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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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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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没有想到,会有人从这里走。

岳肃带着地图,知道这片树林叫作长柳林,过去之后,有小路通往怀化方向。

这一日,六人来到一处叫作水尾镇的地方,平日里急于赶路,遇到集镇从不进去,现在干粮已经吃完,只得进镇子补充一下。

在距离镇口还有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岳肃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有血腥味。他的警觉性一向很高,这都是当警察时培养出来的,让金蝉等人带住马匹,自己从马上跃下,牵马慢慢前行。

“地上的脚印很杂乱,看来有不少人从此经过。”岳肃继续前进,越往前走,觉得血腥味就越浓烈,骏马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强烈地打了个响鸣。

金蝉等人不知何故,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这里应该死过人,而且是很多人。”岳肃肯定地说道。

金蝉忙左右观瞧,却没看到什么可以的痕迹。“大人,您怎么知道有死人?”

“嗅觉!”岳肃说完,飞身上马,又道:“咱们进镇子瞧瞧,镇子里肯定出事了!”

双脚一磕马腹,胯下的黑马猛地向前窜去,看到大人向前,金蝉五人立即跟进。一入镇口,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这次连金蝉他们也闻的的清楚。不禁如此,地方上还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几具尸体。死者都是身穿粗布麻衣的百姓。

“是有人屠村!”岳肃做出最准确的判断,“我们进去看看。”

六人催马继续前行,越往里走,地上的尸体就越多,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都有。

许多孩子,肚皮都被挑穿;许多女人,赤身**,身上满是鲜血,显然先被奸污,后被无情杀害。不少男人,被砍掉脑袋,头颅还被挂在高杆上。

惨不忍睹!若不是岳肃他们先前经过战场的洗礼,现在估计都会有人呕吐。实在太残忍了,什么人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大人,这也太狠了,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什么人能干出这种事情?”金蝉义愤填膺地说道。

岳肃没有回答,眸子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尸体,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这些人死了快两天了……”

以岳肃的经验,判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自是不难,只是他的手下们,不明白大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难道说还有心情去管这案子。

“水尾镇是去铜仁与怀化的交接地,如果屠村的是叛军,你们说,他们经过这里,目的是什么地方?”岳肃喃喃地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屠村的会是叛军?”铁虬扯起嗓子问道。

“我也不敢肯定,若说是周边强盗趁多事之秋出来洗劫,也不无可能。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是叛匪,那就糟了。”岳肃语带担忧地说道。

“为什么?”金蝉等人一起瞧向岳肃。

“从这里到铜仁,不过三天的路程,如果是叛匪意图袭击铜仁,后果不堪设想。”

岳肃把话一说完,金蝉几个全都大惊失色,惶恐道:“大人,那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叛匪经过,怀化那边有王三善坐镇,人马即便不多,估计也有三万,叛匪应该是不会主动找上门的。所有去铜仁的可能应该较大。

岳肃犹豫一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说道:“金蝉,这是李巡抚写给新任王巡抚的书信,你带上它,立即前往怀化,交给王巡抚,请他发兵增援贵阳。我先回一趟铜仁,如果没事,我会马上去怀化与你汇合。”

“属下明白。”金蝉接过书信,小心地揣进怀里。

几人当下分道扬镳,岳肃朝铜仁方向急奔,金蝉则赶往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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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老大,这就是知府衙门了,咱们现在上门打个招呼。”在铜仁知府衙门外,有两名汉子鬼鬼祟祟、东瞧西看。

这个叫龙老大的,正是李府的护院头目李龙,他奉命带了八名护院赶到铜仁,准备接李琼盈回府。来到铜仁城之后,李龙让其他人去客栈住下,只领着一名叫李海的护院过来打探。

“你傻呀。”李龙呵斥道:“咱家小姐的性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主动登门求见,她要是不想见咱们怎么办?以她的心眼,一旦知道我们来了,藏起来,咱们再想找她,比登天都难。”

李海点点头,深表赞成,可又为难道:“那咱们不登门,怎么能见到小姐呀,总不能在外面傻等她出来吧。”

“你真是榆木脑袋,我说白天不能登门求见,又没说到了夜里,不能偷偷地溜进去。”

“老大……这可是知府衙门,守卫肯定森严,进去之后,万一被发现,当成刺客打起来,敌众我寡,搞不好连小命都得扔进去。”李海苦着脸说道。

“还用你说,我不是没办法吗?要是咱们小姐像别府大家闺秀,我能不登门招呼么,不就怕消息一进去,再也寻不到她的影子。”李龙无奈地道。

“老大,要不然咱们编一个瞎话,就说老太太病了,十分挂念,把小姐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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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翼码了一夜的字,现在好困,坚持不住了,先小睡一会,等起来再继续。

