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犹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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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犹在耳-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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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依旧笑出声来,“我在这里。” 
  秦风自然看不到她挂着笑容的脸上全是泪水,她默然的哭泣,紧贴着他的胸口,悄悄的抬起左手,拭去了脖子后面的一滴泪珠,两滴……她笑着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装作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他无声的流泪。 
  透明的落地玻璃外,苏响站在那里,黑色束腰的长款风衣,围巾的紫色流苏垂在胸前。短发刚好盖住耳朵,只露出一枚镶了钻的耳钉,冷色调的光芒。 
  她,面无表情。只是安静的流泪。 
  良久,苏响转过身,就看到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扬子。她微微颔首示意,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开。 
  苏响给扬子倒了杯咖啡,自己端着白水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苏姐。” 
  “怎么,我煮的咖啡不好喝?” 
  醇厚的香气,涩涩的口感,无糖无奶的黑咖啡,扬子的轻轻的皱眉,这样的咖啡只有风哥喜欢。“苏姐,你……” 
  苏响挥挥手,“扬子,没有用的。他们……分不开。” 
  “可是,你为了风哥……” 
  苏响站起来,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缓缓的闭上眼睛。秦风眉角的疤痕便清晰的在眼前闪过,那是他为了付尔青留下的。苏响下意识的去摸自己手上的伤疤,还有后背上的,却摸不到心里的…… 
  然而,爱情这个偏执狂不会去计较谁的付出的多,谁受到的伤害大,谁隐忍煎熬的久。 
  她苏响用了五年的时间去爱那个男人,三年的时间守在他身边,却走不进他的心里,赶不走他心里的住客。那么,便没有如果 
  “扬子,如果我苏响用以前的那些事来留住秦风的话,我会瞧不起这样的自己。” 
  “可是……” 
  “没有可是,文子当年帮风哥顶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什么报答?” 
  “我哥说他是心甘情愿的。”扬子仰头喝干了杯里的咖啡。 
  “行了,扬子。这件事到此为止,剩下的我会处理的。” 
  “苏响。”扬子的声音低沉却透着无比的坚定,他的目光灼灼认真的看着苏响,“让我跟你一起走。” 
  苏响笑了,她走到扬子身旁,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他的脸,然后很快的离开,“傻孩子,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会回来的。这个时候,他需要你。” 
  “那好,我等着。” 
  苏响给付尔青打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机场。 
  付尔青听到广播里的声音,惊道:“苏姐,你在机场?” 
  “恩。尔青,我一直想去西藏看看,你学建筑的应该知道布达拉宫多么的震撼。如果沿着那一条路一直跪拜到头,我是不是也会成为虔诚的教徒。” 
  付尔青握着电话的手里全是汗,心里满是愧疚,她居然忘了自己和秦风之间本就隔着一个苏响,而现在,她却以第三者的姿态逼走了正牌的女友。 
  “苏姐,你别走,要走也是我走。” 
  苏响笑出声来,“尔青,你当拍电视剧呢。争来争去不过是浪费光阴折磨情感,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争不过你,那又何苦浪费力气做这无用功呢?” 
  “苏姐,你别挂断,等我一下。” 
  付尔青转身就跑,飞奔在医院的走廊上。 
  秦风听到房门被大力的撞开,侧过头便听到了付尔青急促的呼吸声,还来不及说话,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电话。 
  付尔青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说话。” 
  秦风莫名其妙的握着电话,一双眸子没有了昔日的冷锋只余一片浓浓的黝黑。他微笑,“说什么?” 
  “快……快,苏姐要走。” 
  秦风的笑容凝在嘴角,顿了一下把电话放到耳边,“苏响。” 
  苏响没有说话,只有背景里标准的女中音在催促登机。 
  “苏响,说话。” 
  “说什么?” 
  秦风愣了一下,“你要走?” 
  “嗯。” 
  秦风的眉头拧了拧,付尔青的心揪了揪。 
  三个人的局面注定无法两全。谁的退让都是其他两个人心里的伤。 
  “苏响,回来再说。” 
  “怎么说?” 
  苏响嘴角的肌肉动了动,身后的人群川流不息,环境嘈杂,电话的另一端却是安静的,秦风连呼吸都在压抑。 
  “对不起。” 
  苏响在听到这三个字时释然的笑了,不爱最大,归根结底也只能是这三个字了。 
  “我走了,秦风,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的眼睛能好。但我不会祝福你们。”秦风,我会在那条神圣的路上跪拜祈祷,希望你还可以看见清晨初升的朝阳。 
  “这就够了。” 
  秦风轻轻的合上盖子,把电话递给付尔青,扯出一个顽皮的笑:“我想喝西红柿汤。” 
  “苏姐她,走了?” 
