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绣师by羽宸寰(忠犬攻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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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绣师by羽宸寰(忠犬攻he)-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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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的指责全冲着荆阎,对于自己,尽是包容与劝说,就他单纯、说他被人骗、说他被设计、更说他傻,何苦喜欢一个低贱的青楼之子。 
  从小,荆阎因为出身,没有一天不招人奚落,没有一天不遭人冷眼,但他从不认为有个一品楼当家的母亲是可耻的。他说,荆姨是最好的母亲,寡母一人将他扶养长大,别人家孩子有的,他没缺过,更有别人家孩子没有的娘亲满满的爱。 
  所以,每次踏出一品楼的门,他的腰杠一定挺得笔直,别的孩子欺负他也无所谓。能握手讲和的就和气对待;但对于出言侮辱他娘的,骂一句,打一拳,今天打不过明天再战,直到打赢逼着那人讨饶道歉为止。 
  后来,乡里间大部分的娃儿全跟荆阎拜了哥儿们,他那天生的性子让人乐于跟随,那年他远赴外地,包括自己在内,大小玩伴全哭成一团。 
  从前的事一幕幕浮现,荀郝针笑着看向远处,正要熄灯睡下。 
  突然,门板轻扣,外头有人压低声音探问道:「荀大人,大人您睡了吗?」 
  「还没,你进来吧!」 
  荀郝针下床点燃蜡烛,外头那人推门而入,礼貌地拱手道:「大人,小的是福诚镖局的镖师。」 
  荀郝缄点点头,拿了架上的外衣披在身上。 
  每年呈贡的队伍,因为惊澐在朝廷及江湖上的势力,所以有不少镖局倘若接了往京城的镖,都会跟着队伍一道前行,好走上一趟轻松且安全无虞的镖。 
  起初负责押送贡织的官差颇有微词,荀郝针却认为镖局这么跟着也是为了一家大小的温饱,何必如此计较?况且镖师的功夫不差,若有变卦,多些人相互照应也是好的。因此每年随着呈贡队伍上京的镖局,感激荀郝针的通融,私下总多拨了几位老练的镖师,暗中保护荀郝针与贡品的周全。 
  荀郝针见是熟识,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开心地问:「方叔,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冯方有些迟疑地开口:「大人……」 
  荀郝针皱眉,纠正道:「方叔,别喊我大人,听了一整天的狗腿马屁,耳朵都快听烂了,你可别跟着来那套,算我拜托了。」 
  冯方爽朗笑道:「哈哈,可不就是您准许咱们跑镖的跟在后头,让咱们一年中难得一回可以轻松赚到银子。咱们私底下感激您的人从没少过,别说是一句大人,就是要兄弟们拼命,咱也不后悔啊!」 
  「方叔。」 
  「好好好,应你这声方叔,称你……荀弟吧!」 
  冯方瞧着荀郝针颔首允诺,话锋一转,严肃地道:「荀弟,方叔深夜打扰不为别事,半个时辰前,几个负责今晚在外守夜的兄弟,逮到个贼。想说这些年来从没发生过此事,而且那些个贼,似乎是来偷贡织的。」 
  荀郝针一听,睡意全消,压低声音问道:「方叔,您确定?」 
  冯方摇头,「就是不太碓定,所以大伙兄才决定先压下那些贼儿,让我潜入县府内找大人……不,荀弟商量。」 
  「这事没跟官差们说?」 
  「还没。」 
  冯方直视着荀郝针道:「若给同县的官爷们知道了,不管这些贼是不是真的要来偷贡织,为了邀功,最终必会用大逆之罪处决的。」 
  荀郝针认同地点头,赞许道:「没错,幸亏方叔深虑。那贼人在哪儿?」 
  冯方比了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 
   
   
   
