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旗－凶手- 第5部分

冷战看向妹妹，脸上显出柔情来。

“是的，水大人是个明白人。其实我本来不想理会这个案件的，这和我无关。”冷艳轻声说，她的脸色很是痛苦，“哥哥的确将我的玉镯给我了，还告诉我是从洗晴空大人尸体上找到的。不过，这个玉镯我是在冰舟上就送给泪滴了，就在我那次身子倾斜，险些栽倒的时候。我其实是故意倾向泪滴的，目的就是送他东西。他当时表情怪异，就是因为没有料到我的举动。不过他还是接下了玉镯，没有声张。”

除了雪殇外，众人都是一愣。

水若柔轻声问：“艳姐姐的意思是说真正的凶手是泪灵友？”

“嗯。听我哥哥说是从尸体上拿到的玉镯，我就知道是他杀的人，很痛苦也很遗憾，洗晴空大人是个好人呀。不过因为某种原因，我本来不想说的。”说到这，她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　可是，他后来的做法，太令我失望了。”

雪殇眼角带出浓浓的笑意：“是呀，谁能想到，这样优秀的男人，居然是个断袖，不爱美女，专追冷兄呀。”她笑得很美，话音中却有淡淡的醋味。

泪滴脸上一红，反唇相讥：“你也是极为优秀的女人，优秀到别人都称你为仙子而不是灵友。而且，如此优秀的你，根本看不上任何男人，于是就疯狂喜欢上冷姑娘了。”

水若痕噗哧一声笑出声，看其他人一脸严肃，皱皱眉头不笑了。

水若寒却淡淡一笑：“请问冷姑娘，除了玉镯之外，还有其他的证据，可以证明凶手是泪灵友么？”

冷艳迟疑一下，咬了咬牙，终于说：“当然有。我也认为，洗晴空大人之死，是因为中毒。而他吃的那盘肉，就应该是有毒的。在厨房内，我和雪殇都在，他没有机会下毒，但是那肉是他给我们的，他毒下在肉中。当然，他也是唯一一个有机会下毒的人。”

“就算是这样，冷姑娘能够说出我的杀人动机么？”泪滴冷笑。

“可以，断袖之恋，在水族是不被绝大多数人接受的，一般见不得光。而我哥哥，对此的排斥心理也很严重，你这样聪明的人，自然明白这禁忌之恋，实在太难开花结果了。于是，你才想将除了我哥哥外的所有人都杀了或者控制住。厨房中没有肉，你就杀了猪，将猪肉拿过来，你想当然认为，就这一个荤菜，肯定大家都吃，在中毒后，你救了我哥哥，就可以任意施为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居然洗大人一个人将肉吃完了。”说到猪被杀的时候，冷艳眼中溢出泪水，背过身子拭去，肩膀还抽动不已。

冷战自然明白，她出来指证泪滴的真正原因，是今天水若寒的话，令她想明白那肉是猪肉了，心痛之下，才作出今天的举动。他走过去，扶住她瘦弱的肩膀，柔声说：“妹妹别哭了，你回去睡觉吧，不一定是猪肉的。”

冷艳抽泣着离去了。

“不愧是冷兄的妹妹，分析问题果然很见功力。”泪滴自己鼓了一下掌，又冷冷的说，“可惜你也犯了很多错误，对我的指证，没有一条真正成立。”

“也请泪灵友说原因。”水若寒仍然波澜不惊，谁也猜不出他的真实意图。

“镯子的确是冷姑娘送我的，我不敢当场拒绝，怕得罪了她，说不定冷兄也会不理我。下了冰舟我就想找机会还她，结果却被一个人夺走，那个人就是雪仙子了。”

变起突然，冷战等人哭笑不得。

泪滴黯然说：“肉，也是雪仙子给我的。如果肉中有毒，那自然是雪仙子下的了。而，猪，也是她杀的。我们两人打赌，两人交替使用一个灵术去打小猪，谁杀死它谁赢。结果她赢了，取走了镯子。如果我赢，以后出现两人需要较高下的时候，她认负一次。”

“是的，这都是真事。”雪殇点头说，“既然事情已经都点破了，我也说我真正的怀疑人，那就是泪滴！”

“原因？”

“刚才大家的所有分析，都忘了一个破绽，那就是洗晴空大人眼角的那滴泪。可是，我却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那倒要向雪仙子请教了。”水若寒眼中第一次发出亮光，显然这才是真正困惑他的问题。

“水族有个密术叫着‘英雄泪’，十九年前，火族卦主离影愁之妹离影泪为了夺卦主之外，命令自己在水族偷养大的离影愁之子水之骨使用英雄泪，破掉了离影愁的火族神器离火神珠。而英雄泪只有水族的英雄男人，还要是年轻的，才可以炼出。我估计，泪滴就是使用英雄泪杀的洗晴空大人。英雄泪是水族密术，性质奇特，干涸之后我们感觉不出灵力波动，也是正常的。”

