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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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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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针……早闻说容药令施针行药天下无双,且刀针施术远在他人上,没想到她连这个都会。”这时候云木珠对阿容就只剩下敬佩了,她自问在离国无双,但见了阿容才知道,她还远远不足。

这时候阿容稳稳地施着每一针,而且对每一针的变化都掌握于心,她全神贯注在针上,压根不知道佟药令和云木珠在一边围观。施罢最后一针,阿容终于一口长气儿吐出来,这会儿才感觉到自己没劲儿了,软软地趴在床榻边上,却不肯合上眼睛。

施针过后一定要观察病患的反应,稍有不安立即撤针,这是最后三十六针必需要注意的,否则前功尽弃。

“容药令,我来看着吧,你去歇会儿,这针法我也见过,你歇会儿静静神儿。”见阿容施完针后疲惫至此,佟药令连忙上前接应。但是阿容这会儿怎么能离开,既然是她施的针,她就得保证安全有效,要不然歇着也不安生:“不必了,我就在这儿趴会儿.也用不了多久。对了,佟药令,备的药都备好了吗,有哪些药是没有的?”

“还差二十九味药材,我已经标写出来了,大还阳丹实在不容易炼,而且这时也不是连云山,这也缺那也缺的怎么能炼出大还阳丹来?”佟药令倒不是不信阿容的炼药能力,只是这时候这条件能炼得出来才叫奇迹了。

旁边的云木珠一听,便问道:“缺哪些药,要不我替你们想想办法,虽然离国的药不如卫朝的药齐全,但有些稀罕药材还是有备着的。你们要是信我,我去替你们想办法。”

到底是在这儿待了一段儿时间了,佟药令略皱眉说道:“这倒是不用,要是云木珠姑娘能帮我们送个信儿出去,连云山的人会迅速把药材安排好送过来。只是现在谁也出不去,纵便是您想送信儿出去那也难啊!”

好在这问题在云木珠那儿不是问题,只听她说道:“只是送个信儿倒是不难,这个我能想得着办法,药材的事儿交给我来办,把需要的药材写给我,我这就让人去送信儿。”

“那就劳烦云木珠姑娘了,佟药令你去写书信,我和云木珠姑娘说会儿话。”阿容见云木珠来,就知道这姑娘有事儿,不过她想的事儿是药材,以为毛疫的药材挖得了,昨天不是加了夜班儿么!

她可没想到,云木珠先不说药材的事儿,反而跟阿容打听起一个人来,这个人阿容可熟悉了,熟悉到阿容要压着自己也不会叫出声儿来:“他说他叫周毅山,他不知道自己是哪儿人,可是穿着打扮和说话都像是卫朝人,而且是京里人。容药令也是卫朝人,长在京城里来往,不知道可听说过他。”

“你问起这个人做什么,你和他有什么事儿吗?”阿容差点就晃着云木珠的脑袋说,孩子,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时云木珠难得地露出了小儿女的娇态来,那又颊飞红的模样,看得阿容更是心里暗暗惊心:“我……我就是在绵江边上救的他,那些日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自己叫周毅山,天天迷迷糊糊的,有时候记起一些来,有时候又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他…….按你们卫朝的话来说,是风姿英伟,博采众家,是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儿。他一个人敢面对一群狼,那天一箭还射下两只大鸟来了,这样的男儿……”

“于是你心许了,你说的那个订了亲的也是周毅山?”阿容心里一阵搓火,周毅山你个始乱终弃的混帐,竟然在这儿还有这么一茬儿。

“当然不是……可是我,我不想和那个人订亲,我喜欢他。我们离国和你们卫朝不一样,我们这的姑娘有喜欢的人,就可以大胆追求,订亲什么的,会有办法的。但是周毅山他一去就没了消息,我……我想去找他!”

周毅山啊,瞧瞧你惹下的什么事儿,未必我还得给你收拾这个,阿容摸了把脸,心头闹腾着。这时候眼一瞥,却似乎看到谢长青的眼皮儿动了动……第208章疫症处置与公子醒眼见着谢长青的眼皮子在动,阿容也顾不上云木珠的这摊子事儿了,紧握着谢长青的手就唤了几声,这时只见谢长青的眼皮子动得更勤了。一边云木珠看着直咂舌,直说这才叫做“情深”,末了云木珠这姑娘又很自然而然地联想起了周毅山,这可让阿容紧着闹心。

“云木珠姑娘,要么你先候会儿,我看看长青的情况再说。”说起来阿容还有些不快.这云木珠亏得还是个王女,倒是先不说药材的事儿,反倒关心起周毅山来了。这倒好,事儿没说成,还耽误事。

或许是见阿容脸色不是太好,云木珠遂退到一旁:“容药令,你先看他怎么样了,过会儿我再跟你说药林的事儿,这时候都在处理,待会儿再去看药材对不对,够不够。”