  客栈给几路镖局的人包了下来,安格与荆阎背对背地给绑在客栈角落的柱子上,绑的人没束多紧,可结绳却打得极巧,让人难以挣脱。 
  挣动地试了几回,两人手心全是汗水,安格垂下头道:「阎,放弃好了,我本不该拖你下水。」 
  看不见安格的表情,荆阎回握住她的手,「那个人对你很重要不是?能让咱们安格放弃尊严也要搭救的人,我又怎会袖手旁观?别沮丧,我们再试试,来!」 
  安格咬咬下唇,也紧握住荆阎的手,抬起头笑着应了声:「好!白狼的子民说什么也不该轻言放弃。」 
  康泰客栈外,透过门缝望着里头两人,尤其荆阎对那女孩温柔呵护的模样,荀郝针的胸口像是给人狠狠打了一拳,呼吸一滞,目光焦着在那俊雅的容颜,酸涩地开口:「那男的我认识。」 
  冯方愣了愣,怎么也没料到贼人竟是荀郝针的旧识,不太能相信地探问:「荀弟,你确定?这对男女说的不是中原话,怎么会呢?」 
  眼神不舍地从荆阎脸上移开,荀郝针对着冯方苦笑:「方叔,将两人放了吧!就说是误会一场。还有,别跟那男子提到我的身分,可以吗?」 
  冯方点头,应允道:「行行行,就按荀弟说的。」 
  「多谢方叔。」 
  「哪的话,最多咱们暗中再多派些人保护你,这两人功夫不差,兄弟们联手也耗了不少功夫才将之擒下。不过你放心,咱兄弟们绝对会让贡织安全抵达京城。」 
  荀郝针摇摇头,「不,小弟的意思是请方叔撤下那些暗中保护的人手。」 
  「那怎么成?这两人……」 
  冯方才说了一半,便给荀郝针截了去,面容有些苦涩,「求您了。」 
  事态至此,冯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看着荀郝针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知究竟什么原因让向来温和的一品堂当家如此痛苦? 
  推门而入,冯方招来镖局兄弟解开安格与荆阎身上的束缚,表示此乃误会一场,以为两人是来劫镖,并备上好酒好菜自罚三杯,以示歉意。 
  安格对于中原文化不甚了解,呆望着满桌的酒菜,荆阎则接过冯方面前的一缸酒,捧着缸底仰头灌下,豪爽的架式让终年行走江湖跑镖的众人大呼过瘾。江湖人多不拘小节,应服强者,先前见荆阎在众人转攻下游刃有余地抵挡接招,若非为了挡下冯方拍向安格的一掌,被其它人联手拿住,这会儿或许还僵持不下。 
  酒过三巡,尤其安格这女娃居然边灌两缸极烈的烧刀子,更是让这群江湖汉子拍桌喝采。 
  荆阎毫不担心地向冯方探问解送官差的情况,反正安格这野丫头酒量极好,还没几人能喝得过她。 
  「冯兄,你说不知道?」 
  冯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哈哈大笑,「兄弟,冯某不过一介镖师,跟着官爷的后头送镖,也不过是因为这条道上有惊大宰相罩着。一年也就这么一回能轻松跑镖,什么官爷的情况,冯某哪有那能耐知道?」 
  荆阎尝了口浓烈的酒浆,轻笑,「可方才这里的人,说冯兄要去请示官爷呐!」 
  冯方眼底闪过一丝警觉,含混地道:「今晚抓到个贼,冯某总要跟那些个官爷套套交情,说不准还有什么赏金可拿。算兄弟幸运,冯某才到官衙就给那门房弄了一肚子气,气得干脆放了你们换人情,说没准有天还需得你帮忙。不过,你为何要冒风险动贡?被抓到可是要杀头的。」 
  荆阎瞥了眼兀自与一桌子人拼酒的安格,叹了口气,「救人!」 
  「救人?」 
  「荆某有位朋友被挟持,威胁以贡品换人,若非如此,在下何必冒这风险?」 
  冯方闻言惊得摔落手中酒杯,「兄弟,竞有人如此猖狂,要抢夺贡品?」 
  荆阎浅笑,饮罢最后一滴酒浆,起身拉着兀自灌酒的安格,往客栈门口走去。 
  「兄弟,且慢!」 
  荆阎止步,背对着屋里所有的人,沉声道:「荆某粗人一个,酒后失言,冯兄您莫要当真才是。」 
  一句话,点醒冯方。 
  胆敢挟人威胁劫取贡品的人,不论其目的为何,都不是他一个小小镖师可以碰得起的人物。今夜这席话,是荆阎为报答自己没有上报官府,让他还有线机会营救那个被挟持的朋友,所以才坦然说出。 
  可是劫贡这等杀头诛九族的大罪,无论最后结果成或不成,只要曾经知晓消息却未通知官府者,都将被处以共谋之罪,不仅这整个客栈的兄弟性命不保,就连家中老小也无法幸免于难,荆阎的话是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而说。 
  冯方大掌一拍桌面,整张木桌应声断成两半倒在地上,朗声狂笑:「哈哈哈,冯兄?哪里来不认识的臭小子?我冯方可是你叫得起的?哼!你奶奶的,老子喝酒喝得正爽快,你敢再坏了我的酒兴,老子跟你拼命。滚滚滚,还不快滚?」 
  荆阎背对着冯方,脸上浮现淡淡微笑,一手抓着安格的臂膀跨过客栈门槛,手向后方挥了挥,逐渐消失在黑夜。 
  之前跟安格拼酒的壮汉抠着脑袋,摸不着头绪地问:「冯大哥,这什么跟什么啊?」 
  冯方脸色一沉,郑重地道:「大家听着,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准传出去,否则就是跟我老冯过不去,知道吗?」 
  「可是……」 
  冯方睨了眼开口的壮汉,拍开尚未开封的老酒,给每人各斟满一大碗,「听着,今晚咱兄弟高兴,喝了一晚的酒,啥屁也没发生。醉了的就给我回房睡觉,没醉的给我继续喝,没醉不许离开。」 
  话说至此,所有人全明白过来,纷纷喝下冯方递来的酒,然后醉醺醺地返回客栈楼上的房间睡觉。待所有人都酒醉回房,冯方走到门口,望着街道尽头不见景物的一片黑暗,重重叹了口气,默默地将门掩上。 
   
