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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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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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举动让阿容愣住了,回过神来就抽回了手站在原地,恍然间记起,曾经有个人就是这样拉着她的手,说要走到此生最后一刻的.却在转瞬之间就撒开了。

想到从前,又看着眼前,阿容眼里莫明起了泪花,站在那就有一阵风吹来,虽是春已深夏初至,穿堂的风却仍然是凉的。衣裳飘舞与发丝扬起之间,阿容再也忍不住悲从中来。

她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从前的事,但谢长青这个人一站到她跟前时,她就忍不住想起从前来。准确的说,到如今身份已经不是什么距离了,只是她忘不了从前。有些人,她以为自已已经忘了,但其实还记在骨子里,没有忘掉一分。

泪流下来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食指轻轻一抹就擦去了她眼角的泪:“不要哭,阿容,这世上的事就是你一旦哭了,就只能视线模糊任人宰割了。我不知道你从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谁都有从前,但把困在从前的坟墓里不如把从前葬送在坟墓里。人活着总要笑着往前看,哭是哭不出安平的日子来的。”

这时候的阿容早已经乱了,伸手就揪着谢长青的衣襟说:“你懂什么,你告诉我你懂什么,沧海桑田、浮云壁垒、人世古今,可有一样是你懂的。你的从前不就是背叛吗,被全心信任的人背叛,可你已经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我呢,却真是人世古今了.天地之广且不说何处安心,连这微薄身躯且不知安不安,今朝过了还不知赶明朝在哪儿。”其实你就是个无病呻吟的人,当然,我多半时候也和你一样,但是谢长青,我记得一句诗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其实我们都见过沧诲和巫山了,一路看来疲惫不堪,两个满身疲惫的人怎么能活出一个圆来。”说完放开了揪着谢长青衣襟的手,阿容转身就要离去。

但是谢长青却捞了她一把,又把她重新安回了自己面前,定定她看着她说道:“天地之广我也不知何处去安心,这身家安与不安我自保得,也愿保你,只问你愿意不愿意罢了。至于你说的活出一个圆来,阿容,就像你说的,沧海、巫山之后一步都走不动了,你难道还要千山万水去找那个能跟你一块儿活出一个圆来的人吗?”

话说到这儿时,谢长青顿了顿声,然后长叹一声说道:“又或者说.你是个连从前都走不出来的人!”

这是一剂重药,谢长青明知道不该这么说,但是他总是对阿容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所以不自觉地想点醒她。只是他不清楚,这姑娘是不是愿意醒过来而已,就像他从前也不愿意醒过来一样。

“对,我就是一个连从前都走不出来的人,所以我比不上你这么超凡脱俗,能说放就放,说忘就忘。收拾起背叛者来毫不手软,你的从前还真收放自如呢。”被戳中了的阿容就跟炸了毛似的,也专挑人软处刺。

但谢长青岂是这一刺就跟阿容一样炸了的,这时谢长青又温软了下来,伸手扶了扶阿容的脑袋,让她和自己对视,然后说道:“你不放不忘,就能回去吗?”

久久无语,谢长青的这句话,在阿容的脑子里回落了好久仍旧余音袅袅绕耳不绝。不放不忘,也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其实一直在她的心里,都存着总有一天又可以莫明回去的念头,只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而已。今天忽然被谢长青这么一说,真叫一个荡气回肠,幡然省悟。

周毅山,我回不去了……“谢长青,你是个混蛋。”阿容泪流着骂出一句来。

听得她骂他,谢长青反而闷声笑了:“嗯,我不是好人。”

“我要吃鸡腿……”哭完后没力气,阿容决定吃完再说。

这一句话,就让谢长青的闷声笑变成了一串爽朗如春风一般的笑声,浅浅地在春末仿如最灿烂的那一枝,瞬间开了,便告诉旁人春尚在犹是好:“好,吃鸡腿,炸的、酱的、焖的、烧的,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我想吃人,也给吃吗?”抹了泪,阿容侧着脸问了一句。

谢长青倒也反应快,伸出胳膊来者着阿容,然后眼神灿灿然地说:“刚才我惹你哭了,看来你记上仇了,这就想生吃了我。好吧,你咬吧。”

“噗……”

看着谢长青这副模样,她没法不笑,却是又悲又喜,眼角是泪嘴角是笑,这下也闹不清自个儿心里到底还难不难受了。谢长青这人,原来还有这么巧言善辩的一面,真是崩坏极了。

神仙不在云上了,小孤女也不再尘埃里打滚了,其实不正好么,只是阿容还无法正视而已。

眼前谢长青的手还伸着,阿容瞄了他一眼说:“那我真咬了,你不会记仇吧!”

