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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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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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畏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史、张二人自也不好再多说些甚子,可二者的脸色却依旧不怎么好看,心中都在暗自埋怨萧无畏胆小如鼠,至于柳鸣礼么,虽不敢出言抱怨,可脸上的神色也是一样的阴沉,整支队伍里的气氛立时便有些子紧张了起来,就在此时,远处一阵号角声骤然而起,刚败退下去的回纥骑兵再次掉头向萧无畏等人杀了过来,与此同时,原本回纥骑兵冲杀而出的那道山梁背后一阵马蹄暴响,又有近千的回纥骑兵从战场的左侧包抄而来,衣甲鲜亮,显然与先前那拨乱糟糟的骑兵大不相同,而这才是伏兵中的精锐,面对着再次袭杀而来的回纥骑兵大队,史张等人的脸色“刷”地便难看了起来……




第七十六章血战北大洼(中)
望着分成两拨飞扑而来的回纥骑兵大队,史、张、柳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心里头不禁滚过一阵的后怕——前番要不是萧无畏强令收兵,三人就这么直统统地率兵追杀了过去的话,其后果就是被人打上一个漂亮的伏击,还能不能逃出生天,那可就只有天才晓得了,一念及此,各自的心里头对萧无畏的能耐都不由高看了几分。
“不好,是乌骨教圣战者!”就在史丰恭等人惊骇的当口,柳府一名亲卫统领认出了从战场左侧包抄过来的骑兵大队之来历,登时便惊呼了起来。
“嘶……”这一声惊呼一起,史丰恭等人不由地皆倒吸了口凉气——史张等人虽都不曾上过阵,可身为世家继承人,对于燕西军政大事自然是心中有数的,往日里就没少听说过乌骨教圣战者的狂热与好战,对其战斗力也有个大致的了解,很清楚就己方这么点兵力,压根儿就无法抵挡住对方两路兵马的夹击,虽都有些子奇怪这一大群圣战者是如何深入到燕西腹地的,可如今圣战者已然出现却是不争之事实,摆在众人面前的形势便已险峻到了极点。
“小王爷,敌军势大,我等寡不敌众,赶紧撤罢!”张潮阳见一众手下皆脸露惊惶之色,不由地便有些子急了,顾不得会不会伤了军心士气,急急忙忙地嚷了一嗓子。
“撤不得,此时要撤,必将溃败,拼了!杀光这群贼子!”史丰恭的见识显然比张潮阳高出了一筹,一看回纥骑兵来势汹汹,自是知晓此时撤不得,一撤就是全军溃散的结局,当然,他同样清楚的是:战也是死路一条,然则史丰恭身为将门之后,对于死亡却是丝毫不惧的,骨子里的血性一上涌,怒吼着便要率军冲上去拼死厮杀。
“小王爷,您先撤,某率部誓死断后!”柳鸣礼同样被汹涌而来的回纥骑兵之众多所震撼,可还是没忘了自己的责任,一见情形不妙,忙策马上前,高声呼喝道。
逃么?此际若是萧无畏丢下众人自己先逃,或许有很大的可能可以逃得掉,问题是他能逃么?很显然,不行!不说唐大胖子以及宁家兄弟都是萧无畏无法舍弃的臂膀,便是史、张等人萧无畏也不能丢弃,否则的话,就算是顺利逃回了晋昌城,只怕也无法平息燕西各世家的怒火,最终的结果极有可能他萧无畏就得成为千夫所指的替罪羊,这等蠢事萧无畏是不会去干的,问题是战又如何?能胜么?看起来希望也同样渺茫得很,正面应战的结果十有八九是全军覆没,这同样不是萧无畏愿意面对的结局。
