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公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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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公主传-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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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正在把一个个点连成线,最后也许能织成一张网,网到几尾大鱼。

但现在还只是想法,手里没人,还是先放一边,先去做能做的。悦兰动作很快的找到了擅长排歌舞戏的教习,锦佩没想到竟是个男的。然后就把卢诠和这个教习关在一起(喂喂,不许想歪!),让他们研究改编的事情去了。

一开始搞起歌舞戏来,锦佩就想起她曾经还上过音律课的,叫人把她的几管笛子找了出来,挑了一根试了试音,就拣最熟的高山流水吹了起来。

杜澈从外院进来,远远的听到笛声,还以为是在家里演练歌舞呢。等走近了仔细听,只有笛音,曲调也有些生涩,显然不是乐师吹的,再走近点,声音是从主屋传出来的,难道是锦佩?他伸了食指竖在唇上,不叫侍女们通报,悄悄的走了进去。

果然是锦佩在吹奏。这会锦佩刚找到感觉,正吹的认真呢,也没留意到杜澈进来,直到吹完了第三遍,觉得累了停下,才看到杜澈立在门口。

杜澈伸出双手拍了拍:“不想公主还有此技艺,妙哉妙哉!”

锦佩白了他一眼,喝了口水,才嗔怪道:“回来了也不出声,专在那看我笑话呢吧!”

“岂敢岂敢。”

“好好说话!”锦佩瞪眼睛了。

杜澈就笑了,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什么时候学的吹笛子,我竟从没见你吹过。”

“早就学了,就是一直学的不太好。”想了想又说:“你还记得那年你和秦焕打猎受伤么?那时候就学了,在姑母的别院里还吹了的,就是惊起了鸟雀无数。”

“是么?”杜澈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那天你为什么说着话忽然就跑出去了?”

“哪天?”

“就是我刚醒来的时候,你还倒水给我喝的。”

锦佩回想了半天:“啊,那天啊,我也忘记了,就记得出门还被秦焕撞了一下,撞的生疼。”

杜澈就笑了,这个姑娘只记得疼。又埋怨说:“你们这些人,阿兄说是去照顾我的,三郎是陪我养伤的,于表兄还是主人,可没一个理我,在我养伤的院子里蹴鞠不说,还大呼小叫的,吵得我睡都睡不安稳!”

锦佩扑哧一声:“那怪的谁,你阿兄都忘了你了。再说我们后来不是换了地方玩了么!”

“也太不义气了,都没个人来陪我说说话什么的!”

锦佩笑的很得意,又问:“说起来,你那时怎么那样胆大,那是老虎啊,你都敢凑过去?”

“我也没想那么多,看着三郎处境危险,就放了一箭。”〖Zei8。Com电子书下载:。 〗

“亏得秦焕是个男儿,不然只怕就得以身相许才能报恩了。”

杜澈脸上的笑意僵住,看着一脸促狭的锦佩,忽然起身非常迅捷的按住了锦佩挠痒痒,嘴里还说:“我叫你又胡说!”

锦佩笑的止不住,只好求饶:“我再不敢了,驸马快饶了我吧!”杜澈不缩手,嘴里说道:“换个称呼。”

锦佩已经笑的浑身无力了,只得道:“五郎,逾清,我真的不敢了。”杜澈这才罢了。锦佩又趴在那笑了一会,觉得腮帮子都酸了,又觉得不服气,抬脚踢了杜澈一脚。

杜澈瞪她:“还没笑够是不是?”

锦佩就缩回了脚,嘀咕道:“每次就会来这一招。”

杜澈伸手去扶她起来,帮她理了理头发,顺势在她耳边说:“我可不只这一招,等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起身进去换衣服了。

锦佩坐在原地羞愤了一会,叫人去把大白小白洗干净,晚上把大白小白都抱到床上去,看你怎么作乱!再惹我放狗咬你!

可惜大白小白个头太小,又温顺,杜某人一手提着一只就扔给了值夜的阿娟,然后关起门来和锦佩算账。

过了几日,胡掌柜带着大包小包一堆东西来见锦佩。有写的书稿,有画的画儿,还有临的字帖,又拿了一长串名单给锦佩看。

锦佩看着足有几十个名字的名单发愣,问胡掌柜:“不是说只有几个么?”

胡掌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那几个是特别穷困的。不过公主既然说凭本事吃饭,我就都去问了问,如果真能帮上公主的忙,他们也能混口饭吃,不正是皆大欢喜么!”

锦佩苦笑:“行,我知道了,我先仔细看看,等看完了,我叫人送消息给你。”胡掌柜应了回去书肆。

看着这一堆乱七八糟的,锦佩真不知道从何下手,就叫阿娟先帮她归类整理,她先去研究清单。单子上一共有三十四个人,大多都是三十岁以上的。长处有一半都写了诗文绘画,也有写音律的。锦佩就对着名字去看作品,别说还真给她翻出了宝。

中间有一个叫韩墨的,送来的作品是连环画,纸的上半部分是画,下半部分是故事描述,而且还真的是连起来的一个小故事。哎呀,这简直是和锦佩的想法不谋而合呀。

很兴奋的拿了这个去给杜澈看,杜澈翻了翻说:“太粗浅了吧?”

