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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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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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急如焚。
  江枫眠,他还好吗?能不能苏醒?会不会说话?
  7个小时后,江枫眠从手术台上被推了下来。
  听护士说,他仍然昏迷。
  我是多么想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啊。
  我的旅行包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盘子——这是江枫眠送给我的信物。
  一件雕漆的剔红水仙。
  那上面盛开的水仙,就像我此时疯狂的思念。
  深夜的时候,我偷偷地溜了进去。
  是血,染着血的纱布,包着头,没有一根头发的头。
  那不再是一张曾经令我倾心爱慕的英俊的脸。
  那只是一张面具,静静地躺着,惨白而又昏迷。
  而在他的床前,有一个女人。
  古旧城池,绿荫茂密,名曰南京。
  秦淮宛若玉带缠绕,灯火流离。
  这秦淮河曾经风情万种,风光旖旎,但是现在,如同年老色衰的卖笑女子,吃力地透着皱纹卖着仅剩的风韵。
  但是秦淮女子的名声在外,“秦淮八艳”在这里不只是传说。
  西毒住在秦淮西岸,是个浅淡的女子。其实她一点都不毒,只是不小心看了王家卫,想到自己善良了二十几岁,却过得并不快乐,可见得善良并不是唯一生存之道,所以她打算改名叫西毒,以此来培植体内少有的毒素,便于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游刃有余。
  她这一套谬论自然招来东邪的嘲笑。东邪和西毒从小一起长大,住在秦淮河东岸,每天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太阳从一片白墙黑瓦后面升起来,每次看到那样橙红的太阳,她都可以没心没肺地忘记前一天所有的不快乐,这一点,西毒不是不钦佩的。
  西毒不知道,那是因为东邪在她的房间里,藏了一坛酒,叫做“醉生梦死”。
  东邪西毒读初中的时候在一个班,东邪是个妖精一样的人物,初中三年已经读遍金庸琼瑶乃至古龙梁羽生亦舒三┟……因为在作文里引用一句歌词:“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让老师大跌眼镜,然后不动声色让全班最帅的那个男孩子成为了她的男友;而西毒真正是个老实人物,每天勤勤恳恳率领全班大扫除,每门功课均衡发展向着三好学生迈进。西毒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像东邪一样轰轰烈烈,她总是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自己的羽翼里睡觉,时光在她的羽翼里慢慢滑翔。オ
  那一年,西毒还不是西毒,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中学生。而东邪,已经渐渐露出她妖精的本色了:她因单枪匹马从一群拿着刀的太保手中抢回自己的钱包而名声大噪,离开的时候她对那个帅帅的太保头儿说,“有本事不要抢女人的东西!”
  女人!十几岁的东邪已经开始称自己是女人了——不是不邪的。
  两年后,立春,河水解冻。
  东邪西毒住的那条秦淮河上有一个渡口,叫做桃叶渡。
  “野渡无人舟自横”大抵就是描述这个渡口,她俩放了学就喜欢坐在这里聊天,破落的小船无人问津,踩上去,空洞地回响。
  黄昏时分,夕阳的颜色妖娆而魅惑,秦淮河水泛幽幽的绿光。东邪和西毒坐在桃叶渡边的青石凳上,看一些破烂菜叶和酒瓶从眼前漂过。
  沉默片刻,西毒老老实实地说:“我恋爱了。”眉宇之间妩媚低回。
  东邪刚刚失恋,脸上没有桃花的色彩,灰暗颓废。她掐了一支烟。
  烟这个东西和酒不一样,它让人像个哲学家,思索,还是思索。东邪不知道,她一思索,上帝就发笑。她的手腕一抖,上面一截蜈蚣一样的疤痕,上帝笑不出来了。
  东邪歪过头看西毒,西毒真是越来越美了,瀑布一样的黑发披洒着,再低头看看黑臭的河水里自己的倒影,卷发靡丽,牛仔裤的破洞里露出玉一般的肌肤,在早春的暮色里,像一个秦淮河边的标志性女子。
  她没有对西毒说什么,很多时候,她是个打掉了牙和血吞的女孩子。
  第五部分第41节 背叛了她
  她没有说,几天前,一个女孩子找上门来,告诉她,她的男朋友早已经背叛了她。
  脚踩两条船的把戏,丝毫不新鲜,东邪倚着门,嗤笑。
  转身,关门,已经有血慢慢从她的唇角淌出——恨是溢出来的。无爱纪里,坦诚不过是荒漠里的海市蜃楼,纵然桃花摇曳,风姿绰约,依然经不起温柔手指轻推,尘土飞扬。
  幻象亦可当真,更何况是爱情?
