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指剑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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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指剑为媒-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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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布衣笑道:“有没有,老夫也不敢说,但三十年来,老夫这四绝谷中,除了你爹和另外一位故交来过以外,你该是第三位入谷之人!”
  石承先呆呆的望着甘布衣道:“老前辈,您越说弟子可是越糊涂了!”
  甘布衣大笑道:“是啊,老夫若不说明白,毋怪你越听越不懂的了……”语音一顿,接道:“老夫这四绝谷外的四道禁例,实际上说起来只不过是吓人的玩艺,实则,老夫这四绝谷的三处入口,都另外还有禁制,若非老夫愿意容他入谷,不是老夫夸口,武林中只怕连当中的九大魔教至尊再生,也休想入我谷中一步。”
  甘布衣想是对自己这等安排,十分自豪,是以说到此处,忍不住掀髯大笑不已。
  石承先即是听得小心灵中非常震悸,他暗暗寻思道:“这四大禁制,已是那等不近人情,只不知那入口之处的禁制更是何等恶毒……江湖传言哈哈狂剑甘布衣如何如何,只怕俱是捕风捉影之谈了!”
  他一念及此,不觉大为后诲,自己千里迢迢,甚至不惜一死入谷求见,结果,见面胜过闻名,这位被自己爹爹当作侠义的高手,却原来是个行事不近人情的恶毒怪物,自己倘是真的拜他为师,将来又会落得何等—下场呢?
  石承先沉吟不语,脸上神色更是变幻不停,瞧在那甘布衣眼中,他早已明白了七分,大笑之声一歇,低声道:“孩子,你在想什么?”
  石承先悚然一震,脱口道:“弟子不该来此……”
  甘布衣听得大笑道:“孩子,你那心中,可是把老夫当作了一位极为邪恶的怪人么?”
  石承先有些忿忿地应道:“老前辈自觉所作所为,不嫌过份吗?”
  甘布衣大笑道:“当然不过份,因为老夫自入此谷以来,就从未伤生,较之三十年前,简直判若两人,孩子,这怎能说是过份呢?”
  石承先听他说是三十年来从未伤生,自是有些不信,摇头道:“老前辈,你老那三处入口的禁制,不是很厉害么?”
  甘布衣道:“能够阻止得九大魔首,当然是人间第一等厉害的禁制了。”
  石承先道:“既是人间最为凶狠的禁制,想必是任何人误闯,都是落下个非死即伤的下场了!”
  甘布衣道:“差不多!”
  石承先一扬小脑袋道:“老前辈,您说漏了嘴啦!晚辈不信这三十年中,就没有人误闯过此谷……”
  甘布衣听得大为高兴的笑道:“孩子,你这份灵巧的心智,真叫老夫高兴得很!石啸风有子如此,老夫为故人贺!”
  话音一顿,接道:“孩子,老夫可以告慰于你,三十年来;,每月之中总有一起人妄想闯入此谷,但这三百多起武林人物,却并无一人受过伤损!”
  石承先呆道:“真的?”
  甘布衣道:“老夫自是不会骗你的了……”
  石承先有些不肯相信的瞧着甘布衣,笑道:“老前辈,这怎么可能呢?”
  甘布衣哈哈一笑道:“孩子,天下有很多的事,看来是不可能,但实际上却又是可能的,比如老夫独居此谷已有三十年,在一般人看来,岂不也是令人难以相信的很么?”
  石承先道:“老前辈说的是……”
  甘布衣一扬寿眉,接道:“孩子,瞧你的神色,你好似有些儿口服,心中不服吧!”
  石承先心中确是有些不信,闻言有点儿讪讪的道:“老前辈,你老人家真有知人之明啊!”
  甘布衣忽然纵声大笑道:“孩子,你才知道么?老夫以为你早该知道啦!”说罢,更是大笑不止。
  石承先被甘老人这一阵大笑,弄得有些愣愣的,好半晌,等到甘老人止住了长笑之声,他才低声问道:“老前辈,你老为何这么好笑?”
  甘布衣睁大了两眼,道:“孩子,老夫怎能不笑呢?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石承先摇了摇头,道:“弟子果然是还不明白。”
  甘布衣笑道:“倘若你真心想拜在老夫门下,你这等怀疑师父的为人,岂不令人好笑么?”
  石承先呆了一呆,暗道:“不错,为人弟子,怎可对尊长这般不相信呢?难怪甘老人要笑我了!”转念至此,连忙起身,恭敬的抱着小拳头道:“弟子失礼不敬,尚祈老前辈看在弟子年幼,莫要见怪!”
  甘布衣见他一脸惶急之色,忍不住笑道:“孩子,你莫要不安,老夫如是当真怪你失礼不敬,又怎会告知于你呢?坐下,坐下,老夫还有话说。”
  石承先依言坐回榻上,道:“弟子遵命!”
  甘布衣道:“老夫首先似是要先将那三处禁制对你说明,你才会相信老夫了。”
  石承先笑道:“你老不必说了!”