  秦风搂过付尔青,摸索着擦去她脸上的汗水,他身上多处受伤,每一次的动作都会带动伤口,带来疼痛。然而在他没有焦距的眼神中,在他笑意盎然的脸上,看不到痛苦的神色。 
  “西红柿少点,鸡蛋多些,不要放葱。” 
  付尔青知道他不愿谈起苏响,因为无法面对。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改如何面对,他们一个带着始乱终弃的帽子,一个背着第三者的骂名,心里必定都不好受。 
  而在秦风心里复杂的情感一路蔓延,有时候很多事情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就像当初付尔青为了他游弋在灰色地带一般,黑与白或许早就已经分辨不清楚了,他所做的事儿也越过了边界,头一件就是当年冲动的把扬程打至伤残。 
  苏响的话题在以后的日子里没有被提起。 
  付尔青请了长假,在家和医院两边跑照顾秦风。她本来是要辞职的,可是刘一凡不批准,硬说家庭主妇的生活没有地位,还是职业女性受人尊重。在她离开工作室的时候,接到刘一凡的电话。她站在大厦的门口,扬起头便看四楼落地窗户旁穿着米色毛衣的刘一凡。 
  他说:“尔青,其实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个希望。你没有彻底的离开,也许有一天你会回来,继续没日没夜的工作,做方案、画图、改图、做模型……我们还在一起朝夕相对,用一个牙杯刷牙,用一支洗面奶洗脸……” 
  付尔青低下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师兄,别说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爱情没有对错。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世界有太多的人平平淡淡的恋爱顺其自然的结婚,一生平凡没有经历真正的爱情。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至少你给了我一个体会深爱一个人的机会。” 
  “秦风也值得你的爱,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值得。若是换作我,我会犹豫,也许会研究下钢板的厚度,配筋箍筋的型号,计算一下受力极限……” 
  “师兄,谢谢你。” 
  “不客气。我就不祝你们幸福了,说实话那也不是我希望的。”   
  第三十五章   
  秦风伤到了脊柱,压迫神经导致失明,胳膊腿没剩下几处好地方,青的青紫的紫,骨头断的断碎的碎……好在身强体壮,加上剽悍的背景和兄弟,负责的医生和护士,滋润的饭菜和女友……在过了半个月的木乃伊一般的生活后,除了眼睛依旧看不见外,也算能够活动自如了。 
  在这期间付尔青见到了三年未见的三哥,如今黑道中神祗一般的人物。 
  医院的走廊上,黑压压的站了一排人,三哥从病房里走出来,反手关上了门,面对着站在一旁的付尔青。 
  三哥依旧很年轻,眼神沉稳而犀利,穿了身藏蓝色的唐装,腕上带着大颗的佛珠。他正正经经的把付尔青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付尔青只觉得头顶细细密密的气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手心里早就握了一层薄汗。 
  三哥说话的语调很慢,悠悠然然的,“尓青,很多年没有见到了。” 
  付尔青垂着眼,恭敬的说:“嗯。三哥还是这么年轻。” 
  三哥笑了,“你一直低着头怎么知道我现在什么样子。” 
  付尔青小声说:“我偷偷看的。” 
  于是三哥很爽朗的大笑,付尔青眼角瞥见宁三一脸你真丢人的表情,心里很是挫败。 
  “我可听说你这段时间一次一次的拒绝阿风可勇敢着呢,怎么现在成了小绵羊了。还是三哥长的太可怕了吓着你了。” 
  付尔青这才抬起头,看到三哥脸上的笑容倒也不像是讽刺,但她自问道行尚浅,一个秦风她都看不透喜怒,别说已经沉淀成精的三哥了。她在秦风那多少知道点当初他要和她分手是三哥的意思,但现在三哥对他们这段情是什么态度付尔青拿捏不定。“哪里,是我自己太胆小了。” 
  三哥嘴上的笑容淡了淡,朦胧的笑意似幻似真,让人琢磨不透,“尓青,三哥问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害了阿风也苦了自己,为了一段感情值得吗,后不后悔?” 
  付尔青偷偷的想这三哥是不是快退休了没事做管天管地连手下人恋爱自由也要干涉,真是太三八了。但嘴上却是很诚实的说:“值得的,不后悔。” 
  “可是我却后悔了。” 
  付尔青仰起头诧异的看着三哥和他嘴角不灭的笑容。 
  三哥手一伸旁边黑衣保镖立刻递上了烟点着了火,三哥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如果知道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当年就算失去阿风我也绝不会让他和你在一起。我想过让你就此消失的。” 
  三哥说的很随意,但语气里的认真旁人感受得到。 
  付尔青只是微笑,“幸好三哥舍不得秦风。” 
  “是,所以我才会后悔。” 
  尽管付尔青对于他们道上的事儿一无所知,但她相信,在三哥心里秦风占着很重的分量。 
  “哎。”三哥叹了口气,“三年前我就想不明白,不过一个女人怎么就能让阿风着了魔一样不管不顾疯了一般。到现在你付尔青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还是不明白阿风这混小子怎么就能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呢?” 
