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系列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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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系列蝙蝠侠-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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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今天可曾看到过海帮主么?”
  楚留香皱了皱眉,道:“自从今晨分手,到现在还未见过。”
  张三道:“他累了一天,也许睡过了头,丁鲍子为何不到下面的舱房去找找?”
  丁枫道:“找过了,他那张床铺还是整整齐齐,像是根本没有睡过。”
  楚留香动容道:“别人难道也没有见到他么?”
  丁枫脸色灰白,那亲切动人的笑容早已不见,沉声道:“我已四处查间过,最后一个见
到他的人是钱风。”
  楚留香又皱了皱眉,道:“钱风?”
  丁枫道:“据钱风说,他中午时还见到海帮主一个人站在船头,望着海水出神,嘴里还
不停的念着向二爷的名字,钱凤请他用饭,他理都不理,自从那时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
过他。”
  楚留香道:“那时甲板上没有别的人?”
  了枫道:“那时船上的水手大多数在膳房用饭,只有后艄两个儿掌舵,左舷三个人整
帆,舵艄上还有个人在了望。”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但这六个人却部未瞧见海帮主在船头。”
  张三道:“难道钱风是在说谎?”
  丁枫道:“但我却想不出他为何要说,也许别人都在忙着,所以没有注意海帮主走上甲
板来,海帮主站在船头的时候也不久。”
  张三道:“那么,他到哪里去了?难道跳下海了么?”
  丁枫黯然道:“我只怕他心中悲悼向二爷之死,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
  楚留香断然道:“海帮主绝不是这样的人,钱风呢?我想问他几句话。”
  丁枫道,“今天不是他当值,正在底舱歇着,”
  楚留香道:“我们去找他。”
  底舱的地方并不大。十几个人挤在一间舱房里,自然又脏、又乱、又臭。
  钱风的铺位就是右面一排的第三张床,他的人正向在床上,用被盖着脸,蒙头大睡,却
一双脚露在被子外,还穿着鞋子,像是已累极了,一躺上床,连鞋都来不及脱,就已睡着。
  鲁长吉却没有睡,听说有人找他,就抢着要去将他叫醒。
  叫了半天,钱风还是睡得很沉,鲁长吉就用手去摇,摇了半天,还是摇不醒,鲁长吉失
笑道:“这人一喝酒,睡下去就跟死猪一样。”
  张三瞟了楚留香一眼,笑道:“这人的毛病倒和小胡差不多。”
  他笑容突然冻结。鲁长吉掀起棉被,他就发觉不对了。钱风躺在床上,神情看来虽很安
祥,但脸色却已变得说不出的可怕,那模样正和他们在货舱门外发现的两个死尸一样。
  鲁长吉两腿发软,再也站不稳,“噗”地坐倒在地上。
  无论谁都可看出,睡在床上的已不是个活人。
  楚留香一步窜了过去,拉开钱风的衣襟,他的前胸果然有个淡红色的掌印!是左手的掌
印!
  钱风也已遭了那人的毒手!
  丁枫耸然道:“这是朱砂掌”
  张三冷冷瞅了他一眼,道:“丁鲍子果然好眼力,想必也练过朱砂掌的了。”
  丁枫似未觉出他这话中是有刺的,摇头道:“近年来,我还未听说江湖有练朱砂掌的
人!”
  楚留香目光闪动,道:“不知这船舱刚才有谁进来过?”
  鲁长吉满头冷汗。颤声道:“我也是刚下来的,那时钱风已睡着了……这里的人全睡着
了,像我们这种粗人,一睡着就很难吵醒。”
  他说的不错,张三将正在睡觉的九个人全部叫醒一问,果然谁也没有瞧见有外人进来
过。
  楚留香淡淡道:“但丁鲍子方才明明是到这里来问过钱风话的,你们难道也没有瞧见
么?”
  大家都在摇头。
  丁枫也还是神色不变,道:“我方才的确来过,但那时钱风还是活着的,而且我问他话
的时候,金姑娘也在旁边,可以证明。”
  他接着又道:“然后我就到膳房中去问正午时在甲板上的那六个人,再去找楚香帅和张
兄,前后还不过半个时辰。”
  张三忍不住问道:“金姑娘呢?”
  了枫道:“金姑娘和我在楼梯上分了手,去胡兄,勾兄和那位公孙先生那里,也不知找
着了没有?”
  楚留香沉吟着,道:“不知那膳房在哪里?”
  膳房就在厨房旁,也不大,那两张长木桌几乎就已将整个屋子都占满了,水手们不但睡
得简陋,吃得也很马虎。桌上摆着三只大海碗,一碗装的海带烧肥肉,一碗装的是大蒜炒小
鱼,还有一碗汤,颜色看来筒直就像是洗锅水。饭桶却很大——要人做事,就得将人喂饱。
现在碗中的菜已只剩下一小半,饭桶也几乎空了。
  吃饭的六个人,两个伏在桌上,两个倒在椅子下,还有两个倒在门口,竟没有一个活
的。
  他们致命的伤痕,也全都是一样,是个淡红的掌印,又是朱砂掌?
