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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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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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恩慈不急,转把那五张银票塞回汐瑶手里,还温柔的拍拍她的手背,嗔怪着笑道,“你这丫头,心眼倒多,这般也好,该当家了,这些虽不多,也是家父一番心意,你且留着,勿要嫌弃。”

她这话,说得大方得体,不知不觉又把当家主母的身份往自个儿身上套了。

怎样都好,各人心思里拿捏着,不会在这里把脸皮撕破。

真要把张氏拒之门外,天晓得她会在外面起多大的风浪。

她主动示好,汐瑶便笑着应道,“今日是姨娘的大好日子,反倒是我小气了,姨娘莫怪,至于这五千两……”

黑瞳闪出灵动狡猾的光,汐瑶立刻有了主意,“这五千两就冲入库房吧,我借花献佛,以礼赠礼,叔母,你看这样可好?”

苏月荷含笑对她点头,“甚好,就这么办。”

送上来孝敬的,没理由拒绝不是?

这边厢的小风波总算平息了,待红妆领着张恩慈去换装,人刚离开正厅,苏月荷便冷眼扫向宋嬷嬷和慕汐灵。

经方才那一场暖身,此时该如何做,她总算悟出了门道。

慕汐灵生得一点不似慕家人,眼角眉梢间尽遗传了张恩慈的媚气。

见苏月荷望来,下意识的往宋嬷嬷身后缩,一看就是个没见识的。

大抵宋嬷嬷也觉得自家姑娘表现欠佳,便护着道,“夫人见谅,汐灵小姐自小体弱,极少出门,也没有去过学堂,性子有些小气,等来日熟悉了,懂了规矩,再让她来给夫人请安。”

性子小气?

汐瑶听着只觉好笑。

说起来,这慕汐灵上辈子也是个厉害的,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爬了煜王的床,做了他的侍妾,据说后来还相当得宠,煜王妃都不能奈何她。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三)

虎母无犬女啊……

慕汐灵只比汐瑶小一岁,却尽得其母真传,骨子里哪里有她们慕家的忠烈果敢?

“明儿让她与婵儿一起去国子监吧,这是前日老爷吩咐下来的。爱虺璩丣”

苏月荷根本不在慕汐灵到底大气还是登不得台面的问题上多做疑问,移开目光,接过柳舒递过来的热茶抿了一口,就将她安排了。

宋嬷嬷一听少小姐能去国子监,连忙拉着汐灵跪下,行大礼谢过。

那可是大祁一等一的学府,出尽国之栋梁,许多大臣家的公子小姐都在那儿求学,少小姐已经到了议婚的年纪,去了那里,不但能结交权贵朋友,说出去也体面。

苏月荷让柳舒待会儿吩咐大厨房,午膳的时候送多几叠小食给二小姐添个零嘴,罢了让婆子领着他们先往梅园去了。

那园子不比汐瑶暂住的梨香苑差,这会儿红梅还没完全凋谢,老远都能闻到那阵清香味儿,里面的大小物件应有尽有,齐全得很!

在这方面,苏月荷倒秉承她贤妻良母的准则,再怎么样也起不了坏心,真的去刻薄谁。

而今才是意识到形势,所以起了防范之心。

人呐,都是被逼出来的!

厅堂中安静了下来,似在酝酿些什么。

去换衣裳的张恩慈还没回,汐瑶坐在自个儿的位置饮茶,嘴角提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她也在猜想,二叔母到底会不会……

“柳舒。”

不及她猜度完,苏月荷便唤道。

柳舒此刻已经有了意识,面色沉稳的行上前来,福身请道,“夫人吩咐。”

她男人常年随慕凛在边疆沙场保家卫国,是个练家子,她自会些拳脚,并且绝不是绣花枕头,若苏月荷唤了她,那定是有人要遭殃了。

“你带几个人,到后院把那吃里爬外的那一家给我绑了,发卖出去了事。”

这袭话说得波澜不惊,甚至连怒气都听查不出,可足矣让人胆战心惊!

柳舒应了一声,眸光登时锐利无比,唤了厅中几个麻利的丫鬟,浩浩荡荡的往后院去。

那么多年了,慕府从未有主子将家奴发卖的事发生。

说难听些,体面人家的奴才犯了错,主子宁可将其打死了事。

若卖了出去,就等于向外人声张家中有丑事。

不过这可能也和苏月荷的性格有关,打死的事她做不出来,气到极致,也就干脆卖掉,眼不见心不烦吧。

通常二道伺主的奴才,日子只会过得更加凄惨,但话又说回来,若奴才安守本分,会落得那般下场吗?

主母待人谦和,平日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想来这次是真的伤到了心里去。

经此一回,正好给那些有异心的提个醒,看谁以后还敢造次!

