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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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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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许久没有出现在连云山的药师帖发到了各位药师的山头,每名接到药师帖的药师都有些震惊,但接下来在他们知道了杨药师请他们来的原因后,他们就更加震惊了。

“同一周期里的药也有加减,每一个周期用药都有细微的不同?这……怎么跟那个人的用药方式一样?”看过药方后,大部分药师的反应都一样,他们提到了“那个人”,但他们却从不说那个人是谁。

“不,有很多地方是不一样的,药性都很温和,每一种药都用得恰到好处,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则不足。那位用药不思后果,总是往至刚至阳的路子上走,而盛药女用的药,走的是中正平和的路子。”杨药师到底看得更多些,所以比其他药师有更多的发现。

在场的六名药师又拿着药方推敲了起来,有一名药师则拈了一颗药丸生嘴里放,细细地嚼碎了然后猛地睁开眼睛来:“这……不是袪湿丹的方子进行了加减吗,怎么会有这么厚的药味儿?”

这话让杨药师不由得看着盘里呈上来的药丸,忽然就记起了阿容封投药口和撤火后下药的举动,于是不由得震惊道:“难道是封投药口的缘故,盛药女每回炼药丸,总是要撤火后下最后几味药,并且要封投药口,等炉降至温热时才取药丸。”

“咦,她也是这么干的吗,这倒和老郭最近炼药的手段相似,上回我去老郭那儿,老郭就是这么干的。难道她几时去过老郭那儿,跟老郭学了这一手?”一位药师把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

好在郭药师不在场,要不然肯定得反驳他们,明明是他从阿容那里学来的,结果成了阿容跟他学的了。不过阿容知道了肯定得高兴,因为这孩子一直以为卫朝炼药就是这么干的,只是郭药师稍有不同而已。

“好像去年的外山任务,盛药女就是去的郭药师那里,想来是那时候学来的。等会儿,以前郭药师就赞同那个人的用药方法,难道这也是从郭药师那里学来的,而且郭药师还对药方进行了改良,所以盛药女的组方就是那时候学到的?”杨药师,您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啊丰富,如果阿容在一定会冲您竖起大拇指,称赞您一声伟大的!

于是所有的药师们恍然大悟,刚才那位说去过郭药师那里的药师又说道:“你说到这件事,我又起一茬儿来,好像郭药师送过袪湿丹去药王那儿,似乎那袪湿丹效果不一般呐,连药王见了都频频称赞。说起来今年开春,郭药师药山出的袪湿丹大受追捧,看来也是这个原因。”

众药师们圆了圆去,把阿容给择出去了,反而把这些全赖在了郭药师身上:“那我们可得好好瞧瞧,看看老郭把我们甩开了多少,杨药师如果盛药女炼下个周期的药别忘了知会我们一声,这老郭不声不响的竟然来这么一手,不厚道!”

“不成,我得赶紧回去开炉丹药,试试这效果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要真有用,回头我也上老郭那儿讨教讨教去。”这话一出,众药师们都十分赞同,有一个算一个的都立马回自个儿药山去了。

而杨药师一想也是,于是也进了药房里,就照着炼了袪湿丹,虽然没有加减,但效果确实比不封投药口更好一些,但是还没好到阿容炼出来的那种逆天级别。

于是两天后第六个周期炼药时,阿容小心肝儿直抖的在炼丹房里看到了七名药师外加十数名药令,她一进屋就傻了眼,然后直想夺门而逃,这叫什么样一个场面啊!几十双眼睛跟跟饿得狠了一样盯着她,好让她挠了一通头,然后弱弱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对不起,药师大人们,我马上离开!”

就这一句让所有的药师、药令盯得更凶狠了,杨药师侧着脸摇了摇头,心说:真是一傻妞,傻到姥姥家去了。

“你还想去哪儿啊,赶紧进来炼药,病患还等你的药服用呢!”杨药师一伸手就把阿容捞了回来。

这下阿容可更颤抖了,觉得自己特像一被狮群围观的小绵羊,紧张地挠完头,又苦着脸傻笑了两声:“这么热闹啊!”

“第五个周期的药效果不错,所以我们都想看看,你这个周期的药有什么变化。”杨药师提拉着阿容,把她推到了配药台上。看得出来,杨药师对这事儿已经极熟练了,毕竟阿容看起来真有些傻,非得推着她动不可,所以杨药师经常干这事儿。

抱着小绵羊上蒸锅一样的心情,阿容上了配药台,好在阿容是个一摸到药材就能把什么都忘了的人,毕竟她从小就接触药材,又学的是这个专业,专业人干专业事儿,当然要有专业精神了。

熟练的配药,行云流水一样的手法,这时众药师们才肯定了阿容的能力,就算是郭药师再厉害、再能教,但有些东西还是一时之间学不来的。就好比配药时的这份自信与从容,等闲的人学个四五年估摸着能到,但阿容一出手就这么干脆利落,当然不由得让众人另眼相看了。

配好药后阿容终于从专业精神中回过神来,再一看配药台下的眼睛,一阵凉嗖嗖的感觉就从后脑勺直冲到了头顶,于是又是一特无辜的笑,带着些惨兮兮的味道:“我配好了!”

