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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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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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军常年整训,在最下面直接带队的队正队副们,也都是在战场上见过血地汉子,自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而那些没经过多少训练的杂兵,以及临时征募起的百姓,助阵打顺风仗可以,一旦正面厮杀,‘一溃千里’、‘纷纷作鸟兽散’,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夸张的形容词。

“根据你们计算,此战需要出兵多少?”赵瑜又问道。

“自然是越多越为稳妥!不过按大当家你的要求,要在十日内出兵。这么短的时间,所能调集的兵力,最多不过八千人。如果再留下必要的守岛兵,能动用的陆军营头就只有两支,战船十五艘,商船四十艘,总共六千人。”

“只有六千?”赵文皱眉道,“攻城难于野战,而巷战又难于攻城。升龙府好歹也是拥有数万丁口地大城,如果攻进城中,陷入巷战地话,那该如何处置?就这六千人,两个陆军营,能够完成升龙府中的城内作战任务吗?”

“不会有巷战!”参谋摇头道:“升龙府城周不过十五里,城内屋舍紧密,又多是以竹、木为材,只要进城后放把火,分两千人守住几条穿城大街,就完全不用担心在巷战中损耗兵力。剩下地四千人,就算留下守船的必要人手,也足以攻下交趾王宫。”这参谋说得轻描淡写,一张嘴便把升龙府的几万军民送进了火海。不过在场众人听得也只觉平常,杀得只是交趾的土著,悲天悯人、于心不忍的矫情,在他们这些人心中,丝毫也无。

“富良江水文如何,龙王号战列舰能否驶入?升龙府的港口码头又如何,能停靠多少料的战船?”赵瑜接着问道。升龙府在富良江入海口上游近两百里,如果江水不够深,又或是港口太过狭小,东海的战船就很难派上用场。

东海的三十一艘战舰分为战列舰和巡洋舰两个等级。其中战列舰只有三艘,高达四千五百料的载重,各装备有二十四门长炮,分属赵瑜、赵武和陈五——赵瑜的座舰即号为龙王;而其余二十八艘巡洋舰就小了许多,不过八门炮,两千五百料;虽然东海这些战列舰和巡洋舰的火力,相对于后世的西方战舰,薄弱得可笑,但在这个时代的海洋上,却找不到任何对手。

面对这三十一艘超越时代的战舰,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内河中,不要出海。大宋入海河川难以计数,除了扬子江、浙江等少数几条河流外,其他河流,就算是黄、淮、济、闽,以东海战船的吃水深度,贸然深入,搁浅的几率极大。若是交趾的富良江也是如此,这一仗可就难打了。

“大当家放心!就算到了升龙府,富良江仍有近两里宽,江心水道也有数丈深,龙王号可通行无碍,而升龙府码头,去年曾加以扩建,停泊下五千料的海船没有任何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此行是逆流而上,风向亦是难定,以战船入江,快得话,也许两日,慢得话,也许十天都到不了。这样恐会贻误战机。以参谋室的意见,载兵入江的船只还是用车船为上。”

“车船?”赵文问道,“可是昌化江里的那三十艘?”东海为了把琼崖的石禄铁矿所产出的矿石运至昌化港,都是利用车船沿江往返,其速度不是张帆划桨能比。

“正是!”

赵文皱眉:“车船无帆,难道你要人踩着踏板,从琼崖行到交趾吗?四五百里的海程啊!”

“系在海船之后就可以!”参谋立刻答道,显得胸有成竹,“现在是冬日,琼海的风浪不大,用绳索拖曳,三十艘车船至少能有二十艘可抵达富良江口。这还是最坏的预计,当初把这些车船从基隆拖到昌化,两千里海路,也不过散了六艘,其中的四艘,最后还是自己经海路回的台湾。”

赵文哦了一声,不再言语,这事他几乎都忘了。

参谋继续说道:“为以防万一。过海时,士兵可以留在海船上,等到了江口,再行换乘。而且所有的车船,在设计建造时,都留有两门炮位,装上火炮,不必担心交趾的水军。以车船的速度,只需一天,便能杀到升龙府外……”

头领们不断诘问,参谋对答如流。最后,赵瑜满意点头,“看起来你们倒是做了不少功课,算得上滴水不漏了!”

参谋躬身:“谢大当家夸奖!”

“既然如此,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此战事关重大,就由我亲自领军。十日之后,兵出交趾!得让李乾德知道,宋廷可以在他杀了十万军民后继续封他官做,但我东海,却会让他明白,什么叫‘明犯强汉者……’”赵瑜顿了一顿,接着厉声大吼:“虽远必诛!”

