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本佳人- 第21部分

沐四海在桌子上放了十张百元大钞，追着母亲的脚步走了。

这一场宴席，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大堂内有人高声喊道：“沐芳，抬起头来！谁教你低着头走路的？！”

沐四海和沐老夫人都停住脚步，向后看去，竟又是萧人鱼！

沐芳偷偷觑了一眼奶奶的神色，被恼怒的一瞪，她急忙收回视线。

“你怎么还是这么逆来顺受的？”萧人鱼两三步冲到她面前，用力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着眼前的人——沐老夫人！

沐芳很想转过视线，不去看老夫人狠厉的颜色，可她的下巴被萧人鱼托的实在太痛，叫她一动也不敢动！

“这老太婆有什么可怕的！你从小怕她成这样！！她还能吃了你不成！？她不待见你，你就不会想方法保护自己？在家里待不好，就去住校！”

她这番话说得实在太快，几乎没能让人听明白重点。沐老夫人因为她头句话的那个称呼，气得胸闷，一只手扶着沐四海，几乎要晕厥了去！她实在想开口反驳，可有心无力！

“奶奶，奶奶！”

见状，沐芳赶忙跑上前扶着，却被对方当瘟神似的一把推开！

“我不要你假好心！你跟你母亲一个德行！”沐老夫人急急的说道。

沐四海慌乱了，左右难为人。一边是母亲，一边是深爱的妻子，母亲这么说妻子，他心里自是难平！可是沐老夫人这等身体状况，哪里还经受得住更大的刺激？

萧人鱼空前的火了，狠狠的将手里的点菜单摔在地上，指着沐老夫人，撂下狠话，“谢小雅是我最尊敬的作家，一生坎坷，嫁到沐家还要受你们的气。她这辈子！要是就这么躺在床上一直醒不来，信不信我拆了你们沐家所有的地！！”

谢小雅在一场车祸中，成了植物人

30、030　没吃就散的宴席　。。。

。这是沐四海一声的疼痛。

沐老夫人已经气晕过去，现场人们手忙脚乱成一团，扶人的扶人，打120的打120，更有甚者来吃饭的一些客人都大大的职责萧人鱼的不是。就连沐芳，看她的眼神中也多了些许陌生，同时……也带着疑惑——萧人鱼对他们家的事，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谢小雅是作家的事，一直很低调的没有对外披露。

看着混乱的现场，萧人鱼突然后悔刚才的冲动，先是见不得沐芳受气，后又是老太太连带着说了谢小雅的不是，冲天的怒火席卷了她的理智。

就在她成了众矢之的的时候，叶朔忽的将托盘遮在她面前，挡去了她那双因为情绪起伏而变色的双眼。

一切太快……

沐老夫人欣慰心肌梗塞，住进了医院——

31

31、031　征兆　。。。

作者有话要说：谢小雅成植物人的原因，后面会提到~~~~~~~~~~

在开心果沐朗的陪伴下，沐老夫人很快就出院了。她一回到沐家，就看到沐四海帮着沐芳托行李，当下脸色又是一沉。

沐朗和沐四海和沐芳已经见过。在沐四海眼中，不管这沐朗的身份如何，他确实能讨人欢心，尤其是老太太对他欢喜极了。沐四海也就没忍心戳破他的身份。可这世上除了老太太之外，这个来历不明的沐朗，大概就是沐芳怕极了的第二号人物！

沐朗明明笑的很阳光，看到她眼里，顿时心生毛骨悚然之感！尤其是他戴着一双蓝色隐形眼镜的宽阔眸子，明明有股孩子气，确实邪恶极了！

“妹妹这是要去哪啊？”沐朗学着贾宝玉的声调说道，他知道老太太的喜好，此话一出，沐老夫人的脸色的确缓和不少。

“我送她去学校。”沐四海抢着替女儿回答了，看着维诺的女儿，他心头艰涩。老太太一回来带来了多少欢乐，又驱走的多少欢乐！

“去什么去！这一在学校，不久更没人管着她了？留在家里跟娆娆学习规矩！”沐老夫人亲昵的拍了拍手臂上的那只雪白细腻的手，这才让人注意到这位姑娘的存在。

沐艳娆着实朴素，可身上有股子让人难以言喻的气质，这种不好不坏的感觉伴随着人心，有时候是很可怕的。因为这种女子着实让人难以理解，简单的叫人难以理解。

“妈，我想过了。就让芳芳出去自己住一段时间，也当是历练历练。司机就在外面等了，我送芳芳去学校。”

沐四海的坚持着实叫沐老夫人恼火，不由的吃味道：“你为了送女儿也不到医院接我，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妈……”沐四海的声音有些哽咽，低下头不让母亲看到已经红了的眼圈，“去医院的话，我不保证我会不会舍得回来，您也知道，小雅就躺在那里……”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又艰涩了几分，“有沐朗和娆娆陪着您就足够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拖着行李大步走开。