“这样说来，冷战也有嫌疑，因为他也是水族优秀的少年，也可能有能力使用英雄泪。”水若痕冷笑，“菜毕竟是冷艳做的，她如果要下毒，很方便的，她的嫌疑并不能洗清。”

水若柔看看水若寒：“大哥，你认为？”

水若寒摇摇头：“案情的复杂程度超出了我的预期，虽然只有四个人，关系还真复杂！”
第四章　山膏冷战心中也是很无奈，他们只有四个人，却男追男，男追女，女追男，女追女都有了。而案情，也跌宕起伏，四个人被轮换着怀疑了一遍。到了现在，居然又打回原形，还是四个人都有嫌疑，也都不能确切指证。

泪滴笑笑：“没事，这才是第二天，三位水大人时间充足的很呢。”说完起身离去了。

冷战看看雪殇，也走了。

水若痕愤怒的说：“怎么都是这个德行？配合我们断案的意识，一个比一个差。”

雪殇淡淡一笑：“我们都在被怀疑，没有抗拒已经不容易了。如果都和冷战开始一样，恐怕案子你们更难断。”说完，就娉娉袅袅的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水若柔却一脸笑意：“大哥，你真的没有成熟的结论么？”

水若寒淡淡一笑：“有，不过这个结论不是关于谁是凶手的，而是关于这些人的动机的。”

“哦，都是什么动机？”水若痕奇怪的问。

“四个人中，冷战是个冷面人，他在哪里，都会成为自然而然的核心。毫无疑问，他喜欢雪殇，但是又不愿意说出来，特别是当他发现雪殇喜欢的人居然是他妹妹的时候。一开始，他担心妹妹是凶手，就想将案情往四人之外牵，认为雪殇和泪滴为了摆脱嫌疑，会配合他的。没有料到，泪滴的确维护他了，雪殇却另有想法。后来我们及时感到，他的这个企图彻底破灭了。这个时候，他想找个凶手，就只有找上泪滴了，这也是他去对泪滴动手的原因。”

看两个妹妹都在如同以往一样认真听，他笑笑，继续说下去：“泪滴喜欢冷战，又不忍心将罪名向脆弱的冷艳身上扣，对雪殇夺走冷战的注意力更是不满，因此他一直想把矛头指向雪殇。他看我们几个的目标，一直没有对过雪殇，抗拒心理很严重，因此一直冷嘲热讽的。

“冷艳身体很弱，但极为善良，她对洗晴空大人的死亡很遗憾，不希望再有人死，因此对她来说这个案子结果证明洗大人自然死亡最好，或者成为悬案也行。不过后来，她在我提醒下，意识到那样可爱，陪她长大的猪，居然被泪滴杀了，再也忍受不住，才出面指证泪滴。当时她的表情很痛苦，指证自己爱的人，如果最后泪滴被处死，她会一辈子生活在阴影中的。

“至于雪殇，她爱的是冷艳，女女之恋，和男男之恋一样，不被绝大多数人接受。”水若寒叹息说，“冷艳太娇柔，一直躲在哥哥的保护伞下。她认为，如果除掉冷战，就可以取代冷战在冷艳心中的地位，所以她的矛头一直指向冷战。她也知道洗晴空大人身上的东西是镯子，更清楚冷战为了保护妹妹，不敢承认，就直接按罪名了。同时，她看得出来，冷艳是喜欢泪滴的，所以，她也想除掉泪滴。”

水若柔笑笑：“一开始，猪猪就说雪殇‘你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吃他的肉么？你长的像个仙子，怎么心肠和魔鬼一样’，想不到居然让它说准了，而且猪也被她杀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水若寒不满的说，“这个案子中有很多疑点，先不要下任何结论。我们把没有看的地方再仔细查探一下，明天一定要找出真相。”

“是呀，‘三日之约’，希望这一次不要倒了招牌。”水若痕脸色也出奇的凝重起来。

水若寒看看两个妹妹，却突然轻轻叹息一声。

“大哥怎么了？”

“他们固然各怀鬼胎，有选择性的讲述‘事实’，你们两个何尝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水若痕有些生气了。

“你们两个，性格截然不同，居然都喜欢上了冷战那个冷酷的俊哥。一个越喜欢越要找他的麻烦，一个一心想洗涤他的嫌疑，就连说他妹妹是凶手的时候，也不敢和他对视，还用自己给卦相求情示好。”

两人脸都了，水若痕更是冷哼一声：“我就是十辈子不嫁人，也不会找他。”说完跑走了。水若柔苦笑一下，急忙跟去。

终于到了第三日，在水氏三兄妹的要求下，冷战、冷艳、雪殇、泪滴四人都来了。

“这两天，四位灵友很配合我们的断案，这里先谢谢你们。”水若寒先行礼，四人急忙回礼。

泪滴的表情也和缓多了：“请问水大人，案情大白于天下了么？”

水若寒笑笑：“差不多了，不过还有一个细节需要问一下雪仙子。”