第十章 宣传(上)

政和六年十一月十八,丙午。

基隆港,是台湾岛上仅有的一个港口,进出于港中的东海商船数以百计。这些商船运来岛上急需的人员、物资和原料,再把岛上的各个工坊所制造的产品运去大陆,却是台湾岛上这个小小的东海政权得以正常运转的关键所在。

而在港口内岸,则有一个不大的集镇。这镇上不但有东海各工坊、盐场出产的盐铁杂货,还有从大陆上运来的丝绸、器皿、胭脂、铅粉之类的日用品;虽然没有青楼妓馆,但茶楼酒肆却是一应俱全。岛上近两万户的百姓,不论做工还是务农,又或是军户,但凡有了些闲钱,都会到这镇上逛一逛。尤其是镇子中心的广场,由于商铺都聚集在广场周围,每日里皆是人来人往,算得上是岛上最热闹的地方。

不过这几日,镇上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往来镇内的百姓,不再徜徉于玲琅满目的各色店铺中,而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此次出征交趾之事。东海在台湾岛上的几十个移民村落,就聚集在基隆堡西侧方圆不过百余里的平原上,人多眼杂,出兵筹备工作完全瞒不了人。

人群中,有人叹道:“刚从琼州逃兵灾出来,没想到这台湾岛上也一样不安生。刚安顿下来没几天,要是战火一起。却又得逃了!”

“你瞎操个什么心,交趾与台湾隔着几千里的大海!这东海、南洋都是我家天下,就算陆战输了,水战难道还会输?几百条山一样地战船在海上巡着呢,那交趾蛮子还能飞过来不成?”

一人忧心忡忡:“交趾是天南大国,兵力强盛。三十年前,十万交趾蛮军杀到广西。把邕州都屠了,神宗皇帝派了二十万大军也没能讨平。此番贸然出战。怕是凶多吉少啊!”

“呸!呸!”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啐了两口:“二十万大军打不下区区一个交趾,不是那些蛮子厉害,而是朝中的兵将太无能。大宋户口是契丹十倍,西夏百倍,每年征的税赋更是两虏千倍、万倍,八十万禁军被养得白白胖胖。但最后呢?还是要输款割地,每年都要给西北二虏岁币百万。无能如此。奈何不了一个屁大的小国也不奇怪。”

前一人摇头:“左不过是杀了百十个人,何苦与交趾开战。兵凶战危,不论输赢,怕是都要死了几千人,值得吗?”

“什么叫值不值得!”年轻人一声大叫。声音之大,一下惊动了广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几百人渐渐地围了过来。

年轻人被围在几百人中间,毫不在意。继续道:“什么叫就死了百十人?要是你家里的亲友被岛上地土著杀了,是不是也不必理会,反正就死了几个!?”

“那……那怎么同?”

“就你家是人,其他人就不是父母生、爹娘养的?!”

“只是些行商罢了!”那人还在强辩,不过四周围观地人群都小声骂了起来,看向那人的眼神也有些不屑。

“行商?”年轻人冷笑:“你可知道。若没有这些海商纳钱缴税,台湾岛上如何能三年免赋!?要是没了这些行商,大伙儿岂不是又要缴重税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这件事可是他们不知道的。

年轻人见状,撇下了那个被堵得无话可说的家伙,对着围观人群高声道:“天下国家,皆是一理。今有子弟在外行商,终年奔波,挣得些钱帛以济家中,家计也因此宽裕。诸位父老。你们说。这子弟于家中有功无功?”

众人皆道:“有功!有功!”

“如今这子弟在外受人欺凌,以致惨死。尸骸魂魄不得归乡。敢问诸位父老,这仇该不该报!?”

“该报!该报!”

“想那交趾,本是中国故土,却被蛮夷窃取。蛮酋李乾德,本也没有什么强军,只是仗着地理偏远,瘴气深重,才不惧朝中讨伐。那蛮酋在他交趾国中,残民杀戮倒也罢了。但现在却欺到我们头上来了。想我东海立军以来,败敌无数,自损却从未过百。又有名医良药,不惧瘴疠;海船车马,善于转运。交趾能自立其国,对抗天朝的两个法门,却都难不倒我们!诸位父老,以我东海军力,杀到升龙府,活捉李乾德,难还是不难?!”

“不难!不难!”

年轻人在广场中振臂高呼,数百人聚在他身边齐声大喊。声震四野,响遏行云。

“打到升龙府!”

“打到升龙府!!”

“活捉李乾德!”

“活捉李乾德!!”

“报仇!”

“报仇!!”

“雪恨!”

“雪恨!!”