“粗浅才好,正可以给顽童看的。启蒙前的读物,多合适!明天你早点回来,我叫胡掌柜带他来,我们一起见见他。”

“你要亲自见他?”

“是啊,我有些想法要和他探讨探讨。”

……,自家公主还真是很有钻研学术的精神。

第71章 灞桥折柳

见到韩墨的时候;锦佩略感安慰。起码不再是那种人和作品反差很大的了。韩墨生的很壮硕挺拔,穿着一身半旧袍服,言谈举止彬彬有礼。

锦佩坐在屏风后面将这韩墨打量了几个来回,杜澈才把话题带入正题:“前日胡掌柜荐了许多士子的作品来,我和公主慢慢翻检;公主翻到韩郎君的作品时;异常新奇;书中插画所在都有;但如卿这般;以画为主、文字辅之;且能连结而成一篇故事的,却是第一次见,不知卿何处得此巧思?”

锦佩心里嘀咕;谁第一次见了,连环画、漫画姐姐我都早就见过了。

就听韩墨答道:“说来不怕驸马笑话,某自幼顽劣,不喜读书,家严又甚是看重读书一事,为这事,幼时不知挨过多少家法。后来家里终于觅得一位良师,先生见某读不下书,却喜欢绘画,就把书中所讲悉数画了画讲给某听,某自此才摸到了读书的门径。这次落第,羁留京中,囊中羞涩,就去寻胡掌柜,看有没有抄书的活计,听说此事,就想起了幼时之事,遂画了这么几幅画来。公主和驸马见笑了。”

杜澈微笑道:“不曾想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敢问尊师高姓大名,既有巧思,又能因材施教,实在是不可多得。”

韩墨有点惭愧:“本来某接连不第,实在不该提及先生名讳,有辱先生清誉。但驸马见问,某不敢不答,家师姓文,名讳上景下程。”

杜澈很惊讶:“可是宿州文墨真先生?”

“正是。驸马听过家师名号?”

屏风后的锦佩已经蚊香眼了,这俩人说话文绉绉的不算,还尽说些她不感兴趣的话题,那文什么的,从没听过,怎么杜澈语气这么激动!

“家父时常提及,当初家祖手创岳阳书院时曾力邀文先生,只是文先生如闲云野鹤,喜欢四处游历,没有答应,只偶尔才去书院授课一两月。家父也曾听过文先生教诲,我年小,却没有机缘得以一睹文先生风采,原来韩郎君正是文先生的高足。”

韩墨更惭愧了:“若早知驸马就是常熟杜氏子弟,今日某是无论如何都无颜登门的,屡次落第,如何有颜面自称先生的弟子!”

杜澈宽慰他说:“韩郎君不必如此自轻,进士科难考人所共知。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韩郎君明年高中也还正在少年时呢!”

锦佩无聊的吐槽,真会说话,有三十多岁的少年么!你自己才是少年好不好!转头对阿娟使了个眼色,阿娟知道公主这是不耐烦了,就从边门出去,亲自去端了茶送上来,给杜澈上茶的时候,悄悄指了指屏风后面。

杜澈这才想起来,锦佩还布置了任务给他呢。借着喝茶转了话题:“既然韩郎君打算留在京中以待来年再考,也确实应当考量生计事宜。想来卿也都听胡掌柜说了,我们书肆除了应试书籍、各类佛经医书等之外,传奇卖的也多。我和公主看了卿画的画之后,倒另有了一个念头。就如当初文先生所做,想请韩郎君将现有的启蒙书先画了画儿来看,咱们由简入繁,慢慢再尝试不同的题材。”

韩墨听了,想了想才答道:“可勉力一试。”

杜澈就又和他聊了几句,给他提了点建议,在韩墨要告辞时,叫人拿了一个匣子出来:“这里面是些纸笔水彩墨水之类,若是不够,只管问胡掌柜那里去拿。”

韩墨收了,杜澈亲自送他到门口才回转。

锦佩已经回了主屋,正倚在榻上打呵欠,杜澈看见就问:“没歇午觉么?”

锦佩翻了个白眼:“是被你们俩酸来酸去,说困了的。”

杜澈一笑,又拉她起来:“别在这里犯懒了,今日天好,现在时辰也早,我带你去城外跑马吧!”

“跑什么马呀,看着还早,出去不一会就要关城门,还得赶着回来。”锦佩不情愿的嘟哝。

“正好能跑一个来回。快来。”硬拉了锦佩起来,两个人换了衣服,骑马出门。

春日的午后,太阳暖暖的照着,春风拂面,带来早开的花儿的香味。锦佩身着男装,安坐马上,和杜澈一边闲聊,一边从胜业坊和东市中间穿过,出了东城门。

一出城门,杜澈就说:“来赛一回马如何?”