  而当时,西毒正与某人缱绻,眼神迷离,看不见前路荒凉。
  再三年。
  西毒的男友与一个认识了两个月的女人走了。
  那一夜,暴雨如注。
  西毒在大雨里追了他很久,而他没有回头,在纠缠的手臂中,他的脚踩上西毒的肩——这一脚,泯灭了爱情的所有虚幻美丽。
  是东邪,在倾盆的雨中,死死地抱住她,任她把眼泪涂抹在自己的肩头。两个女人孤零零地瘫坐在地上,泥泞青春,榨出刻骨疼痛。
  灰色街道,步步艳红。
  第二天,西毒在自己的手臂上刻出一朵青莲,噤若寒蝉。
  东邪推开房门,看见躺在床上的女孩子,面色惨白,轻轻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用手指慢慢擦拭她的眼泪,她的眼泪冰凉,冻僵东邪的手。
  东邪说:“那样的人,就当他是你呕出来的血,离开你的身体,就不再是你的了。”
  西毒的眼睛疲惫地闭上,她需要休息。
  东邪知道,西毒不会成为真正的西毒,她毒的只是她自己,积聚能量,把生命的残骸拧成毒液,一点点地渗透进自己的身体,这个毒,得由她一个人忍受。她绝望地睁开眼睛,看着东邪,问:“为什么他会相信我有足够的坚强去生活,而那个女孩子就脆弱得需要他的照顾?”东邪把窗户推开,寒风凛冽,她冷冷地说:“因为他不再爱你,找一个理由而已。”
  东邪的残忍在于她对爱情本质的认知。
  西毒前男友的婚礼,东邪不请自到。在一片动人风景里,一身黑衣的她风一般卷入,讶异目光中,走到一对新人面前,倒了一大杯白酒,一干而尽。
  “这一杯,我敬你!”
  随手又倒了一大杯,一抬手,泼了新郎满脸——“这一杯,告诉你,不爱没关系,但是,不要欺人太甚!”
  众人哗然,仗着人多,拥挤上来,挡住东邪去路。
  东邪冷笑,当年十几岁从如林砍刀中抢回自己的东西,现在,要从人群中为朋友抢一个公道。寒光一闪,她的手里一把藏刀,放血槽赫然抢眼,“我不是来打架,也不是来报仇,只是告诉你,以后,不要随便踢女人,哪怕分手了,也绝对不可以!”
  一把藏刀,如同一颗避水珠,人潮中闪出一条路。
  东邪全身而退。
  而对此,西毒全然不知。
  世纪之交,人头攒动的上海街头。
  东邪西毒隐没于人群中。都是一身黑衣,在那么多欣喜欢腾的面孔后,她们的脸微微的清冷,东邪的指间夹着烟,在人群里逆流而上。
  她猛一回头,发现身边都是陌生的面孔,西毒不见了。
  她在原地左右张望,而人潮从她的身边汹涌碾过,她突然发现,这样的一个场景,像是她的人生,爱过的人随时都会消失,连一片衣角都不会留下。她的手突然被握住,是西毒,天真的,拿着一罐牛奶:“刚才那家店有你最喜欢喝的牛奶,少抽点烟吧。”
  东邪不动声色,喝完牛奶的最后一口时,天空绽开硕大无比的烟花,璀璨浮华,瞬间,灵魂受洗。
  那一年,西毒在电脑公司做白领,东邪靠文字为生,用灵魂的疼痛换取一日三餐。
  一起在桃叶渡聊天看星星的日子已经离去很远了。分别恋爱着,绝望着,麻木着,她们再也不是当年棱角分明的秦淮女子。
  西毒再次恋爱,却不过是个被藏在暗处的女子,久不见阳光,因她对自己的“毒”,让男人相信她是个程灵素一般的女子,既能使毒又能解毒,而那个空姐依赖他而存活,更需要呵护和照顾——西毒终究绕不过乾坤,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疼的依然是自己。
  东邪虽是百毒不侵,但是总有弱点,于是,宿命里总有一个聪明男子攻下城池,东邪溃不成军,任由他肆意践踏,来去自如。
  每一次绝望地交付出爱情,换来一片灰色夜空,毫无创意。
  “醉生梦死”,不过只是传说,那一坛酒,在推杯换盏之间,早已还俗。
  夜凉如水,她拿起电话,想听西毒的声音,尽管隔河相望就能看见她印在窗户上的剪影。她听到那一声“喂”,竟说不出话来,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砸在桌子上。
  背叛是伤害,隐忍着背负,倔强地不肯喊疼。
  西毒推开窗,握着电话听筒,看着她,良久。
  相识的十几年时光,在秦淮河上倏然而过。原来,总是年少的记忆最为清澈单纯,那一片桃叶渡虽是名声在外,但终是无人再去,把祝福别在襟上的送别不再有,而明日,依然相隔天涯。
  第五部分第42节 初吻
  院子里有棵生长了多年的核桃树,10月的时候,核桃熟了,落了一地,其他孩子都只会拿着青石砖去敲,“砰”的一声,核桃肉碎了,惨不忍睹。除了毅冉。
  毅冉用一只小锤敲核桃,核桃在他手心里轻巧地转着圈,细碎的核桃破裂声,几秒钟后,一个核桃心就会完整地跳脱出来。毅冉将核桃心放到我的掌心,问:好吃吗?