“请问。”雪殇平静的说。

“那只猪你真的杀了？而且当着泪滴的面？”

“真的杀了，不过当时使用的灵术是‘冰霜旋轮’，泪滴为了避免误伤，退出去了。”

“那只猪什么特点？”

“一身红毛。”

水若寒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雪殇明显不高兴了。

“那根本不是猪，雪仙子。冷战兄妹出生的时候，它就到了，现在已经快二十年了，它不但没有老死，还是一只小猪的模样，这还是一般的猪么？不知道雪仙子看过《山海经》没有，上面提到这个远古奇兽的，像猪，火红的毛，善骂人。”

“那就对了，水大人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个怪兽，叫山膏。”冷艳高兴起来，“如果真是山膏，想必不会那么轻易的死。”

雪殇这时也点头说：“的确，我并没有能够杀死小猪，只是欺骗泪灵友，想压他一头。其实小猪对所有水系灵术都免疫，对它的攻击没有一点作用，真是神奇。至于那肉，是鸡肉，小猪一到这里就感觉到鸡的味道，它的鼻子够灵敏的，不过这里的确没有鸡，只有一些鸡肉而已，可能是以前有人留下的。”

泪滴苦笑一下：“小猪后来发现鸡肉了，骂骂咧咧的，先是骂雪仙子，后来连劝架的我也骂了。可是别看是头猪。我们两个都骂不过它。后来开始辩论人聪明还是猪聪明的问题，我们两个合起来还没有弄过它，结论居然是人没有猪聪明。我们不忿，一时言语不合，就动手动脚了。”

水若痕冷笑：“你们两个也算是水族年轻一带的翘楚了，两个合起来不如猪也就罢了，结果还给一条小猪一般见识，想要杀人灭口，不，杀猪灭口，丢人不丢？”

雪殇、泪滴，都有惭愧之色。

还是冷艳给他们台阶下：“都别说了，山膏这个怪兽，活了不知道几千年几万年了，智慧之高深恐怕无人可以相提并论，而且更可恶的是，它还扮猪吃老虎，败给它，不冤枉，也没有什么丢人的地方。”

雪殇莞尔一笑，如同百花争怒，万紫千红，使得冷战一时失神：“艳姐姐真是好人。”

冷艳却没有理会她的夸赞，而是转过话题：“小猪既然没有死，它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见冷艳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她委屈的说，“我是说真的，当时我们打它，它在我的灵术下逃跑了，后来再也没有见到。”

“雪仙子说的，应该是真的。”水若寒点点头。

“那，它还是丢失了？”冷艳若有所失。

“不会，我猜它有可能在一个地方。”水若寒迈步就走，“请跟我来。”于是众人鱼贯而入冰舟停放间。

雪殇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水大人，这里面不过是一驾损坏的冰舟，没有什么稀奇东西吧？”

水若痕冷笑：“雪仙子，你做贼心虚么？”

雪殇大怒：“你不要侮辱我，认为你们是断案师，我就不敢杀。”说完，她的手上已经出现一把闪闪发光的冰霜之剑。

见雪殇凝聚灵力如此之快，水若痕吃了一惊，急忙闪开，她知道雪殇如果偷袭自己，自己必死无疑。

水若寒微笑：“妹妹不懂事，说话粗鲁，还请雪仙子不和凡夫俗子一般见识。”说话间，他已经带领众人，来到了冰舟附近，他小心翼翼的绕过冰舟，顺手破解了一个灵力陷阱。

冷战神目如电，一眼看出，那是一个带有三重攻击的复杂灵术陷阱，水若寒却举手之间就毁掉，其灵力之高，运用之熟，实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仅佩服不已。

水若寒停下，众人也都到附近看。

他指着一个几乎湮灭的圆环痕迹说：“这个地方明显有灵力波动，应该是个机关。不过，一时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灵术，也不好破解。”

水若痕跨前一步：“既然正常手段不行，那就暴力破解吧。”说完，拔出嗜血刀，一刀斩出，一道红若朝霞的光芒射向那个圆环，泼啦啦一声响，整个房间都震动了一下，圆环爆裂了，碎石纷飞，一个小巧的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厉害的嗜血刀，上次和我交手，显然没有用全力，这个小妮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冷战有些奇怪。

门刚开，小猪就蹿了出来，兴奋的跑到冷战面前：“大哥，你还活着呀，我太高兴了。”

冷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猪和他称兄道弟，不就是说他是猪么？而且，大家都担心小猪死了，它却担心自己死，也太搞笑了。

冷艳笑了，走过来将小猪抱起来：“乖，你是自己不能出来，还是躲到里面玩呢？”

小猪也笑笑说：“可以出来，但是需要破坏整个冰舟停放间，甚至可能将这整个冰舟修理点毁掉。我一直在想，上面是不是连环谋杀，看来情况比较好，死了洗晴空后，凶手不再杀人了。”

冷战冷笑：“你躲在下面，应该听到不少对话吧？是不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