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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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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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谁也没多言,可不由的,手下都留了半分情面。爱睍莼璩

连那沈瑾瑜都不慌不忙的在旁边寻了个地儿落座,喊人拿酒来,明摆着看好戏。

心蓝扶着粉乔,听轸宿对姑娘出言不逊,连讨饶的话都不会讲,她窝火得很,放声对他道,“你这登徒浪子!粉乔都没允你,你还不快先向姑娘认错求情!你若是……若是掺了半分虚假,我第一个不饶你!羲”

诚然汐瑶也没想把轸宿怎么样,毕竟在河黍时他还追随过她。

这小子不但办事手脚利索,那让人畏惧的狠辣劲儿正是汐瑶最欣赏的。

可惜他并非真正是她的手下,如今又惹了她家粉乔,不羁的性子好说要给她磨一些才行。

再加上之前听他为祁云澈说的那些话,不给他立个下马威,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所以汐瑶不言也不语,无论是对菱花湛露她们的手下留情,还是心蓝暗中帮腔,统统不予置评。

刚到塔丹,她闲来无事,有的是精神收拾这偷香的小贼!

哪想轸宿是个硬骨头,七爷的心思他们这些死士哪个不晓得?

今儿个他是自己要来的,和七爷无关,若他在慕汐瑶这里服了软,改日七爷来就落下风了,遭了口实。

由此他这张脸皮他还不能全放下。

迅速关顾局势,他觉着自己的小命丢不了,索性豁出去对心蓝回了一笑,邪里邪气的道,“心蓝妹妹,你别忙着恼我,你家鬼哥哥还喊我给你带了话,问你想不想他。”

被他这么一噎,心蓝先去看汐瑶的反映。

果真,她家姑娘寒慎慎的眸光已经扫了来,她打了一冷颤,扶着粉乔默默往旁边挪远了些。

那厢轸宿说完,从旁饮酒观战的沈瑾瑜遂闲闲的附和,“三妹妹,看来你平时对手下的人太疏于关怀,你看,她们都去为自己寻觅如意郎君了,只不过……”

葡萄美酒送进口中,他惬意的叹了一声,再道,“如不如你的意,为兄还真有些好奇。”

言罢再一挥手,撤了自己的人,魅部的女子齐齐收敛,回到沈瑾瑜的身后。

只剩下菱花湛露和轸宿对峙,趁着空隙,轸宿猛一往空地上弹开,再悬空抛出随身的抓钩勾住墙头,借以臂力将自己极为灵敏的拉到墙上去。

依依不舍的看向粉乔,今日是没法将人带走了。

但正儿八经的跟慕汐瑶求饶服软?

绝对使不得!

打定主意,他悠哉的蹲在墙头上道,“烦请小姐好好照顾粉乔,小的改日再来。”

他又望向视自己如大敌的心蓝,“改日来时把你鬼哥哥一道喊来。”

心蓝愤慨!没来得及开口,汐瑶缓缓行上前两步,笑说,“你和阿鬼改日不用来了。”

闻言,轸宿愣了愣,小姐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威胁他么?

再看小姐的样子又很和气啊,丁点儿没个怒色。

他知道她是绝不会拿四婢里的哪个来开刀的,最多把刀子对着他使,所以他才说下回把鬼头头叫来,多个人,多个分担。

汐瑶笑意不减,道,“粉乔是我的人,自小跟着我一道长大,我待她如亲妹,当然会照顾好她,不过你嘛——”

说到此,她面露不满,蹙起眉头。

轸宿觉出她在打量审度自己,忙把胸口挺起来,尽量做出英武的模样,只遗憾他始终是蹲在墙头上的,表现受其所限,怎么看怎么贼!

汐瑶眼色一冷,连语气都倏的冰凉,“你乃死士出身,论杀人手腕定是了不得,可是哪里会疼人?单说你那做人皮灯笼的手艺,我是很欣赏,却也着实可怖,太血腥了,我不会允你和粉乔在一起的。”

她话说得干脆,不怒不恼,一听就是心里做了打算,且是难改变了。

罢了,汐瑶回首对心蓝道,“你也是,阿鬼那个人没表情就算了,人如其名鬼气森森,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思?你胆子又小,怎会看上了他?”

心蓝也不知道啊……

虽然阿鬼成日板着脸,但他板着脸的木讷样子还挺讨她的欢喜。

自然,心蓝没敢说话,闷闷的低了头,违心道,“我没看上他!”

轸宿帮同党据理力争,“小姐,鬼头怎会不懂善解人意了?!小姐没同七爷识得前,鬼头头最是懂七爷的心思了,要不下次我喊他来,小姐亲自问问他。”

“不用喊了。”汐瑶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盘。

“粉乔你自不用担心,我会认她当义妹,收她腹中的孩儿做义子,还会为她说门好亲事,天下间憨厚老实,还不油嘴滑舌的男子多的是,若那人真心爱粉乔,定会善待她的孩儿,实在不行,我就将孩子先养在身边,照样一辈子衣食无忧,你且放了大心去打打杀杀,这里就不要再来了,我不喜,你知我为何不喜。”

“……”轸宿笑不出来了。

“作孽啊……”沈瑾瑜在旁叹了一声又一声,“你家主子惹我三妹妹不高兴,你还来与她添堵?”