逃不得,死战也不成,唯一的希望就是固守待变,问题是这个守又该如何守?萧无畏没理会一众人等的咋呼,飞快地扫了眼四周的地形,待得望见一座湖边的小山之际,心中已然有了主张,一挥手打断了众人的嚷嚷,高声喝令道:“史兄,张兄,礼哥,尔等各派一人回晋昌城求援,其余人等皆随小王走,占据右侧那座小山,快!”话音一落,也没管众人是否应命行事,一拨胯下战马,便往临水的那座小山冲了过去,史、张等人见状,忙各自喝令一名亲卫赶回晋昌,余众乱纷纷地策马跟在了萧无畏的后头,向三百步远处的那座小山狂奔而去。
山不算高,仅有三十丈左右高下,并无乔木的存在,唯有满山齐膝的绿草与灌木,对于纵马狂奔的燕西一众人等自是构不成障碍,一路狂冲之下,总算是抢在两路回纥骑兵杀到前冲上了坡顶,乱糟糟地聚集在一起,各自大喘着粗气。
“该死,这是个绝地!”张潮阳纵马冲上了坡顶,只扫了眼四周的地形,登时便大吃了一惊,不由地脱口骂了一声——此山不过是座孤峰,一面临水,另一面是峭壁,仅有东、南两面山坡,可却都是缓坡,加之山又不高,既无退路,又无险可守,实不合兵家布阵之道。
“奶奶的,弟兄们,无路可走了,跟贼子们拼了,杀一个算一个,跟老子上啊!”史丰恭同样看清了地形,心头火起,也没心思去责怪萧无畏的瞎指挥,一扬手中的弯刀便要顺坡而下,去迎击已冲到了小山不远处的回纥骑兵大队。
“史兄且慢!”萧无畏一见史丰恭如此冲动,忙一伸手,拉住了史丰恭的马缰绳,冷静地开口道:“此虽绝地,却是守御之所,但得能拖到天黑,小王自有退敌之策!”
“天黑?”史丰恭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日头方在正中,离天黑少说还有两、三个时辰,就凭手中这么点人马想要拖到天黑又谈何容易,至少他史丰恭绝不看好,这便一抖马缰绳,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道:“此际离天黑尚早,此等地势又如何能守得住?小王爷有话还请直接说好了。”
眼瞅着史丰恭态度如此恶劣,萧无畏心头自也有气,不过这当口上并非置气之时,萧无畏这便轻呼了口气,也没先跟史丰恭废话,直接了当地下令道:“宁南、宁北,尔等即刻驻马为墙,守住东坡,但有贼兵冲坡,以弩箭招呼,礼哥,尔率本部守住南坡,务必挡住贼军第一拨冲击,其余人等下马,就地待命,敢有不遵者,斩!”
“遵命!”宁家兄弟与柳鸣礼皆高声应了诺,各自率本部兵马回撤到半坡的位置,紧张地布阵备战,所不同的是宁家兄弟所部全都下了马,将马每六匹分为一拨,以缰绳捆扎在深刺入泥土中的长枪柄上,列成马墙,两百余王府侍卫手持强弩躲在了马墙之后,而柳鸣礼则率本部一百五十骑依山列成骑兵阵于临近湖畔的南坡,随时准备借山势纵马杀下山去。
就在燕西人众紧张备战的当口,滚滚而来的回纥骑兵大队已冲到了近前,最先抵达的是早先被燕西一众人等杀败的那拨为数三千的回纥乱兵,一见燕西军驻守的小山不高,坡度平缓,依仗着兵马众多,毫不停留地便顺着东面的坡道向坡顶席卷而上,呼喝之声大作中,很快便冲到了半山腰处,可到了此处之后,却被马墙所挡,无法再向前狂冲,不得不勒马挤成了一团。
“放箭,放箭!”宁家兄弟见敌已大至,各自扯着嗓子高呼了起来,早已在马墙后待命多时的一众王府侍卫自是不敢怠慢,纷纷从马墙的缝隙间将手中的弩箭射了出去,但听钢箭划破空间的呼啸声大作之间,挤成一团的回纥骑兵们登时就被射得个人仰马翻。
