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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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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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喝退几名垂头丧气的侍女,面罩寒霜道:“能够一举让‘朱门七香’兵刃脱手的,江湖上实属少见,阁下实在很不简单,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无情不加思索道:“牛门一煞!”
  大小姐怒斥道:“胡说!”
  楚无情笑道:“你们可以叫‘猪’门三艳,我为什么不可叫牛门一煞?”
  二小姐沙哑着嗓门道:“大姐,这种人活得不耐烦了,何必跟他浪费口舌!”
  三小姐却声如黄莺出谷,娇声附和道:“是嘛,快些解决,咱们还要赏月呢!”
  一听提到“月”,楚无情猛觉心神一震,不由地抬头仰望夜空,只见一轮明月高悬,万点繁星闪烁。使他心中一股欲火,重又狂炽地燃烧起来。
  大小姐这时已蓄势待发,叮咛道:“二妹,三妹,这匹马儿是我看中的,你们留神些,可别伤了它啊!”
  二小姐似乎很有把握,充满自信道:“大姐放心,我要这小子倒在左边,他就绝不会向右边躺下!”
  这口气实在很狂妄,听得楚无情哈哈大笑道:“我倒要见识见识!但不知这位姑娘,是要我左倒?还是右躺?”
  二小姐冷哼一声,已抢先发难。
  她们原是在自家宅院中饮酒赏月的,随侍在侧的几名侍女又身佩短匕,自是不必随身带着兵刃。
  二小姐一发动,楚无情这才注意到,三位少女穿的是宽松无袖彩衫。裸露着的左上臂,一条银蛇盘绕成三圈作为饰物,想不到竟然是她们的武器。
  只见她纤手一抖,盘作三圈的银蛇已抖成笔直,连头连尾长约两尺半,仿佛一把没有护手的奇形软剑。
  二小姐倒握蛇头为柄,尖锐带有倒刺的蛇尾向前,迅疾无比地直向楚无情刺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就看这位二小姐的出手辛辣凌厉,即知她的武功不弱,而且心狠手辣,绝不是个省油之灯。
  楚无情仍然剑不出鞘,连着剑鞘轻拨,刚好封住对方的攻势。
  软剑之类的兵刃,全仗深厚内家真力施展,不宜硬拼。走的是轻巧精纯路数,以险招绝式取胜。二小姐性情虽急躁,但她攻势受阻并不逞强,蛇剑及时向下一滑,改向楚无情手腕上挑。
  楚无情这时如果现炒现卖,以刚练成的秋鸿剑法中,施展一招“沉鱼落雁”,下削二小姐前臂,即使剑未出鞘,她这条手臂也注定报销了。
  但他有所顾忌,不愿让秋鸿剑法提前曝光,是以不得不用剑鞘往下硬砸。
  就像那日在广场上,跟方明第一次过招一样,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全凭腕劲十足,来个硬拼硬打。
  二小姐被迫撤招急退,杏眼怒睁,不屑道:“哼!我还当你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角色,居然胆敢找上门来,原来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莽夫!”
  楚无情反唇相讥道:“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充其量只是略具姿色的荡妇而已!”
  不料歪打正着,在江湖上,“朱门三艳”正是以淫荡闻名的,所以又被称为“勾魂三艳”。
  但没有人敢当面提“勾魂”二字,以免有暗含讥讽,揭她们疮疤之意。
  楚无情居然直指她们为荡妇,朱门三艳哪肯受此奇耻大辱,娇叱声中,三女同时一拥而上。
  银光乍现,三柄蛇剑一齐攻来,分取楚无情“幽门”“中庭”“血囊”三大致命部位。
  楚无情仍然剑不出鞘,从容不迫地挥鞘迎战,守住门户使朱门三艳无法近身。
  她们的攻势受阻,身形倏地一散开,抢占成“品”字形方位,继续连连猛攻。
  这三女的剑路极端怪异,招招暗含杀机,布满凶险,而且变招换式迅疾无比。只要攻势一受阻,招未用老就已撤剑,施展出另一杀手。
  她们无论谁一招攻出,等于连攻好几剑。且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人的剑势刚收,另一人的攻势又衔接上,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无异是采用车轮大战。
  楚无情始终坚守原地,既无招式,也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数,全凭充沛体力和腕劲,迫使三女虽全力以赴,亦难越雷池一步。
  朱门三艳见久战不下,且对方连剑都未拔出,又奈何不了他。
  这对她们来说,简直是难以相信的事,甚至是莫大的耻辱!
  二小姐已心浮气躁,突然拔身而起,奋不顾身地向楚无情挺剑刺去。
  大小姐失声惊叫:“二妹……”
  但已欲阻不及,楚无情以剑鞘荡开二小姐刺来的蛇剑,顺势胳臂往里一弯,正好将收势不住,整个人冲进他怀里的二小姐勒个正着。
  二小姐未及推开,楚无情的左掌已击上她前额,当场昏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大小姐和三小姐根本措手不及。眼看二小姐已受制,昏倒在楚无情臂弯里,情急之下,双双挺剑上前抢救。
  楚无情振声大喝道:“你们谁敢过来,我就勒死她!”
