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剑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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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烈女-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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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广琪怔了半天,才惊觉过来,连忙拱手回礼道:“岂敢!岂敢!老朽与数十位江湖朋友,祈盼大驾,如大旱之望云霓,幸接华轩,草木沾荣,请教贵姓……”
  那少年淡淡地道:“敝姓金!”
  石广琪连忙道:“金大侠请坐!”
  用手一比那空出来的位置,少年拱拱手道:“多谢,主人翁请坐;各位也请坐!”
  说着话人也坐了下去。
  大家不禁又怔住了,这个姓金的年青人即使就是那金仆姑的主人,即使他干下那种惊天动地的事业,可是他的礼貌也太差了!
  那个位子虽然是给他留着的,但那是最尊崇的座位,别说两边还是各家各门宿耆,就论岁数他也不该坐,就是坐了他也该谦虚一番,可是他坐下后居然毫无表示,而且还摆摆手道:“咦!各位怎么不坐呢?”
  石广琪身为主人,只得率先坐了下来,四位陪客中倒有三位方外高人,尘心淡泊,无所谓地坐下了。
  铁伞先生邵浣春却有点不服气,慢慢地坐了下来,斜瞟他一眼道:“金大侠台甫如何称呼?”
  那少年淡淡地道:“在下的箭上不是刻着的吗?”
  邵沈春一怔道:“原来是金大侠的名号,老朽还以为是箭名呢?”
  少年微笑道:“在下原来叫做金蒲孤,乃蒲草之蒲,孤独之孤,与敝箭金仆姑三字念起来差不多,所以用那个名字叫我也行……”
  邵浣春脸色微微一动造:“金大侠锄奸义行,举世同仰,只是想不到金大侠会如此年青!”
  金蒲孤轻轻一笑道:“有志不在年高!”
  语气更是狂做,这下子连做主人的石广琪也觉得不太顺耳,忍不住道:“大侠初来之先,会以鸣镝一示穿杨神技,老朽钦折不余,以为大侠必是与老朽差不多岁数……”
  金蒲孤抬眼轻笑道:“石老英雄何以会有那种想法?”
  石广琪平静地道:“老朽以为要达到那种火候的境界,即使是天纵奇资,也非得加上几十年苦练不可!”
  金蒲孤笑笑道:“石老英雄可是不相信在下具有那种能耐?”
  石广漠用手一持长长须道:“老朽怎能怀疑金大侠之能,只是鸣镝绕空,与黄山始信峰上,一箭洞穿两重钢甲,钉妖孤于千寻岩上,竟然是出自大侠这么一位年青奇士之手,老朽实在……”
  金蒲孤一口喝完面前的酒,站起身来道;“看来在下倒是该当众献丑一番了!”
  邵浣春立刻道:“大侠若是肯令我们再开一次眼界,老朽当引为莫大之幸!”
  金蒲孤用眼一视石广琪道:“石老英雄允许在下放肆吗?”
  石广琪的确想亲眼看他表演一次,也赶紧道:“四座的江湖朋友都是为了瞻仰大侠丰采而来,大侠若允一展神射,相信大家都巴不得……”
  金蒲孤笑了一下道:“既然老英雄如此格爱,在下怎敢秘技自珍,今日到会的朋友太多,为了让每一个人都看得见,在下想借老英雄的寿堂一用!”
  石广琪笑着点头道:“大侠请不要客气,老朽所以要搭这个木台,主要就是为了备大侠使用,因为天下英雄对大侠心仪已久,老朽想将大侠介绍给大家时,一定要站在个显目的地方!”
  金蒲孤双肩轻轻一晃,人已飘上木台,随手将红绫上的长箭都收到腰间箭袋中,然后抽出了一枝,解下肩上的巨弓,搭矢弦上,俯首深思,好像在想这一次该用什么手法表演。
  石广滇见他把长箭都收了起来,脸色微动了一下,不过并未作任何表示,心想他若真有那神功力,这原是他的东西,还给他是应该的,假如他是个冒名顶替的,四座都是技击好手名家,也不怕他溜掉!
  金蒲孤沉思有顷。突然抬起头来,弓弦拉满,正待发矢,这时全场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每个人都盯着他看着!
  就在这紧张关头,武当元妙真人突然发出一声轻呼道;“金大侠请等一下!”
  金蒲孤果然停下手来问道:“老道长有何见教?”
  元妙真人咳了一声才道:“大侠这一箭不知以谁为靶的?”
  金蒲孤神色微动,四下之人也为之一惊。
  可是金蒲孤立刻恢复了平静,淡淡一笑道:“老道长怎知在下以人作靶的!”
  元炒真人想了一下才道;“贫道略知相法,方才见大侠目中杀机已现,合当有血光之灾!因以动问!”
  金蒲孤哈哈一笑道:“老道长的相法的确高明,在下心中确实已想好了一个人为对象……”
  石广琪一惊道:“这可使不得……”
  金蒲孤脸色一沉道:“在下金仆姑下曾连杀十六人,老英雄以为那一个人错杀的?”
