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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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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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完全说到了王安中的心里,王黼、童贯费尽心思才拿回了燕京六州,若是他能招揽来张觉,那便是三州之地,功劳绝不会少。遂连夜遣急脚传信京中,又派人好生的将李、高二人互送来东京。

“平州为燕地门户,平州在,燕地可安,平州失,则燕府难保。张觉即是愿举平州来归,当即刻以高官厚禄以安其心,若拖延时日,风声传扬出去,让金人警觉起来,那就很难再有这么好地机会了!”蔡攸侃侃而谈,说得赵佶连连点头。既然官家已经把说降张觉的功劳算到他头上,那无论如何都要促成此事,能否重登执政之位,就看这一次了。

“只给张觉高官厚禄却还不够!”一双金褐色的双瞳对上了蔡攸的视线,双眼的主人相貌出众,却是宰辅之首的王黼王太傅。

当今天子最重风仪,朝堂诸公无一不是风采过人,蔡攸遗传了其父蔡京的容貌,自不必多说,郑居中、李邦彦也都是俊秀挺拔的美男子,就算是童贯,虽为阉人,但也是相貌堂堂,肌肤似铁,体格雄壮,而首相王黼更是仪容出众,尤其是一双金眼,别有一种奇异地魅力。

“王卿何处此言?”赵佶问道。

王黼欠身出班,他可不会让所有功劳都给蔡攸占去:“幽燕安定,关键还在百姓身上。请陛下降旨王安中,免燕地百姓三年田租,并录燕地士大夫中可用者为官。如此一来,燕地民心归附,北地方得安稳。”

赵佶点头赞道:“王卿此是老成谋国之言……蔡卿,你觉得呢?”

“……王相言之有理,自当如此措办!”

“好!自是如此,朕明日便下诏燕山府,安抚燕人,招揽张觉!”

“陛下圣明!”众宰臣齐声赞道。

对于张觉的归附,就这么作出了回应决定。延福殿中的天子和臣僚,皆兴奋于开疆拓土的快感,却无一人还记得,刚刚与金人定下的协约,肆无忌惮的挖起了女真地墙角。

商议抵定,赵佶入内安寝,众臣各自散去。当蔡攸回到晨晖门时,已经将近四更时分。

“居安……”正当蔡攸准备出门回府,一人在身后叫着他的字,唤住了他。

蔡攸回头,却见是童贯赶了过来。他忙欠身一礼,“太师!”

童贯走到蔡攸身边,与他并肩而行。出了晨晖门,两人没有上马,折向北,向内城北面的景龙门走去,蔡攸的府邸和新近赏赐下来的童府都在城北厢,两人正好顺路。

把从人远远的赶在外围,童贯和蔡攸默默的在通往内城北门的大街上走着,由于紧贴大内,这条路并无游人,只有偶尔一队的当值班直提着灯笼,在路上巡视。

走了约有百十步,景龙门已经近在眼前,童贯终于打破沉默:“不知近日居安可曾听到什么传言?”

“……太师何有此问?”

童贯没有回答,转过话题:“……居安你多次出使东海,对东安王其人,你有什么看法?”

“开国之君,再怎样也不会差的!”蔡攸答道,心知童贯已经听到东南地消息了。

“听说其相貌粗鄙,个矮体胖,不知可有此事?”

蔡攸步子一慢:“当日随攸一起出使东海地从人中,有画院的丹青名匠,宫中现在就有东安王地画像,太师不会不知罢?”

童贯回头瞥了蔡攸一眼,轻笑道:“看来居安已经听说了。”

“……是啊,没错!”

童贯仰天,望着天顶的半轮明月,摇头一叹:“想不到东海赵二,区区一个海寇之子,竟然敢妄称太祖之后,实在是反了他了!”

“即使如此,太师何不奏报天子,让官家下旨痛责!”

“官家已经知晓。在居安来之前,就已经说定了。”童贯淡淡说道,仿佛并没在意蔡攸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尽,“东海还没有正式的文书,赵二也没有也没有要求归宗,官家和执政们就只当不知道有这回事。东海如今国势昌盛,军力尤强,而国中又困于北事,难于脱身,无暇他顾。何况在燕地,要借重东海的地方还很多,所以只要赵瑜不反叛,也只能听之任之!”

蔡攸声音变得干涩:“难道就任谣言在京中传播?!”

“谣言这东西,你越是想禁,越是禁不掉,只有置之不理,久而久之,自然会消退!”童贯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这是王太傅对官家说的。”

“……如果没有人推波助澜的话,自当如此!”蔡攸摇着头,“东海人可不会轻而易举就让谣言散去。”

“说得也是!”童贯一笑,不再多话。

很快两人就已经出来景龙门,童府在西,蔡府在东,两人拱手告辞。向前走了几步,童贯突然又回过头来:“居安,莫心急!”