“放,再放!”面对着乱成一团,又无处可躲的如此多之上好箭靶,宁家兄弟又岂会放过,不断地高声呼喝着,督促着手下侍卫们不停地将死亡的箭雨洒向兀自滚滚冲上前来的回纥骑兵大队,不过片刻功夫而已,惨死在马墙前的回纥骑兵便已多达两百余众,人马尸体陈横之下,竟堆起了一道数尺高的尸体墙,垂死者的惨叫声、马的哀鸣声交织在一起,又怎个惨字了得,纵使回纥骑兵再勇悍,面对着如此惨重的死伤,自也吃不住劲了,乱纷纷地丢下死伤者,溃败了下去。
“呜呜呜……”已冲到了小山附近的那一拨圣战者骑兵大队见前锋军强攻失利,也没再继续投入冲击,而是就在离小山不过五十步远的距离上停了下来,吹响了整军的号角声,败退回来的回纥骑兵大队这才陆续归阵,就在山脚下排开了阵型,将不大的小山团团围了起来。
“哈,他娘的,干得漂亮!”史丰恭显然没料到王府侍卫们手中的强弩配合上马墙竟然有如此之威力,眼瞅着回纥骑兵死伤狼藉,登时便忍不住击了下掌,兴奋地高呼了一声。
“是啊,这一下子就干掉了两百多贼子,再有几个回合,再多的贼子也不够杀的,还是小王爷手下的兵好使,佩服,佩服!”张潮阳见王府侍卫一个照面便干掉如此多的贼兵,而自身不过仅仅只有寥寥数人中了流矢,以死一人伤六人的微弱代价,取得了如此之大胜,佩服之余,不禁也跟着感慨了起来。
史张二人倒是兴奋了,可萧无畏不单没跟着兴奋,反倒是皱起了眉头——此番出猎,王府侍卫们所携带的弩箭虽有不少,射猎之际又因着萧无畏不曾出过手,一众王府侍卫们所消耗的弩箭自是不多,然则每名王府侍卫所携带的弩箭数量毕竟是有限的,前番退敌以及此番狂射之后,只怕所余的箭支已是不多,射一支便少一支,又没个补充的去处,别说再来上个两三回了,只怕敌军再多冲上一回,手头的弩箭就得消耗个精光,至于史张二人所部因着射猎之际大肆发箭之故,还存有的箭支只怕也是不多,要想凭借弓箭守住山头,几无可能,更何况山下回纥骑兵的指挥官也不是傻子,自不可再干先前那等以骑兵乱冲的蠢事,若是其下马步战的话,这一战的结果还难说得很,然则担心归担心,为了军心士气之故,萧无畏并没有将自己的担心说将出来,只是默默地看着山下整军备战的回纥骑兵大队,心中不断地盘算着坚守之策。
就在萧无畏苦思的当口,山脚下的回纥大军中一阵凄厉的号角之声突然响起,一千多回纥骑兵纷纷跃下了战马,一手持圆盾,一手持弯刀,在几名将领的统带下,排成阵型,沿着山坡向半山腰攀爬而来,与此同时,一拨为数约五百的回纥骑兵在一名壮硕将领的统帅下,从南坡发动了冲击,目标直指柳鸣礼所率的那一百五十骑柳府亲兵,至于那些头缠白纱巾的圣战者则稳稳地列阵于山脚之下,随时准备沿着前锋打开的缺口杀上山顶,一场萧无畏百般不愿面对的恶战即将开始了……




 第七十七章血战北大洼(下)
回纥军的动作很快,下马而战的一千二百余回纥兵还没走到山脚下,那五百骑兵便已冲上了南坡,嘶吼连连地向着半坡处的柳鸣礼所部杀了过去,一排排高高扬起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马蹄起落处,残草乱飞,尘土飞扬,怒涛般响起的马蹄声如同最激昂的鼓点般敲打着柳府官兵们的心脏,面对着蜂拥而来的回纥骑兵之威势,饶是一众柳府亲卫皆是军中精选出来的好手,却也难免为之色变。
