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春怀缱绻- 第9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第154章钟小姐的再次出现与公子心事药师们商量好了刀针施术的章程后,安亲王就取了去宫里,安亲王的意思,他似乎是对刀针施术很有信心一般。这在卫朝倒是少见的,有很多皇族中人是至今天、也不肯接受刀针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的。

却说这时也已经是晚饭的饭点都过了,谢长青领着阿容,本来是要和药师们一块儿去外头吃饭的,可药师们各自带着暖昧不明的笑自行走了,把这二位扔在原地心下都有几分尴尬。

这时的街市上渐渐开始掌灯了,衬着将昏未昏时天际那一抹霞光,整个京城似安然而会的老者,却自是一派大气恢宏的气度。京城的城墙带着一抹青灰,把暮色围在了这小小的青灰里,谢长青一袭天青色衣袍走过时,似乎是融入了这暮色里,除开静默就是安然,一种经历过许久风风雨雨洗刷过后的安然。

今天在码头上见到的钟碧微,其实还是给谢长青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年少时受的伤总是不那么容易好,尤其是曾经的少年那样爽朗灿烂,像是赤日里的朝阳一般点亮过这朝代,只是如今……“长青,你有心事。”阿容看着身侧的谢长青,心知这位平时是总要说几句的,不论说什么,他总不会让相处的场面沉默而静谧。听着阿容的声音从夏夜的晚风里传来,像是一阵梵音,把他从往事里唤醒了:“是啊,今天在码头见着个旧人。”

旧人,一听这感慨的模样就知道这个旧人的性别不可能为“男”,于是阿容侧着脸带笑问道:“是个姑娘。”

“你怎么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从前的事我没跟你提过吧。”山里惯来不怎么说这事儿,谢长青笃信阿容还不知道。其实也该告诉她的,只是说来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人对于别人的伤口总是好奇,却总是喜欢捂紧了自己的伤口不让别人看,眼下的谢长青就是这样。

而阿容呢,也从不刻意打听,她也是背着多少往事游来晃去,且行且不安的,怎么还会打听别人的过往:“不想说就别说,长青.你就且做一回只见新人笑的,看着我笑就行了。”

这话说得谢长青不由得生笑,这才发现,不是他见了这姑娘想笑,而是这姑娘总是不自觉地惹人欢欣:“好……声声,就在这里吃吧,记得你爱吃各式点心和馄饨,这家的点心是京里有名的。”

原来她爱吃点心的名都传到谢长青耳朵里了,阿容招着脸心说:这叫什么事儿。不过有点心吃还是高兴的,落座后两人点了几样菜,却点了满桌子点心。

“长青,这样不好不好……光吃点心不符合养生要略。”嘴上说着不好,可阿容吃起来却倍加欢实。

看着她眉眼间满是欢喜地吃着,谢长青眼神遂柔和了几分,灯光侧照在两人身上,这一时间的情景自然是美好而温擎的。

只不过美好温馨这东西,总是不能长久,终归还是要被打破的。

就在阿容笑眯眯地吃着馄饨时,打楼上走下来一姑娘,却正是钟碧微。阿容吃东西的时候向来专注,而谢长青却保有习开之人耳观六路眼听八方的习惯。

因此谢长青看到了钟碧微,而阿容却没注意到钟碧微下来时,谢长青的脸色猛地一沉,就再不像刚才那祥从里到外皆是笑意了。

其实不仅是谢长青看到了钟碧微,钟碧微也看到了谢长青,而且甫一出来就看到了。一如谢长青这样风采的人,在边侧坐着也能一眼让人看出来,更何况钟碧微心有所思。

“那大概就是那位盛药令吧…””钟碧微远远地看着两人,谢长青满脸温暖柔和地看着那正在低头吃东西的姑娘,那姑娘偶尔抬起头来挟菜,给谢长青挟时,谢长青便纵容地一笑。

此情此景,钟碧微看了只觉得心一阵刺痛,记得当时她也爱给他挟菜,但谢长青却从没有这样纵容地看着她笑过。不仅如此,还要说她几句这不合规矩,事到如今换个人就不讲这规矩了吗?

“小姐,我们还是走吧。”这丫头的名字叫小桐,正是当年也跟钏碧微身边的,所以对于这二位之间的纠葛那是再清楚不过。

“为什么我要躲着他……”这话问出来不但小桐无语以答了,连钟碧微自己都是半晌的沉默。末了,钟碧微叹了口气说:“我们走吧。”正在这时候,阿容尝到个咸点心,带着木香叶的味道,正是谢长青喜欢的。谢长青不喜欢吃甜的点心,倒是对这木香叶的味道情有独钟,又恰好是咸的。

