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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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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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边是冷绯玉和陈月泽等人,见了她这举动,无不是惊诧非常!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启声劝都不知该从何开口。

紧随其后的,是在淑妃和王福的搀扶下,举步行得艰难的祁尹政。

“慕汐瑶,你此举是意为何?”被毒素侵蚀的天子逆光晃晃而立,连话音里都是油尽灯枯的虚弱。

“汐瑶,发生了何事?”祁云澈亦是问。

他眸色一如往昔般柔和的看着她,在他沉黑的眸里,是那个从前令他心慌意乱,无从了解的慕汐瑶。

她的姿态决然而陌生,仿佛谁也不能将她动摇,而她,谁也不再信!

他不是不疑惑的。

怎的才一个转眼之间,被他捧在心窝里的人儿变成了一只扎人的刺猬,不但做了众矢之的,连望他的眼神里都是恨?

他不解。

他当然不解。

羽林军将她层层包围,万箭待发,只要一声令下,根本无需顾忌宝音的安危,那些神射手统统都经由他一手调教。

她在他最无防备时,以最惊人的阵势闯了来。

这一次,连祁云澈也不知所措了。

太庙的万寿台上,几万人僵滞默然,不得丝毫声音,压迫,沉肃……杀机隐隐显露。

“你……说话啊?”作质的宝音细声问汐瑶,这样的阵仗她还是头一回见。

不知何解,她不信汐瑶会真的将自己杀了,可身后的女子总给她不同从前的凛然,闹成这样大,然后呢?

来到这里,汐瑶便不说话了。

她知,自己不说,总有人会忍不住说。

她昂着头颅,胁丨迫的人不放松半分,她带着冷笑望着所有的人,等待一个笑话的开始。

宝音和周遭暗自捏着冷汗的人一样默了半响,却是全无回应。

想到之前听慕汐瑶说的那些话,她兀自叹了口气,大声道,“煜王和明王要在祭祖大典上杀害云王,听说煜王还向祁皇下毒,真是大不敬呐!”

此话无疑引起众人哗然,煜王的野心举国皆知,但不曾料,他狠毒到了这个地步!

眼见周围的群臣对自己退避开,祁煜风大斥了声,“宝音殿下,勿要信口开河!你听说,你听谁说?下毒的人是老七!”

来时他已想好将计就计,时辰一到,他的人自会从西侧门涌入,先将一干碍眼之人杀尽再说!

“哈!你可真会颠倒是非黑白!”

宝音用蒙语说了句什么,扯着嗓子寻问着道,“那个陪我游览皇宫的小官大人也听到了,你和明王在藏墨阁密谋被慕汐瑶撞见,之后想害她灭口吧?不巧我与小官大人来了,是这样吗?”

“父皇!休听她片面之词!”祁煜风移身向前,不想冷绯玉等人早对他有了戒备,岂能再容他靠近半分?

祁尹政未语。

站在石阶上,他由人搀扶着自己,瘦弱的身形只能将龙袍撑起一个骨瘦如柴的轮廓,灰色的眼珠泛着病态的黄,眼轮周围青黑无血色。

看上去,就像是没了三魂七魄的空壳。

早在祭祖大典这天前,皇上就有半个多月不曾露面,不止才见到他那些大臣在暗自惊动,眼下,此时,祁煜风和祁明夏早是另一番打算。

等不了了,就是今日!

见祁尹政不语,祁煜风只好向与他一道的祁明夏道,“老三,怎么不说话?”

他以为什么都不说,就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祁明夏未再附和了,少许沉思后,他道,“事已至此,索性说清楚,未尝不是件坏事。”

言毕他就向祁尹政跪下,抱拳干脆道,“父皇,儿臣等早已查明,七弟他乃——”

“哎呀,这是发生了何事?”没等他禀完,不远处传来谁惊乍的呼声。

颜朝闻讯从另一端赶来,推开了人群,他火急火燎的叫屈喊冤,“快放了我家皇太女殿下,你们是要和我蒙国开战吗???”

身后是悬崖,你我都无路可退

正是紧迫时,见得颜朝领着一帮使节和侍卫风风火火的闯来,他说,挟持他蒙国的皇太女,是想要开战么?

偌大的广场上,‘开战’二字久久回荡,难以平息。爱钼酉戟暨

掀起的,是人心对战祸最直接的恐惧和惊惶。

烈日从厚厚的云层中显了出来,灼目的光刺得实难睁眼,混淆昏花了一片视线。

开战…轺…

太宗年间打得还不够么?

开战?

看看我现下的大祁皇族俺!

诸位皇子为皇位争夺得头破血流,成王因造反身亡,裴王不能生育,璟王索性遁入空门!

祭祖大典上,阴谋接踵而至。

而皇上……

曾经神武不凡,被称作是大祁史上最是能文能武的天烨帝才统治这天下二十余载,本该正是如日中天时,眼下竟要两人搀扶才能勉强维持站姿!

还能期盼他再度指点江山,将这一切扭转乾坤吗?