“嗯,不愧是黄药师看中的人,果然是有几分天赋的。”这是某位药师的理解,于是所有人就跟着这么一块理解了。

药方和炼药方法是郭药师教的,而配药手法……可不就和那又变态又招人的黄药师如出一辙嘛。于是阿容所有的奇特之处都被解答了,而阿容那小心翼翼,又带着点傻气的模样又直让人摇头,不由得感慨一声——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黄……黄药师,于是又提到黄药师了,阿容心说为嘛老要把自个儿往黄药师那儿牵连上,她可不知道黄药师已经把自己当做弟子了。只是临时去了顾周山,一直没得工夫回连云山,所以也没对阿容说过。

当阿容把药标好号,开始炼药时,众药师们又长了眼了,这方法好,免得拿错药,虽然拿错的机率不高,但总有那脑子不利落的药童。于是药师们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观察阿容炼药。

阿容一边发着话,一边看着众药师的脸色,似乎没什么惊讶、震惊之类的表情出现,这样一来她可就放心得多了。至少这说明自己不妖孽,没被围观得太过分。

封炉撤火后,阿容回头向众药师和药令施了一礼说:“药师大人,药令大人,药已经炼好了。”

“不错,过一个时辰再来看成药吧,盛药女你跟我们过来,有些话我们要问问你。”

于是阿容的小心肝儿又乱蹦了,恨不得找个角落把自己的头皮全挠破了,但却只能低头皱着张苦情的脸特希望自己没啥存在感的猫在后头,跟着众药师出了丹药房,到总房外间的小堂里。

药师们见阿容站着,就指了位子让她坐下:“别揣着这副小模样,要是黄药师回来见了,非得说我们以大欺小不可。你也坐下,别担心有的没有的,你这脾气真是不好,小心无大错是不错,可太过小心了就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可不是么,非但好欺负,而且欺负起来还特有手感……

“你在九子山待了多久?”

九子山,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阿容有些疑惑:“约是半个月左右,具体多少时日我也不记得了。”

“半个月啊!果然是个有天分的,半个月能学会这些,真不错。”杨药师感慨了,心说自己怎么就没这么个好徒弟,偏偏就让黄药师这变态抢在了前头。

“你是只见过这一套组方,还是所有的组方都见过?”

学会?见过?阿容再次疑惑,不由得犯傻,回过神来又一笑,心说现在自个儿都不用装傻了,肯定早已经是傻成自然了:“并不是所有的组方都知道。”

多少组方传世,她能背出一半儿来就不错了,不过这些人表现得也太平淡了!

“郭药师果然研究出很多组方来了,看来我们都要登门去讨教了!”坐在上首的某位药师叹了一口气后这么说道,然后所有的药师纷纷点头称是。

瞬间阿容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然后忽然就想泪奔出门,再仰天狂笑三声,原来这黑锅竟然被郭药师背了,太美好了。

阿容忽然发现,这世界上最让人泪奔的事莫过于以为自己被黑了,到最后发现黑的是别人,那是一件多么爽快的事情啊!

可是阿容呀,到时候他们一上九子山,不就真相大白了,那殃照样还是得遭的,或许还不如早死早脱生来得好。

43.四月春风里的新衣与新牌

当二十个周期过后,已经是四月开春,连云山上处处桃李融融,春光和暖,药田里也都开始忙碌了起来。穿着豆青色袄和橙色甲子的药女们也开始了她们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刻,今年秋天新来的药女也要交定额药材了,所以处处都能看到一片橙与豆青色上上下下忙碌。

或是询问在连云山有年头的药女,该种哪些药材,又该种多少合适,又或者跟药农们商量怎么翻地播种。而阿容呢眼下正特泪奔地蹲在总房里和药师、药令们大眼儿瞪小眼,原因无他——阿容把那患湿毒病患给治得活蹦乱跳了。

于是所有的人都拿看怪物的眼神一样看着她,今天就是二十个周期过后的第一天,那病患在被人当成小白鼠观察了很久后,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而不能欢天喜地回家的阿容则被当成了围观对象,众药师、药令们坐着,阿容独个儿在中间站着,那气场不用说都感觉出来。站在中央的阿容一会儿拧拧袖子,一会儿摸摸耳垂,一会儿又特扭捏地看了看四周,她真是有苦难言,有话难说啊!