  大姐和三妹果然投鼠忌器,扑势一收,不敢贸然轻举妄动了。
  几名侍女更得吓得呆若木鸡,站在四周不知所措。
  大小姐终于沮然道:“只要别伤我二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楚无情问:“真的吗?”
  大小姐点点头道:“你说吧!”
  楚无情道:“好!我要你们立刻把全身脱光!”
  大小姐一怔,惊怒交加道:“什么?你……”
  楚无情冷冷地道:“是你自己说的,什么条件都答应,这就是我的条件!”
  三小姐忍不住怒问:“你想干吗?”
  楚无情不怀好意地笑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烦心,只须照我的话做就行了。”
  三小姐正待发作,却被大小姐劝阻:“三妹,为了二姐,你就委屈一下吧!”
  无可奈何,三小姐气得杏眼怒睁,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你记住,我会讨回公道的!”
  楚无情置之一笑,对她撂出的狠话毫不在乎。
  两姐妹互望一眼,只好宽衣解带,将全身脱个精光。
  月色清明下,赤裸的两姐妹曲线尽呈,纤毫毕露,任由楚无情一览无遗。
  大小姐愤声道:“我们已经脱光了,可以放开我二妹了吧?”
  楚无情眼光一扫几名侍女:“她们还没脱!”
  大姐一使眼色,几名侍女哪敢违命?尤其两位小姐都脱了,她们还能不脱?
  片刻间,除了昏迷的二小姐之外,全都脱得一丝不挂。倒是便宜了两个受制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盗马贼,平白让他们大饱眼福。
  楚无情又喝令道:“把脱下的衣服全收起,放在灯笼下方的地方。”
  几名侍女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把眼光转向大小姐,获得她微微点头示意后,才忙不迭将脱下的衣物,一件件拾起,堆在树上挑挂着的灯笼下方。
  楚无情等她们一站起,立即用剑鞘挑起二小姐落在地上的蛇剑,直向灯笼射去。
  灯笼应声而落,掉在那堆衣物上,立时燃烧起来。
  大小姐和三小姐看在眼里,气得目眦欲裂,但却敢怒而不敢言。
  楚无情不知在打什么歪主意,意犹未足道:“现在你们全躺下,面向上!”
  大小姐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太过分了!究竟想做什么?”
  楚无情道:“何必多此一问,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三小姐又蠢蠢欲动,但被大小姐阻止。
  她们无可奈何,只好照楚无情的话做,心不甘情不愿地躺了下去。
  楚无情面对这些年轻貌美,身材个个曲线玲珑的赤裸少女,竟然心如止水,无动于衷。
  他等那堆衣物烧得将成灰烬,才将二小姐放开,任她倒在地上,迅速牵了“火胭脂”就向外走。
  三小姐霍地抓了蛇剑跳起,不料楚无情一回身,拔剑出鞘道:“你要不知死活,那就别怪我玩真的了!”
  这句话似有无限威力,三小姐果然趔趄不敢前进。
  楚无情笑了笑,径自开了大门,牵着“火胭脂”从容走出。
  直到这时,她们才恍然大悟,楚无情逼她们脱光,把衣服烧掉,为的是使她们不能光着身子追出。
  楚无情一出门外,就跃身上马,直奔“秋香院”。
  龟奴见他去而复返,而且追回了被盗的马,忙趋前打躬作揖,赔着笑脸道:“爷!您真行!是从哪儿找到……”
  楚无情把马交给他,沉声道:“这回看好了,我马上就出来!”
  龟奴连声恭应:“是是是……”
  老鸨一见楚无情,就春风满面地笑脸相迎:“哟,您跑到哪儿去了,姑娘们连衣服都还没穿,在房里等着您呢!”
  楚无情不愿浪费口舌,直截了当道:“我来拿回我的银子和银票。”
  老鸨面有难色道:“这……您不玩啦?”
  楚无情脸色一沉,伸出手道:“拿来!”
  老鸨虽然舍不得把到手的银子吐出,但却不敢得罪这位惹不起的大爷,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布包。
  楚无情接过去,打开查看,一百两银子和两张银票原封未动,往怀里一揣,扭头就走。
  牵着“火胭脂”出了“秋香院”走出长巷。
  由于夜游的人潮仍未散,大街不便骑马,一直出了城外,他才跃身上马,风驰电掣而去。
  一口气赶回秋鸿山庄,已是时近五更天。
  楚无情将马安置在马厩里,立即奔向宅里。
  直接回到地下石室,发现李娇娇竟然在独自练剑。
  李娇娇也甚觉意外,收剑趋前问道:“楚大哥,这么早就回来啦?”
