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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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扇公子-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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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霍从云道:“飞燕穿云,就叫叶青云好了。”
  “叶青云。”柳飞燕喜道:“这名字不错,啊,师哥呢?”
  任东平笑道:“我不象大师兄早已出了名,就是用本来的名字。也没人知道,这样好
了,把平字改为华字叫任东华好了。”
  柳飞燕道:“好,我走了。”急步往外行去。
  快近午牌时光,江南春客栈前面,来了一位身穿天青绸衫的俊俏少年,他还没走近门
口,就有一名店伙哈着腰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的道:“公子爷要住店?小店客房清静幽雅,
是扬州城里最好的房间了,公子爷请。”
  这俊俏少年正是柳飞燕,她—抬手,说道:“前面带路。”
  店伙连应了两声‘是’,巴巴结结在抢在前面领路,跨进店门,就大声叫道:“公子爷
要一间清静上房,快领公子爷到上房去。”
  他是专门在门口迎接客人的,这时另一名店伙赶紧迎着上来连连躬身道:“公子爷光
临,小的给你带路。”
  柳飞燕没有作声,跟着他穿行店堂,进入后进,天井两旁放置着两排石砌花架,数十盆
花卉,嫣红姹紫,清芬袭人,和前面店堂,已是隔绝尘嚣,三面朱栏回廊,雕窗红楼,显得
十分华丽,登上一道漆得光可鉴人的楼梯。
  店伙趋前几步,在第三间房门口站停,打开房门,躬身道:“公子爷看看,过问房还满
意么?”
  柳飞燕举步走入,略一打量,房内前后有窗,虽然房中只有一床、一桌,和两把椅子,
但却是上等红木精雕细琢而成,就是床上被褥枕头,也都是湘绣绸缎做的.不但华丽,也极
清洁,这就点点头道:“好,就是这一间吧!”
  店伙唯唯应是,退了出去,一会工夫,手托朱盘,送来了香茗,连茶盏也是景德镇的细
窑,茶叶更是上等贡品,无怪到江南春客店的客人都是富豪才住得起了。
  店伙等柳飞燕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才伺候着道:“公子爷午餐可要小的去的吩咐厨下
准备吗?小店大司务的手艺是扬州首屈一指……”
  柳飞燕含笑道:“不用了,到了扬州总得上街走走,我到外面去吃了。”
  店伙应着“是”,退了出去。
  柳飞燕喝了一盏茶,就起身往外走去,出了客店,就是大街,这时已是午时光景,扬州
城每条街,不论什么叶候,都是行人熙攘,车马不绝的,她一路浏览,来到杏花楼。
  这是扬州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一排七间门面,装饰得富丽堂皇,光是“杏花搂”三个金
字招牌,高悬在十字路口,每个字比笆斗还大,过往的行人,老远就可以看到。
  杏花楼上下三层,也分了等级。楼上是普通座位,和一般酒楼一样,放的是八仙桌、长
板凳,菜是一样的,价钱就比较大众化,但同样是八仙桌、长扳凳,杏花楼的八仙桌、长板
凳就漆得光亮鉴人,和一般酒楼就显得高尚得多。
  二楼是雅座,当然也是八仙桌,那是用紫檀木做的,坐的也不是长板凳,是紫檀雕花高
背椅了。
  三楼是房间,供接待贵宾之用,都得预先订席。
  柳飞燕登上楼梯,举目四顾,但见偌大一楼宇,早已人头济济,人声杂吵,看不到有空
着的座位,脚下方一趔趄,一名跑堂的已经迎了上来陪着笑道:“公于爷有几位?”
  柳飞燕道:“一个人。”
  “一位那好办。跑堂的抬着手道:“公子爷请随小的来。”他走在后面,领着搁飞燕穿
行人群,来至一张桌前,连连陪笑道:“公子爷请原谅,这里坐吧!”
  这张桌上原有两个商贾模样的人已经坐了两个位子,柳飞燕就在右首一个位子坐下。
  跑堂的送上香茗,陪着笑道:“公子爷要些什么酒菜?”
  柳飞燕说不出什么菜来,就抬头道:“你要厨下拣拿手的做几样来就好。”
  跑堂的又道:“公子爷要什么酒?”
  柳飞燕不会喝酒,但心想:这是土地公要自己来的,不喝酒,坐着岂不无聊?心念一
动,随口道:“花雕。”
  “是、是。”跑堂的很快的就退了下去。
  柳飞燕举目打量,这时全座酒楼几乎已经客满,但入声吵成一片,看不到什么进眼的江
湖人,心中暗道:“大师哥、二师哥也应该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呢?”
  过了一会,跑堂的送上四盘菜肴和一壶酒来,柳飞燕伸手取过酒壶,斟了一杯,然后举
筷夹起一块醉鸡慢慢吃着。
  她不知道土地公要自己中午到杏花楼是为什么来的,但她坚信心诚则灵,土地公说的绝
不会错。
  只有慢慢的喝酒、吃莱,才能消磨时间。这样又过一回,依然不见大师哥、二师哥的人
影心头正感焦灼,只听一名跑堂的粗声喝道:“喂,老头你是干什么来的,这样钻来钻去
的?”
  “啊!”一个苍老声音陪着笑道:“小老儿是找一位公子爷来的。”
  跑堂的道:“你找的是一位公子?”