  其实付尔青很想问三哥是不是真的爱过,但胆子还是太小不敢问。只能很欠揍的说:“其实我也想不明白。” 
  三哥怔了一下,然后很慈爱的摸了摸付尔青的头,“傻人有傻福。” 
  付尔青正琢磨着要不要说声谢谢三哥夸奖,三哥就对她说:“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阿风吧,记得,一定得还一个健康秦风给我。” 
  “嗯,三哥慢走。” 
  三哥的身影刚刚消失,宁三就凑了过来,小声说:“看吧,连三哥都说你傻,付尔青你没救了,你的智商太堪舆了。” 
  总的来说付尔青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忍不住逗逗宁三,“咦,盈子也总这么说我,你俩真是心有灵犀呀。” 
  张盈无疑是宁三的死穴,他脸上无赖的笑容瞬间凝固,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付尔青心情大好的走进病房,秦风一听到声响立刻唤道:“尓青?” 
  付尔青捏着嗓子说:“其实我是三哥男扮女装的。” 
  秦风皱了皱眉头沉着声音说:“尓青,其实三哥就在你身后。” 
  付尔青大惊,立刻回头去看,哪里有半个人影,这才想起来秦风根本看不见,难不成三哥给她的定位真的那么准,她是傻的。 
  “哼。现在连你都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秦风拉过她的手,“三哥怎么和你说的?” 
  于是付尔青把刚才的对话转述了一下,最后总结道:“风,其实我觉得三哥对你挺好的。嗯,是非常好。” 
  秦风沉默着,脸上的表情复杂里带着挣扎,透着点点无法言喻的苦涩,和以往高深莫测的表情一样叫付尔青看不懂。 
  付尔青无赖的捏秦风的脸,“说,你和三哥是不是断袖,是不是gay,你们彼此深爱却在世俗的眼光下不能在一起,于是想到了拿我做挡箭牌。” 
  秦风眉头皱了下,伸手探上付尔青的额头,“你是不是傻的,这么又想象力怎么不去写书。要是那样,我拼了命救你是不是有病?” 
  付尔青抱住秦风的脸亲了一口,“哇,原来是我把弯的扳直了。” 
  “什么弯的直的,你又胡乱编排什么。我饿了。” 
  兜兜转转,年复一年,时间和岁月在从容中诉说着悲喜忧伤,分分合合,哭泣欢笑怒骂惊叫打闹各种各样的情感调剂着生活。世界没有定数,生活没有框架,没有哪个人是必须要对你不离不弃的,永远存在着一种意外叫做祸福难料。如果新的一天的清晨,当我们睁开眼睛,看到那个人,那些人,还在我们身边没有离开,那么,我们理应满足。 
  付尔青说,“差点失去才让我们感受到至关重要。” 
  宁锐的一口可乐喷了出去,“操,小青子,峨眉山上缺个掌门师太,你赶紧收拾包袱去补这个空缺。” 
  张盈瞅了她一眼,“宁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有感而发。” 
  “姐当然知道,我那就是有感而发,你看看小青子那操行。灭绝都没她有禅机。我怀疑她撞坏脑子了。” 
  付尔青瞪了宁锐一眼,转向张盈,“盈子,催催厨房吧。” 
  “尔青,你再这样我都忍不住要骂你了。你见过谁家煮粥能煮这么快的。我告你,怎么也得等个小半年,大厨去田里种大米了。” 
  “盈子,这么多年你终于和我达成共识了。我看她不顺眼好多年了。小青子,你说说你,想表现爱心你自己煮粥给秦风哥哥喝呀,管它是黑粥白粥能喝不能喝也是一片丹心是不?你作假跑出来祸害盈子干什么,人家饭店刚开张不容易呀……” 
  “宁妈,你个高频喇叭什么时候能关上。我被三哥的气场震住了,到现在还反应不过来呢。” 
  张盈和单北关了酒吧,远离喧嚣,在一个比较安静的街区开了间粥店,临街的二层门面,大片的落地玻璃,隔着腾腾雾气隐约看得到室内明净的灯光,还是简洁的装修和摆设,只是取了暖色调做了主打色。 
  刘一凡介绍的厨师果然不假,厨艺精湛,熬粥的功夫出神入化,再加上单北兄弟哥们的捧场,小店生意兴隆。 
  当时间沉淀了浮华,平静中我们固守着心中的宁静。 
  付尔青说:“盈子,我怎么觉得我们已经很老了。” 
  “小青子,你为什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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