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紫青灰 - 爱是至奢华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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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紫青灰 - 爱是至奢华的一件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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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书把窗户打开一小条缝,给房间换气,轻手轻脚地收拾病房,换花换水,用一只小小的电锅煮瑶柱粥。等保姆和护工来上工了,叫醒华姨,替她换了病服,擦了澡,盛了两碗粥,陪着华姨吃了。 
  华姨拉着潘书的手说:“辛苦你了。这两年亏得有你在身边,不然我这个病,哪里能拖到今天。我是拖一天算一天,做一次透析好管上个三五天,活着没有味道,还不如死了。” 
  潘书下死命的劝,说:“华姨,我已经没妈了,你要是再去了,我就没有亲人了。你为了我也要活,何况陈总这么拼命地赚钱,钱赚了就是给你用的。我们有钱,花得起,不就是一个礼拜做两次透析吗?你就当是我们从前一起去健身房健身,哪次不是被教练折磨得要出人命?健身是为了身体,透析也是为了身体,反正是为了这个身体,怎么健身时喊救命就不说要死的话呢?” 
  华姨得的是尿毒症,这个病,想瞒也瞒不住,非得病人合作,每个星期做两次血液透析。做了便能延续生命,不做就是死。大家心里都清楚,索性便把话说开了,才好心力都往一处使。潘书以小卖小,装得疯颠十三的,要让华姨开心。 
  华姨被她引得笑出来,“你这张嘴啊,死人也要被你说活。我自己这个破身体有什么用,我是怕拖累了你们。” 
  潘书说:“为了我们也要活啊。要不是有你拿鞭子赶着我们挣命一样的挣钱,我们哪里有这么努力了?有压力才有动力。” 
  华姨笑道:“潘潘,你大好年纪,陪着我这个要死不活的人,男朋友也没工夫找,还有你陈叔,这两年老了好多。” 
  潘书笑嘻嘻地说:“是人都要老,为什么陈总就要特别些?至于我,外头都是些牛鬼蛇神,看得都生厌,不想理他们。” 
  华姨忍痛笑着说:“还是有好的,只是你没花工夫去找。” 
  潘书睁大眼睛,不置信地说:“什么?还要我去找他们?我这么美丽可爱温柔贤惠,不是该他们排着队来找我吗?不长眼的家伙,还反了他们了。” 
  华姨笑得直叫哎哟,“潘潘,你别逗我笑了,笑得我全身都痛。” 
  潘书含笑说道:“行,我不说了。那你吃个甜橙吧。”拿把水果刀先把橙皮旋下,再剥下白膜,分成一瓣一瓣的,喂一瓣在华姨嘴里,自己吃一瓣,两人把一只甜橙分着吃了,潘书拿了一片橙皮在自己的手背上摩挲,举起手放在她鼻子底下,问:“香不香?比香水好闻吧?” 
  华姨说:“香,就你花样多。”又说:“我这里人家送了好些水果,还有珍珠粉燕窝什么的,你走的时候拿两袋,回去记得吃。看你这黑眼圈,又熬夜了吧,要不要睡会儿?” 
  潘书点点头,拿床毛毯盖在身上,就在华姨脚边蜷着睡下,说:“华姨你也睡会儿吧。” 
  华姨嗯一声,闭上眼睛睡觉。 
  潘书小睡片刻,醒来后悄悄起身,坐在长沙发上打开电脑看资料,等华姨再次睡醒,潘书又陪她吃了中饭,说笑一阵,才拿了两大袋子的营养品离开。叫了车到东林大厦,取了自己的标致车回家。心里想着华姨的病,也没看旁边,忽听有人咳嗽,下意识地四下一找,一眼看到何谓靠在车身上,脸上也看不出是不是高兴,心里想这人还来真的了?脸上堆笑,摇曳生姿地走过去,轻佻地问道:“何先生来真的?哎呀我不知道哎,让何先生大冬天的等在这里,要死喔。对不起对不起,我也太不识相了。” 
  何谓面无表情,上前替她拿了两个大纸袋,问:“昨天说好来接你,你就是不信。去哪里了?马上就要去机场了,还到处跑。买衣服去了?”口气亲昵,仿佛真是她的男朋友。 
  潘书摇头,“拿车去了。”心里对他有些提防,也不多说那些扯淡的,按下电梯钮,两人进去,门一关上,电梯里慢慢有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你去过医院了?”何谓马上闻出来了,伸脸过来在她脖子边上闻了一下,“身体不好?” 
