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公主 作者:刘晓御(晋江2014-02-1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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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公主 作者:刘晓御(晋江2014-02-16完结)-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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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是我们高三的班主任,那时候对着我这样的“特困生”特别头疼,唯恐我考不上重点线。老王是这样一个人,遇到成绩优异的学生就笑得谄媚,碰到成绩差的学生,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堆狗屎,我的成绩一直不错,他见到我总跟受气的小媳妇回娘家见到老妈似得。
  有一次他说像王小凡这样的同学,一直认真学习,英语这么好,大家应该向他看齐,我在一旁暗自好笑,我真想举手说,我认真个屁,我就是聪明,就是脑袋灵光,我从小到大总是用很小的付出得到很多的回报,我看到老王在上面表扬我我都觉得别扭,微微张开满含睡意的眼,轻声说:“给朕闭嘴!”周围哄笑,老王估计是没听清楚,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王的脑袋极大,那头头发蓬松浓密,密不透风,像大头菜,估计没怎么洗过,于是叫他“铁头”。 
  我问铁头说我什么,郑大卓说他问了杨幕凌的情况顺便问你是不是还好,我都能想象的出他铁头盔下那张扁平的脸说出“王敬萧”这三个字时激动得尿崩的表情,我说:“去铁头他大爷的,小时候我被那句‘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给骗惨了,上中学才知道人混蛋去中学做老师呢。”
  “不对!是因为做了中学老师才变成了混蛋!”大卓马上说。
  杨幕凌跳起来使劲给我的背一脚,说:“你丫吃不吃饭?冬天菜都凉了!”她就是这样,估计一辈子只能嫁给沙袋,我马上拿起啤酒罐砸回去,郑大卓连忙参合,他虚虚实实地打太极,一场三人武斗就这样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女孩

  整个高中时代,我和杨幕每天从一栋楼走出来去学校,回家时又一同走回这栋楼,很多人认为我们是兄妹,我说她随爸姓而我随妈姓。人们就会感叹同样是一家门走出来的两个人,长得还真有些相同。这得从沫的外表上说起,她长得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样子,至于每次何永、卫栋梁和程永城看到电脑里我和她仅有的几张合影时都会呼天抢地,说,说鲜花和牛粪的故事,鲜花?这几个哥们儿看叉了眼,食人花都比她温柔!姑娘最厉害的不是拳脚,而是牙齿,我手上长期牙印引人注目,高中时另一个同学晓玲姐问,王敬萧,被什么咬成这样?我说,家养小狗,已打了疫苗了,杨幕凌在一旁“孙子你等着瞧”的表情,四下无人时猛扑上来,姐姐我今天给你打打育苗!
  我连忙说,淑女形象淑女形象!?
  不顾了,修理你再说!
  我说,LVLV!
  不管了,打坏了再买!
  我说,帅哥帅哥!
  去你大爷,姐姐我赔得起!
  我说,······
  说自己才是小狗。
  我说,旺财乖!
  削你!
  小时候因为打不过,一直被压迫,现在因为变绅士,一直被胁迫,这辈子注定没有“革命道路多宽广,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日子了。
  杨幕凌整跟个女流氓似的,搁在旧社会,就是欺男霸女的反动分子,拉出去毙了都不给埋的。似乎我这辈子对谁都没发过什么脾气,特备是对她,小丫头犯什么二都是我顶着,高中翘课翻墙到游乐园看烟火,骗家长补课在KTV唱通宵什么的···被发现后一律我是主谋,大卓是从犯,她就是那个被我们威胁恐吓的好好学生。天知道这些主意都是她想出来的。
  我是个时而阳光时而忧郁的一大男孩,杨幕凌说我总喜欢笑,“两只眼睛完成两道月牙,牙齿白得跟雪似得,乍一看像是中了五百万的傻子···”这是她在高中作文里写的,本来我外表俊秀身材颀长思想向上一大好小青年钓妹子一钓一个准,但在她的参合下都泡汤了,许多人认为她是我女朋友,被误解后我恨不能吐血三升以头抢地以死明志,她曾经一度四处造谣我是个变态,说我最大爱好就是半夜提着一堆女人的衣服到墓地脱光了穿上,偶尔刨个坟搂着尸体画个谁都不认识的诡异图案什么的,这丫头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在她无厘头的干预下,我到十九岁还没谈过一场完整的恋爱,多少艳遇毁在她手······想想都是泪···哎~这家伙美其名曰,担心我学习分心,我也只能对她的恶作剧一笑了之,不想也罢。
  高中在我们小区和大卓家中间,郑大卓每天早上骑车到我们小区,理由是为了叫我,但事实是基情抵不过真爱,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是为了等谁。那一年,北方薄雾下的小城刚刚醒来,白色的单车划过七点三十分冬天的街道,杨幕凌戴着淡黄色的雷锋帽,捧着热腾腾的咖啡,双腿在大卓的后座上荡来荡去,大卓一脸紧张地握着车头,叫着“别动别动”。我骑着心爱的山地车安静地在他们身边,咖啡与豆浆的温馨抵消了当年冬天的凌冽,在那一片片梧桐叶的后面,辽远的天空如同一段巨大的蓝色绸缎,倒映出我们十七八岁柔软的青春。
  时不时有个男孩堵在校门口等杨幕,有一次三贱客从校门口走出来,一个帅气挺拔的男孩在春深似海的校园中对杨幕凌微笑,杨幕凌和郑大卓当时就重心不稳要倒下去,被我一边一个扶住,杨幕高兴,大卓气闷,杨幕和人帅哥讲话那叫一个嗲,搞得对方像薛蟠见到林妹妹那样酥倒在那,被杨幕凌“讨厌”一手甩去,骨折不少。本来三贱客是大卓载着杨幕凌,我独自骑车。但杨幕有了帅哥的陪伴,脱离组织,叛逃敌方,以后的每天,大卓骑车来时眼睁睁看到帅哥将杨幕凌载走,沫坐在后座上对着他挥手致意,大卓用杀猪的语气大叫到:“王小凡,上学去!”