  被核桃肉塞满了嘴的我,只会点头。
  核桃树摇啊摇,和毅冉坐在树底下,我问他:毅冉哥,我长大要嫁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毅冉摇头:你流鼻涕。我赶紧把鼻涕擦了:现在不流了。
  毅冉看着我微笑:那好吧,我娶你。
  毅冉18岁那年,我们又坐在树底下,这样的对话又重温了一遍。只不过,毅冉最后一句话变成了:那好吧,我亲你。
  他的嘴唇贴了上来,火热的,我能感觉到他唇边软和的胡须。我们嘴唇相碰,却不知道如何接吻。停了停,两个人脸红着赶紧分开。一个核桃“砰”的一声落下来,彼此吓了一跳,我将头发一甩,蹦跳着跑开。
  第二天,毅冉就参军去了远方,那年,我15岁,既不懂接吻也不懂得别离。窗外,只有核桃树在寂寞地摇啊摇。オ
  云烨大学同寝室的女孩子喜欢戴帽子,天一凉,就赶紧戴着她那顶宝贝一样的彩色毛绒帽。坐在食堂里吃饭,也舍不得取下来。一伙高年级男生走过,一个大男孩子手一伸,抢过了她的帽子,小丑一样戴在头上。
  女孩不敢吭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她比我高一个头,可是她怕我不怕。
  我将筷子一扔,大踏步走过去,从男孩子的头上摘掉帽子:败类!
  食堂里的人都看着我,看着我扔下那句话,看着我的眼神轻蔑地扫着那个欺负女生的高个子。有人在如此紧张的气氛里竟然轻笑,是高个子自己在笑。他把饭盆端到我桌上,说:认识一下,小妞,我是云烨。
  云烨很像F4里的言承旭,留着凤梨头,嘴角边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可是他瞒不过我,他的眼睛太善良,善良得像我家养的那只温驯的小狗。
  云烨牵我的手的时候,很霸道,他说:你是我牵过手的第12个女孩子。可是,他第一次吻我的时候,就露了馅。我们也是嘴巴碰一碰,他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后来,云烨问我:你的初吻是给了我吧?我一愣,想起很久以前,核桃树下的亲密,一个影子顿时浮现在脑海。云烨却还在自问自答:一定是的,我都是,更何况你?オ
  毅冉周末回到家,妈妈说:隔壁的毅冉回来探亲了。我“哦”了一声,脑海里顿时白茫茫一片。我关上房门,心乱如麻。
  推开窗,就看到有个高瘦的青年,坐在核桃树底下,轻轻吹着口琴,眼睛却瞄着我,他的唇边绽出个微笑,和阳光一样灿烂。
  毅冉敲着核桃,一个核桃心完整地跳脱出来,他欲递给我,说:你该对我说句话吧?
  我怔住,良久方道:毅冉哥……我想带我的男朋友给你看看,你帮我参考参考?
  毅冉脸上笑容未变:好啊!核桃递到我掌心,第一次发觉碎了。
  云烨来我家,剪了头发,穿着洁白的衬衣,显得斯斯文文。以全票形式通过了家长的审查。我们坐在核桃树底下,一个核桃落下来,云烨随手捡起一块青石砖,砰的一声,核桃惨不忍睹。
  应该这样!清朗的声音响起来,毅冉大踏步走来,他拿起手上那只精巧的小锤,核桃在他手心里优雅地旋转,几声轻微的碎裂声之后,一个核桃心露出来。他把核桃心递给云烨,云烨眨着眼:哥们,好手艺!
  毅冉把小锤递给了云烨,可惜的是,不管怎么练习,云烨还是敲不出一个完整的核桃心。
  毅冉走的时候,我陪他去火车站。站在人潮汹涌的站台,毅冉说:我想把小锤送给你们,可是,我怕他敲不好核┨摇…感觉他的声音有些异样,转头望,才发现他已是一眼的泪。
  第五部分第43节 亲亲你吗
  能再亲亲你吗?毅冉说。我默然,他的手搂上来,我没有挣扎没有拒绝。真的,他的怀抱和云烨一样充满温情。他的唇挨近了我……我闭上眼,火热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眼睛上、鼻翼处,没有再移动。一颗泪滴在我的嘴角,睁开眼,毅冉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KH*1〗
  深圳お
  毕业后,我追随已在深圳站稳脚跟的云烨来到了这个城市。我们住的房子不大,但很温馨。深圳满街都是长腿美女,住我们对门的女孩子,留着直发,大眼睛。脸色苍白,云烨说,我住了这几个月了,除了知道她叫瑟瑟,其他一无所知。但是我凭我的直觉知道她是上海人,因为,她身上的那种风情,只有上海女人才具备。
  那天,和云烨从超市买了许多食物,我们欢喜回家,电梯坏了,只好爬楼。看到瑟瑟,也抱着许多食物往楼上走。
  我们欢快地穿过她,偶然回头,看到瑟瑟一脸疲惫。我冲云烨说:嘿,你帮帮她!云烨看了看她,又看看我,说:你一个人也拿不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先回家放好东西,我再来帮她。
  那天,云烨怕碰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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