第037章 上门要人(第三更)

听了李海的建议,李龙深以为是,连连点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懂得用计谋了,有前途。”

“谢龙老大夸奖。”李海的脸上随即堆满笑容。

“走,跟我过去。”李龙说着,大摇大摆地朝知府衙门走去。

到了门前,李龙冲着守门差役客气地一抱拳,说道:“这位兄弟,我们是武昌过来的,有急事求见府上的李小姐。”

府衙前站着两名看门的衙役,一听说找李小姐,给这两位造了一愣。

“李小姐?”两个差役互相瞧了瞧,谁也没听说过后宅有位李小姐,于是说道:“什么李小姐,王小姐,你找错地方了吧。”

“啊?”这会轮到李龙和李海懵了。没有,这怎么可能。出发前老爷叮嘱过,就在铜仁知府衙门。

李龙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进面前差役的手中,笑呵呵地道:“小小意思,留着喝茶。那个……府上大人是不是有位红颜知己呀?”他琢磨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说辞。

差役见到银子,脸上也露出笑容,揣进怀里,说道:“我家大人确实有位红颜知己。”

“啊……这就是了。”李龙马上断定,自家小姐肯定是故意报的假名,实在太狡猾了。他笑道:“兄弟,不知你家大人的这位红颜知己叫什么名字呀?”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差役虽然拿了钱财,但也不是什么都敢乱说的,自家大人的厉害,他是知道的,没有查不出来的东西。万一这两个家伙是歹人,对府上的人不利,大人追查到自己头上,那火链的滋味兴许就要尝上一尝。

“这个……”李龙思索片刻,说道:“我叫李龙,是武昌李府的护院,请您通传一声给你家大人的红颜知己,就说老太太病重,甚是挂念,希望她回家瞧瞧。她只要一听到我的名字,就会知道。”

差役收了银子,总不好拒绝,当下说道:“那你等着。”说完,让同伴帮忙看着,走进府衙。

后宅他是没有资格进的,找到留守的总捕头童胄,将话一五一十地相告。童胄听完,心中纳闷,所谓大人的红颜知己,那就是杜十娘,岳肃横江救十娘的事,他已听大人讲过,难道说这位杜小姐在武昌。可是,她武昌的亲人怎么可能知道杜小姐在铜仁知府衙门呢?

怀着诧异的心情,童胄来到后宅,在院子里招呼。杜十娘此刻正和阮傲月在房间弹曲,闻声之后,阮傲月陪十娘出来相见。

童胄躬身禀告,将来人所说的话如实转述,杜十娘听完,也是一脸惊诧。“我的家人?我没有家人呀。我的双亲早已亡故,至于什么武昌李府,更是闻所未闻。”

“那想必是来人搞错了……”童胄一想,觉得不对,你到别家找错人或许有可能,岂有到知府衙门找错人的。难不曾这两个家伙另有图谋?

童胄一躬身,冲着阮傲月说道:“夫人,我觉得此事甚有可以,要不要我把来人抓进来,审问一番?”

阮傲月平时总听说岳肃审案子,不仅威风,还过瘾的很,自己早就心痒痒。一听童胄的提议,当即赞成,说道:“把他们押到后堂,我夫君不在,就让我来审他们。”

“啊……”童胄听了这话,嘴张的老大,半天都没合上,半天才道:“夫人,这……这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呀……”

“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女人就坐不得公堂吗?”阮傲月不满地道。

还别说,在明代,女人真就坐不得公堂。童胄是明白其中利害的,要是知府夫人升堂审问,这事传出去,对大人的影响不小,起码被扣上一顶有辱官府威仪的帽子。夫人也会被人称为牝鸡司晨。

童胄知道其中道理,却不敢当面顶撞,吱吱唔唔地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阮傲月看出他为难,说道:“我进屋扮上男装就是,大不了在堂上,由你在开口说话,我尽量少开口。你看这还不行吗?”说到最后,她也用上了商量的口吻。

夫人已经让步,童胄也不好太不识相,点头道:“那全凭夫人吩咐。”

“嗯……”阮傲月满意地点点头,拉着杜十娘的手,说道:“十娘,咱们回房扮上一番,然后去看看那个自称你亲戚的人,是什么目的?”