  潘书让开一步,“去看个人。”他这样一本正经的展开追求的架式,潘书倒不好轻浮,刻意疏离起他来。 
  何谓看她神情冷下来,也不说话了。电梯到了八楼,潘书踏出去,掏出钥匙开了门,接过何谓手里的袋子往门里一放,又把昨晚就放在门边准备好的行李箱公文包拖出来,锁上门就走,连门都没让他进。何谓不在意地又替她背起电脑包和行李袋。 
  到了楼下,何谓打开自己车子的后备箱,把包都放进去,又打开后车门,请她上车,看她怎样。潘书只好上了车,等他坐到驾驶座上后才迸出两个字:“谢谢。” 
  何谓打着方向盘倒车,说:“别说谢呀,说谢就见外了,倒让我心惊胆战的。你刚才那样生气使性子才对路子,哪个女孩子不是阴一阵阳一阵的折磨傻小子呢?折磨来折磨去,就成一家人了。” 
  潘书想,这倒好,我在华姨那里搜肠刮肚说笑话哄她开心,转头马上有傻小子来哄我开心了,看来今年我运气不坏,笑说:“那我要是像一贴膏药一样贴着何先生,何先生是不是心都要吓得停了?要是真的,我可要远着些了,万一何先生心肌梗塞心绞痛脑血栓半身风瘫脑溢血了,我可成了杀人凶手了。” 
  “你就咒我吧,还有什么病,想得起来的都一起说了。嘴皮子这么溜,是不是唱过滑稽戏?我昨天就说过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看来是要一语成谶了。只要你愿意,我马上要一条命交到你手里。” 
  潘书抖抖手,装出害怕的样子,说:“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血淋嗒滴,恶心来兮的。” 
  何谓也学她装出一幅害怕的神情说:“那你要我什么?我的身体?不太好吧?我们还不太熟,只是刚刚开始交朋友。不过你既然提出这个要求,我也不好意思拒绝,虽然有点嫌快,不过也是迟早的事。你情我愿,又没碍着谁,我同意。” 
  潘书想,原来有比我还会胡搅蛮缠的人,我要是斗不过他,我也别混了,媚笑道:“你的身体我才不要,我要的是你的灵魂。我给你荣华富贵,金钱美女,长生不老,金刚不坏。刀劈不烂,剑刺不穿,枪打不死,药石不灵。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只要你的灵魂。” 
  何谓吓得大叫一声:“妈呀,原来魔鬼长成了潘小姐的样子,还是路西弗抢占了美女的身体?捉鬼特工队的电话是几号,我得跟他们打电话,说这里有一票大生意。不好不好,这样的大买卖还是我一个人吃进了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要是娶了路西弗做老婆,那天下还不是我的?哈哈哈哈,”作势奸笑几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潘书扑嗤一声笑出来,拍了拍前座的靠背,说:“不和你说了,我要睡一觉。昨天晚上赶资料,没睡好。”合上眼靠在椅背上,向下滑一下,靠得更舒服些。 
  何谓从后视镜中看她一眼,眼下一片黑影,素白的一张脸,没有彩妆唇膏,只露出嘴唇上本色的一点的肉粉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素面,显得稚气柔弱,仿佛是个十五岁的少女,精明、戒心、假面统统不见了,有的只是疲倦和孤独。何谓心里没来由一紧,随即关切地问:“昨晚回家后你不睡觉,又看的什么资料,早叫你不要这么拼命的。” 
  潘书“唔”一声,不搭话,也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何谓也不再说话,小心把车子开得稳稳的,让她一路睡到了机场。 
  何谓叫醒她,两人拿了行李,各自换了票,到了候机室,陈总还没到,潘书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司机,司机说马上就到,她才放心地钻进洗手间去。过了一会儿出来,脸上是新描好的精致妆容,柔弱的少女又变成了那个明媚艳丽,嘴巴不饶人的潘书了。何谓看了这才放心,还不忘调戏她说:“明天我就开间化妆品公司,专赚女人的钱。一盒粉一支口红就可以把路西弗变成白骨精,怪不得女人们人人都是瓶瓶罐罐一大堆,真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啊。” 
  潘书忽然没了兴致和他斗嘴,回一句道:“你才是腐朽。” 
  何谓看出她气不顺,偏要逗得她开心,说:“我不是腐朽,我是四个亿。” 
  潘书脸上马上阴转晴,上来亲亲热热地挽着他,嗲声嗲气地说:“就是就是,你就是四个亿。”一眼看到陈总进来,拖着何谓到陈总面前,仰起脸笑着说:“陈总,何总同意拿出四个亿来和我们合股了,一会儿我们到了机上去喝一杯,庆贺一下。” 
  陈总满面春风,和何谓握手,“有何总帮忙,这块地我们一定能拿下,咱们两家公司大展宏图,在海南干出点业绩,打造出东南亚最好的度假村。何总,回头我就让小潘把合同拟好,咱们找个时间签字。” 
  何谓笑着点头说好,一边听着陈总的规划,一边偷眼看潘书,那潘书促狭地对他眨眨眼睛,笑得像个偷到鱼的猫,心里骂她一句狐狸精,嘴里敷衍着陈总越来越高的豪情。 