   
  第五章 
   
  荆阎与安格两人一路无语地走回落脚的客栈,刚跨过门槛,便见一人坐在客栈里头,愣得停住脚步,半晌后,才示意安格先回客房。 
  荆阎对着那人道:「有什么话,到我房间说。」 
  领着人入了自己那间房,点上烛火,荆阎脱去外衣,双手环抱胸前,翘脚坐在床头,不悦地道:「你跟踪我?」 
  荀郝针苦笑:「没有。我只是白天恰好在这里办货,偶然在街上看见你,忍不住想见你,仅此而已。」 
  「那好,你见着了。门在那,恕荆某不送。」荆阎冷冷一哂,比了个送客的手势。 
  疏离冷漠的语气,ι让荀郝针痛苦地抓紧胸口,压抑苦涩的情绪,问:「那女子是谁?」 
  「一个我非常重视的人。」 
  「你喜欢……不,你爱她?」语气不稳地探问。 
  荆阎拧眉,非常不耐烦。「你半夜跑来,就是要问这个?」 
  「我只是……」 
  「只是什么?」 
  荀郝针慌乱的模样,不知为何,竟让荆阎莫名光火。 
  「难道就因为你说的什么爱,就可以干涉我的事情?荀郝针,谁给你的权利来过问我的事?」 
  「我没、没有,我……」 
  荀郝针慌乱挥舞着双手,落入眼底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疏离、冷淡,彷佛在他眼里,自己什么也不是。 
  不是感情交错的人,不是兄弟,不是玩伴,就连擦身而过,偶然视线交错的路人也不是。 
  恐慌,彷佛长满荆棘的藤蔓,在荀郝针心里蔓延遍生。慌乱起身,探手抓住了荆阎垂落腿侧的衣袋,脚下却给桌脚绊倒,眼前景物一晃,身子向前扑倒坐在面前的荆阎。 
   
   
   
  「你压够没?」 
  「对不起,再一下,再一下就好……」 
  「快起来。」 
  「我爱你。」荀郝针撑起身,凝视着身下的荆阎。 
  心,剌痛。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阎,我从来没有奢求什么,只要能默默地待在你身边就满足了,可是你难道边这点机会也不能给我吧?」 
  荆阎依旧冷漠,推开压在身上的人,「一品堂的当家、官家之子、当今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你要什么女人没有?就连男人也会排队等着你挑。你要的感情,我给不起,也没有。」 
  「为什么?」 
  「当你的娘亲为了生存,日日周旋在男人间,被人骂、被人唾弃、被人鄙视,就为了你挂在嘴上的爱。你别再天真地以为有爱就能够冲破世间上一切的枷锁,什么狗屁爱情,全是粪土不如。若不是因赫它,我娘能成这样?给男人们捧着搂着,人前笑人后泪,还要招上人家一句贱人。」 
  「阎……」 
  「干脆今天全说破,当初对你好,护着你,全是不安好心。因为只要有你跟在身边,就没有人敢瞧不起我,有个县官大老爷宝贝儿子当挡箭牌,你不知道有多好用,多少地痞流氓连砸店都不敢,更别提那些想透过我巴结你,进而跟你爹拉关系的人,暗地里我得了多少好处,你知道吗?」 
  荀郝针脸色苍白,抓着荆阎的肩,抓得指尖都泛了白,「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你骗我!」 
  「我骗你?」荆阎哼了声,「你笨的跟驴似的,我若不骗你,一品楼能有这般风光?」 
  啪! 
  荆阎抬手给了荀郝针一耳光,推开箝制,从地上爬起,使劲将荀郝针推出门外,冷眼看着他从楼梯滚下,狼狈跪倒在冰冷的地面。 
  「别再来招惹我,徒此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阎,我……我……」 
  不爱了! 
  不再说什么爱不爱了! 
  是不是这样,就能保留在你心中的位置? 
  如果是,那他再也不说、不提了。如果这么做,能回到从前,那就……不爱了…… 
  满满的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厌恶这般口拙的自己,失去光彩的眼眸无措地乞求着高高站立楼梯上方的人,卑微的模样,让荆阎胸口抽痛。 
  原本趴在柜台打盹的店小二被嘈杂的声音吓醒,见这场面整个人全呆了。 
  胸口的痛,令荆阎失去平素自傲的冷静,转头冲着店小二怒吼:「把这人给我轰出去。」 
  「咦?」 
  「没听见吗?把他给我轰出去。」 
  「是是是。」店小二吓出一身冷汗,摸着脖子蹑蹑靠近荀郝针。「这位爷,小店已经关门,您请回吧!」 
  荀郝针抬头,心痛得滚落满脸泪水,哑着嗓子唤道:「阎,你要利用就利用,我不在乎,不要这样,不要赶我走,阎……」 
  「荀郝针,我都说破了,你还要犯贱到什么时候?」 
  「我说我不在乎啊!」 
  「滚!」 
  「阎……」 
  「伙计你在干嘛?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把人给我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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