  甘布衣道:“为什么?”
  石承先道:“弟子相信了!”
  甘布衣大笑道:“孩子,不论你是否真的相信,但老夫却不能不对你说。”
  石承先脱口道:“为什么?”
  话已出口,石承先方始发现,自己竟然学了甘布衣同一口吻,不禁失声笑了。
  甘布衣也忍不住大笑道:“孩子,你还没有拜师,就学会了老夫的口气了?可喜啊,可喜。”笑声一顿,接道:“孩子,你可准备好了?”
  石承先一怔道:“弟子要准备什么?”
  甘布衣笑道:“孩子,你要准备听我讲话啊!”
  石承先心中直想笑,但口中却道:“弟子准备好了。”
  甘布衣道:“很好,你可要仔细的听着!”
  石承先却有些不太明白,这些事为什么要自己仔细的听?但他还没有来的及多想,耳中已听得甘布衣说道:“孩子,老夫这个四绝谷中,共有三处入口,任何人要想入谷,除了像你一般,不怕粉身碎骨,由崖上跃下而外,就必须经由那三道设有特别禁制的入谷路径……”
  甘布衣话音未已,石承先突然插口问道:“老前辈,弟子有一事不解,不知可否先向你请教?”
  甘布衣点头道:“说吧!”
  石承先道:“老前辈,这四绝谷底,离弟子跃下之处,一定是很高的了。”
  甘布衣笑道:“不错,约有千丈以上!”
  石承先道:“你老适才可是说,任何人如想由那崖上跃入谷内,结果必将粉身碎骨么?”
  甘布衣道:“不错!”
  石承先摇头道:“老前辈,弟子不是很好么?”
  甘布衣大笑道:“孩子,你么?那是因为有老夫在崖下接应的缘故,否则,在纵然有你爹爹一般身手,只怕也难以自千丈高处跃下,而不曾受到一丝伤害的……”
  石承先恍然笑道:“原来如此!但不知你老又怎会知道弟子要拼死跳入谷中呢?”
  甘布衣哈哈一笑,故作神秘的应道:“这个么?天机不可泄露,恕老夫先卖上一个关子了……”语音微顿,眨了眨眼,接道:“孩子,咱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石承先道:“你老说到,任何人要想入谷,就必须经过三处设有禁制的入口。”
  甘布衣道:“对!老夫那三处禁制,布置的十分奇妙,纵是九大魔首重现,也难以全身而退,是以老夫方能在这四绝谷中,过了三十年太平岁月!”
  石承先笑道:“老前辈,不知你老用的何等禁制,竟然具有这么大的威力?”
  甘布衣道:“迷魂药粉。”
  石承先听得一呆道:“迷魂药粉么?”
  甘布衣道:“怎么?你莫非不信?”
  石承先道:“弟子……弟子……”忽然叹了一口气,住口不语!
  甘布衣道:“孩子,你怎么啦?说呀!”
  石承先紧闭着双目,低声道:“以你老人家的名望,怎么能够使用那迷魂药物来阻人入谷呢?”言下之意,似是对甘布衣这等做法,甚是鄙视!
  甘布衣突然仰头大笑道:“孩子,你敢情是有些不耻老夫这等手段?”
  石承先依然不曾睁眼,口中却道:“弟子不敢!”
  甘布衣闻言,竟是长长的叹息一声,接道:“孩子,老夫如非靠了这迷魂药物之助,阻住了入谷之人,只怕三十年前,老夫就已被人碎尸万段了。”
  石承先听得混身一震,两眼大睁,道:“这怎么可能?”
  甘布衣道:“当然可能,孩子,试想一个武功全失的老人,若想在仇敌环伺之下求生,除了凭仗药物自卫,又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呢?”
  石承先茫然道:“武功全失?你老说的谁?”
  甘布衣大笑道:“这四绝谷中,除了老夫,别无他人,自然说的老夫自己的了。”
  石承先呆呆的瞧着甘布衣,半晌方始接道:“你老不像失去武功啊?”
  甘布衣道:“孩子,你还不相信么?”
  石承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原来,他此刻心中大感痛苦,如是甘老人没有骗他,真个武功全失,那不啻是说,他自己拼死跳落崖下求见,拜师学艺的用心,已然完全等于白费了!
  是以,这一瞬间,他根本就没听清楚甘布衣在说什么,毋怪他会摇头不语。
  甘布衣目睹斯情,忽然纵声一笑道:“孩子,你此刻心中,定是十分失望了,是么?”
  这一声大笑,非常高亢,穿入石承先耳中,只震得他两耳嗡嗡雷鸣。
  石承先陡地一惊,暗道:“听他笑声,几乎可裂金石,又哪里会是武功全失之人?莫非这位甘老人仍在试探我拜师学艺之心,是不是坚定么?……”一念及此,绝望之心大减,忙道:“弟子并无此意,老前辈莫要误会……”
  甘布衣轩眉一笑,道:“其实,你为了杀父之仇来此求师学武,突然发现所求之人,竟是武功俱失,生出那失望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孩子,你不必为此不安了!”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孩子,老夫眼下虽然无法与人动手过招,但如要造就一个武林奇才,相信老夫比别人还要高明的多多。”
  言下之意,是要石承先莫要灰心了!