第十八章 谋算(上)

大宋宣和五年五月廿一,癸酉。

开封。

南熏门赵府。

五月早已入夏。一朵朵粉色的荷花在水面上摇曳,蝉虫已经在枝头开始欢唱。

赵琦独坐在后院的凉亭中,一手拿了本《汉书》,一手则提起一柄银酒壶,自斟自饮。冰镇过后的葡萄酒,倾入高脚玻璃杯中。杯壁外侧挂着滴滴水珠,杯中的酒液鲜红欲滴,还没入口,便有一股清凉的醇香扑鼻而来。

赵琦身为质子,身份尴尬,行动不便。每日里除了读书,还是读书。几年下来学问大涨,也染上了许多士大夫的习气。今日以《汉书》佐酒,也是仿着先贤故事。每每看到佳处,击节叫好之外,便一杯葡萄酒饮下,书之醇厚与酒之醇香相得益彰,却是大有古风。

一卷《汉书》已经翻到了霍去病封狼居胥一节,壶中的葡萄美酒也喝去了大半,赵琦的头脑开始变得晕晕乎乎,这时,他听见身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眯着眼睛,回头看去,却见是他从东海带来的管家,府中的老都管。

老都管快步走到赵琦身侧,额头上的皱纹中聚满了汗水,神色也是惶惶不安:“三郎,外面的人又多了许多。大门和后门街上的十几家摊贩都是皇城司的人,侧门外也有两个。方才王小六家的出门采办,竟然有三个人在盯梢……”

赵琦脸色如常。举起酒杯。隔着晃动着地美酒,看着天上的太阳。炽烈的阳光穿过晶莹剔透的玻璃,穿过鲜红如血的酒浆,落入赵琦眼中的,是一抹艳丽的亮红。他浑不在意地说道:“是吗?那还真是太谢谢郓王了!”

从政和六年起,由于赵佶地宠纵,掌管京中稽查、情报的皇城司便交由皇三子郓王赵楷提举。这个拥有兵权地特务机关。落入有资格争夺皇位的赵楷手中,本身就代表了赵佶的倾向。

而赵楷做得也很卖力。皇城司的人数扩大了一倍不说,连监视、盯梢的技术也因为常年紧盯太子身边的东宫官员而水平大涨。如今由于赵琦的身份大变,使原本已经减少到几根手指就数得过来地监视者,一下翻了近十倍。人多得几乎把赵府的门都封住了。

看着赵琦悠然自得的样子,老都管急得几乎要跳脚,“三郎!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

“我没有在说笑!”赵琦把杯中的残酒一口干下,将酒杯放到石桌上。“有皇城司的人在,至少不用担心飞贼强盗了。告诉王小六,他浑家出去采办,有三人做护卫,还有什么好操心的?你再看看府里缺什么货,然后对外面皇城司的人说,让他们明天把东西准备好,府里会照顾他们生意地。”

老都管脸色苦得几乎能挤出汁来:“但皇城司再这样盯下去。内外隔绝,府里的消息传不出去,外面的消息也传不进来。高主事那里可是有半个多月没人来了!”

“没关系,没有人来,我这里也可以清静些!”

比起往日,赵府的确清静了许多。不过不是因为职方司京畿房主事高明光没派人来联络。而是旧日里常来常往的太学生们,已经绝迹于赵府。这些未来的大宋官吏,政治嗅觉无一不是敏锐过人,当东海王家地身世来历在东京城中传扬开后,来赵琦这里骗吃骗喝的太学生一个都不见了。他们都很清楚,不论东海王的身世是真是假,与其来往过多,对日后的政治前途,必然是个难以抹去的污点。

老都管叹道:“但若是发生什么大事,肯定会措手不及啊!”

“我有十万大军做靠山。又是太祖皇帝之后。东京城中谁敢为难于我?”赵琦哈哈大笑,莫名其妙就成了太祖皇帝的遗脉。跟赵官家切切实实的攀上了亲,他也毫不忌讳,随口就当玩笑说出来。

老都管没词了,半天后才说道:“……难道就只能看着皇城司的人一直堵在门口?”

“我有什么办法,还能把他们赶走不成?只能苦中作乐啊!”赵琦摇头苦笑,“给你这一闹,看书的心情都没了!”收起书,把桌上的残局交给老都管处理,他便摇摇晃晃地沿着石子路,向书房走去。书房中有摇椅,又凉快,正好可以睡个午觉。

不过当赵琦推门入房,却见一人安安稳稳地站在书房中央,看着窗外远处的池塘。赵琦脸色一变,随即舒展开来:“原来是高兄弟!”

“高明光见过殿下!”京畿房主事对赵琦弯腰行礼。

“免了,免了!又没外人,何必做这些俗礼。”赵琦说着,看了看一身走卒打扮地高明光,好奇的问道:“高兄弟,我这府外几十个皇城司的探子盯着,你是怎么进来的?”

“京畿房有几人在皇城司挂了个名,今天有一个正好被安排在侧门外做磨镜匠。下官趁另外一人被引开的时候,就潜了进来。”高明光拱了拱手:“还请殿下恕下官不请自来之罪。”

“我这里很久没有客人上门了,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怪罪。”赵琦边笑着,边把手上的书册放回书架,坐到摇椅上,问,“高兄弟,我知道你贵人事忙,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日来此,究竟为了何事?”