议婚之年,亲事难定(一)

柳舒带人只出去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回来复命。爱虺璩丣

依稀还能听见王管事一家在哭喊求饶,声声传入正厅堂,怕是整个慕府无人不晓了。

平日苏月荷再好说话,她也是正主,就算张恩慈的父亲位高权重,拿着官府的妾书入了这个门,身份照旧半主半奴。

众人看在眼里,都晓得了好歹。

这边厢,柳舒正在禀告一二,那边在偏厅重新换了一身粉色衣裳的张恩慈由红妆领着进来,时间被拿捏得刚刚好。

苏月荷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又得汐瑶在旁恭维,说姨娘生得美了,穿什么都好看,不轻不重的讽刺她就是做妾的命。

喝了茶,行过礼,慕家从此就多了位姨娘,至于往后的日子,且行且看。

……

汐瑶在苏月荷的夏荷苑里用的午膳。

母侄二人说了会儿贴心话,苏月荷更是留她在慕府多住几日,坦言若早先没有她压场,恐怕自己已经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个张恩慈,确实来着非善,叫人多忧啊……

汐瑶连忙应了,有她在,要二叔母一切放心,她不会让张氏称心如意的。

回了梨香苑,未时都快过了,粉乔那鬼灵精,不知道又从哪里听来梅园的消息,兴高采烈的说了一阵,汐瑶倚在香榻上合眸小憩,听四个丫头打闹,不时,嘴角轻轻上扬出惬意的弧度。

今日张恩慈没讨着便宜,一场斗法,大家彼此彼此。

好歹让她知道这慕府并非她为所欲为的地方。

“今儿我算是长见识了,以往还觉得粉乔厉害呢,你们是没见柳舒姐姐,一拳砸下去,再加上一脚,王管事那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那会子心蓝跟去看热闹,可把她乐坏了,“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这样收拾!叫人看了都痛快!”

“哟哟,小蹄子看了柳舒姐姐的威风,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前日姑娘还让我叫她拳脚功夫呢!”

粉乔和她贫着,两人素日就喜欢斗嘴玩闹,看着总吵,实则若其中谁受了委屈,那定是另一个最先冲上去出头。

对话里倒是提醒了汐瑶,她蓦地睁开眼来,道,“既然张恩慈能买通王管事,不定府上还有别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嫣絨立刻会意,“红妆姐姐早先说过,府中上下,她为二夫人打点着,心里清楚得很,奴才这就去寻她。”

红妆和柳舒是苏月荷的左膀右臂,就如汐瑶身边的四婢一样,绝对不会背叛主子。

况且此事只是猜测,不能打草惊蛇。

嫣絨说完出了屋子,正好苑子里又来了人,说老爷回来了,让大姑娘去书房,有话要说。

议婚之年,亲事难定(二)

慕坚是大祁极有声望的大儒,虽只官拜五品,但远播的盛名,是许多内阁大臣都无法比拟的。爱虺璩丣

他鲜少参与朝政之事,偶时皇上移驾国子监,却会单单问他一些国家大事,听取意见,而他也能不负圣望,说出独到的见解。

汐瑶猜测,若皇上没有在三十二年突然病薨,二叔被调任至翰林院的机会极大。

如此便能直接参与帝王机密诏书的拟定,成为天烨帝真正的心腹。

所以简单的说,慕坚是个极有才华,极受皇上倚重的文官。

而有才华的人通常分两种:洒脱随性,或固执己见。

慕坚是当仁不让的第二种。

就因为恪守己见,平时得罪了不少人,与他来往频繁的朝臣,用一只手都数的完。

再加上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总是没什么表情,眼神一扫过来,比监察御史还冻人!牛脾气上了头,宰相大人登门都拒不见!

这天国子监的学生都还没下学呢,二叔回来的这样早,汐瑶心里不作多想都不可能。

苏氏的温和软弱,自己来时插手了张恩慈一事,说到底都不该她多管。

二叔只是顽固,又不是傻,恐怕要对她说教了吧!

忐忑的去到书房,慕坚正站在阔绰的红木书桌前,手中提着笔,仿是在练书法。

他与慕凛有六分肖似,身材高大,五官粗狂,一点文人雅士的模样都无,若平日做寻常穿戴,在大街上一站,谁会想到他是花开遍地的大儒?

“二叔。”汐瑶恭恭敬敬的对他作了个礼。

慕坚应了声,手中写字的动作未停,只问道,“你去幽若寺那日,遇到了定南王世子?”

汐瑶一愣,若不得二叔提,她都快忘了这回事,木讷的将头点点,“那天正好是世子归俗之日,瑶儿回城时,世子见天色已晚,便好心送瑶儿回来,二叔可是怪瑶儿礼数不周?”

“无碍。”慕坚说话简洁,没有文人的啰嗦,这点到遗自慕家。

放下笔,他抬头看了侄女一眼,“我是问你明王遇刺一事。”

吓!

汐瑶脸色瞬僵,再听他不疾不徐道,“玄林法师在半个月前便去了西北,此事只有寺中几位僧人与我知道。”

他一顿,好像想听她自己说。

汐瑶暗叫不妙,总觉得今日这帐糊涂不了了。

二叔先提了冷绯玉,再提明王遇刺,接着是玄林法师去了西北至今未归,也就间接说明她耍的把戏在这位长辈眼里是毫无作用。

想到此,她干巴巴的一笑,无奈的问,“不知二叔……想先知道哪件?”