话似风凉,实则为提醒。

轸宿一点就透,连忙自打两个嘴巴,又改口道,“小的下次带七爷来!爷就在城里呐!”

提起祁云澈,他底气特别足,望着汐瑶两眼放光,权当自己说中了谁的软处一样。

汐瑶呵声轻笑,“你以为把祁云澈叫来本姑娘就要看在从前与他那点旧情的份上买他的帐?他是他,你是你,哪个来了我都是那句话,不送。”

说完,她转身,亲自去和心蓝一起扶了粉乔,这就要回自个儿的院子。

这下轸宿才是懵了!

他原想小姐既然都来了塔丹,人在北境,那不论早晚定是要和七爷重修旧好的,主子们好了,他和粉乔自然就更好了。

谁曾想慕汐瑶的态度决绝得不留半分余地,瞧着根本没把七爷当回事!

念头再一转,恍然想起先他出门时就问过鬼头头要不要一起来,鬼头头是怎么同他讲的?

“爷还没把小姐哄回来之前,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说时,鬼宿面无表情的脸有一丝阴寒狡诈晃过。

“不过——”他慢吞吞的又道,“你去回来后,跟我讲讲来龙去脉就行了。”

轸宿以为他惦记心蓝才这么说,也是到了此时,他才觉着鬼老大不仅善解人意,还很阴险啊!

明知道他来撞南墙还随意打发他两句,让他来白白送死,试这龙王潭到底有多深,小姐到底有多气七爷!

他是试探出来了,可媳妇没了,兴许孩子都要喊别个做‘阿爹’,他亏大发了啊!

眼巴巴看着粉乔被带走,院子里看热闹的说风凉话的都打算散去,小姐喊他以后别再来,他今日一走,怕是真的难再见到粉乔一面。

一不做二不休,轸宿心一横!

“哎哟!!!”

一声惨叫,外加重物落地的声音,仿佛还有什么断了。

汐瑶等人齐齐回头向那方看去,轸宿已从几丈高的墙头落下地来,抱着一边小腿在地上打滚。

看似……不小心失足摔断了腿?

见状,魅妆忍不住了,打趣道,“唷,阿轸,马有失蹄就算了,你还失足啊。”

他的苦肉计也太蹩脚了!

这些暗人死士过往都交过手,虽各为其主,可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哪些是真正要防的,互相调笑几句不得什么。

只轸宿顾不上那么多了,盼得汐瑶留步回头,他没脸没皮的喊着疼道,“小姐,小的不小心伤了腿脚,行动不便,能不能先借府上歇一晚?”

汐瑶不近人情,“这是沈府,又不是慕府,你问我,我哪儿做得了主?”

轸宿只好看向沈瑾瑜。

一晚就好,有了第一晚就有第二晚,他坚信小姐不会真的冷酷无情!

奈何沈二公子不再胳膊肘往外弯了,把空了的酒壶和杯子递给下人,人是站起来,大手一挥,“取顶轿子送这位轸宿回金堡,莫让汗皇以为我们沈府对星宿死士有非分之想,这个墙脚我们沈府万万撬不得。”

汐瑶再吩咐一旁的下人,“还愣着做什么?轸宿行动不便,你们去扶他一把,送他上轿子,务必要安安稳稳的将人送还给汗皇。”

言毕,早就聚在此处的家丁一齐涌了上去,拎了轸宿的手脚,环住他的腰,呼哧呼哧的就往外抬。

沈家养在塔丹的下人可不比在大祁那些,都是实打实从奴市里买来的,各个五大三粗,力大如牛。

轸宿今日才晓得粉乔有了他的孩子,他反抗无果,委实不想走,最后只得卖主求荣,扯着嗓子真正求起来——

“小姐,七爷回蒙国后没有一天不想你!小的也天天想粉乔!”

“七爷来塔丹就是为了带你回王都!没有你在身边七爷饭都少食两碗。”

“小姐!!宝音真的不算回事儿,你莫往心里去啊……”

“小的是无辜的!!!”

“小的以后再也不做人皮灯笼了!!!”

哀嚎声逐渐飘远,汐瑶快绷不下那张黑面脸了。

身旁的心蓝一个没憋住,扑哧的笑个不停。

随后,汐瑶和她一道笑,边笑边又要瞪她,问,“只是你二人?那嫣絨和雪桂呢?”

她哪里舍得轻易对这四个丫头多怨半句。

这点心蓝亦是再清楚不过,汐瑶问她的语气里,已经有在为她们打算,更有成全的心思。

方才那样对轸宿,一则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更紧要的,也是为了粉乔将来着想。

这主子为下人端架子的事情要花几辈子才修得来?

心蓝笑着笑着鼻子眼眶都红了,道,“嫣絨和雪桂不得我们两个混,姑娘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和粉乔定不会——”

她都没表完忠心,汐瑶就道,“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姑娘我还真要棒打鸳鸯不成?”