  到了飞机上,商务舱偏偏坐满了人,不好开香槟庆祝,三人低声聊两句,各人坐好。潘书为陈总要了条毯子,替他关上顶灯让他睡觉,潘书戴上耳机听音乐,何谓拿出空姐派的报纸来看。翻完两张报纸,看一眼旁边的潘书,见她头歪向一边,嘴唇微张,胸口轻轻起伏,显是又睡着了。暗中叹口气,心想这女孩子,怎么就缺觉缺成这样?关上顶灯,闭目养神。鼻中闻到的是潘书身上的消毒水味,和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柑橙的香气。   
  第三章 指沙龙   
  从南山寺上烧了高香下来,银行的周先生和拍卖行的常先生拉了陈总、潘书和何谓去南山下一块撂荒地去看,周先生说这块地也是抵押给了银行的,但证照不全,还不能公开拍卖,陈总和何总要是有意思,可以先看一下。这块地的上一任主人原是打算用来修一个高尔夫球场的,后来没钱了,公司又出了些问题,只好抵押了。 
  周先生把车停在空地中央,五人下了车,往高处走。脚下是红土黄泥,高高低低的,还有纵横交叉的车辙印,低陷处还积着雨水。站在高处踮起脚尖往南看,尚可见一线碧蓝的海水。周常两人拉了陈总一路细说,何谓故意留在后头,陪着潘书。 
  正是中午,太阳晃眼,潘书把手搭在眼睛上看着远处的海,一不留神踩着了一个洞,跟着惊叫一声,提是脚来,只见雪白的脚背上是一片红色,上头还有十七八只大黑蚂蚁在逃,看来是踩着一个蚂蚁窝了。 
  她出来时换了夏装,穿的是一条及膝的宽身卡其半裤,沙滩凉鞋,走在沙地是比高跟鞋省力,却引得蚂蚁爬上来咬了个痛快。 
  何谓见机得快,蹲下身在她脚背上一通扑打,把蚂蚁赶走,这时潘书的脚背已经肿了。何谓说:“快到车上去,用水冲一下。”扶了潘书到车上,让她一只脚垂在车外,拧开一瓶矿泉水,就往她脚上倒。 
  潘书忍着痛痒说:“我自己来。”何谓只好收回快要触到她脚的左手,把瓶子递给她。潘书用水冲洗脚背,一只手在脚背上搓挠。 
  何谓说:“别搔破了,更痒。海南这边的黑蚂蚁毒,给它们咬了要痒上半天。我以前有个朋友也是被蚂蚁咬了,引发了过敏,治了一个多星期才好。” 
  潘书问:“是你当年闯海南那会儿的事?” 
  何谓“嗯”一声,“十多年前的事了。”两人一时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是摸了一下脚。潘书想,有什么呢?比摸脚更亲热的举动都有过,勾过他脖子,挽过他胳膊,整个身体贴上去也不是没有,为什么都没觉得异样,而这次不过拂去几只蚂蚁,倒惹得自己心神不宁?也许知道那些都是在逢场作戏,心里一早有了防备,那些举动不过是像言语上的挑逗一样,是伪装的一部分。 
  何谓也不说话,慢慢走开了,到陈总他们跟前,和周先生常先生一起,对着这片空地指指点点。潘书关上车门,靠在车座里休息。 
  中午就在他们歇脚的酒店里招待周常两人,点了文昌鸡,野生虾,一条石斑,一条苏眉,海胆、芒果螺,五指山野菜,蒜茸炒的四角豆。菜不算豪华,但实在,陈总谦说苏眉蒸老了,不如某某家做得好吃,众人有同意的,有说不错的。潘书代陈总抢着付了钞。周先生常先生告辞后,何谓说要去看朋友,分别散了。 
  陈总和潘书回到客房,把明天拍卖的价格讨论了一下,潘书看陈总倦意上来,便说陈总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们再谈。离了陈总的房间,潘书回房换了衣服,去酒店做精油SPA,借机睡了一觉,精神大好,回到客房不想再睡,又没什么事做,便坐在阳台的太阳伞下涂指甲油。 
  涂完一只脚,弯下腰来用嘴吹干,又涂另一只。脚背上的红肿消了一些,指甲上又涂了鲜红的颜色,倒不觉得那么显眼了。 
  潘书难得有这么闲暇的时候,涂一只脚趾,看一看,哼着曲子,忽听有人吹起口哨来,吹的正是她哼的《Scarborough Fair》,听声音是从隔壁阳台传来,便说:“何先生,这么快就看好朋友回来了?” 
  何谓手在两间阳台的隔离栏杆上一撑,跳过这边来,坐在她对面,说:“不用看就知道是我?已经对我这么熟了吗?” 
  潘书头也不抬地说:“那边就只有你一个房间,不是何先生还能是谁?” 
  何谓一笑,指指脚,问:“好些了?” 
  潘书说:“好多了,谢谢你问。”伸长腿把脚放在他前面让他看,五个脚趾都涂得红艳艳的,像五片花瓣。 
  何谓趁机握住,放在自己大腿上。潘书促狭地朝他一笑,笑容里尽是妩媚诱惑。何谓装着害怕说:“你别这样笑,你一笑,我就知道没有好事。” 
  潘书慢慢把脚移高,放在他的牛仔裤拉链上,然后不动了。 
  何谓收起笑容,拧着眉看着她,过一会儿说:“这是为了四个亿?” 
  潘书用丝一样的声音说:“现在是谁在说四个亿了?” 
  何谓仍是不动声色,问:“那是在折磨傻小子了?这我倒喜欢。” 
  潘书还是用极尽媚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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