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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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江湖-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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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左宗正说对了,黄书郎最不愿以尖刀刺杀的手段,这时候他用了。
  他必须在此刻痛施杀手,除非他不想活了。
  黄书郎旋转着身形不可思议的闪向一边,而且他还真的气定神闲的样子,这时,所有人都忿怒了。
  两边围着的堂主与四大护法就要出手了,左宗正却厉声吼道:“四护法何在?”
  洪上天当先走出来,紧跟着一个灰发老者手提一根倒刺巨杵,横着肩膀走上前,与此同时,另外两个黑汉抖着满脸虬髯,肩上扛着砍刀,自两边走出来。
  四个恭谨的对左宗正施礼,齐声道:“四护法聆听法谕。”
  左宗正戟指前面冷冷笑的黄书郎,道:“拿下。”
  “是。”
  黄书郎却哈哈笑了。
  他笑着对左宗正道:“娘的,人海战术不是?以多为胜老子照单全收。姓左的,别在我面前摆谱、搞排场,回你的黑红门去,关起门来当皇帝也没人管,眼前,你只不过是个人熊,有什么好咋呼的?”
  左宗正冷哼道:“老夫决心点你的天灯,小子,你就生受吧。”
  黄书郎道:“那是你说的。”
  左宗正吼道:“拿下!”
  洪上天四人已将黄书郎包围住。四个人四个方向,在闻得左宗正第二次喝叫“拿下”的时候,四个人立刻发动了。
  洪上天的鬼头刀暴斩如电,从黄书郎正面杀去,那灰发老者,慢条斯理的抱着他的倒钩刺杵,直往黄书郎缓缓地走去,好像他不是同敌人在拚命,而是要与黄书郎攀交情似的满脸挂着笑。
  身后的两把大砍刀却旋风也似的到了黄书郎的后背上方了。
  黄书郎一声断喝,他的人宛似螺丝向上旋一样笔直地往空中冲起四丈高。
  这身法好像他们没有见过,连“铁头”向冲也吃一惊。
  这时候,黄书郎拿出他的真功夫来了。
  他不能有任何闪失,因为这一回他输不起。
  要命的时刻是不容任何失误的。
  不能像当初被洪上天四人堵在荒洞口时候一样,一个大意背上挨了一刀。
  半空中,他忽然使了个燕子穿云身法,上身下压,头下脚上,猛孤丁往洪上天撞去!
  “拚命三郎”洪上天龇牙咧嘴哈哈冷笑,他心中可乐了,拚命不是?老子外号就是“拚命三郎”,来吧!我说儿。
  他心中在想着,鬼头刀已在他的头上交叉纵横十八刀,布成一道刀网,就等着把敌人碎尸万段了。
  于是,金铁撞击中,黄书郎的身子就好像窒息而停滞在半空中一样。
  “倒转乾坤!”
  左宗正一声惊呼甫出,洪上天已发出凄厉的狂嗥:“唔……啊……”
  洪上天反手捂住冒血的后脖子根,他那个后肩中央好像出现个血泉一样。
  他的身子往外撞,鬼头刀只拖了一丈远便脱手了。
  落地,黄书郎第二次拔身起,他仍然拔身半空中,就在他的足下,像巨浪般的发出轰地一声响。原来,那灰发老者的刺杵风雷般的扫过来,差半寸未扫中黄书郎的一条腿。
  这灰发老者乃是黑红门中最阴毒的人物。江湖上提到“恶剥皮”就是此人。而在黑红门中,人俱称呼他一声尹老而不名。
  姓尹的名叫尹占山,他被称为“恶剥皮”,实乃因为他的手中兵器太过霸道,巨杵上满布尖刺,中在人的身上便立刻被撕去皮肉一块。
  巨杵足有四十斤重,上面的刺亮晶晶,抖动起来宛似许多闪亮的星儿的模样。
  黄书郎弹身在半空中,只不过他只上升了一半,发觉下面的巨杵力道已老,这种时机是有利的。
  于是他压下上冲之势,反手一棒打过去。
  “啪!”‘
  “啊!”
  这一棒他用了十成力道,这正打在灰发老者尹占山的鼻头上。
  真要命,打得此老满脸血肉模糊,碎肉点点中,双目也好像烂了一样直往外撞去。
  姓尹的也真狠,痛归痛,叫归叫,双手握着巨杵转动着身子,绕圈打又砸,他已敌我不分了。
  就在这时候,另外两把大砍刀卷地流云般杀过来。
  黄书郎抖起一身冷芒,便往扑击而到的两人中间撞去,他好像不要命了。
  这两人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
  一个叫“恶刀客”范洪,另一个是“山大王”秦大力。
  两人见黄书郎不逃避,反而一头撞进来,两个人的心中就是一喜。
  不料,黄书郎的怪异身法真不可思议,他的身子如游鱼,“嗖”地一声穿进刀丛里,便也传来两声“当当”响。
  “唔!”
