她没有多问,知道父亲找沈稼轩绝对不是做保镖那么简单,大男人顶天立地,父亲做的事情她双手支持。

下洼村不近,既然要去就趁早,回房简单收拾下,就同祝子雄过来大堂找二埋汰,他是当事人,去下洼村谈判当然不能少了他。

来到大堂门口,遇到何冰,乍然而见祝子雄,何冰凝结成冰块似的,呆立半天,倒是祝子雄看她笑了笑:“还好吧。”

何冰连忙点头:“嗯。”简单的一个字出口,脸上就飞起了桃花,风尘中走过,现在又是身为人妇,此时仍旧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羞涩的左顾右盼,目光都不知放在何处好,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刻意来看祝子雄,对洛醺道:“听说你在这里断案,我就过来看看,祝公子咋来了?”

洛醺很是可怜何冰,首先她被迫沦落风尘,其次她嫁了不喜欢的人,拉着她的手道:“子雄是我从小的朋友,又是我爹的弟子,像我亲哥哥一样,不放心我,过来看看,要在金水湾住段时间呢。”

何冰抿着嘴唇,心里高兴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抓着洛醺的手好紧好紧。

洛醺见二埋汰也走了出来,就告诉他准备去下洼村谈判的事,二埋汰见洛醺肯为自己做主,当然高兴:“好好,我带路。”

洛醺吩咐老杜套车,驾车之人由二埋汰代劳,鬼三就像她的贴身保镖,当然得随行。

于是,洛醺、鬼三和祝子雄上了车,何冰看二埋汰的鞭子都已经甩响了,高喊:“我也去。”

洛醺知道她的心思,一招手:“上来吧,人多力量大。”

何冰兴冲冲的爬上车,拘谨的挨着洛醺坐下,背后就是祝子雄,她也不敢回头看,感觉到他的呼吸,黯然销魂。

五个人就去了下洼村,一路还快马加鞭呢,到时天都快黑了。

二埋汰带路,来到他丈人刘老大家,在门口洛醺几个下了马车,一看这残垣断壁的景象,洛醺心说,那十块大洋断然是要不回来了,唯求刘老大能把闺女接回来就是圆满解决。

推开几根木棍拼凑的柴门,二埋汰先喊了声:“有人吗?”

连称呼都不叫,打算退婚的,当然不会喊刘老大为爹。

不一会,房门吱嘎开了,从屋里晃晃荡荡的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这就是刘老大,醉醺醺的,一边用黑乎乎的手指甲剔牙,一边眯着眼看二埋汰:“没到三天回门呢,你咋来了?”

二埋汰没好气的:“回啥门,你闺女我不要了,现在是来告诉你把她接回来。”

刘老大一愣,酒似乎也醒了很多,看二埋汰带着好几个人,知道是来者不善,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不想二埋汰在院子里吵吵嚷嚷丢人现眼,于是赶紧把洛醺几个请进屋去。

进了屋洛醺感觉自己的脚都无处可放,地上乱糟糟的堆放着很多东西,柴禾、笸箩、破筐还有铁锹等农具,炕上一领破炕席千疮百孔的,埋里埋汰的铺盖也没叠起也没卷起,炕桌上摆放着一叠花生米,一副酒具,屋里光线倒不错,主要是窗户纸破了好些洞。

洛醺忽然想起二埋汰的媳妇,这样的家她就是被接回来,日子怎么过?

二埋汰此时就有点狗仗人势了,自己这方面人多,更因为有个武功高强的鬼三在,于是咄咄逼人道:“你闺女是石女,你骗我十块大洋,现在赶紧把大洋还给我,把你闺女接回来。”

刘老大早料到这个,之前还侥幸的以为二埋汰能哑巴吃黄连,吃亏也不过是打掉牙往肚里咽,不想他竟然找上门来,还钱?早化作酒水进了他的肚子,于是道:“接不回来。”

二埋汰问:“为啥?”

刘老大咔吧下满是刺么乎的眼睛,瞬间找出个理由:“因为她不是我闺女。”

二埋汰怒道:“你忽悠谁呀,是你找人说媒把她给我的,她怎么就不是你闺女了?”

刘老大振振有词:“你也别唧唧歪歪,我给你掰扯掰扯,她娘改嫁给我的,她进我刘家时已经十岁,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十块大洋还赚不来吗,我可不是他亲爹。”

二埋汰火了:“那是她的事,你不能赖我的钱。”

刘老大看二埋汰一副理屈词穷的穷凶极恶,知道他说不过自己,得意洋洋道:“你们可是明媒正娶,又不是我把闺女硬塞给你的,嫁出门的女泼出盆的水,收不回来了。”

二埋汰指着他破口大骂:“老犊子,我去县里告你。”

刘老大不以为然:“你去告吧,告到天王老子那里,她现在也是你媳妇,是你用毛驴把她驮走的,整个下洼村都知道,都能给我作证。”

两个人越吵越凶,洛醺急忙从中调解:“刘老大,十块大洋我们不要了,你把你闺女接回来可以吗?”

二埋汰不干了,十块大洋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底:“沈家奶奶,十块大洋怎么能便宜这老王八犊子。”

洛醺只想只花钱息事宁人,他们这样吵吵嚷嚷,即使二埋汰赢了官司,那女人的下场却无法预料,假如她受不了这样的羞辱轻生完全有可能,于是推开二埋汰:“十块大洋我给你,只要他把闺女接回来。”

二埋汰不吱声了,自己的钱能失而复得就是福星高照。

刘老大一晃脑袋,还是不答应:“你看看我这家,都穷成啥样了,把她接回来我用什么养,她是石女再嫁也嫁不出去。”

洛醺此时在想,真让那女人回来自己都于心不忍,家穷不是主要的,是看刘老大根本就不是个好人,思忖半天对二埋汰道:“我们先回去。”

几个人离开刘家,回金水湾的路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怎么能解决这件事好。

“奶奶,要不把二埋汰的媳妇给我吧。”鬼三坐在车辕上,突然冒出这一句。

正文 278章 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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