“试试看?”谢长青记得炼药时阿容老喜欢说这么句话,于是当即就说了出来。

“神仙肉,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吧,说不定还是味好药材,咬一块下来炼药好了。”说罢,抓起谢长青的手臂,上嘴就要咬。她满以为谢长青会抽手,却没想到谢长青只看着她,眉不动眼不动,连笑容都没变她叹了一口气,又放开了谢长青的手臂,说:“别这么看着我笑。”

“嗯,听你的。”谢长青这话多么暖昧,就像是说以后都听你的一样。

阿容听着直侧目,然后率先进了饭厅里,也不再理会谢长青脸上敛了笑,却还是如春风一样的表情。桌上竟然还真摆了不少鸡腿,各式各样的做法拐了满桌,又配了几样鲜蔬和小菜,看得阿容直叹气。

吃过了饭,谢长青也没再说什么,只安排了人送她回无涯山,不过送阿容时,那满面的融融春意,真真是让旁人看了都觉得春天怎么又回来了。

“阿容姑娘,看来什么时候我该叫您一声夫人了!”徐少南在外头驾着马车这么说道,心想,要是旁人来哪会是他送,这才多远。

在车里的阿容听了直想捶马车,然后挑了门帘子冲徐少南说:“别吓唬我。”

“哈哈哈……阿容姑娘,原来这就是吓唬啊。我从前就知道你见了爷就躲,没想到爷还有这作用。”

画圈圈啊画圈圈,这都能人尽皆知,阿容莫明悲催了,正在她悲催着的时候,车帘外看到了黄药师,阿容连忙喊了声:“停车。”

然后蹦下车,特不满意地迎着黄药师前去,远远地就喊了声:“师父。”

“这怎么了,满脸被欺负了的模样,谁欺负你了.还有眼没眼了,咱徒弟都敢欺负。”黄药师见她那悲催的小苦脸,觉得特顺眼,至于是谁欺负,不碍,按十倍欺负回来就行了。

“师父,你卖徒求荣。”阿容愤愤地指责道。

“我怎么卖徒求荣了?”黄药师愣然,就这么一个徒弟,自家都欺负不够了,还能卖给谁欺负去。

“谢长青!”瞧阿容是多么的咬牙切齿。

卖给谢长青,原来是指这个,黄药师想了想,决定好好忽悠忽悠自家徒弟,卖谁不是卖,好歹卖给谢长青还没出连云山不是!

第104章大师姐的师房开讲与见面会山风时来.吹得落花满地滚滚而来,竟如飞绵一般。这样的景色多美啊,合着微微的阳光,一片灿灿然,本来该让人心旷神恰.并心向往之的。

可是阿容现在哪有工夫心向往之,她现在正被黄药师忽悠着呐:“长青这人不好吗?”

“他好与不好,不是我能评论的.我这人看人不准的。

”要是准的话从前就不能出那样的事儿,打那儿以后,阿容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神了。

摇了摇头.黄药师心说:徒弟.你没治了!就你这么傻的.将来还不是被长青这混小子抡圆了哄着玩:“那你相信师父.师父总不能不为你着想。长青吧.我看着他从小到大,从前就是一个至善至朴的,只是经过事儿了就把自己藏了起来。俗话说:三岁看老.长青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呃,这个得想想,黄药师想了想没能想起来,于是愣了愣神,这时候后头有人说话了:“三岁的时候.爷在宫里把珍禽坊里的鸟全放了,就为这个被大公主整整罚站了一天一夜。”

“是啊,你看,打小就心善。自来就是这么个人,现在也还是,只是藏得深了点而已。”黄药师接着忽悠道。

而徐少南在后头撇嘴啊,心说:黄药师大人,您老人家真能胡诌,那时候爷明明是在玩藤球,结果球掉进去了,他把院门一开就进去找球去了,等球找着了,鸟也全跑了。

“师父,要不我来劝劝你,你赶紧找个时间儿,好好谈谈跟钟药师大人的亲事。我说你们俩也老大不小了,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去呢?”阿容心说,您别说我,您自个儿的事且是一团乱麻,还来哄我玩。结果忽悠人的反而被绕进.黄药师这人一直是个感情处理无能的,要不然也不会和钟药师拖上这么多年。一提起这个,黄药师就烦恼,所以就被阿容这么溜了过去。

回了自个儿屋里,阿容安静下来一想,不对劲儿啊,今天怎么好像自个儿被谢长青给忽悠着了。所以啊忽悠人的人,总要被人忽悠的,阿容从前就老想着把事儿忽悠过去,现在总算被那惯来如神似仙的给忽悠着了吧!

那真就一个字儿了一一该!

“阿容啊.你的药可真是好,这才用几天,就感觉身上不同了.老感觉浑身像是还了春似的.一身上下都像是慢慢地活了一样。也说不出哪里好转了,虽说药劲不如从前你师父配的丹药,但总减觉跟抽丝儿剥茧一样,慢慢地就感觉好了些。”姚太夫人其实也有些不放心,虽然说这姑娘来头大,可毕竟年轻,没想到药还真有效。

慢养生快疗疾,这点姚太夫人还是明白的,这几天总感觉身体松泛舒服了,夜里睡得好,白天精神也比从前略好些,没那么瞌睡连天了。自个儿身体自个儿明白.好与不好哪能没感觉啊!