  黄书郎的棒子敲得妙,分别打在两个敌人的膝头上。
  两个敌人一歪身,一边的左宗正厉吼:“好一手游龙戏凤。”
  黄书郎的身子刚站定,十四个围着的黑红门各分堂堂主已往黄书郎扑击过来了。
  “铁头”向冲更是狂叫如虎,道:“杀了他!”
  一声断喝传来:“你们退下,让我亲自收拾他。”
  黄书郎深吸一口气,他把被汗水弄湿的双手在裤管上擦了擦,道:“左门主,眼下的情况很明显,你们一心要我的命,我又不想死得太早,我还年轻,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办,所以我觉得我不能死,不如我们打个商量,你看怎么样?”
  左宗正道:“除了生与死,已没有商量余地了。”
  黄书郎道:“左门主,我可是手下留情了,如果真要卯上干,我又在乎什么?”.左宗正冷哼道:“那么,你就卯足劲拚命吧。”
  黄书郎道:“左门主,你的四大护法与两大执法均只是受了伤,暂时无再战之力,这就是我手下留了情,难道我还要怎样?”
  左宗正阴森森地道:“没有人要你手下留情,也不会有人承你的恩德,一开始就是一场豁命的搏杀,黄鼠狼,当你挨刀的时候,你会发觉我及我的属下将会毫不犹豫地朝你致命之处下重手,而且……嘿……还将留下你一口气,在这辽阔的林边点你的天灯。
  黄书郎用力咬咬唇,拚命稳住忿怒的情绪,道:“看来左门主今日非取我的命才甘心。”
  “虎头蜂”左宗正的锁喉环上下交错,他出手如电,紫衫飘扬中,他已流电回射般地攻出了十七次。
  金光眩目飞闪中,他的身子已融合在一片影像里,劲气如啸,力道似刃,一双锁喉环在他的手中已至出神入化了。
  黄书郎翩转腾挪,钢棒暴击如骤雨滚云,连带着左手尖刀“恶信”也狂刺不已。
  眨眼之间,双方已作了数十次接触。
  灰发飘拂中,左宗正的双锁喉连环夹击,电一般的直往敌人的棒上套去,就在他快要套住棒子的时候,右腿疾抽又扫,地堂腿配合得相当妙,一般而言,视为佳作。
  黄书郎的“恶信”绞着刺杀,他绝不会上这种当,忽然棒子平推,挡住了被锁喉环套上之危,他的“恶信”毒蛇似的昂首挺刺,刹那间宛如出现一片彩霞进射,那迷人十色的光芒,正灿烂地流闪着,也甩开下面暴踢而来的那条腿。
  于是,两条人影倏分又合,左宗正狂叫如狮:“死吧!儿。”
  无数光环没命的罩上敌人,豁出命了。
  黄书郎不作稍让,谁怕谁?
  他的棒子上挡下击,左手“恶信”却认真的连刺一十七次。
  终于,两个人倏然分开了。
  左宗正灰髯飘飘,喘息吁吁,满头冒起汗珠子来,他的肩与右手在冒血。  、黄书郎腹部与左肩上被锁喉环敲打得麻木不仁,他的口角也在溢血,显然受了内伤,他有些窒息感。
  猛提一口气,左宗正嘶吼地道:“给我围紧了杀!”
  围在四周的十四名分堂堂主早就忍耐不住了。
  仍然是“铁头”向冲的吼声大:“杀!”
  “杀!”
  十四个怒汉合击,这光景,黄书郎的心中最明白。
  他肚子上挨了一记,怕是断了肋骨不知有几根,方才他以干爹教自己保命的那招“诱龙斗虎”伤了左宗正,但左宗正的一招“双锁恶龙”亦还报得难以忍受。
  问题来了。
  他只是一个人,而敌人的大批援手都不是简单人物。
  以目前的情形,好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不拚也得拚。
  黄书郎运足一口气,咬紧牙关,竭尽力气攻于群敌狂杀中。他吃力地奔掠闪杀,犹得注意左宗正的偷袭,真也难为他了。
  左宗正心中恼火极了,以黑红门一门之尊,犹无法摆平黄鼠狼这个杀死爱儿的凶徒,如此实在有些窝囊。
  他在发出围杀命令的时候,就觉得窝囊。他老下脸皮下达这种以众凌寡的命令,实在有失身份,然而他又不得不老下脸皮,因为杀死儿子的仇人就在面前,如果不如此,怕很难收拾得了这顽徒。
  搏杀进行得异常惨烈,没多久,黄书郎已是全身冒血、伤痕累累,他血染重衣,口吐血水,双目更见血红一片,那汗水和着血水,顺着他的腮帮子流入口中,咸咸的,可也带着腥膻苦涩。
  这,原本就是江湖恶江湖。
  黄书郎仍然能拔空而起三丈余,、腾空也是他选定目标下击的目的,他已经数次下击成功了。
  黑红门这边十四个分堂堂主已有五个在冒血,他们却仍然带伤不退,杀红眼了。
  于是,黄书郎再一次拔空而起三丈高,却不料他的身子刚刚升到高空,斜刺里金光打闪,一对锁喉环往他的头上套来了。
  这个动作大出黄书郎的意外,左宗正应不会在此刻偷袭他的。
  但左宗正还是追上空中来了。
  原本是下压扑击之势,黄书郎立刻改变身法,他出棒挡在头顶上,紧接着施展凌空飞跃,虚空七个跟斗连着翻滚不停,目的只是以一口真气逃过左宗正致命的一击。
  不料当他气力已尽正要落地之时,忽然发觉左宗正的那双金环仍然在他的身后不及两尺远。
  左宗正也跟着凌空虚渡,硬是要取黄书郎的命。
  黄书郎贴地溜着翻滚,只见左宗正金环交击不已,就在一阵追击与狂闪中,黄书郎暗中一咬牙,忽然不躲了。
  他反方向绕向敌人的怀里。
  “当!叮!沙!”