慕坚难得也笑了声,声音沉沉道,“抬平张氏是你二叔母的意思,你为何会闲插进来,此事我暂且不管,但明王那日会遇刺,你可知晓其中厉害?”

议婚之年,亲事难定(三)

二叔不管张氏?

也就是说他对自己假借玄林法师之名压低张恩慈之事,实则是赞成的?

那么这其中值得推敲的地方就太多了!

莫非二叔早就洞悉张家人不轨的心思?

再来他问自己可知道明王遇刺的个中厉害,听上去是想要提点她的,汐瑶思绪略作一转,便问道,“二叔,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若他在朝中听闻,那么必定早就骚动,只怕这些天都能在院子里听到流言蜚语了。爱虺璩丣

“此事甚为机要,明王有心压制,这几日煜王等人一直在暗中探查,不过却没寻到蛛丝马迹。”

慕坚说时,又提笔开始写,转而他又道,“跑了的那两个小厮,定南王世子已经派人寻到,安了个罪名,充发到边疆去了。”

闻言,汐瑶眼珠子只有干瞪的份。

定南王世子好手段,那天借了她做幌子一道回城就罢了,转眼命人把她跑掉的两个小厮悄悄办了,再将消息送到二叔这里来,明着是好心,暗里却是威胁。

再来,前世她和二叔交集不多,在国子监时也难得遇到,心思里只有个苛严学究的形象。

今日总算真真见识何谓打太极,一句话够她品良久!

话说到这里,汐瑶也不便再装傻,只能慕坚问她什么,她如实答来。

索性她也摆出坦然模样,道,“二叔,您就直言吧,爹爹去了,而今汐瑶还要时时靠您提点呢,前日在幽若寺,我虽没见到明王,却在寺门口被他那长随暗地里警告了番,这其中门道,我全然看不通透,还请二叔明示。”

见她不同自己打马虎,慕坚轻点了头,再意味不明的一笑,不再和自己的侄女猜哑谜。

“明王在幽若寺遇刺,乃是他亲自安排,为的是试探定南王府的意思,自然不会声张出去,既然你晓得为你二叔母压制张氏,便能看清如今朝堂形势,为叔虽感意外,但想到大哥去得仓促,你会有此觉悟,倒也在情理之中。”

明王遇刺是他自己安排?

那么所有疑惑就都说得通了,若是其他人派来暗人刺杀,哪可能只出动区区两人?

明王在幽若寺警告了自己,不想让她传扬此事,这点她汐瑶是明白的。

而冷绯玉间接威胁了二叔,是否说明他不愿为明王所用?也就是说,冷家如今还不想参与皇位争夺中。

或者,定南王府也许早就暗自站到祁云澈的身后支持他,只是煜王与明王都不知道罢了。

想完,汐瑶连忙说‘是’,应道,“父亲在世时曾与瑶儿提过河黍张家,二叔母和婵儿妹妹那日来看望我,无意中得知此事,我知叔母是怎样的性情,再想到父亲说过的话,心一热,就……”

议婚之年,亲事难定(四)

“我已说了,无妨。爱虺璩丣”慕坚摆摆手,这次是真的肯定了她的做法。

汐瑶也发现,似乎张氏的事放到二叔面前,就是无关紧要的,仿是一切都在他掌控,所以才不在意。

她越来越好奇,自己这位二叔,在皇上的身边,到底充当的是怎样的角色了。

思绪间,再听他道,“今日唤你来,只为一件事,而今你已到了议婚之年,大哥去得突然,头七那天,皇上亲自移驾前来,金口玉言,说会为你指一门好亲事,至于定南王府……”

慕坚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狭长扁平的楠木盒子推到汐瑶跟前。

她伸手接过,打开来看,里面只有红纸一张,上面写着她的生辰八字。

这是年前定南王府派人来取的,如今退还回来,就说明这桩亲事成不了了。

为此汐瑶倒不觉遗憾难过,只淡淡笑了笑就作罢。

对自己后来的命运,她再清楚不过,这也正是她要改变的!

慕坚见她神色淡然,不难看出她对定南王府并未上心,他们慕家的女儿,自该爽快利落些。

“这样也好,定南王府意向不明,若你真嫁过去,恐怕会卷入皇位之争。”他话语再一顿,道,“如今你只能等皇上为你指婚。”

指婚……

祁云澈!!

汐瑶登时如身遭雷劈,同时反映过来什么。

“二叔,皇上的意思是?!”

他一定知道的!

不然怎会说得如此肯定?

那冷绯玉岂是等闲之辈,他的威胁,何以他连动容都不曾有?

明王和煜王的皇位争夺越演越烈,今日二叔却只把她唤来做了吩咐,显然是要她有所准备!

若他不知道皇上的心意,他哪里会是这个态度!

在汐瑶震惊的同时,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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