“发什么愣啊,难道郭药师光告诉你怎么用药,没告诉你药理、药性和疗效吗?”

“那个,我只知道该这么用药,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阿容又扯了扯头发,特咬牙切齿地想——要是早知道效果这么逆天,她才不会用这个方子。

实在是她没想到啊,现代人的耐药性太强大了,中药西药灌到大,现代的组方药性早就非一般可以比的了。她也忘记了当初看过的资料,六十年代几万单位的青霉素可以横扫无敌,而二十世纪时几万单位的青霉素连感冒都治不好。

所以拿现代的组方治古代的病症,这药效怎么能不逆天,阿容又怎么可能不被围观。

药师们摇了摇头,这姑娘看下去忒傻了点,忒后知后觉了点,忒让人想敲打了点:“行了,你把药方和各注意事项都写下来,然后把炼药的顺序都写下来,我们自行推敲药理和药性。说起来这郭药师走得真是时候,开春就出海采药去了,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于是阿容长出一口气,郭药师啊,真是她的再生父母啊!

对于药方,她也没有太多的保护意识,毕竟这在现代就是大路货,谁上网上一查都能查到。所以她痛痛快快的把药方写了下来,前后的组方顺序以及各项注意事项都写得顶顶详细,治病救人的东西当然轻忽不得。

写完药方后,阿容就出了总房,有管事的指点她去师房,今年的春试早就结束了,阿容当然是顺利地通过了。因为这些天一直在总房里炼药和被围观,所以一直没去师房,也没有回丁三七一去。

到了师房后,阿容又被人拽到了差事房里,差事房那胖胖的管事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个遍,然后说:“七八二一盛药女,恭喜你。”

“啊……为什么要恭喜我?”阿容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恭喜的,要知道这些日子她是一直担惊受怕过来的。

胖胖的管事眯着成了一条疑的笑眼,特和蔼可亲地说:“你通过了师房的考核,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连云山正式的药女了,这是连云山的出入牌,和你的药牌、田房牌是相对应的。那边是你的衣裳,前几天刚制好,你先去把衣裳换了,然后再过来,我还有话跟你说。”

于是又跟着个小姑娘去换衣服,换完衣服她照镜子时才发现,已经换成了浅蓝色的上袄,玫红色的下裙和粉红色的甲子。上头绣的花也比没出师房的药女更多一些,冲镜子里一笑时忽然发现,自己这模样正应了一句词儿“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可不就是粉嫩嫩的一豆蔻少女么,臭美的在镜子前摆弄了一晃,然后“豆蔻少女”阿容姑娘就迈着特得瑟的步子又回了差事房里。

“管事大人!”

“盛药女,出了师房就要选师傅,但是鉴于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可以再抽一次田房牌,暂时先独居,一切还是得等黄药师大人回来了再说。毕竟他老人家的安排,我们这些人是猜不透的,这还请你多见谅着些。”胖胖的管事眼下的态度可好得没话说,甚至带着些恭敬。

虽然阿容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抽田房牌,这事她即乐意又不乐意,玉节草毕竟是好东西,而且也够交了。忽然她又想起了小鱼,然后多问了一句:“那柳小鱼呢,她是继续跟着我,还是留在丁三七一?”

“柳药女是不能随便换地方的,还是那句话,你们的情况特殊,所以她还是得暂时留在丁三七一,暂时领着丁三七一的田房牌吧,等出师房后再行抽取。还请盛药女放心,既然是郭药师大人推荐来的,自然不会委屈了。”胖管事说话间,有人抬了一口箱子上为,于是胖管事就指着箱子说:“这是甲字号的田房牌,盛药女抽吧。”

甲?连升两级啊,阿容莫明地觉得,胖管事的态度是因为自己上面有人,难道是谢长青关照过了,这个瓜娃啊,泪……不是说不会插手吗?

“管事大人,我记得丁三七一以东有甲字号的田房正好是空着的,您看咱们不如打个商量,您直接把那儿划给我算了。那地儿应该不算是太好的,这个要求应该不算太过分吧,您看我也只是想继续陪着自个儿小姐妹,别天远地远的话都说不上。”既然已经被认定上面有人了,那就干脆点,有特权不利用是要过期作废的。

只见那胖管事听了她的话后干笑了两声,然后让人拿来了册子,找到了阿容所说的那块地:“是甲九三三。”

胖管事说着,抬箱子来的小童就把甲九三三的田房牌找了出来,然后递给了阿容。接过甲九三三的田房牌,阿容又拿了药牌给登记,登记过后在胖管事殷切的眼神中从差事房里出来。

出了差事房还得奔师房去,师房里有几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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