  伏在桌上的两个人,死得最早,旁边两个人刚站起来,就被击倒在椅子下,还有两个已
逃至门口,却也难逃一死!这六个显见在一刹那间就全都已遭了毒手!
  张三咬着牙,恨恨道:“看来这人的手脚倒真快得很!”
  楚留香叹道:“如此看来,海帮主想必也是凶多吉少的了。”
  丁枫也长叹道:,‘不错,海帮主被害时,钱凤和这六人想必已发觉,所以那凶手才不
得不将他们杀了灭口!”
  他摇着头,惨然道:“他们方才若将秘密对我说出来,只怕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那凶
手是用什么法子能令这些人守口如瓶的呢?”
  张三冷冷道:“也许他们还没有机会说。”
  他眼角瞟着丁枫,冷冷接着道:“丁鲍子一问过他们,他们就死了,这岂非巧得很。”
  丁枫还是面不改色,黯然道:“不错,我若不问他们、他们也许还不至于死得这么
快……这件事发生前后还不到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中,有谁可能下此毒手呢?”
  张三冷冷道:“每个人都有可能。”
  丁枫目光闪动,道:“在这半个时辰中,两位可曾看到过公孙劫余和勾子长么?”
  现在,所有的人都聚齐了。
  胡铁花失声道:“我可以证明,勾子长一直和我在聊天,绝没有出去杀人的机会。”
  丁枫道:“公孙先生呢?”
  公孙劫余道:“我们师徒一直在屋子里,胡兄总该知道的。”
  胡铁花冷笑道:“不错,我的确和你隔着墙说过两句话,但那以后呢?”
  公孙劫余道:“以后我们还是留在屋子里,直至到金姑娘来找我们……”
  金灵芝道:“不错,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确在屋里。”
  胡铁花沉着脸道:“但在我和你们说过话之后,金姑娘去找你们之前的那段时候,你们
到哪里去了?那段时间已足够杀几个人了。”
  公孙劫余道:“今日我们师徒根本就未出过房门一步。”
  胡铁花冷笑道:“但勾兄却明明瞧见你们出来过的,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公孙劫余目光一闪,瞪着勾子长,一字字道:“阁下几时瞧见我们师徒走出去过的?”
  勾子长脸色变了变,道:“我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走出去看,正好看到一个人在上楼
梯,我以为就是公孙劫余先生。”
  公孙劫余冷冷道:“原来阁下只不过是‘以为’而已,并没有真的看到是我。”
  勾子长勉强笑道:“当时那人已快走上楼了,我只看到他的脚,实在也不能确定他是
谁。”
  胡铁花瞪了他一眼,也只好闭上了嘴。忽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船舱中忽然静得如同
坟墓,只听外面传来“噗通”一响。
  隔了半晌,又是“噗通”一响。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必定是水手们在为他们死去的同伴海葬,这一声声“噗通”之声,
听来虽沉闷单调,却又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之意,就像是阎王殿前的鬼卒在敲击着
丧钟。
  还不到一天,船上就已死了九个人。别的人还能活多久?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凶手明明就在这个船舱里,大家却偏偏猜不出他是谁!
  楚留香本想等他每二次下手时,查出些线索来的,谁知他出手一次比一次干净,这次竟
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大家眼睛发直,谁也没去瞧别人一眼,仿佛生怕被别人当做凶手,又仿佛生怕被凶手当
做下一次的目标。
  桌上不知何时已摆下了酒菜,却没有人举箸。
  又过了很久,胡铁花忽然道:“一个人只要没有死,就得吃饭……”
  他刚拿起筷子,张三已冷冷道:“但吃了之后,是死是活就说不定了。”
  胡铁花立刻又放下了筷子。
  淮也不敢说这酒菜有没有毒?
  楚留香淡淡一笑,道:“但不吃也要被饿死,饿死的滋味可不好受,毒死至少要比饿死
好。”
  他竟真的拿起筷了,将每样菜部尝了一口,又喝了一杯酒。
  勾子长失声赞道:“好,楚香帅果然是豪气如云,名下无虚!”
  胡铁花笑道:“你若以为他真有视死如归的豪气,你就错了,他只不过有种特别的本
事,能分辨食物中有毒无毒,连我也不知道他这种本事是从哪里来的。”
  公孙劫余叹了口气,道:“和楚香帅在一起,真是我们的运气。”
  胡铁花又沉下了脸,道:“你若是凶手,只怕就要自叹倒霉了。”
  公孙劫余也不理他,举杯一饮而尽。
  谁也不知道胡铁花今天为什么处处找公孙劫余的麻烦,但几杯酒下肚,大家的心情已稍
微好了些。
  丁枫忽然道:“事际非常,大家还是少喝两杯的好,金姑娘和胡兄虽约好今日拼酒的,
也最好改期,两位无论是谁醉倒,都不太好。”
  他不提这件事也还罢,一提起来,金灵芝第一个沉不住气,冷笑道:“喝不喝都没关
系,但醉倒的绝不会是我。”
  胡铁花也沉不住气了,也冷笑着道:“醉倒的难道是我么?”