就在云木珠说着这话的时候,谢长青的眼睛睁出了一条小缝儿来,或许是有些光透进了眼里.谢长青不由自主地紧了紧眉,末了才长出一口气,缓缓地眨寿眼最终睁了开来。一睁开眼,谢长青看到的就是阿容的眉眼,那心上便如同抹了蜜一般,纵是身上疼痛,心里也觉得踏实。

“长青,你现在哪里疼,伤到底怎么样了,还能运功吗?”不同于云木珠说话的清脆,阿容这时说话和缓而温静,就如同一脉请泉细细流着,柔和且静溢。

这样的声音听在生病的人耳里自然舒坦,不论是谁生病,设若是有个聒噪的人在身边,那指定会更烦躁。谢长青勉力露出点儿笑来,这就是这姑娘和旁人不同的地方,她总能让人时时刻刻觉得舒坦踏实:“声声……”

“诶,我在这儿呢,给你炖了些粥,有日子没进食了,总要先服用一些。也不知道师公的金针能让你醒多会儿,我得先把事儿跟你说一说。大还阳丹不在呢,你又需要,我还没读到过这张方子,也没炼过,你紧着这会儿醒着,跟我说说该怎么炼。”阿容说是声音不急不缓,那也只是因为了解病患,这样的时候喜静,但心里是急的,所以才问出这么一大溜话儿来。

一听阿容要炼大还阳丹,谢长青因疼痛而拢在一起的眉就皱得更紧实了:“大还阳丹,这……声声,这不是一时一刻能成的,还是稳了的伤势,尽快回连云山。大还阳丹要反复撤火升火,经九回融炉再造,才终成大还阳丹。”

九回!阿容没遇到过这样的丹药,正反药和炉中火已经够让她惊异了,这经九回融炼她真是想也不敢想:“现在我们还在塘释,城里发了毛疫,也不是一时一日的事,而此去连云山需要数月来回。长青,你的身体我们都知道,要真等上数月只怕什么底子都败了。”

听完阿容的话,谢长青沉思了会儿,许久才问道:“药材备全了吗?”

“这个就需要云木珠姑娘帮忙了,药材的事儿你放心,一定能齐全。大还阳丹需要什么炉、什么水,火候如何,需要炉中火吗?”阿容这时后悔自己平日太忙,连上古药方都还没来得及看完。

“普通的药炉和化露水即可,至于火候,不用炉中火,和小还阳丹的火候近似.只有细微的区别,还有谁跟你一道来的?”水炉药都容易,只火比较难以掌控,大还阳丹是个需要耗费心血时时看护的,所以谢长青还是有些迟疑,这才会问是谁跟阿容一道来了。

这时佟药令正从外头来,一听谢长青醒了,这叫一个高兴:“爷,您可是醒来了。

抬眼一看,谢长青这下知道来的是谁了:“佟药令啊,大还阳丹的火候就交给你了。声声,趁着我这会儿还好,说说城里的毛疫,用药怎么样,病症怎么样。”

这话说得阿容瞪了他一眼:“城里的毛疫我会处理,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管这个。现在要药材没药材,要丹药没丹药,你现在躺在床上能想得出什么办法来,还是好好歇着,待会儿先进食,然后行气调养一番。大还阳丹虽然没有,但是我随身带了一些养气活血的,昨天还临时配了一副生肌去腐的汤药,你喝了就歇着。”

“好好好,我听声声的,我现在是声声手底下的病患,要听容药令大人的安排。”谢长青见她瞪眼了,撑着说了句玩笑话就又躺了回去,这时气喘吁吁地浑不像平时那气息悠长地习武养气之人。

见他这有气没力的样儿,阿容一边是心疼,一边是生气,气这人怎么半点儿也不会照顾自己:“那我去布置药材,你歇着……”

说这话阿容还真有些不舍,可药材的事儿总得丢处理,换了旁人还不成,要不然她还实在舍不得离了谢长青身边儿。佟药令倒是顶顶想代阿容去布置药材,可她刚才一着云木珠带来的那些药材就痴了,她有一样是一样的全认得,但是要让她组出一个方子来对付毛疫,那她可没有头绪。

“容药令,你去安排吧,爷这里我守着,定不会有事儿的。”佟药令比阿容有一长,那就是佟药今有内力,阿容再能干,也没能从小学起这一手来。所以阿容走后,佟药令就把阿容备下的丹药和汤药给谢长青服下,然后行功化药。

只是这时的行功化药远没有从前那么好的效果,行功过后药效尽发,谢长青的脸色还是不怎么见好,反而是出了一身冷汗:“爷,您要是疼了,我去给您备止疼药,不能老忍着。”

谢长青本来就是个能忍得了疼的人,这时又怕阿容听了他喊疼心里难受,所以更加闭紧了嘴:“没事,止疼药服了对伤口有损,眼下气弱要是服止疼药反而会削了元气,还是忍一忍为好。”