“太夫人的脉相今天却是更平缓一些了,明儿又该开炉,再给您改改药方.慢慢地养着,总能稍好一些的。要说养得返老还童,栽是没这本事,但把您养得血气元气都合宜,动起来比您来时步健身轻那还是可以的。”阿容也没把话说满,只说比来时好,却没敢承诺什么。

不看到最后的效果,她可不敢夸海口,虽然药书上写得好,久病可还春.年老可益生,岁岁长安康。

但这在阿容眼里,就好比广告词儿,写得漂亮不一定真有这么漂亮。所以凡是药,她都从稳中来,每回用药都非得先辩证一番不可。

姚太夫人听了嘴都合不拢,谁不乐意多活些日子。且健健康康地活着,听了哪能不高兴.这下对阿容就更是亲热了几分,那是狠不得立马就认下阿容当干女儿。吓得阿容连连挥手,干女儿,这辈份可太乱糟,正在阿容要退出去的时候,却不料意外碰上了姚静微,那姑娘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撇了撇嘴,说道:“他们说,你会成为谢大哥的夫人。”

那说话的语气倒并不骄纵,反而显出几分期期艾艾来.似乎是小女儿家的心事,说破了之后却不中,于是露出几分欲语还休来。

这样一来,阿容就不由得叹了口气,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儿,难不成还要她还安慰这位不成。想着又叹了口气,这才冲着姚静微道:“姚姑娘.得珠者想要玉,得玉者又羡珠,这世上没有周全的事。你如果是问我,我只能说以后的事儿,谁说了也不准,只有到了时候才会有定“你不喜欢谢大哥。”姚静微说得坚定。

阿容笑子笑说“那你的那位谢大哥又喜欢谁吗?”

这话说得姚静微直皱眉,阿容不想跟她多牵扯.施了一礼就走了。走远了又不由得叹了口气,心说这真是累,比辩方炼药施治要累得多。如果可以.真愿意一辈子就扎在药材里,管这些事做什么。

嗯,药方,说到药方阿容就想起件事来了,明天似乎到了该去师房报道的日子,前几天师房通过差事房给她下了差事书.说让她以后到日子了就去师房给药女们讲讲炼药和对药方的见解。

她本来觉得这事儿多么麻烦,现在一比较,师房的事儿真是比这些事简单得多了。次日先炼了丹药全姚太夫人服用,才骑上马到了主山,师房的院里正坐了不少药女,三五成群地坐在那儿说着话,似乎是在等着师房开课的样子。

药女们见阿容来了,有知道阿容是谁的就连忙起身唤了声:“大师姐。

不过大部分药女是不认识阿容的,阿容笑了笑赶紧进了师房里,师房里几位药令正在等着她,阿容一看心说:得,又是数堂会审。好在她现在被会审惯了,也皮实了,冉多些她也不惊了。

当即大大方方地施了礼,一一问候过了才道:“七八二一盛雨容领了差事书来报道,有什么还请诸位药令大人吩咐。”

“不用这么多礼,先坐下来、这才出师房多久,难道就生疏了呜?”说话的是李药令,这位和阿容可是老熟了.从前不是想要阿容做徒弟么.现在一看到阿容就感慨.为什么手这么惯,要不然多好一徒弟!

接着李药令说话的是肖药令.只听得他说:“是啊.以后还得常来常往的,你要天天这么客气有礼.我们可都受不了。话说我们等你来也有时日了,还真是下了差事书才来,我们都在想,盛药侍要么是忘了这茬儿,要么是怕见我们。”

这话说得,阿容下意识地就回一句:“为什么要怕见药令大人?”“怕我们问你话呗,从前你见人问话,就跟见了疫症似的,那脸真叫一个苦得能掐出汁来。”

默默地,阿容听着这些似调侃,似亲热的话,当李药令一锤定音地说了一句话后,阿容又开始在心里画着圈圈,因为师房又派了个新任务给她。那任务的内容就是,师房内考定题,阿容这人吧,考试了一辈子.就没出过题,一下子就傻了眼。

出了堂里,有药女领着她到师房的教学室.里头约是四十来名药女.阿容倒是不惊,只是临时来的没什么准备,于是就说:“第一回来,我也没什么准备,看大家也是有话想说的样儿,不如你们有话说话.有问提问,咱们第一回见就只当是相互认识认识。”

话音儿才刚落下就有一姑娘伸了手起来,说道:“大师姐.听说你种出灵乌来了,还是用从前没有过的方法种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法子呀?”

原来。…这个也传遍了连云山吗,阿容一直在药山里待着做自己的研究,最近是连岳红、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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