“只是久无府中的消息,下官不放心,才潜进来联络,不过,另外还有一桩事……”

“什么事?”

高明光道:“大王派来的贡使已经入京,明日将会来拜访殿下。”

“贡使?”赵琦奇道。“三月份时,不是刚刚来过吗?怎么现在又来了?”

高明光摇着头:“三月时,那是依例入贡,但今次不同。大王已经册立长子伯安为世子,并上表请封。今次贡使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大哥儿地名分终于定下来了……”沉默了许久,赵琦终于幽幽叹道。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是伯字辈啊!’他二哥的布局用意深远。当初给他侄儿起名字的时候,就定下以‘伯’字为辈份排行。当时赵琦还觉得奇怪,但现在看来,都是赵瑜在今日做铺垫。匡、德、惟、从、世、令、子、伯,这几个字是宋太祖一系的辈份中字,赵瑜、赵琦充的是太祖皇帝的六世孙,为子字辈。他们的子嗣自然就是伯字辈。

“世子已满八岁,现在才把名分定下,已经算迟了!”

“时间过得真是快啊!转眼就是八年了!”赵瑜感叹着,“伯安聪明仁孝,日后必是明君,东海也会在他手上更加兴旺。”

“那是当然!有大王、陈相公和文枢相亲自言传身教,世子定然会成为一代贤君!”

※※※

此时地基隆城中,赵瑜却没有把心思放在儿子身上。一条从天津传来的消息。让他和陈正汇都放下了手上地工作。

“张觉已经投了大宋?!”赵瑜问着把情报拿过来的赵文。

赵文点头应道:“正是。”

赵瑜摇头叹道:“想不到张觉竟愚蠢如此,这是自寻死路啊!”

陈正汇感到不解:“大王何出此言?!”

“先生熟读史书,司马温公的《资治通鉴》应该不会没读过罢?”赵瑜问着,语气却很肯定。陈正汇学识渊博,其父陈瓘更是一代学宗,《资治通鉴》当然不会没读过。

陈正汇谦虚道:“《通鉴》浩然长篇。字数以千万记,臣也仅是粗粗读过一遍,没有多做精研。”

“那对于玄宗时,渤海国王大门艺与其弟大武艺之争,先生可有印象?”

得赵瑜提醒,陈正汇很快就从脑海里找到了那段史料。

天宝年间。渤海国王大武艺因黑水靺鞨投靠大唐,遣其弟大门艺统军征讨。大门艺不愿领军,上书兄长,劝其退兵自守。大武艺因而大怒,决议诛杀弟弟。大门艺遂逃亡大唐。大武艺不甘罢休,遣使节入长安。要求把大门艺处斩。

对于大武艺的行为,唐玄宗不是出言谴责大武艺失藩臣之礼,而是把大门艺送去安西都督府,又派钦差去渤海,谎称已经把大门艺流放岭南了。但渤海派在长安的使臣却是个能打听的好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大门艺真正的去向。大武艺得到消息,又遣使相责,“大国当示人以信,岂得为此欺诳?”坚持要玄宗皇帝处斩大门艺。最后玄宗无法,先把泄露消息地鸿胪寺卿贬官,再把大门艺当真发配去了岭南,给渤海王做了个交代。

司马光在通鉴中对此事评论道:王者所以服四夷,威信而已。大门艺因为忠心大唐而获罪,所以来投靠天子;玄宗当明断曲直,赏门艺而罚武艺,此为政之根本。就算不能征讨渤海,也当明确大门艺无罪,而告之渤海使臣。但明皇威不能服武艺,恩不能庇门艺,却听着奸臣小人的建议以谎言欺诈,以至于在小国面前陷入窘困的境地,却怪罪鸿胪寺的官员泄漏秘密,可谓是上国的耻辱!

陈正汇明白,赵瑜拿此事比张觉,当是不看好张觉的结局。

赵瑜说道:“不论唐玄宗还是现在的道君皇帝,他们所缺的就是担待。张觉背金投宋,宋人不拘泥盟约小节,收留与他,本做得没错。但不论大宋还是张觉,都没做好应对愤怒地女真人的准备。

如果张觉能在金人攻势下守住平州倒也罢了,但若是他兵败逃归大宋,只要金人一封国书相责,道君皇帝是留下张觉,与金人硬顶呢?还是会绑了张觉送还回去呢?”

“那时张觉必死无疑!”陈正汇叹道,被赵瑜点醒,以他对大宋君臣的了解,很快就判断出届时道君皇帝的反应:“一旦没了平州,张觉在大宋眼里就是一个会引来金人大军的祸害。而且张觉活着,就是指证宋人背盟的活证据。道君皇帝不会留下张觉活口给金人地。他必死无疑。”

“没错!大宋不是东海,赵佶也不是我赵瑜。为了自全,道君皇帝不会顾惜区区一个张觉。”

“若真的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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