  金灵芝再也不说别的,大声道:“拿六壶酒来!”
  凡是在江湖中混过儿年的人都知道,是哪几种人最难应付,能不惹他们时,最好避开
些。
  第一种是文质彬彬的书生秀才,第二种是出家的和尚道士,第三种是上了年纪的老头
子。
  但最不好惹的,还是女人。
  这几种人若敢出来闯江湖,就一定有两下子。
  胡铁花打架的经验丰富得很,这道理他自然明白。但喝酒就不同了。
  一个人的酒量再好,上了年纪,也会退步的,至于女人,先天的体质就差些,后天顾虑
也多些,喝酒更没法子和男人比。
  胡铁花喝酒的经验也丰富得很,这道理他自然也明白,他喝酒从来也不怕老头子和女
人。
  但天下事都有例外的。
  这次金灵芝刚喝下第一杯酒,胡铁花就已知道上当了。
  江湖中人有句俗话:“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句话用来形容喝酒,也同样恰当
得很。
  有经验的人,甚至只要看到对方拿酒杯的姿势,就能判断出他酒量的大小了——酒量好
的人,拿起酒杯来当真有“举重若轻”的气概,不会喝酒的,小小一个酒杯在他手上也会变
得像有几百斤重。
  只不过,金灵芝毕竟是个女人,喝酒至少还要用酒杯。
  胡铁花就没有这么斯文了。
  他拿起酒壶,就嘴对嘴住肚子里灌。
  在女人面前,他就是死也不肯示弱的,金灵芝第一壶酒还未喝完,他两壶酒已下了肚。
  勾子长拍手笑道:“胡兄果然是好酒量,单只这‘快’字,已非人能及。”
  胡铁花面有得色,眼晴膘着金灵芝,大笑道:“拼酒就是要快,若是慢慢喝,一壶酒喝
上个三天三夜,就连三岁大的孩子都不会喝醉。”
  金灵芝冷笑道:“无论喝得多快醉倒了也不算本事,若是拼着一醉,无论谁都能灌几壶
酒的……张三,你说这话对不对?”
  张三道:“对对对,对极了,有些人的酒量其实并不好,只不过是敢醉而已,反正已经
喝醉了,再多喝几壶也没关系。”
  他笑着接道:“一个人只要有了七八分酒意,酒喝到嘴里,就会变得和白开水一样,所
以喝得多并不算本事,要喝不醉才算本事。”
  胡铁花板着脸,道:“我若真喝醉了,你第一个要当心。”
  张三道:“我当心什么?”
  胡铁花道:“我发起酒疯时,看到那些马屁精,就好像看见臭虫一样,非一个个的把它
掐死不可。”
  他忽然向楚留香笑了笑,又道:“但你却下必担心,你虽是个老臭虫,却不会拍马
屁。”
  楚留香正在和丁枫说话,像根本全未留意他。
  张三却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人还未喝醉,就已像条疯狗一样,在乱咬人了,若是真
喝醉了时,大家倒真得当心些。”
  丁枫就坐在楚留香旁边,此刻正俏声道:“金姑娘说的话倒也并非全无道理,像胡兄这
样喝酒,实在没有人能不喝醉的。”
  楚留香微笑道:“他喝醉了并不奇怪,不醉才是怪事。”
  丁枫道:“但现在却不是喝醉酒的时候,楚兄为何不劝劝他?”
  楚留香叹道:“这人只要一开始喝酒,就立刻六亲不认了,还有谁劝得住他?”
  他忽又笑了笑,眼睛盯着丁枫,缓缓接道:“何况,此间岂非正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人喝
醉时的模样,我又何必劝他?”
  丁枫默然半晌,道:“楚兄莫非认为我也在等着他喝醉么?”
  楚留香淡淡道:“若非丁兄方才那句话,他们此刻又怎会拼起酒来的?既已拼起了酒又
怎能不醉?”
  丁枫道:“但……但在下方才本是在劝他们改期……”
  楚留香笑道:“丁兄不劝也许还好些,这一劝,反倒提醒了他们——丁兄与他相处已有
两三天,难道还未看出,他本是个‘拉着不定,赶着倒退’的山东驴子脾气?”
  丁枫沉默了半晌,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楚兄现在想必对我还有些误解之处,但迟
早总有一日,楚兄总可了解我的为人……”
  楚留香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张三,那样东西你为何还不拿来给丁兄瞧瞧?”
  张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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