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富为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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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富为婚-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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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午后,但天空却如傍晚一般晦暗,阴霾的天空似是又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天寒地冻,花园中也没什么下人走动,易婉独自走在回廊上。瞧着被大雪覆盖的树枝花圃,只觉的孤寂沉重。正失神,猛然听见一声脆响,似是枝桠折断的声音,立刻回过神来。快几步走到廊前。瞧着被浅雪覆盖的花圃,见有人影闪动。便问了句:“谁在那。”

那人似乎也被易婉这一问下了一跳,赶紧从花圃中走出来,见是易婉,十分恭敬的给易婉欠身行了一礼。“奴婢给大小姐请安。”

易婉见那人虽然打扮的严实,只是那看似温驯,却心怀叵测的女子易婉又怎会不认得,便冷冷的回了句:“你不在玉烟阁守着,来园中做什么,独自一人,又神神秘秘的模样,该不会是在施厌胜之术诅咒我弟妹吧。”

梧桐知道自个上次一时糊涂,拿大小姐与顾管家的私情要挟大小姐出手相助,惹得大小姐很不高兴,如今这般冷待自己,也是常情,怪只怪自己那次走投无路,用了旁门左道,确实可恨,这会儿有幸与大小姐单独见面,也是时候诚心道歉了。

梧桐正寻思,易婉以为这丫头又想耍什么花招,便没好气的问道:“我问你话呢,这大冷的天你不躲在屋里,硬是跑到花圃里藏着,该不是真被我说中,是要意图害我弟妹吧。”

“大小姐明鉴,奴婢只是趁园中梅花开得好,来采集些梅花上的雪水,等来年春天给少爷泡茶呢。”

易婉闻此,瞧着梧桐腰间是绑着两个小陶罐,眼中充满了怀疑,只恨拿不住她什么把柄,否则一定回了公主的话,撵这丫头出去。

易婉寻思着,也不愿搭理她,便白了梧桐一眼,转身就要走。

梧桐还有话未说,知道今日若是不将事情说个明白,这恩怨只会越结越深,于是快步追上了回廊。

“大小姐留步,奴婢有话要说。”

易婉心下烦闷,根本没有心情应付梧桐,边大步往前走边说:“省些力气,去想想怎么哄我三弟去你房里才是正经。”

易婉话虽说的难听,但这会儿梧桐却没有生气的道理,只追到了易婉跟前拦住了易婉的去路。

易婉见此,似是动了怒,便厉声呵斥说:“你如今还不是我三弟的侍妾就如此放肆,若是哪日得了好脸,岂不是要踩在我的头上了?”

梧桐知道大小姐对她的成见已深,不好化解,若是往后想过太平日子,这府里的主子一个都不能得罪,尤其是与少夫人交好的大小姐。若是大小姐一句挑拨的话,便胜过自个对少夫人的百般好了。

“大小姐息怒,梧桐前些日子意识模糊,行为癫狂,可能无意间冒犯了大小姐,望大小姐念着咱们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要介怀,奴婢往后一定谨言慎行,不敢造次了。”

“你这一句奴婢我可当不起,怎么你还把自己当做是奴婢吗,也不知你使出什么手段哄了良辰容下你,你可是得意了。”

“少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知道奴婢是真心实意的想伺候少爷,也瞧出奴婢没存害人之心,所以才愿接受奴婢,大小姐向来与少夫人亲厚,也该知道少夫人的性情,若是梧桐真是心怀不轨的人,绝对不会留奴婢在府里的。”

易婉听了这话,心下更加烦躁,一脸怒气的说:“是人是鬼你自个心里清楚,良辰心善才相信你无害人之心。你欺负良辰敦厚,我可不会轻信了你。”易婉说着步步逼近了梧桐,死死的盯着一脸无辜的梧桐,低声说:“我与顾管家的事你尽管说出去,大不了鱼死网破,我的日子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到哪去。”易婉说完,回身气冲冲的离开了。从来未想过自己也可有这样阴毒的面孔。

想着儿时与梧桐一同嬉戏玩耍,恍惚还在昨日,只是岁月摧残,原来稚嫩的面孔已经模糊,心智也不似过去那般单纯。原应该亲如一家的情谊,如今形同陌路,这便是命,冥冥之中早有了定数。

易婉想着,深深的叹了口气,匆匆拐过回廊,消失在梧桐眼前。

梧桐见这情形,怎能不伤怀,过去平静的一切如今都已经面目全非。段夫人,大小姐,府中曾经最温和宽厚的两人,已经势不两立,那含羞浅笑的模样再未出现,不是眉头深锁就是忧心忡忡。

如今看来,自己与段夫人的处境是那般的相似,为了心爱的男子,撕裂原来的自己,换了一副阴险狡诈的面孔,以为是种保护。却不想竟与心上人渐行渐远。

男子永远都喜欢性情纯良的女子,泯灭本性便是在自掘坟墓。自己有幸,撞见的是如少夫人一般耐心宽和之人,能及时悔悟,恢复本心。只是段夫人遇见的是公主,是从冰冷皇宫而来的骄傲女子,怎会给段夫人喘息的机会,必定引着段夫人走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梧桐这会儿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还好悬崖勒马,才不致弥足深陷。只是如今伤了自个与少爷和大小姐的感情,实在不好修补。