锦佩一扬眉:“好啊,输了的罚走着回来,就到折柳亭,谁先到谁赢。”

杜澈刚一点头说好,锦佩就说:“那开始了!”挥舞马鞭,催马狂奔而去。

杜澈无奈一笑,也策马跟上,不一会就追到了锦佩,锦佩回头看见他转上了,又催马快行,然后杜澈继续追赶。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眼看折柳亭已经在望,杜澈终于催足马力,超过了锦佩,率先到了折柳亭,翻身下马等候。

锦佩见已经追不上了,就有点自暴自弃,甚至很想直接转身跑回去。但眼见折柳亭近在眼前,灞桥也遥遥在望,灞河边垂柳依依,就很想过去游玩一番。只得任马儿跑到亭边,对面带微笑等她的杜澈说:“咱们说的是走着回去,现在还没回去,我可不用走啊。”说着催马往灞桥而去。

杜澈也没说什么,跟在她后头慢慢走。

长安城位处整个帝国的西部,所以出行往东而去的也多,送行的人往往送到灞桥边,折柳相送,折柳亭即由此得名,久而久之,倒成了城郊一景。锦佩坐在马上,遥望灞桥的那一边,心中忽然有了些遗憾,这一世长这么大,她还从没到过灞桥的那一边。这帝国疆域广大,她却只在长安城里活动,最远不过去骊山罢了,何时能够走出去看一看呢?也许等大运河通航了之后,可以求一求阿爹,让她坐船南下玩一玩?

想到这里又不由嗤笑自己,前世的时候,交通便利,想去哪都是很容易的,家中经济环境说不上多好,可父母也都鼓励她趁年轻多出去走走,她却只肯把时间花在陪男友上。很多梦想要去的地方,都没有去成。到了这一世,出行的自由度大大下降不说,旅行也不再是件舒适的事,似乎游历天下,只能是个遥远的梦。

杜澈一路缓行,慢慢玩赏路上的景色,直到走到锦佩身后站定,见锦佩只是痴痴的望着灞河那一边,就问:“想过去看看么?”

锦佩回头:“啊?不是。”又转回来继续看着对面说:“我只是在想,我长这么大,竟然都没有走过这灞桥,离开长安,去别的地方。”

杜澈就走到她旁边,对她伸出手说:“下来。”

锦佩转头看了看他,也就下了马。杜澈牵了她的手,就往灞桥走去。锦佩一愣,“干什么去?”

“带你去那边看看。”

锦佩哭笑不得:“我不是那个意思,唉,好吧,你说去看就去看吧。”跟着他沿着灞桥到了河对岸。杜澈伸手画了一圈,“这是你从没去过的地方,这些地方,只要你想去,只要迈步出发,就能去到。就像灞桥,我们只是远远看着,总也走不到这一边。”又拉着她转身,回身一指说:“你看。”

锦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长安城巍峨的城墙遥遥在望。“这是你生长的地方,总会在你的背后,等着你回来的故土。所以,要是你想去,只管去就是了,隔河遥望,永远也到不了彼岸。”又把拉着锦佩的手举起来说:“不管去哪,我总牵着你就是了。”

一时间锦佩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眼眶也有些热热的。携手同游天下,是多少人的梦想啊!两人对望半晌,锦佩才开口:“父母在,不远游。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谁说就要去了。走吧,回去吧,再晚了,进不了城了。”

“是啊,输了的人要走回去呢。”杜澈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了促狭。

锦佩怒,甩手挣脱了他,刚刚胸口的暖热褪去,涌上来一些恼意,哼,不解风情的魂淡,都不懂得让让女孩子的嘛。越想越怒,干脆发足狂奔起来,打算先跑到头骑上马就跑,看他能如何。

难得占上风的杜澈在后面偷乐,看她跑了起来还高声提醒她:“当心,别摔了!”

看她跑了不一会就跑不动了,才追了上来拉住了她:“你跑什么呀?想抢一匹马回去是不是?”

锦佩呼哧呼哧喘气,瞪着他说不出话,杜澈一边帮她顺气,一边说:“好了,看你这么辛苦,今天就不让你走回去了,我吃些亏,让你跟我共乘一骑。”

锦佩不理他,反正有两匹马,可等走回到对岸才发现,杜澈这个表面忠厚的家伙,居然叫从人只留了一匹马在岸边,而他还动作很迅捷的先上了马,再俯身伸手给她:“来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姑娘更不吃眼前亏,先上马再说。等上了马,坐在杜澈身前的锦佩更觉得这家伙是早就算计好的,两人共乘一骑,他的手环在腰间控着缰绳,锦佩只能把背靠在他怀里,两个人之间,几乎没什么空隙。

锦佩就悻悻的说:“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

“故意和我赛马,叫我输了,好跟我乘一匹马。”一边问还一边回头看杜澈的神色。

杜澈嘴角噙着一丝笑:“赌注可是你说的。”

“哼,那你怎么也不让我一让?”

“我让了啊,前面一直都没越过你。不过,我担心我输了,你真的会叫我走回去,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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