百官朝臣们都望见了。

他们的大祁疆土,看似国泰民安,内里早已千疮百孔,岌岌可危……他们的皇上,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为何没人说话?”长久的沉寂之后,依旧是穿扮得华丽异常的颜朝大声质问。

他狭长的美目带着挑衅逐一扫视眼前人,每张脸孔都复杂得明灭不定,每张脸孔迎上他的视线时都带着防备和警觉。

武将们跃跃欲试,文官们同仇敌忾。

这里是大祁国都的皇宫,并非他们不说,而是天威在此,还轮不到他们说!

纵使都心中有数,却仍旧臣服。

颜朝了然了。

祁国的强大并非朝夕,此时一眼可见端倪。

迎着强烈的光线,他望向高阶上穿着明黄龙袍的天子,朗声问,“祁皇陛下,请问此事当如何解决?”

众人随之毕恭毕敬的看去,只闻祁尹政语意不明的道,“不急。”

他沉缓的说,还是同往昔一样,帝王心,向来难以揣测。

“处理完朕的家事,你们的皇太女自会平安无事。朕说得对吗?汐瑶?”

“皇上英明。”汐瑶淡然的恭维,平静的话语里渗透着丝丝令人胆寒的狠厉,“可是若不能如了臣女的愿,皇上和在座的诸位大人们可莫要怨我下手毒辣,祸害苍生了。”

“哈哈哈……”祁尹政欣赏的笑了,沉哑晦暗的声线磨砺着每个人的心。

“众位爱卿,朕的儿子们,你们听到了吗?还不快畅所欲言,为朕排忧解难。”

缓了一瞬,他眼底狡黠的暗色缓缓流转,又道,“无论你们说什么,朕,都赦你们无罪。”

闻言,满朝文武官员齐齐将视线定在那女子身上,心里无不是疑惑的。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们都知道,可皇上是什么意思呢?

琢磨着他的语气,还有对慕汐瑶的态度。

是在……纵容她?

面面相觑不得其解,各自为营的朝臣们又看向默然归顺的皇子,却见诸位王爷和自己一样,都在云里雾中。

“还不明白吗?”拖沓着无力的嗓音,祁尹政连呼吸都在嘲笑这些六神无主的人,“朕问你们,汐瑶为何要挟持蒙国的皇太女?”

一语惊醒!

不是他们不懂,是他们不想懂。

先是卫国公袁稹哼笑了声,开口道,“蒙国皇太女污蔑煜王与明王,故才有此一举!”

话音未落,华容老太君杵着拐杖当先一步,“元稹,无风不起浪,方才皇上与众位王爷、大人们听得一清二楚,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没错!我为何平白无故污蔑你祁国的王爷?”宝音据理力争,被汐瑶押着都不老实。

她伸直了脖子,只差没挣脱控制,不服叫嚷,“我身为蒙国的皇太女,连这点信用不得么?那么将来待我统治了蒙国,不管你大祁是谁做皇帝,难道都要先将我怀疑一番?!”

忠勇公纳兰鹤为袁稹帮腔道,“云王殿下生母身份不明,老太君莫要急着落人口实。”

他看向牙尖嘴利的宝音,再冷冷一笑,“听闻宝音殿下与云王私交甚好,不止一次悄悄入我祁境与之相会,不知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话引得群臣低声哗然……

都晓得这个宝音并非女汗皇亲生,加之与云王有关的那些传言……

是否真如忠勇公所言,他们之间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暗自观察着周围人的眼色,颜朝默默叹息,又递了记眼风让宝音闭嘴。

遂,他才不以为然道,“素闻大祁的忠勇公德高望重,为何要污蔑我们殿下呢?难道殿下每次入祁境都要敲锣打鼓闹得人尽皆知么?况且格尔敦王爷的小儿子也与贵国出家的璟王有私交。”

颜朝眼色倏的尖锐,说似不经意,实则杀人于无形,“莫非在忠勇公的眼里,与我蒙国私下往来,都是不可告人的?”

纳兰鹤脸色一白,暗光在狭长的眼底闪了闪,不悦道,“老夫没有这个意思!”

“那不知忠勇公担心的是什么口实?”大长公主祁昕含笑问道,“都是皇兄的儿子,我大祁尊贵的皇子,莫非忠勇公想要担个污蔑皇族的罪名么?”

纳兰鹤理直气壮,向祁尹政那方抱了抱拳,“老夫不过是听皇上之名畅所欲言,难道这也当罪?”

经他一说,冷绯玉便站了出来,走到华容老太君身边,道,“既是如此,先宝音皇太女道煜王与明王有所合谋,与云王的生母的身份一事比起来……皇上,微臣觉得谋害同族兄弟要重要些。”

“这还不简单?”看着那一派人,陈月泽接着道,“只要派羽林军查探各个宫门可否平静,便有分晓。”

“那四方侯为何不问问,明王与煜王有此一举可否与云王生母有关?”袁正觉语出惊人!