柳鸣礼没有打过仗,甚至尚不曾见过血,然则身为将门之后,自然不是胆怯之辈,此时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敌骑,柳鸣礼不单不怕,反倒有着一股子嗜血的冲动在胸中萦绕不休,待得见敌先锋已踏上了坡道,柳鸣礼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高高地举了起来,大吼一声道:“众军听令,随某杀贼,有进无退,杀!”话音一落,一踢马腹,一个打马加速便顺山势冲了下去。
“杀贼!杀贼!杀贼!”一众柳府亲卫见柳鸣礼已杀出,自是不敢怠慢,纷纷怒吼着便顺山势扑击了下去,数息之间,两道滚滚的铁流便已凶狠地撞击在了一起,刀光霍霍间,鲜血飞溅,刀起刀落中,人头滚滚,双方就在山坡上狠狠地搅杀成了一团。
“杀,杀,杀!”热血沸腾中的柳鸣礼纵马冲在了最前方,口中嘶吼连连,手中的弯刀左劈右砍,似若疯虎一般,将迎面冲过来的数名回纥骑兵一一砍落马下,竟有如无人之境一般,正杀得起劲间,突地听到一声嘶吼,接着便是一骑如飞杀至,一道雪亮的刀光迅捷地迎面劈杀了过来。
不好!柳鸣礼此时刚劈杀了一名回纥骑兵,手中的弯刀回防已是不及,待得发现这一刀来得凶悍,心神一凛,顾不得许多,忙一个铁板桥向后便倒,整个人死死地贴在了马背上,只听“呼”地一声,那刀光掠过柳鸣礼的鼻尖,就差那么一线,柳鸣礼的鼻子就得丢了,还没等柳鸣礼庆幸得脱大难,那刀光一旋之下,一个轻巧的变线,已由横扫变成了斜劈,目标直取柳鸣礼的脖颈之间。
好个柳鸣礼,眼瞅着这一刀快若闪电般地当头劈了下来,立马大吼了一声,手猛地一抬,刀已扬起,但听“锵然”一声爆响,已将这必杀的一刀稳稳地架住,手腕一抖,刀身一颤间,顺势将来刀弹到了一旁,腰腹用力一扭,借势一个侧旋,手中的弯刀如轮一般便挥击了出去,直取来敌的手臂。
柳鸣礼这一变招很快,然则对方的反应同样奇快无比,但见来敌一个闷哼,手臂猛地一收一放间,原本已被荡开的弯刀已回旋到了近前,准确地拦住了柳鸣礼的刀路,双方再次硬碰硬地对了一刀,一声爆响之后,两匹正奔驰着的骏马尽皆吃不住两者对撞的大力冲击,竟齐刷刷地扬起了前蹄,嘶鸣不已。
该死!柳鸣礼这才发现乱军中偷袭自己的竟然是那名贼军统领,心中怒气一发,大吼一声,按下了扬蹄的战马,手中的弯刀一引,再次杀向了对手,而那名身材壮硕的回纥将领同样不甘示弱,亦是暴吼一声,迎着柳鸣礼便杀了过去,顷刻间,两人便厮杀成了一团,一时间谁也拿谁不下。
南坡上,论兵力是回纥骑兵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然则论及个人战力则是柳府亲卫们处于绝对的上风,再算上柳府亲卫们乃是顺坡而下,以上打下自是占了不少的便宜,故此,在对冲之初可谓是占尽了上风,一个照面下来,便已砍杀了七八十名回纥骑兵,然则随着马的冲劲的失去,双方乱战一起,柳府亲卫们的优势便一点一点地消失了,双方打得激烈无比,一时间尚难分出个高低胜负。
就在南玻激战之际,一千两百余回纥兵在一众将领的号令声中乱哄哄地也冲上了山坡,嘶吼着向马墙所在地扑了过去,阵型倒是没什么阵型可言,可胜在人多势众,这么一拥而上,气势倒也算是足得很,呐喊声,敲击盾牌的乒乓声响成了一片。
宁家兄弟皆是打老了仗的人物,自然不会被这么帮乱兵的气势所吓倒,皆不动生色地躲在了马墙之后,由着一众回纥兵胡乱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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