可人心总是肉长的,自个也曾在少夫人面前盟誓一定会等。少爷还好,只是今日见了大小姐,心便凉了半截,也未想大小姐竟这般的厌恶她。这会儿也没心思仔细收集雪水,便盖好了陶罐,一脸失落的回了玉烟阁。

易婉今日心绪本就混乱,有好巧不巧撞见了梧桐过来添乱,心情更显沉重。便漫无目的在雪中游走。

洛水办好差事回去回话,见小姐不在,便出来寻,这找了好久,才在花园里瞧见了小姐,赶紧急着跑到了易婉身边。

“小姐,小姐可叫奴婢好找。”

易婉见洛水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便吩咐说:“你别急,喘匀了气再说。”

洛水闻此,快喘了几口气,忙回话说:“奴婢找了个腿脚快的小厮去铺子里瞧过,楚少爷还不知这消息,只听说少爷交代说府中有事,今儿早些走,算着这会儿该在路上了。”

易婉不愿易楚从旁的地方听说良辰的事情,便吩咐洛水说:“反正已经出来了,你随我去门口迎迎少爷吧。”

洛水见小姐脸上泛着青色,想着该是在外头走了不短的时间。

天这样冷,这身子一定冻透了,若是寻常日子一定是会劝的,可小姐是个死心眼,脾气犟的很,这会儿是绝对不会先回院里等的,便只能应下,扶着易婉往门口去了。

顾怀青原在账房忙着,见易婉院里来人要他差人备车,不知这大冷的天气易婉要去哪,却也不得闲亲自去问问,可这马车刚备好,又来人说不出门了。心里这才觉的不妥,便赶着去了趟景馨园,见易婉和洛水都不再,便也没头苍蝇似的满府的找。

☆、第二百三十六章恩将仇报

顾怀青几番寻找无果,便打算回账房多找几个人帮忙,谁知路上正撞见顺源,说大小姐在门口迎二少爷回府。便匆匆的赶了过去。

顾怀青远远的瞧见易婉一件竹青色的斗篷裹身,身材纤弱,憔悴不堪。便赶紧迎了上去。

洛水见是顾怀青来了,十分娇羞的低头一笑,赶紧扯了扯易婉的袖口说:“小姐,顾管家来了。”

易婉闻此,回身正对上顾怀青焦灼的眼睛,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顾怀青见易婉愁眉不展的样子,本想细问,怎奈何洛水在一旁瞧着,不能失了规矩,便恭敬的问道:“天寒地冻,小姐身子要紧,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交代给小的办,您还是赶紧回屋里暖和吧。”

当着洛水的面,易婉也不愿与顾怀青多说,毕竟上次公主有意指婚,已经让洛水对顾怀青动了心思,每次洛水在场,与顾怀青说话都是说不出的别扭,只怕被瞧出了端倪,于是颇为冷淡的回道:“公主接少夫人入宫小住,我怕下人传错了话,叫少爷多想,便亲自在这等着与少爷说,这事也不劳管家,你不用顾及,回账房去吧。”

顾怀青早些时候也得了这消息,并不觉的哪里不妥,只是公主突然接走了少夫人,的确有些突兀,大小姐担心也在理。少爷不放心那更是常情,大小姐爱护弟弟也是无可厚非,只是单瞧大小姐的神情,十分的沮丧。似乎除了这件事,还有旁的烦心事。即便心里再着急,也不方便现在问出口,正寻思着迎大小姐进去门房避避风。就听见马蹄声在街角响起。想着二少爷该是回来了。

易楚这一整日都心神不宁,没有一刻不记挂着良辰。

刚过了晌午,便在铺子里坐不住,只想着找个什么由头就回府去了。

这会儿在马车上,只愿一进静园就能瞧见良辰安然等他归来,否则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马车刚一停稳,易楚便匆匆下来,刚站稳便瞧着二姐领着丫环洛水迎了上来。

易楚见此,只觉不妙。赶忙问道:“二姐,良辰她可回来了?”

易婉只怕易楚担心,再病下。便一脸轻松的应道:“公主许久未见良辰,欢喜不行,差人过来传话,说是要留良辰在宫里作伴,过几日再送她回来。”

易楚方才见是二姐在门口迎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稍稍犹豫了一下,抬眼瞧着易婉,见姐姐为等她,冻的嘴唇泛紫。赶紧托着易婉的手臂说:“天凉,咱们别在外头说话,姐姐随我去静园暖和吧。”

易婉闻此,见易楚神情淡然,也稍稍放了心。点了点头。随易楚回了府去。

顾怀青跟在身后瞧着,也使不上力气。便小声将洛水叫住。

洛水没想到顾管家会留她说话,有些害羞,小声问道:“管家有何吩咐。”