0奇0于是阿容想也不想,伸手就挟了一块塞进了谢长青嘴里,这活儿她太熟门熟路了。在炼药房里,要是谢长青腾不出手来,她就经常剥了炉火里烘出来的东西往他嘴里扔。

0书0起初谢长青真的反对过,可是反对无效,他也只好叹气作罢。反正他们也总是要过一辈子的,她爱这样就随她去吧。

0网0“声声,你又给我吃什么……是木香叶饼。”于是谢长青的心尖上又不由得一丝甜润,看来这姑娘记得他爱吃什么,看不出平时粗枝大叶,却是个细心的姑娘。

0整0“喜欢吃这个吧,长青,不仅是你记得我喜欢什么,其实我也知道你喜欢什么。”阿容总觉得不能让谢长青一个人在那儿做剃头挑子,一头热不会长久,既然敞开了心,不如就干脆放心上好了。

0理0却见谢长青眉眼又是一弯,刚才的郁气又是半点儿不剩了:“傻姑娘。”

不得不说谢长青是个付出没想过收获同等回报的,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这姑娘上心上眼了。也许多年前当付出与得到不对等的时候,谢长青就学会了不期待,所以阿容细微的举动让他倍觉心里踏实。而这时远处的钟碧微看着这一幕,心思几经翻涌,在她还没意识到什么之前,她就已经在往那边走了。跟在她后面的小桐有心想要去拉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小桐没来得及拉,钟碧微却被不知道从哪出来的钟夫人给拦了下来:“碧微,你应该知道过去无非是自取其辱,他身边的是药王的徒孙,有可能还是容家未来的当家家主,你过去能改变什么?凭着咱们钟家再经营百年,也未必比得过。”

在很多人眼里,谢长青与阿容之间,只不过是利益结合,而谢长青在京城掀了那么大风浪,也正是为阿容铺平道路主掌容家。所以钟夫人才说了这么一番话,才出面拦住了自己的女儿。

“娘,他不会是那只重利益的人,要不然当初就……”这话说到这钟碧微就说不下去了,早知现在怎么会有当初,黯然一笑钟碧微就跟着钟夫人转身出去了。

“就是刚才那位姑娘?”阿容心里惊啊惊啊惊,这谢长青和自个儿难道真有缘份。他的从前是自己从前的模样,而他的现在是自己现在的模样,嘿,这真够绕的。

“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是在看热闹,真没半点别的念头?”谢长青这么一想,怎么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这姑娘怎么半点也不吃味。闻言,阿容笑了,只是笑得有几分自嘲的味道:“咱们谁没个从前,设若是我的从前从角落里蹦出来,我除了提醒自己不要上当受骗再被哄弄了之外,绝对不会有别的想法。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来,喝酒。”

这一句诗念来,正好让谢长青感同身受,于是举杯应了声:“好,喝…。.不对,你把杯子放下,伤口刚好没多久,怎么喝上酒了。酒哪儿来的.什么时候上的酒!”

……噢,被逮着了!

讪讪地放下酒杯,阿容嘿嘿地乐了两声,然后嘀咕道:“这时节刚好喝新上的杏花酒,又香又甜润的,过了这时候就酸了……”

“那也不能喝,待会儿把你的病症书给我,以后我就是你的药师,你也太管不住自己了,还是得看着你。”谢长青不让阿容喝酒,自个儿却一饮而尽了。

是啊,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而眼前这乱我心者,却正是今日之日得多烦忧着……只是,那昨日之日不可留的,真的会自发自动地由着不留么,纵算是不留了,她就不会自己绕回来折腾一番么!

第二日,安亲王府传来消息,说是不日宫里就会下圣喻.同意施行刀针。不过安亲王还加了个但字,但是——会有宗亲全程陪同监察,安亲王在这后头还但了一个,但是——他会想办法让宗亲在刀针施术时不出现在诊室里。

接到书信就可以开始准备刀针施术了,诊室要按阿容说的方法进行彻底的消毒,一应器具、丹药、汤药和药水都要细致地检查。

这封书信除了药师们开始忙碌起来,也让阿容觉得这位安亲王真是有点意思。

是啊,可有意思了,有意思的还在后头呐!

要进行刀针施术,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提前给安亲王服用一些有消炎作用汤药,这样可以降低施术后感染的可能性。

关于消炎选用的丹药,最终还是由阿容把丹药所要达到的效果跟药王说了,请药王拿的主意,选的是大祛疾丹。阿容拿着祛疾丹的药方细细又辩证过了,确定确实有作用后才呈到安亲王那儿去。

而阿容去呈丹药时,安亲王正好要出门,一见阿容过来就让随侍的人收下了丹药,然后冲阿容说道:“声声,正好领你去见见诸位皇弟”…诸位皇弟,阿容一听就犯晕,心说咱不见成不成。答案当然是否定地,半拖半推地安亲王把阿容拽到了清辉楼,一看是清辉楼,阿容又心下安定,她对清辉楼又安全了。

到了楼上的雅间里一看,所谓的诸位皇弟们数来也不用一只手,原来是阿容想太多了,今上拢共只有八个儿子,有两个早夭,再加上有一个是个小不点儿没带出来,里头坐着的也就四个而已。

里头的皇子们见安亲王来了纷纷起身迎接:“皇兄,你怎么带个姑娘来了,你不是通常不喝花酒的吗?”