他这么说来,就等于是认了祁煜风和祁明夏合谋一事!!

霎时,太庙前尽是心惊动魄的吐息声,再之后,偌大的广场上,静得针落可闻。

哪个不晓得祁云澈的生母乃蒙国人,更有传,他是皇上和蒙国女汗皇之子!

算算云王的生辰还有太宗年间祁军攻入蒙国王城的时日,仿佛是可以吻合的。

那此前宝音为他说话也就成为了合情合理!甚至慕汐瑶挟持了宝音,都能当作是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

为官许多年的朝臣还记得皇上刚寻回云王的事。

那时云王不过六岁孩童,虽是交由淑妃抚养,却早早封了王爷,在宫里还有自己的宫殿,这是放眼从前从不曾有过的先例!

这举动,更一度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定是储君无疑!

可是以转眼,皇上又将这个儿子放到了一边,不闻不问。

如今回想起来,再联系两年来几派之间的争斗。

由始至终,皇上到底站在什么位置?这一日,又是以如何的心情看他们继续斗下去?

更甚,已经有胆大的两朝老臣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他们的……万岁。

为何当年与蒙国交战,明明到了最后,只差攻破他们的王城,先皇和皇上却突然退兵,与当时还是皇太女的赛依兰缔结停战之约?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似乎整个祁氏皇族的秘密都要在此时一一解开。

就算皇上许他们无罪,他们也不敢问啊……

激烈言辞的都是德高望重手握实权的重臣,就算早为自己打算,选择了阵营,然而皇上心中的储君到底是谁呢?

过了今日,明日这大祁是否会改了国号,一朝天子,一朝臣?

再望回跪在石阶下的祁明夏,颜朝王夫来之前,他是有话要说的。

“明王殿下,继续讲你方才想讲的吧。”一拂袖,纳兰鹤向冷家的人怒视过去。

袁稹也动之以情道,“煜王虽素来有阴狠之名,可是为大祁天下和百姓操劳的心,苍天日月可鉴!就算此事当真,老夫也相信当中定有隐情!”

“那么煜王对皇上下毒一事怎算?可要找御医当面验毒?”有人又问。

无需在人群里找寻是谁说的,都晓得那是冷家一派的人。

立刻,得维护煜王的人高声回敬,“何以见得就是煜王下的毒?把证据拿出来!”

“有没有下毒都另当别论,到底是谁在造谣生事?其居心可见!”

“刘大人,想说什么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

“老夫说这一切都是云王殿下和冷家所为,你奈我何?!”

“荒谬!当着皇上的面,容不得你乱泼脏水!”

争论越发的激烈,往日在朝堂上都不得这般精彩。

各自为营,各自而战。

不觉间口沫横飞,眼前的朝臣们吵成了一团。

挤压了许久,酝酿了许久,早就该如此,早就该有个了断!

“莫再废话了!”华容老太君一声冷斥,驱散了那些纷乱的声音,不耐道,“明王殿下,请直言!”

偏生这时,祁永晨忽然抢先倾身而出,跪在祁明夏之前恳求道,“父皇!说与不说,众人早有判断,今日本是祭祖大典,时辰将至,还是先祭祖吧!”

说破一切会是个怎样的结果?

谁也无法预料。

祁尹政闷声笑了笑,看着自己第一个的长子,晦暗的眼色逐渐变得平静,慈善。

末了,才是语重心长的说,“永晨,你总算有了皇长子的样子,只可惜……”

已经晚了!

“大皇兄,别在惺惺作态了!”行到他旁侧,祁煜风撩起衣摆屈膝跪下,昂头说道,“父皇,儿臣与老三已查明,老七是父皇与蒙国女汗皇之子,并且父皇与女汗皇暗有相约,将来把这天下交给老七,和蒙国便可永不战!儿臣说得对吗?”

铿锵有力的质问,把整个皇族推到了风口浪尖。

有人兴叹,有人紧绷,有人唯恐还不够混乱!

接下来会如何?

真是叫人越发紧张,越发的期待……

其实,祁尹政并不如朝臣猜测的那样讨厌他的二儿子。

相反尤为在这样的时候,他极其欣赏他这一份果决的杀伐之心。

“你和老三既然都已查明,还问朕做什么呢?”便是在所有人的面前,祁尹政近乎无风无浪的坦然承认。

随后,他让王福单独扶住他向前走了几步,将自己置于盛烈的强光下。

那些刺目的阳光即刻将他病态的身形和脸容暴露得清晰无比。

枯瘦的身躯被榨干了血肉,只剩下脆弱的支撑,蜡黄的皮肤,只有临死的气息清晰的将他盘旋缠绕。

看清了圣驾的真容,不少人惊动得脸色骤变!

这……是他们的皇上?

得了祁尹政亲口所认,祁煜风深凝的神色稍霁,他望了祁云澈一眼,继而再道,“如此的话,儿臣不服!论才学,论武功,论治国,不管是儿臣还是三皇弟,都与老七旗鼓相当。就因为他是您与女汗皇所生,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我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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