心蓝一愣,汐瑶再正色问她,“那你和阿鬼有没有……”

“没有没有!!”心蓝把头猛摇不停,脸都红了,“奴婢才不会做那等……那等于理不合的事!”

她话一出口,倒把还没走的沈瑾瑜给惹笑,说,“再多于理不合的事你家姑娘也早做过了,粉乔这叫做上行下效。”

汐瑶横了他一眼,“二哥哥现在要回祁国去争个王夫还来得及,就是不知舅父舅母可想得开。”

“罢了,为兄先想开了。”沈瑾瑜到底是男子,喜欢不一定要得到,更何况那还是未来祁国的女皇。

真让他去做王夫,哪怕是如颜朝那样的‘第一’,也要被女子驾驭。

他打心底其实是不愿意的。

听他如此痛快,汐瑶一时词穷,只听沈瑾瑜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问她,“为兄甚感好奇,假若今夜来的是汗皇,可否会换得三妹一顾?”

正说完,嫣絨与雪桂闻讯赶来,扶过粉乔回去照顾。

另一边崔氏也差了人来,唤汐瑶过去一道食晚饭。

她顾不上和沈瑾瑜口舌之争,便是气鼓鼓的走了!

堵在心里的话憋闷得很!

祁云澈来了又如何?两只腿摔断她都不顾!!

……

戌时刚过。

金堡里的酒宴还在继续。

塔丹城主炎碧在十日后大婚,这次宴请八方贵客,除了东华海的贵客,连汗皇与侉萁女王一同前来,他实在高兴。

对从前那颜家失踪久已的少小姐,便也释然了许多。

炎碧的父亲乃侉萁人,母亲是祁国人,说起来他同阿茹娜还有些许血缘相干,他娶的,便正是不日前对彼此一见倾心的白蕊。

夜渐渐深了,金堡里歌舞不绝,酒香不散,和此时动荡难安的大祁相比,胜似人间乐土。

在金堡为汗皇准备的寝房中,祁云澈姿态闲适的坐在露台边,身侧一端,可将半面塔丹的风景尽收眼底。

而他所望的,正是沈府的方向。

风浅浅的吹着,将他少许发丝轻轻拂动,柔和了他俊削的脸容,夜色永远是他最好的陪衬,然,只有在想着那一人时,他眼底的寒冰才会融化。

在他的另一侧,刚从沈府狼狈而归的轸宿直挺挺的跪在最宽敞,亦是灯盏照得最明亮那处。

人是双眼含泪,满腹委屈,攥紧了他的大拳头,将自己的惨痛遭遇由头至尾点滴不漏的说了一遍。

罢了不忘求七爷做主,为他把粉乔讨过来做媳妇。

祁云澈不语,连个眼色都没给,看似正出神,心里正在是哪个,明眼人看了都不会去扰。

随后,只有两人的阔绰寝房中,先是响起一声落井下石的嘲讽,“阿轸,你个没出息的,去一趟沈府腿都搞折了,真给我们朱雀部的丢脸。”

轸宿黑着脸看向角落一暗处,“滚!是老子自己弄折的,沈家的魅部你可有交过手?七八个打老子一个,你以为那群女人占了好?”

“不就是个女的?明天井哥哥带你到城里的花楼去耍耍,包她们个个都愿同你生娃儿。”

轸宿抬起头对着房梁,“滚!那些货色不配和粉乔比。”

接着是翼宿笑话他,“你以为折了腿就能博个垂怜?”

和翼宿一起并肩蹲在外面房檐上的张宿接道,“就是,你当你是哪个,还跟小姐使苦肉计?”

许是今夜太过风平浪静,而祁云澈又未表态,一不小心,他就说了实话,说,“小姐的心肠比普通女子硬了一滴滴,不然咱爷早就先你一步去……啊!!!”

他还没说完,轸宿也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一个‘滚’字,冷不防,祁云澈沉稳的双肩都未动,那手已不知将什么掷了出去,张宿蹲站的那处蓦然垮塌,他整个人也跟着滚落下去了。

……那下面是陡峭的崖壁。

众朱雀部死士默默的汗,唯有轸宿乐了,马屁道,“爷,内力好浑厚!”

祁云澈总算转头来,半眯着星眸睨视他,他遂立刻扮出可怜样,恨不得七爷当即就领了他们去把沈府掀了。

七爷掳回小姐,他抢回自个儿的媳妇和孩儿……

皆大欢喜!

“你说你被赶出来了?”祁云澈淡声问,觉不出话音意味。

轸宿可怜巴巴的点头,“是啊,爷,小姐说要给粉乔找个夫君,还不允她肚子里的孩儿认小的。”

慕汐瑶对他多有狠,对祁云澈只会更狠。

这点,有人深谙于心。

“如此的话……”长久沉吟,祁云澈神色沉吟,好像在为他的部下绸缪。

‘如此’了半响,他却道,“你明日再去。”

轸宿登时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寝房里响起其他死士的低笑声。

轸宿不明,“可是小的去了也会被拒在门外啊……”

他腿都折了一边了。

祁云澈冷冷瞥他,“你可知何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轸宿很想说他不晓得,可他不敢顶嘴,更不敢喊七爷‘滚’,便只能装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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