  楚无情点点头,掏出小布包道:“还给你,原封未动。”
  李娇娇诧异道:“你,你没有……”
  楚无情笑道:“心病虽需心药医,但我已经不药而愈,以后再也不怕中秋月了。”
  李娇娇默默望着他,随即两人会心地笑了。
  中秋已过,离重九论剑之期只剩二十多天,他们必须打点上路了。李娇娇练得很勤,进境也很快,除了火候略逊,差不多已能追上李秋鸿了。
  楚无情则是看的时候多,练的时间少。但他的成就令人莫测高深,剑式很熟,过目不忘,施展时不带一点烟火气。李秋鸿的剑法,分为秋风与飞雁两部,每部都是十八手廿四式,因为有些全招是一手三式或四式的,除了这三十六手外,就是他精心独创,从未示人的九手秘式。
  秋风肃杀,雁飞轻盈,但这两部剑法在楚无情手中使来全变了样,秋风十八招没有肃杀之气,倒像是祥和的春风,这并不是说减低了剑式的威力,他使剑式起了一种新的变化,变得如热风熏人,令人不战而自却。飞雁剑法是以轻灵为主的,但楚无情使它变为沉凝,沉凝中不失其灵巧,却不再是一只回翔的飞雁,而是立影寒塘的野鹤,虽然很少动,却随时都有振翅凌云,一唳冲天的气势。
  只有李秋鸿独创的那九式精招,由于变化太精妙了,楚无情一时无法把它们融人自己的作风,而加以改变。但李秋鸿明白,这九招剑法在楚无情手中说什么也不会使得像自己一样,也许在威力上不如自己,但他能把握住剑势,使它们永远保持住无穷尽的变化,这是剑道的最高境界。
  师徒两人在后几天经常对手喂招,李秋鸿不得不承认这年轻人的奇特气质确有过人之处,李秋鸿发现自己虽不致输给他,却也无法胜过他。
  而他与李娇娇对手时,也是一样,楚无情似乎从不为求胜而战,但也不落败,他要求的只是一个平手,对高手那些,对庸手也如此,他像是一块挺立在江流中的坚韧巨石,狂暴的急流冲不倒它,细小的雨点也一样能淋湿它,而两者都不能改变它。
  对他这种非凡的表现,李秋鸿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为此而兴奋,却也不无惆怅,这个年轻人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度,却也有着与世无争的胸怀,他似乎永远不会站在第一的高位,但也不会居于第二,他是超乎世俗之外的。
  这个年轻人不可能成为剑中之帝,不可能成为剑中之圣,帝王之尊与圣的境界是经过比较而得的,楚无情则是无可比拟的,无以形容,他是近乎佛的境界。
  出发的时候,李秋鸿没有多带人,除了他与白素娟两人,楚无情与李娇娇两个年轻人外,只带了两个从人,一个是庄中的老家人李忠,另一个则是秋鸿山庄中的总管郝思文。
  那个老家人是准备跟他们夫妇一起游历的,而郝思文则是个老江湖。李秋鸿的事情多年来都是由他一手包办,所有的朋友,他都认识的,泰山会后,他就负责照料这两个年轻人从事英雄岁月的奋斗。而李忠本来叫李老忠,其实他并不很老,大家索性就叫他李忠了。六个人八匹马,两匹马驮着行李,表示这是一次长途旅行,大家都准备两三年内不回来了。
  这一路到泰山,行程并不远,他们走得也不急,这使得李娇娇很难过。她是习惯于跑快马的,她的爱马火胭脂跟她一样的性烈,但没办法,因为楚无情选了一匹极其平凡的黄色马,耐性长,就是脚程不快。
  李娇娇既忍不住慢吞吞地走,又舍不得跟楚无情长久分开,她只好先跑一程,又转回头跟楚无情聊上一阵。
  每到一地,都有些江湖人,或为旧识,或是慕名前来拜访,他们所问的内容都是关于泰山剑会的事,可见这次论剑早已不是秘密,成为每个人关心的话题,大家所说的也总是李秋鸿这次是否能一举夺魁。
  李秋鸿的答复很含蓄,既没有承认自己有把握,也没有说自己不行,总是说论剑之举已是第三次了,每次的结果都没有显出谁真正强于其他人,也没有显出谁差到哪里去,十二年来,大家都有点进步,因此不到交手,预论胜负都是言之过早,但是他很认真地介绍了楚无情,说这是自己惟一的弟子,希望大家多加照顾。
  跟李秋鸿习剑的人不少,但正式为李秋鸿收录的只有一个楚无情,自然很引人注意,但因为有李秋鸿在,谁也不好意思考较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技艺如何,只有从仪表谈吐上去对他作个大概的评价。
  这一点楚无情很成功,他轩昂的身材,俊逸的外表,已经给人一个好印象,谈吐谦虚,不卑不亢,比起目下一般年轻人跋扈凌人的态度强多了,所以楚无情一招未发,也没有跟人动过手,名气就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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