坐在去学校的车上，沐芳流着眼泪，吞吞吐吐的说道：“爸……我想妈了……”

沐四海沉吟一会儿，便吩咐道：“司机，去医院。”

？

宽敞的病房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太过静谧，太过静谧——静谧的能让人听到生命跳动的声音，规律的更让人痛心。

床上躺着的便是除了能呼吸外边毫无生命迹象的谢小雅，她就像睡着了一样……

她就是睡着了！

萧人鱼垂眸看着生她的母亲，时光匆匆，却没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谢小雅还跟萧人鱼年幼时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那么娴静，那么温柔，同时脆弱的随时可以离去……

“……妈……”她沉声叫道，“我没打算回那个家，也回不去了……

31、031　征兆　。。。

妈……我是沐香……我是沐香……我……是你的阿香啊。”

没有在萧人鱼视线范围内的那只手，食指竟然轻轻弹动一下！

谢小雅动了！

就在这时，在门外把风的叶朔突然探进头来，“有人来了！”

萧人鱼立即肃容，收拾情绪，快步离开了病房。在她离开后，谢小雅的手指又弹了弹，这次竟是两只手一起！可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就在沐四海和沐芳到时，为她擦身，为她擦脸，也没再动一下……

“妈……”沐芳坐在床边为母亲拭手，只一声，便已泪如雨下。“那次在街上被绑架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见到了阿香……您还记得我每年生日上都会收到一块拼图的碎片么……我一直都觉得，阿香就在看着我们，我们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会来，是不愿……还是不能？”

“她一定有很多事要做，做完了，就会回来了，妈……”沐芳的悲痛渐渐被抽空，被幻想的喜悦而取代。为了病床上的妈妈，她流过太多泪水，习惯了悲痛，习惯到麻木。

“芳芳，我想跟妈妈单独待一会儿，你先到外面……”沐四海轻声说道。

沐芳乖巧的点头，将毛巾交到沐四海手中，带上门离去。就在门合上的一刹那间，她忽视了沐四海绝对崩溃在谢小雅床前的特写——

那么无助的跪在地上，捧着她的手不住的乞求上苍。只要她能睁开眼，让他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沐四海也甘愿呀！

沐芳关门转身，无意间瞥到衣模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萧人鱼么？为什么走的那么急？

沐芳心生的疑惑越来越强烈！她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就在刚才，她一直在偷听她在病房里的讲话！！

沐芳快步追到楼梯间，倾心聆听，虽然没有脚步声，可就在低头的一眼，被她发现了萧人鱼在转楼梯时划过的衣角！！！

“萧人鱼！”沐芳急急下楼，并迫切喊道！“萧人鱼！萧人鱼！我知道是你，你等等！”

等？等了之后，她要如何解释！？

萧人鱼快步离去，到了下一楼，她几乎是以凌波微步的姿势转入走廊，恰巧经过这一层的电梯。她几乎没有犹豫，转身就走了进去！

此时，电梯里空无一人！想来是谁按了这层的电梯，有事又离去了。

“嗡嗡——”电梯启动。

萧人鱼的呼吸越来越粗，越来越急迫，变得越来越快的频率让她失去了节奏！她脸色通红，汗水湿了发，只觉得空间变得越来越狭小，似要将她碾压碎了！她的精神终于崩溃，不知道自己是要上还是下，胡乱的按着电梯的按钮，始终徘徊在这几层！

突然，电梯内的空气被抽干了！

萧人鱼扶着嗓子俯身咳嗽，一波波的恐惧如洪水猛兽向她袭来，攻击她的身体

31、031　征兆　。。。

，攻击她的精神！

绷紧的弦就要断了！

萧人鱼脱力的倒趴在地上，狠狠地狠狠地想要记起呼吸的节奏……

“叮——”电梯门开了。

一双手及时将她拖拽出来！

叶朔本不知道她在这里，可他们似乎命脉相连。她生命垂危，他隐约也能感受到，如果这种感觉强烈到极致，萧人鱼所受的痛苦，他也能感同身受。

“呼吸，呼吸——”叶朔将她扶靠在墙边，一声声安抚着她。

楼梯道里传来沐芳渐远的呼喊声，她还没放弃寻找萧人鱼！“我们离开这里……”萧人鱼吃力的说出这句话，她下意识的默想口袋，神色难看几分，“戒指……”

她摊开手。手里正是她刚才为谢小雅擦手的时候摘下的，还没来得及套上的戒指！！！

看着她显得慌乱的眼神，叶朔暗自下决定，抓起她手中的戒指，一马当先起身，“我去还回去。你在这里等着。”

会被发现……这是她担心的。

叶朔笃定的神情回应了萧人鱼的质疑。他乘电梯上楼，来到谢小雅的病房门口，悄无声息的将门打开一条缝，只听沐四海哭道：

“小雅，都是我不好，我什么也没告诉你。我妈不喜欢你我也没帮你说什么话！你能不能别躺在这里，坐起来跟我说说话，就像以前一样……我好想抱你……”