  石广琪一怔道:“没有!大侠所为之事,正是我们想为而未能为之事,那十六人恶贯满盈,天下共愤……”
  金蒲孤笑了一下道:“所以在下今天所杀的人也绝不会错!那人不但有取死之道,而且与在下尚有血海深仇,在下所以在今日造访英雄,正是想当着天下英雄,揭发他的罪行而置之于死地!”
  石广琪一怔道:“这个人是谁?”
  金蒲孤微笑道:“这个人在下可不能说,反正那个人自己心里明白,长箭虽利,不杀无罪之人!”
  石广琪这下不能再问了,他自己以道义为肩,讲究恩仇了了,金蒲孤抬出了这个大题目,封住了他的口。
  见性大师合掌起立,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冤家宜解不宜结,大侠何不……”
  金蒲孤立刻拦住他的话道:“老禅师是方外之人,跳出三界外,何必再要理这些人间是非!”
  见性大师觉得这个年青人,辞锋尖锐,一时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说服他,沉吟片刻才道:“金大侠既然如此说,老衲自是不便多言,只是今日乃石施主的八十寿诞,为了图个吉祥,请大侠暂时放过此事如何?”
  九华派掌门人无垢师太也合什起立道:“老尼亦请大侠箭下留情……”
  金蒲孤想了一下,才点点头道;“好吧!既是二位世外高人说情,在下也不便大为己甚,我答应今天绝不伤害人命!”
  说完搭上长箭,哩的一声,箭影掠空而去,却是笔直地对着天空发射!
  四外群豪自从元妙真人说出金蒲孤将要以人为靶的时候,个个大惊失色,人人发发自危,他们对于这年青人的箭技尚在半信半疑之间,可是见了他那种坚决而沉静的态度,又不能不提高了警惕,每个人都将自己本生的作为飞快地在心头回忆一遍!
  “我做过什么错事吗?”
  “我与这个姓金的年青人有过什么瓜葛吗?”
  对于第二个问题,每个人都暗自庆幸着,江湖上没有姓金的高手出现过,血海深仇似乎不可能沾上边!
  对于第一个问题,却无法轻松了,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总不免会犯上一两件错事,错的程度如何,他们因为立场不同,也根本无法解释得清楚……
  因此当金蒲抓发出长箭之后,每一个人都不自由主地用手抚住自己的胸口,十六个凶人都是穿心而死,金仆姑若想再杀人,一定也是这个地方!
  长箭带着刺耳的呼啸渐渐远去了,他们才放下心来,但立刻又耽起心来了,因为那呼啸声又由弱转强了。
  从金仆姑初施鸣镝的手法,证明那支箭去而复返了,它的目标是谁呢!
  每一个人都为自己防备着,却又不舍得放松别人,对于金仆站的目标,他们也深深地感到了兴趣!
  呼啸越来越响了,那支回头的长箭也越来越近了!
  虽然月光像灯一般的明亮,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那支箭的来龙去迹,只有那尖锐的呼啸声,像是正对着每一个人而来,因此四席数千人都起了一种静默的骚动。
  静默是由于他们不敢发出声音,骚动是由于他们心中的不安,几千个人,几千种表情,几千个姿态……
  就在大家都紧张得透不过气来时,金蒲孤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长笑,笑声中他伸手向空中一挥,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更不知他是如何动作,反正他的手静止下来时,那支造成群众心理威胁的鹫翎长箭握在他的掌中!
  他把长箭在手中掂了一掂,然后才大声道:“对不起!害各位虚惊了一场!”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却又掀起了一股被愚弄的愤怒。
  邵浣春按捺不住,立刻一挑浓眉怫然道:“金大侠这个玩笑开得太过份了!”
  金蒲孤瞪了他一眼道:“铁伞先生有何指教?”
  邵浣春哼了一声道;“尽管大侠箭艺超群,而且剪除了十六凶人,算是替大家做了许多好事,可也不该拿大家来开这种玩笑,要知道武林中的朋友,都是可杀而不可辱的硬汉……”
  金蒲孤淡淡地道:“先生这‘侮辱’二字未免下得太欠思虑……”
  邵浣春忽声道:“难道这还不算是侮辱?”
  金蒲孤一笑道。“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假如各位真的心中无愧的话,对在下那一箭大可不必理会,可是刚才在下曾细往过全场每一位的表情,似乎……”
  底下的话他不再说下去,可是却换了一声嘿嘿冷笑,那笑声比他的箭上呼啸声更为令人难堪!
  邵浣春忍无可忍,大声喝道:“金大侠!老朽自信平生行事无愧,可是老朽自不量力,请大侠再指教一次神箭妙射!”
  说完抖开随身铁伞,离开了桌子,对木台上虎视眈眈地望着!