“乱说什么,这是声声,咱们那位容家表妹。”安亲王其实也不见得和阿容有多亲近,也只是顺手把人捞过来。他和谢长青之间,也算是有利益来往,当然在这投挑报李地帮谢长青铺铺路。

“容雨声,不愧是容家的表妹,果然是倾城容色。你还别说,看着就是比眼下容家那几个姑娘好。声声,我是你二表兄,来叫声哥来听听。”这位二皇子封的是和王,最是顺溜圆滑的一个人。

当下皇子们纷纷自个儿介绍起自己来,皇子们对这忽然冒出来的表妹这么亲热,其实多半的原因还是因为阿容现在的身份和以后可能主掌容家的缘故。

互相问候过后,外头忽然响起一个女声:“说什么呐,高兴成这样。

这时和王捅了捅他旁边还没有赐封与的三皇子说:“三弟.你的心上人来了,你可要小心哟,你这心上人可不简单。二哥劝你一句,别吊死在这颗树上,小心死了连尸骨都存不下。”

别的皇子们就愣了,纷纷问道:“是谁啊,二哥到底是谁,赶紧说吧别让兄弟们猜了。”

“还能是谁,最近三弟去过哪儿,最近有哪家的姑娘来京城?”和王压根就不直接点名道姓,只是说了个话头让皇子们去猜。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钟家那贱……三哥别瞪我,你自个儿从前也这么说。”五皇子原本想说的是贱婢,可是被三皇子一瞪就缩了回这时四皇子说道:“得了,纳个妾也没事儿,不过搁我,我嫌她年岁大了,三哥,她比你还大呢,这有什么意思啊。”

原来这就是皇子们之间的话题,皇子们原来也是这么的——八卦。

“你们说的是谁啊?”安亲王有些犯糊涂,他长年在边关,还真不知道这什么钟家的,所以才问了这一句。

“钟碧微,大哥没见过也应该听过,不就是从前让长青栽了的那贱…””于是五皇子又被三皇子瞪了。

“人快进来了,几位表兄还是别说了。”阿容这下也知道了,原来要进来的是谢长青的“从前”,原来这位“从前”叫钟碧微。

于是皇子们纷纷停了这话题:“对,听声声的。嘿……我说声声怎么这么大度,你就没点什么想法?”

这些人,怎么问来问去都是一句话:“我非得有点什么想法和对吗.我偏还就没想法了。”

这时安亲王朝阿容投来赞赏的眼神,说道:“声声这才叫大气,这才像我们的妹子。”

“谁大气了,我怎么在外面听着你们一阵阵地笑闹……”这时钟碧微终于被领了进来,一抬门帘子首先看到的就是阿容,于是钟碧微愣住了。

与此同时,原本还夸着阿容大气的安亲王也皱眉看了良久,似乎有些莫明地情绪在涌动。阿容在一看,所有的皇子们脸色都不像刚才了,有侧过脸不理的,有当没看到的,也有愣神说了句真漂亮的,也有小声骂这位说漂亮的没长眼的。

“碧微见过安亲王、和王……”钟碧微愣神过后连忙回过神来见了一圈儿礼,到阿容这里时,钟碧微唤了声:“盛药令有礼。”

“钟姑娘多礼。”阿容自觉得心情复杂,看着这钟碧微吧,她很难不想起从前来,再想起从前那个已经很久不想起的名字——周毅山!

其实阿容顶不愿意再想起这些来,既然走出了这一段儿.她就预备和谢长青好好把日子过下去,谢长青值得托付,也足可托付。而从前不管痛还是悲,都已经过去了,道是往事不可追,眼前人堪珍重,人总不能傻得抱着一个不好的结局去过余生。

更关键的是,这个顶着自己皮相去背叛别人的姑娘,阿容有些接受无能。任谁觉得自己是个乖孩子,却忽然有人顶着自己乖孩子的模样,做了坏孩子才做的事儿都会接受不了。

这时屋里沉默了下来,原本的欢声笑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只有三皇子还在那儿说着话,其余的皇子多是脸色沉沉地理也不理,最终还能怎么滴,不欢而散是肯定的。

出了清辉楼,安亲王说他有些事要去办,把阿容托付和王送回大公主府去,而大家伙一看,谁也不愿意和三皇子一道走,因为他要带着钟碧微。

有不厚道的还嚷了句:“三哥,以后要是咱们兄弟阅墙了,您可别感叹红颜祸水。”

由此可同见,钟碧微当初做的事,在皇子们心里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否则皇子们不会觉得沾上都脏。

三皇子想说什么,却被钟碧微拦住了:“人心天长日久能见,不急在这一时一刻。”

这话说得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