因为行功血气通畅了些,所以一在身上的伤就显得更加疼了几分,或许是疼得厉害了,谢长青脸色猛地一阵白,吓得佟药令差点失手把人摔了:“爷,那我给您施针,先缓缓疼。”

“也好,这会儿声声忙着去了,你一边施针一这跟我说说城里的疫症怎么样了,声声没有一个人处理过这些事,未免有不安当不周到的地方。”谢长青就是谢长青,这人是到哪里也改不了性子的,纵便是自己伤成了这样,也总想着自己的身份。

身为药师,身为连云山的当家人,他的责任就是施药行诊,祛疾安民,也正是因为这样儿,谢长青才会赢得上上下下的尊敬。

敬人身份,毕竟只得一时,而敬其人则终得一世。

见谢长青坚持,佟药令也没法儿,只得细细地说起了城里的毛疫,她说话小声而和缓,倒是和阿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急不徐地让谢长青听着不觉得烦躁,反而容易静下心神来:“。。。爷,城里的毛疫症变,是我一路看着来的,可是我还是束手无策,反而是给爷添了麻烦。”

感觉昏沉欲睡之间,谢长青还是把事儿从头到尾听明白了,听完后遂说道:“做得很好,至少你控制住了场面,疫症本也不是你的长项。你把声声备下的药材跟我说说,看看是哪些药材!”

“说到药材,爷,容药令备下的药材实是奇怪,好像怎么也组不成一张方子,有不足的也有多余不需要的。您看……”终药令把阿容备好的药材说了个全,又例举了几个方子给谢长青听,说罢后就等着谢长青下结论。

起初听着阿容备下的药材,谢长青还往上古丹方上去靠,但是听来听去,却正像是佟药令说的那样,组不成一张方子:“确实给不出一张丹方来,这倒是像两张方子各有减损,又相互补益……”

“是九日清瘟汤,不是丹方是汤药,你们惯来好想到丹药上去。眼下城里炼丹药哪来得及,还是汤药实在些,各人领了回家熬煮即可。”阿容一边说着一边进来,手上还拿着九日清瘟汤的右手,这所谓的九日清瘟汤却实实在在不是卫朝应该有的方子。而是现代药方,只是阿容在了个卫朝失传的药方名而已……接过方子,谢长青仔细地看了几眼,也许是刚才服用的药效发散开来了,这时他觉得有些困倦,又把药方递回给了阿容说道:“声声,按你想的去办吧,只许成不许败!”

“是,只会成不会败的,你好好歇着,我就知道你会担心,赶紧拿了药方来给你看。现在药方也看了,疫症的情况也知道了,处置也告诉你了,你该歇着了。”阿容说着就扶着谢长青躺下,谢长青便顺着她的话躺好了歇着。

安置好了谢长青,阿容就去配药,她一路寻思着药方,一路寻思着到时候怎么配置,毕竟药材有限,要计算着城的人。看来还是要去采更多的药材才能成啊。

正在她出门时,外头忽然来了人说:“容药今.不好了,西城那边死了几个人……”

第209章疫症初定与不省心的人

一听说西城死了人,阿容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又跟着来人赶紧前去看病故的患者,云木珠也是一路同行。到西城的时候,云木珠勇猛至极地冲在前头.这姑娘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云木珠姑娘,你先回来……”说着阿容就把手套和口罩递给了云木珠,一边自己也戴上了。云木珠就在那儿依葫芦画瓢,然后才跟着阿容一道进去里头看安置在敛尸房里的死者。

所谓的死了几个人,其实是一家子,仔细地查看过后,阿容长出了一口气:“不是疫症身亡,而是服了金针草,鲜的金针草有毒,要是和白叶鲜一块儿吃会送命。”

听阿容说是吃错了东西死的,云木珠也跟着放松下来:“容药令,你怎么知道是金针草和白叶鲜?”

“金针草有浓烈的气味,而白叶鲜和金针草气息很久都不会消散,你要走近了来闻也能闻得着。”阿容说罢就走出去,正走到敛尸房外要摘手套时,却忽然发现台阶儿下头长着一株紫色的小草,贴地而生似是地衣一般。

蹲在紫色的小草这上,阿容看了好一会儿.时而皱眉、时而展眉,看得云木珠一边儿特奇异地问道:“容药令,你看紫紫草做什么,要吃得春上天儿,现在都老了,你没瞧花都开过了。”

拔了一株遍地紫,阿容脸上忽然有了笑意,说道:“这原来叫紫紫草,在卫朝应该叫遍地紫,卫朝的汤方里有一帖汤药名为普生汤,就是以遍地紫为主药。如果我没记错,遍地紫为主药的普生汤只有三味药材,这三味药材塘驿城里都有。云木珠姑娘,你知道普生汤所解何症吗?”

只见云木珠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只对丹药熟一些,汤药…。。.不是说效不若丹药好,且不方便吗,所以我们都不怎么用的,更别说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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