被这悲恸的声音打动，叶朔眼神蓦地低沉，清冷的眸子越过一丝忧伤。他本是弃儿，被义父收养，没有母亲也就罢了，可眼前的这位母亲躺在这里让多少人伤碎了心！

一时间，他想了很多很多……

“小雅，你知不知道，我还有个秘密……”沐四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多半带着无边的悔意，“我们有儿子……我们真的有儿子。芳芳她……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其实这点你早就知道了吧。你那么聪明，那么敏感……其实你早就知道芳芳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了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调查儿子和阿香的下落，可能他们真的跟我们无缘了……小雅，你快起来，我们一起找我们的儿子和女儿，一起，一起……”

一波诧异席卷了叶朔，他不由得敬叹起这位身不由己的父亲，怀揣着家族秘密，一路扛过风风雨雨，满腔慈爱，却遭到上天不公的待遇。

一瞬间，门缝中的身影，在叶朔眼前突然高大许多！

但还是正事要紧！叶朔从兜里掏出一枚一元硬币，这是他从萧人鱼那讹诈来的。

他歉意的看了一眼沐四海，抬手将硬币抛进门缝里，只听一阵极其轻微的爆炸响声之后，沐四海还来不及反应，便倒在床边，还保持着跪趴的姿势。

叶朔走进病房，执起谢小雅的左手，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手与手之间的温热感觉，忽的变成一道激流，

31、031　征兆　。。。

激灵灵的扎进叶朔的心房！

太奇妙的感觉了！他竟然感觉到，他天生就该与这女子相识！

叶朔深深看了谢小雅一眼，将她的手放回原处，才缓缓离去。就在他关上门的刹那，谢小雅的手指又动了。

沐芳一路无果，脸色灰败的回到病房，发现父亲已经睡在母亲床边，看到这温情画面，她心中一暖，眼睛湿润，又是要掉泪了。

她还有好多话要给母亲说，好多好多——

沐芳将沐四海手里的毛巾轻轻拿出来，为母亲继续擦着手。

咦？咦？

母亲的戒指……

为何会戴反手了？

她知道母亲是左撇子，戒指一直到时戴在右手上！这些细节，沐四海当然知道！

“爸、爸爸！”沐芳将沐四海推醒，“爸爸，妈妈她——”

沐四海将晕眩感甩去，一听到谢小雅有事，他脑袋里立即清醒无比！

“小雅怎么了？”他又惊又喜，“是不是动了？”

沐芳不由放低声音，有些于心不忍破坏掉父亲的惊喜。

“不是……”可她必须说清，“是戒指，妈妈的戒指一直戴在右手上，可是你看——”

沐芳将谢小雅的手轻轻抬起，给父亲展示了那枚婚戒。

沐四海果然失望了，脸色一沉，淡淡的说道：“一定是护士弄错了。”

沐芳澎湃的心潮像被浇了一桶冰水，她以为……她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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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32　我的小贼　。。。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迎新~师弟是我们的，师妹也是我们的！！！~（≧▽≦）/~

沐四海将沐芳送去学校，回到沐家公馆的时候才发现霍飞来访。他觉得奇怪，沐朗会说话能讨老夫人的欢心，可霍飞一言不发，怎么也就叫沐老夫人乐的合不拢嘴？

霍飞的存在感太强烈了！任谁都看得出沐艳娆对他流露出的痴迷，和众多女子一样，在见到霍飞第一眼的时候，放心就被俘虏了去！和两位女性相比，沐朗就不待见霍飞了。

“……小飞啊……。”沐老夫人亲昵的叫道。

沐四海立即向霍飞看去，对方的嘴角果然因为这个称呼抽了几抽！大概顾忌着对方是长辈，没好发作。

“你跟沐芳的婚期定下来了没有啊？”沐老夫人一直惦记着两家的联姻。

霍飞的脸色因此冷了几分，他从来没想过用沐芳来代替沐香。他迎上沐朗递来的玩味的目光，心中陡升疑惑，沐家这会子怎么会跑出来一个儿子？会是沐老夫人收养的孙子么？

老夫人见他迟迟不作答，以为是年轻人害羞，乐呵呵的笑了几声，“啥时候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商量商量这事。”

沐老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只知道沐家与霍家有婚约，却不知沐家一方的婚约者是另一个曾经假扮小孙儿的沐香！在她老人家的概念里，沐家只有一个亲孙女，就是沐芳。这才误以为婚约者是沐芳。

“奶奶，既然如此，我们就叫妹妹回来住吧。”沐朗声音低沉，语气却很甜。

“芳芳搬出去了？”霍飞立即紧张起来，上半身绷的笔直。

“那孩子说要出去历练历练，就跑去住校了。”沐老夫人不经意的解释，有些担心霍飞因此恼了。＇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