  石承先不笨,哪有听不出的道理,当下说道:“弟子相信!”
  甘布衣伸手抓了抓白发,笑道:“孩子,咱们似乎又扯离了话题,是不是?唉!老夫到底是老迈啦……”笑声一敛,接道:“三十年前,老夫不幸失去武功之事,连你爹大概也不知道,虽然令尊曾经来此探访过老夫,但老夫知道,他并未瞧出我武功已失!否则,他也不会要你前来求见老夫了!”
  石承先闻言,知道甘布衣果真失去了武功,顿时对他四绝谷布置了迷魂药物以为禁制之事,也不再觉出有什么不该,正如甘布衣所说,一个武功全失的老人,独居谷中,若想不受他人伤害,舍此之外,确是别无他法可想了!当下接道:“老前辈这些年来,必然是很苦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甘布衣笑道:“苦倒不见得,只是有些发闷而已!”
  石承先心中暗道:“他独困此谷,长达三十年之久,居然只是觉得有一点闷,一个人能有这等胸怀,确也是算得圣贤一流人物……”
  敢情石承先记得在七八岁时,爹爹为了要帮助自己打好内功基础,曾要秦大姑带着他到离家不远的雁荡绝顶,过了半年,终日除了秦大姑外,就见不到其他的玩伴,当时可真把他给闷坏了。
  故而,甘布衣三十年独处深山绝谷,竟是只觉得有一点闷而已,不禁使他那小小的心灵之中,产生了极大的感受。
  甘布衣见他沉吟未语,接道:“孩子,你在想什么?可是怀疑老夫失去武功,就无能使你练成绝世武功么?”
  石承先摇头道:“不是!”
  甘布衣此时却未再往下问,只淡淡一笑道:“孩子,你还想不想拜在老夫名下,习练武功?”
  石承先应声道:“弟子不惜粉身碎骨,跳下崖来就是为了要拜在你老门下啊……”
  话音未已,竟然跪了下去,拜了三拜。
  甘布衣实受了他三拜九叩之礼,掀髯大笑道:“孩子,你已经是老夫的徒儿了……”
  石承先跪在地上,仰头叫道:“师父!”
  甘布衣伸手按着石承先的顶门摩娑,低声道:“孩子,你不反悔么?”
  石承先斩钉截铁的应道:“不!”
  甘布衣连声道:“很好,很好……”突然长长的吁了口气,接道:“孩子,仅仅就在这三十年而言,武林之中,想拜在老夫门下之人,少说也有三百之数,俱被老夫一一拒绝在四绝谷外,如论资质,其中至少有五六个不在你之下,可是老夫却终于被你一片孝心和彻夜跪在冰雪之中的毅力所动,忍不住命那灵鹫守在你们停身的崖下,相机接应于你……”
  余音未绝,石承先插口道:“师父,你老不是独自隐居谷中么?怎地还能派人接应弟子呢?”
  甘布衣笑道:“谷中确是只有老夫一人,不过,为师却畜有一只狗头灵鹫,一只能言善语的鹦鹉小白,和一只深通人性的苍猿!”
  石承先道:“原来师父还畜有三只异兽啊?”
  甘布衣大笑道:“孩子,若非有了这三只畜牲,老夫这三十年纵不为仇人所害,岂不要饿死在这四绝谷中了么!”
  石承先暗道:“是啊,我可真没想到,三十年来,师父足不出谷半步,这一日三餐,又是哪里来的油盐柴米呢?莫非是要那猿猴到山下村中偷窃而来么?”他想到这里,不禁笑道:
  “师父这么一说,可叫弟子想起一桩事来了!”
  甘布衣道:“什么事?”
  石承先道:“弟子如是肚子饿了,该用什么充饥?”
  甘布衣大笑道:“孩子,这四绝谷中,为师已种植了各种鲜果,一年四季,次弟结实不断,你还怕饿着吗?别担心啦!”
  石承先听得一愣道:“师父,就只有鲜果?”
  甘布衣道:“除了鲜果以外,还有山药、黄精、茯苓、松实等等,够不够?”
  石承先皱眉道:“弟子不知道,因为……因为……”他忽然住口不语,脸上满是疑虑之色!
  甘布衣瞧得有些惑然不解,笑道:“孩子,你……”蓦然,老人双手一拍,失声大笑道:
  “为师明白了,为师明白了……”
  他口中一连说了几个明白了,笑的连老泪也挤出眼眶之外。
  这回可轮到石承先惑然不解的问道:“师父,你老明白了什么?”
  甘布衣好不容易的止住了笑声,喘着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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