  “啊!”
  夹杂的声音很难分清是怎么发出来的。
  只不过当两个人分开的时候,黄书郎的左脸颊已血糊淋漓,分不清那是人脸了。
  他只是一挺间,立刻拔身狂奔。
  他只有一口奔逃的气了。
  后面,左宗正未曾站起身,他的双环又套回双臂,而空出的双手拚命的捂着胸腹间。
  。
  是的,黄书郎在要紧的时候撞入他的怀中,便也杀了一刀在他的胸口下方。
  十四个堂主追上来了,有一半伸手去托左宗正。
  “门主,门主。”
  “杀……了他。”
  是的,有几个去追黄书郎了,其中就有“铁头”向冲在内,他恨透了黄书郎。
  只不过黄书郎很会逃,他尽往茂密的森林里窜,而且身法之快,比真的黄鼠狼还要快。
  于是,追杀他的几个黑红门堂主又聚在一起了。
  那向冲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此獠不除,我黑红门之大患也。”
  这时有人提醒大伙,道:“快折回去吧,不知门主伤得如何了。”
  依照向冲的意思,还想再往深处搜找,只不过此刻天也快黑了,如此荒林更不易搜找像黄鼠狼这样的人物。
  □□        □□        □□黄书郎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此刻他伏在一丛草窝里直喘气,对于这次搏杀还能留得一口气,他已经感到相当满意了。
  有伤就得尽快医,他怀中有的是治伤的药,当然,那全是从“恶郎中”古班手中弄来的。
  他仔细的查看伤处,真不轻,肩头上、肚皮上,甚至两条小臂加上半张脸,全都有鲜血冒出来,最叫他难以忍受的,莫过于肚皮上狠狠的挨了一环。
  “虎头蜂”左宗正狠狠出手,中了他的锁喉环,比中一闷棍还令他难受。
  服了药又把伤口加以处理,黄书郎顿感自己又捡回一条命。
  他又笑了,只不过他的笑没人看得到。
  黄书郎很会照顾自己,服了药之后他并不立刻离开林子,他找了一处枝粗叶茂的大树,把自己隐藏在树叉上,他呼呼地睡了。
  如果说他真的那么安心睡得着,那也是古班的伤药实在妙极了。
  因为,当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黄书郎才在一阵鸟叫声中醒过来。
  于是,他缓缓地溜到树下,他左右前后看一遍,方才哈哈地笑着往林外走去。
  他也察看受伤的地方,好多了。
  当然,他也检查内伤,也几乎完全好了。
  黄书郎笑骂道:“好个恶郎中,你的药也太可爱了,娘的,总得设法子再多弄些备用,呵……”
  他笑着走出林子,缓缓地到了大路上,想着昨日夕阳下,此处一场血战,他几乎连老命也留在此处。
  抖一抖身上的草叶,黄书郎正要大步走去,猛古丁,他愣住了。
  他发觉前面一道断崖下,并肩站着六个恶汉。
  于是,他又回身奔去,只不过奔了半里远,迎面又见三个怒汉朝他走过来。
  原来这一处的山林很特别,大道沿着林边由北往南,林子的另一面尽是恶山断崖,别说是受伤的人,就是正常的人也不容易从林后面走得脱。
  昨晚天黑以后,“铁头”向冲几人空手走出林子,被重伤的左宗正叱责了一顿。
  左宗正决心不放过黄书郎,他知道黄书郎受了重伤而逃不远,他就命人再从林子两端兜,便被向冲几人发觉只要守紧两端,黄书郎早晚会出来的。
  果然,黄书郎走出林子了。
  这真是收拾黄书郎的绝佳机会。
  向冲就认为舍此机会,以后很难再有这种机会了,所以他很同意左宗正的看法。
  现在,黄书郎不走了。
  现在,从路的两边并肩走出两排人,数一数,一共是九个人,九个黑红门各路分堂的堂主人物。
  黄书郎笑了。
  两边的九人也在笑,只不过黄书郎是苦笑,而向冲他们却是冷笑。
  冷笑总是不怀善意的。
  而且,许多人的冷笑叫人全身不自在。
  黄书郎开口,道:“各位,原来各位尚未离开呀!真是尽忠职守,奉行命令。”
  “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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