  我走出来,说:“好的!”
  大卓说:“我载你!”
  我说:“不,我载你!”
  大卓说:“好!怎么浪漫怎么来!”
  那段时间起床后不用去敲沫儿家的门,我载着“基友”骑得极慢,偶尔看到沫在坐在别人自行车的后面望着我,感到十分安心:终于和这货撇清关系了! 
  过了两天杨幕凌就成了帅哥的女朋友,在我们面前摇头摆尾,和帅哥甩着双手招摇过市,我说,你们就显摆,等着心理变态铁头往死了拾掇你们。铁头是个中好手,最喜唱《一剪梅》,拿着剪刀一剪一个没,安插各种眼线监视全班,班上小情侣约个会跟地下党接头一样,在他的干预下,许多心跳回忆还没实践就被扼杀,月下老人真该把红线换成铁线。
  女人恋爱之后脑袋不好使,尤杨幕凌更甚,她要在男朋友面前展现最美的自己,做一个美丽冻人的女孩。大无畏地在接近零度的气温里穿着丝袜裙子雪地靴,我说,您真接地气,她白了我一眼,冷得上下牙齿乱颤,边跳边对我说这叫美丽时尚,然后笑嘻嘻地问我,好不好看好不好看?我说,衣服很漂亮,她当时就乐了,我接着说,就是人寒碜了点,她眼光顿时暗下来,有些委屈望着我,恨恨地把牙齿咬得当当响,我立马摆出一个双手护身姿势说,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杨幕凌一声“土鳖”转身离开。她清凉的穿着坐在帅哥单车后座上,暴露在冬天北方的劲风中,圣诞节一帮人喝酒,晚上拿着酒瓶夜归,她穿一件短袄,横七竖八在她家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额头像是被火烤了,几声无力地j□j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平时生龙活虎一姑娘硬像是被抽了血似的,大卓紧张得要死,恨不能自己变成药给她吃了得了。杨幕凌派遣她男朋友到学校帮她请假,我和大卓把她拎到医院,夹着温度计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脸上十分憔悴,一个黑面老护士来打点滴,拿着放大镜满胳膊找了半个小时血管,说,这姑娘瘦得血管都扁了。一针扎下去,两分钟后起了个泡。我连忙去找老护士,又来一针,又冒起一个泡。杨幕凌苍白的脸颊,一双灰色的眸子无力张开,没梳洗的头发显出倦容,让人怜惜,我说,护士,是不是应该换个人来扎针?老护士掀鼻子,我做护士都几十年了,什么针没扎过。手起针落,一会儿又长起一个包。我当时特想一巴掌把这黑脸容嬷嬷扇墙上,被杨幕凌拉住,容嬷嬷换只手,扎第四针,杨幕凌无助地趴在白色床单里,没多久又一个包,她的眼泪就扑簌簌落下来,柔弱得跟只小流浪猫,我拔了针,到护士站把那个老女人直接从柜台里提了出来,我本来不打女人的,那天我结结实实给了那个老女人一巴掌,她吓得如丧考妣,后来我和大卓被几个男医生按住,随后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下午就被放了。
  大卓爸爸是市副秘书长,没人敢把公子哥怎么样。
  那算是我第一次打女人,也是第一次见识权力的力量,后来杨幕凌说:“想不到你这个你平时看起来君子如玉,凶起来还真挺可怕的···”语气中有些诧异,又有些窃喜。
  我当时没说,不是对每个人我的脾气都这么好,只有你,是我实在没办法的。
  毕竟你是我的女孩。
  我想杨幕凌不会理解这种感情,她不是大老爷们,她不懂。
  杨幕凌爸爸和大卓爸是战友,两家关系一直挺好,大卓家一百多平米房子装修,杨幕凌爸爸承办,没收一份钱,自己搭进去一百万,整的跟欧洲皇宫似的,两家人逢年过节还走得很勤,一说小犬令爱,小女令郎什么的,还时不时给两人两张电影票购物卷。估计都把对方当亲家了。
  杨幕凌感冒好的那天立马和帅哥分了手,我问为什么。她莫名其妙地说:“这种男人根本不懂得关心女孩子!”