杜十娘跟随阮傲月回房,其实现在的她,内心并不平静。对方自称姓李,难道是李甲派来的人?可又觉得似乎不大可能,李甲怎能有脸皮再来找她,再者说,就算有脸,也要有那胆子才行,这里毕竟是知府衙门。她其实比阮傲月还急,想要看看对方是什么来头,又是什么目的。对于李甲,杜十娘已经心死,再无感情,她只是担心自己会连累岳肃。但哪里知道,来人根本不是找她的。

且不提二女乔装打扮,童胄知道夫人宽衣,现在不便留在后宅,连忙离去,到了前面,着急了二十多名捕快,做好抓捕准备,然后吩咐刚刚通传的差役,把李龙二人请进来。“就说小姐有情。”

差役出门把话一说,李龙和李海是高兴非常,以为计谋得逞,随着差役进了府衙。才进院子没走几步,四下埋伏的差役一涌而出,动手擒拿。

李龙看到这情形,大吃一惊,好在反应的快,连忙出手抵挡。他的身手着实不错,要不然也不能充当李府的护院头目,但童胄的本事也不弱于他,再加上人多,只片刻功夫,就打二人打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李龙虽然被俘,嘴里还在大呼小叫。在他心里,认定是李琼盈吩咐他们这么做的。难道说计谋被识破了?

“它妈的,什么意思,等你进去就知道了!”一名差役刚刚被李龙打了一拳,是鼻孔穿血,现在见李龙手脚被捆,哪有不报复的道理。骂了一句,随后抬腿一脚,结结实实地揣在李龙的脊梁骨上,疼得李龙是闷哼一声。

吃过李龙拳脚的有四名差役,另外三个见同伙动手,而且总捕头也没责骂,还等什么,上前七手八脚,给李龙好一顿梳理。李龙这个委屈啊,心想,这小姐也太损了,竟然还玩出这么一招,等一会不能给打入大牢吧。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见差役气出的差不多,童胄这才让停手,估计阮傲月应该换好衣服,吩咐将李龙、李海押往后堂。

转入后衙,阮傲月和杜十娘正好也乔装完毕,朝这边赶来,在后堂门口碰头。差役们推推搡搡,将两个家伙连打带踹拥入后堂,童胄让人搬了两把椅子,请阮傲月二女在下首坐下,岳肃的正座,自是不许别人坐的。

童胄站到公案前,对着已被差役按跪下的李龙、李海喊道:“你们俩姓甚名谁,哪里人氏,来此传递消息,其中有何阴谋,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到底不是岳肃在堂上审案,左右的差役们表现的也很是活跃,马上有人跟着喊道:“老实点,赶紧把实话讲了,否则让你们领教领教咱们铜仁府的厉害!”

李龙、李海心中叫苦,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这位差爷,在下名叫李龙、他叫李海,我俩是武昌李府的护院,我家老爷叫作李文彰。我二人奉命到此,是来接我家小姐的,小姐名叫李琼盈,据说是同知府岳大人一起来的铜仁。”

“你家小姐跟我家大人一起来的铜仁,你它妈的真能睁着眼说瞎话呀!”见这俩小子竟敢当众诋毁自家大人,童胄怎能不怒,喝道:“看来不让你尝尝板子的滋味,你们俩是不会老实交代。兄弟们,给我打!”

“是!”差役们答应一声,抄起板子就要往李龙、李海身上招呼。

“慢!”一旁坐着的阮傲月突然喊了一声。她见李龙说的有鼻子有眼,似乎不像说谎,急忙出声制止。

毕竟是知府夫人,童胄总要给几分面子,喊道:“先停!”然后转头看向阮傲月,说道:“您有什么吩咐?”

阮傲月故意沉声说道:“我再问他们两句,他们答不上来,再动刑也不迟。”说完,也不等童胄回应,便开口问道:“你说你们家小姐跟我家大人一起来了铜仁,这有何凭证,何人看到?你家小姐年纪多大,是一个人随岳大人上路,还是身边另有随从?”

到底还是女人细心,当初在看到李琼盈时,她的直觉就告诉自己,这个“李兄弟”好像和当初的自己一样是女扮男装。不过她没有多说一句,因为和岳肃没有感情,所以也不在乎他身边有什么人。“李兄弟”的来历,她也从岳肃与铁虬口中了解,依稀记得他们好像是在武昌城外认识的。现在来人自报是武昌李府,转念一想,便联系到“李应”身上。

“我家小姐二九年华,她和岳大人来铜仁,倒是没有人亲眼看到,只是我家老爷这么说。至于说小姐身边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叫兰儿的丫鬟。在下所言全部属实,若小姐不在贵府,那实在是我等冒失,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容我等返回府里,一定转达我家老爷,必有薄仪奉上。”李龙只求脱身,除了说实话外,也捡好听的说。

阮傲月微微点头,在年龄方面,正好和“李应”相符,人数方面也刚好一样,看来真不是一个巧合。她略一思索,说道:“童胄,你叫人去把住在中进的李兄弟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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