  石广琪一皱眉头道:“邵兄!这是何苦呢!其实金大侠的话也颇有道理,自省而不缩,他那一箭对我们并无意义,自然也说不上什么侮辱,反之就是我们有愧对良心之处,那一箭正足以唤醒我们的良知……”
  邵浣春怒声道:“至少也用不着一个年青人来提醒我们吧!”
  石广琪轻轻一叹道:“邵兄,英雄无辈份,我们虽然比金大侠痴长一些岁月,可是……”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了,因为邵浣春脸上的怒意更深,他知道这位老朋友是动了真怒了。
  金蒲孤在台上微微一笑道:“石老英雄不必再说了,铁伞先生自信他可以挡住在下一箭,而在下久仰铁伞先生大名,亦颇有意一试!”
  说着将手中长箭再度搭上弓弦。
  石广琪连连摇手道:“不可!不可!这不是意气之争的事!请二位都给老朽一个薄面,千万不要……”
  邵浣春在他恳求的眼光下,勉强忍住怒气,正想回到座位上,金蒲孤却大声叫道:“姓邵的!你别走!”
  邵烷春愤然止步。
  石广琪也觉得这年青人实在太过份了,仰首对台上道:“金大侠!老朽已经央求二位息事宁人了,大侠难道连这个面子都不肯赏?”
  金蒲孤冷冷一笑道:“假如他就是我所要找的对象呢?老英雄是否也要在下罢手?”
  石广琪一怔道:“这怎么可能呢?”
  邵浣春也大叫道;“你胡说!老朽平生行事无亏,与你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金蒲孤脸色一沉道:“你很健忘,也很会原谅自己,可是我告诉你一声,今天我要找的对象确实就是你……”
  邵浣春愕然片刻,才大叫道:“老朽做了些什么不义之事,与你有些什么仇恨?”
  金蒲孤将长箭比着他,拉弓半满道:“假如我今天想取你懂命的话,自然会明白告诉你,可是今天我已经答应见性大师与无垢师太不伤人命……”
  邵浣春大声叫道:“你说!只要你说得有理,老朽不用你动手,自己会把命送上……”
  金蒲孤冷冷一笑道:“用不着!我要杀你时,一定要你死在我的箭下,今日死罪可免,活罪难容,我先得给你一个警告!我这一箭只取你一支左耳!”
  邵浣春脸色一变,刚想开口说话。
  金蒲孤已喝道:“别废话了!看箭吧!”
  扣弦的手指一松,那支长箭呼的一声,笔直对准他的门面射去,箭行甚速,不过距离校近的人还可以见到那支箭的动向!
  邵浣春的动作也很快,飞速地张开铁伞挡在面前用手一花伞柄,伞面急转起来,呼呼有声!
  箭领击在伞面的铁骨上,发出叶的一声轻响,遂即向旁边弹飞出去。
  邵滨春虽然被箭的强劲推后了三四步,但是他毕竟已挡开了一箭,不禁得意地大笑道:
  “姓金的!我只道你那神射有多厉害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金蒲孤冷笑一声道:“邵浣春!你的话说得太早了一点,恐怕你会后悔的!”
  邵浣春闻言一怔,想起他的箭具有回旋作用,也许会去而复返,忙再连伞遮住门面时,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大叫一声,好像是发自石广琪之口手连忙放下伞来,但见石广琪手抚着左耳,鲜血由他的手指间向下直流,当下又是一怔!
  就在他征神之际,喜觉耳上一凉,连忙用手去摸,却只抓到一手鲜血,一只左耳也不见了!
  长箭带着轻轻的呼啸,凌空飞回到金蒲孤的手中,箭杆上穿着两支耳朵,也在滴着鲜血!
  坐得近一点的人都看清了这是怎么一会事,立刻发出一片暄然大哗,纷纷站了起来,远处的人也都向中间围拢,想看看清楚所发生的事!
  金蒲烈的目中又射出凌厉的光茫,大声喝道:“大家请不要过来!”
  这一声虽然叫得很响,可仍是抵不住汹涌的人潮,很多人把桌子都挤翻了,为着想靠得近一点……
  金蒲孤又抽出一支长箭比在弓上叫道:“谁再要向前靠一步,在下这一箭就射穿他的心窝!”
  动作加上威胁,果然发生了效力,扭动的人潮立即静止了下来,只把眼睛对准台上望着!
  金蒲抓这才把箭归回箭袋,一只手擎起那支穿着两支耳朵的长箭冷笑一声道:
  “石广琪!你没有想到这一箭也会有你的份吧?”
  石广琪已经把手放了下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可是他依然维持着平静的态度,沉着声音道:“大侠此举的确颇出老朽意外,但不知老朽因何获罪……”
  金蒲孤冷笑道:“我不知你是真忘了还是在装糊涂,其实你才是我最主要的对象,邵浣春不过是多了一句嘴,才陪着你倒霉,他的罪削耳可抵,你却非死不可,今日断耳示警,异日穿心伏罪,你等着吧!”
  石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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