  那以后我们又回到两辆单车三个小孩的状态,每天的早上,大卓在楼下一声叫唤:我们上学去。我们就冲下来。我想,如果没有高考,我们是不是永远会永远停在十八岁,在时光永恒的轮转中来来回回。在大卓妈妈包的一手好饺子中,在杨幕凌间歇性的抽风中,在生命最灿烂的季节,那时我总闻到年少无知散发出的特殊的香味,如同流淌于身体上温热钢琴的芬芳,我曾经无数次在杨幕纯真的笑容中看到过,在大卓爽朗的眼神中见过,在那些无忧无虑的日日月月中闻到过,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再也听不到,再也看不到了,现在的我,也再难听到当年我们的欢笑声,那些一起的日子,果然就轻而易举地,在我们身后,悄悄地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夜空下的吻

  嘈杂的候车厅人潮汹涌,杨幕凌皱着眉头躺在王敬萧的手提袋上,她黑色的头发盘起一个美妙的发髻,由于靠得近,万千柔丝浮动在敬萧略显苍白的脸上,敬萧别过头看了一下她,她睡得很沉,有些孩子气,两片玫瑰花瓣似的红色在她脸上浮现出来,软软的身躯压着他修长结实的手臂,敬萧想把已经麻木的手臂抽出来,微微向外挪,却被她靠得更近了,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回到了原来的姿势,被她当枕头也不是第一次了,小时候他们经常睡在一起的。
  敬萧想起小时候她睡觉总不老实,自己醒来多半漂洋过海落到床下面,鼻青脸肿,后来两人回忆,敬萧摇头头说:“你长大一定嫁不出去,能把老公踢到别人床上。”幕凌抬起头,得意地说:“吾爱梦中削人···”敬萧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三秒,双手放在口袋里转身走了,幕凌冲上去跳到他背上,他颀长挺拔的身体上总有种温暖的感觉。
  然而敬萧突然想起和她睡在一起的夜晚,也是父亲拉着他的衣领要打他的夜晚,他瘦小的身体向外窜,内衣的领口就形成了一个椭圆的洞,用精瘦的膀子想要甩开父亲的手,左一下,右一下,甩不掉,领口更扭曲了,那时候通常是凌晨两三点,有时候他能挣脱,从那件小屋子里跑出来,有时候不能,他永远记得黑暗中那张古代士兵的脸,发出阴沉的鼻息和神经质的笑,如同腐化变异的鬼怪,在他眼前狰狞得像一头野兽,满含野性趣味的手落到他的脸上,一次又一次,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恐惧的尖叫声,抱怨声,周围无奈的议论和习惯的窥探,哭泣、耻辱、仇恨···一切一切,沦落到灰烬里···
  那是多年前的事情,那以后的许多年,每当夜降临,他还是会感受到幼年时最初的恐惧,当年,那个黑夜中嘶吼发狂的人早已从他的生活抹除了,而带来的痛苦记忆却永远伴随着他,他面对着一个隐形的人,无从反抗,无法逃遁。
  人生的袍并不华丽,从里到外都沾满了鲜血与泥泞。苍凉和人生一样长。
  那时候杨幕凌总会从对面跑过来,他们家面对面,从她家的门缝透出一道光,在他黑暗的世界投下光亮的一撇,敬萧跑出去后她就拉着他一起跑,她说快跑,快跑啊!他已经不记得在他们家睡了多少夜了,那时敬萧的睡眠不好,他看到昏昏的光,放满娃娃的床,他蜷缩在角落里,颤抖着不肯出声,用惊恐的眼睛望着周围的一切,她坐在他旁边,捧着膝盖,一直哭。直到两个人都睡着。
  在那样的夜里,敬萧第一次明白恨一个人的感觉。
  他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他向神祈祷,希望神把他收回去,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
  敬萧咬了咬牙,一边醒过来的幕凌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敬萧甩了甩自己的手臂,提起行李,说,上车。
  自从蓝嫣丽倒王敬萧怀里以后,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踩够了狗屎,这样的搭讪方式让学院其他男生都嫉妒不已,每次见到蓝嫣丽,他身边的程永城和大永进化成两只猴儿,向他和蓝嫣丽挤眉弄眼,猿鸣三声,本来很正常的气氛被他们搞得十分尴尬,蓝嫣丽双颊绯红,低着头,露出一个深切地笑,脸上浮现着温柔,而王敬萧大男孩也只好大脑短路,低着头。
  以后的几个月学校的课程很少,王敬萧背起单反穿梭在这个城市的各个地域,举起相机拍下不同角落的同一片天空,他喜欢拍照,虽然得过一两次优秀奖,但自己也没认为自己有多专业,只是很喜欢安静地在镜头后凝望的感觉,他总有种天长地久的念头,当眼前的一切,包括所有人,所有文明,都消失了,也只留下天长地久会成为天长地久。而他总是急切地想要抓住那些最终总会流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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