顾怀青原知道公主属意他与洛水成婚,自个心无杂念,只装着易婉一个,即便洛水再好也不为所动,可洛水对他的态度却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让人很不自在,便尽量平淡的说:“大小姐今日受凉,姑娘回去最好是煮碗生姜茶劝大小姐服下,否则这大冷的天气若是染了风寒,便容易烙下病根了。”

洛水闻此,赶忙点头应道:“方才出门时,已经差人备下了,管家不必挂心。只是管家您终日奔走,也要当心身子啊。”

顾怀青听了这话,心怀感激,应了句,“姑娘也是一样的。”

洛水听闻此言,心下温暖,赶紧低了头,十分害羞的跑开了。

天空不知何时竟飘起了小雪,尚氏得知良辰被公主留在宫里的消息,便急着领玥茼赶去了殊源居。

淑颖没想到庶母这会儿会来,刚迎尚氏坐下,便问道:“天这样冷,庶母怎么冒雪过来了。”

尚氏见淑颖脸色不好,很没精神的样子,劝道:“瞧你自打府里回来,就躲在院里不愿见人,这脸色苍白的很,若是卿儿回来瞧见,又怎么会喜欢。”

尚氏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易卿,淑颖心里便更难过了,没什么兴致的回了句,“如今相公眼中只有公主和公主腹中的孩子,即便回府也没心思过来瞧我,即便脸色再好,容貌再娇羞,公主容不下我,相公也不会对我留心的。”

尚氏闻此,轻叹了口气说:“记着你与卿儿打小便在一处玩,你俩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谊,闹到如今这田地,也都是公主害的。想那沁怡公主也是个祸害,自打她进了门,咱们便没一天安生日子过。”

淑颖之所以与尚氏亲近,大抵是因为两人同病相怜,一样的被公主轻贱欺凌的缘故。尚氏这一席话,如同火上浇油,让淑颖更加的愤恨了。

“若不是沁怡公主有意加害,筠巧怎会受伤被撵出府去。也不会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她可是打小就跟在我身边的贴心人啊,对我忠心不二。好好的人就这样没了,要我怎么能不恨沁怡那贱人。”

尚氏听了这话,倒也无关痛痒,只为拉拢淑颖,必须要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应和说:“单瞧那小贱人如何轻贱我,便知她是个多没教养的东西。我出身再低,也是她的婆婆,自打她入门,便未正经称呼过我一次,这也就算了,还处处为难。皇家向来规矩繁琐隆重,也不知她这些年都学去了哪里。”

淑颖闻此,心下十分的痛快,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这种舒爽也只有在与庶母数落公主之时才有。这也正是她不愿与易婉相处,而更亲近庶母的原因。

尚氏见淑颖顺了气,又说:“要说那良辰也是个痴人,若是要攀附公主,便不要惹的她不高兴,偏偏要帮着沈氏过门,惹怒了公主,如今被扣在宫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

淑颖闷在屋里,也不知这消息,听闻此言,赶忙问道:“怎么,良辰又将公主惹怒了?”

“怒没怒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午后宫里来人传话,说公主要留良辰在宫里住下,也未说归期,我算着也是凶多吉少了。”

淑颖虽不愿与良辰和易婉往来了,但见良辰遭难,自个心里也着急,瞥见尚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有些不大乐意,便问道:“良辰入宫虽是因为沈氏,可庶母也不想想沈氏是什么人,她可是岚弟的侍妾,她腹中怀的是庶母您的亲孙啊。怎么您还没有一个外人着急。”

尚氏自知失态,赶紧解释说:“我倒不是盼着良辰不好,只是这孩子未免多管闲事。你想啊,那沈氏虽然是岚儿指定的侍妾,只是那常夫人为人阴毒,怕是有意安排了那样一个娇媚的女子来我岚儿身边勾引,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我原还未想清楚,只是这几日闲暇,每每想起来,心里便不踏实,也怪自个先前痴傻,只顾着沈氏腹中的孩子,没回头想想其中的厉害关系。便打算将沈氏暂且凉着,只等孩子出生之后再从长计议。可良辰偏偏在这个时候搀和,为沈氏周旋,害了自己,说到底也是咎由自取。”

淑颖越听这话越觉的刺耳,虽不愿与尚氏为这事争吵,却也要替良辰说句公道话。

“良辰是个热心肠,若不是看在岚弟和庶母的面上,她怎会与沈氏有牵扯。庶母大概是忘了良辰为了你能暗地里见沈氏一面,而被公主责罚,雨中罚跪的事情吧。那次良辰大病几日,差点丢了性命。我虽然不与良辰往来,也知道她是个心地善良,无害人之心的女子,庶母在背后这样议论她,合适吗?”

尚氏心里清楚,良辰待她不薄,可都是因为良辰曾对易岚有情,才如此照拂他们母子。原也觉的应该,只是瞧着淑颖微怒的模样,也忽然觉的自己可憎。毕竟自打良辰入府,确实没有做过一件伤她的事情,反而是处处维护,而自个却恩将仇报,将和了禁孕药的阿胶亲手交到了良辰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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