远远离开狂热的人群,赵瑜微笑旁观,对这个场面显然十分满意。在他身边,陈正汇却看得直皱眉,对于小民们集体无意识的狂热之举,大宋地士大夫都有着一种天生的反感。像他这样的圣教门徒,如果出外执掌一方,在保障民生之外,第一件要做的是推广文事、教化百姓,而第二件事就是禁邪教、绝阴祀,以防止愚民们被心怀叵测之人煽动起来。远有太平道,近有弥勒教,都是靠着鼓动群氓,从而揭竿造反,祸乱世间。

陈正汇认出了那个领头高呼之人,正是他教了三年的学生,现在应是隶属于赵瑜亲自掌控的飞鱼卫,而前面几个搭话做托的,估计也是飞鱼卫中人。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举动,肯定来自于赵瑜地命令,至少是得到了赵瑜的首肯。“大当家!他们这是作甚?”他问道。

赵瑜笑道:“只是想让百姓们知道,此次是为何出兵?省得有人私下传播不实的流言,反而生乱。”

“示民出兵之由,只需贴些告示,使人宣讲就够了,何必煽动百姓?”陈正汇看不出这样的行为对东海有何益处。

“民心可用!”赵瑜答得简短。

陈正汇难以认同,虽然喊的口号是向着东海这一方,不过也仅仅是口号,口惠而实不至。民心可用,但不该是这样的用法。这一招,应该用在开战前、军营中,拿来鼓舞士气。使在小民身上,不但是浪费,说不定还会有反作用。

他连连摇头:“出兵在即,岛上地兵力很快就会降到只能勉强自保的地步,这时候,该做的是镇之以静,而不是煽动民心。西讨交趾,粮草转运、兵械输送,都不需要这些百姓出力,只求他们不去生乱便已是谢天谢地,把他们煽动起来又有何益?”

“为了聚人心!”赵瑜说道,“我这岛上,十一个乡,八十七个村寨,总共一万七千余户。这些人来自于江浙福广,五湖四海。各自之间,都是互相看不上眼,几乎是一盘散沙。汉人看不起疍民,疍民又瞧不上黎人。福建与两广有摩擦,江东的又跟福建人闹纷争,而我的两浙老乡,却是自恃高人一等,谁都不放在眼里。刚上岛时,他们还有所顾忌,一直相互隐忍着。但最近这段日子,纷争却越来越多,闹出的乱子还少吗?现在只是伤着些个,但再下去怕是要死人了!”

“大当家说的可是前些日的那场球赛?”

赵瑜没好气道:“还能是哪个?”

一个多月前,台湾岛上按惯例举行了冬季的蹴鞠联赛。八十七个村寨都派了自家的队伍参赛。刚开始地半个月,赵瑜还在岛上时地那些场比赛秩序还好,观众们只是互相投掷果皮土块。但赵瑜离岛后,火药味就开始变重,赛前叫骂,赛后斗殴,渐渐成了家常便饭。

等到了半决赛,其中一场的两支球队,分别来自福佬和粤人地村寨。比赛从一开始就火花四溅,场中踢球的动作粗野,场外互骂的音量宏大,球传中气氛紧绷,正如将开的油锅,只剩一把柴了。等球赛进行到一半,一个福建球员被踢伤倒地,场面立刻因此大乱。场上球员提起拳头就开打,而场下的支持者们也开始动起手来,最后竟变成了几百人的乱仗。

说实话,赵瑜从没想过,因为一场球赛,就会发生这种事。当初衢山岛上的比赛,由于都是乡里乡亲,球赛两边的支持者互相之间最多吐吐口水,比赛后相视一笑,也就过去了,从没有大打出手过。但台湾岛上,来自四面八方的移民,关系本就恶劣,这球赛就成了引爆怨气的导火索,一发不可收拾。

“幸好文兄弟及时派兵弹压,没有死人,只造成了近两百人的轻重伤。但终究嫌隙已成。这次我可以把两个村寨禁赛一年,算是打个哈哈过去。但下一次呢?要是死人了怎么办?”赵瑜诘问道。

陈正汇看着围在那人飞鱼卫成员周围,服饰、腔调各不相同,却一起高呼口号的人们,问道:“所以大当家你想通过宣扬讨伐交趾之事,让岛上百姓同仇敌忾,以期聚起人心,一致对外?”

“正是!”赵瑜点头答道。‘这叫一石二鸟。就算是死人,也得给我派上用场!’他想着。

第十一章 宣传(下)

刚刚修起的房舍中,还残留着石灰和锯末的味道。粗陋简朴的桌椅上,尚能看到没刨光的树皮。一榻、一桌、几张方凳,就是这间卧房内全部的摆设。唯一区别于村寨中其他琼崖移民的,就只有几百本在床头、桌上,堆放整齐的书册。

房间的主人就算因避战火从家乡逃离,也没有把这些书籍放弃。

微煦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进屋内,正正照在书桌上。一阵阵呐喊被风吹着,也飘进了房中。由于隔得远了,他们喊得什么却听不分明,不知到底为了何事。

卢明德端坐桌前,破旧的衣裳掩不住一身的儒雅之气,他静静地翻看着面前的书册,口中念念有词,对窗外的噪音充耳不闻。对比起琼崖的乱局,这点噪音实在微不足道。

“子明!”一人在屋外唤了一声卢明德的字。不等回应就径自推门而入,没在外间停留,直接闯了进来。

卢明德抬头,一见来人,便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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