  苍老声音道:这位公子姓叶,柳树叶子的叶……”
  柳飞燕听得心中方自一动,回头朝说话之处看去,只见从人丛中挤过来的是一个个瘦小
的老头,面目黝黑、短眉小眼,嘴上还留着撇鼠须,穿一件又宽大又大的蓝布大褂,和他瘦
小身子完全不相衬,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落魄样子。这小老头弯着腰从桌与桌之间钻了过
来。(他当然是走过来,但因他人本瘦小,又弯着腰的缘故,走起路来,就象钻了)
  他身后紫跟着一个跑堂的,边走边喝道:“你别在杏花楼耍什么花样,快下去吧!”
  瘦小老头听得不禁气往上冲,忽然站停下来,大声道:“你不过是个跑堂的,神气什
么?你不过看小儿穷,连找朋友都不让我找,小老儿又没讹你什么,还是赊欠了不给钱,就
是你们掌柜也不敢叫我下去!”
  他这一嚷,跑堂的也下不了台,大声道:“象你这种人,咱们酒楼上看得多了,你说找
那一位姓叶的公子?你找到了没有?上酒楼找人,当然可以,但没有人象你这样到处乱闹乱
钻的……”
  瘦小老头霎着两颗豆眼,到处乱转,一下瞧到柳飞燕,急忙颠着屁股走近几步,说道:
“这位公子爷可是姓叶么?”
  柳飞燕心中一动,心道:“下正是姓叶这位老丈……”
  瘦小老头立即喜形于色,连连点头诌笑道:“这就没错了小老儿我的就是姓叶的公
子……”他老实不客气在柳飞燕的横头坐了下来。
  柳飞燕望着他道:“老丈”
  瘦小老头像是和柳飞燕挺熟,笑嘻嘻的凑过头去,压低声音道:“土地公真灵,他昨晚
托梦给小老,要小老儿今天中午到杏花楼来找一位姓叶的少年公子,还说公子爷生得十分俊
俏,身上又佩着长剑,最好找也没有了,嘻嘻,果然没错。”
  跑堂的眼看瘦小者头不请自坐,还和这位公子爷说着悄悄话,他—时摸不准他是不是这
位公子爷的朋友,因此一直站着没走。
  柳飞燕听瘦小老头说出是土地公要他来找自已的,心中更是暗暗谅异,大师哥还不相
信,自已化名叶青云,只有大师哥、二师哥两人知道,这瘦小老头居然一口叫了出来,这难
道还不灵吗?一面含笑道:“老丈吃些什么?”
  瘦小老头道:“随便,公子爷不用客气,添副杯筷就好。”
  跑堂的现在证实了,这瘦小老头果然是这位公子的朋友,当下不待吩咐,就倒了一盅
茶,和杯筷一起送上。
  瘦小老头一手抓起酒壶,给自已斟满了一杯,笑道:“公子爷喝酒。”也不等柳飞燕举
杯,就咕的一声,一口喝了下去,一手拿起酒壶又斟了第二杯,又是咕的一声,一口喝干、
再斟再喝,一口气喝了三杯,才用舌头咂咂嘴角,耸着肩笑道:“其实只不过五年陈罢了,
别家一斤酒里,至少要搀上六两水,这杏花楼是出名的酒楼,嘻嘻出名也有个好处,水就不
敢搀的太多,但至少一斤酒里,也要搀个四两,小老儿是酒鬼,什么人都骗不了我。”一面
举筷夹起一块肴肉,一下塞入口中,连嚼都不嚼,只伸了一下脖子,就吞了下去。
  柳飞燕因他说是土地公叫他来找自已的,那自然必有下文,那知瘦小老头只顾喝酒,还
滔滔不绝的说着废话,一直除了含笑点头,不便多说。
  瘦小老头又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壶已经空了回头尖着声音叫道:“堂馆,添酒!”
  跑堂因他是公子爷的朋友不敢怠慢,立即送上一壶酒来,瘦小老头伸手接过,又斟满了
一杯,一口喝干。
  这时同桌的两位商贾人已经起身下楼,柳飞燕忍不住问道:“老丈,土地公要老丈来找
在下,想必有什么事了?”
  瘦小老头一手抓着酒壶不放,自斟自喝,杯到酒干,他咕的喝完一杯,连连点头道:
“有、有,是有些事,不过……嘻嘻小老儿已有几天没喝酒了,让小老头再喝几杯,杀杀酒
瘾,再和公子爷长谈。”右手举壶,左手举杯,又咕的干了—杯。
  柳飞燕道:“老丈只管请喝。”
  瘦小老头笑嘻嘻的道:“小老儿一看就知道公子爷是个最大方的人。”
  这时,柳飞燕鼻中忽然闻到一股非兰非麝的香风,从左首吹来,回头看去,左首桌上的
食客已经走了,此刻坐下来的却是两个十七八岁的绿衣姑娘,和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婆婆。
  那两个姑娘眉目如画,额前留着一排刘海,脑前挂着两条乌油油的长辫,笑靥如花,甚
是娇美。
  老婆子却生成一张马脸,花白头发上插着满头的金钗珠宝,身上穿一件古铜长袄既不象
是佣人,也不象两位姑娘家的长辈。
  香风,当然是从姑娘家的身上传来的了。柳飞燕回眼看去,两位姑娘家的眼光也正好朝
柳飞燕投来。
  人家总究是姑娘家,立即避开柳飞燕的目光,转过脸去,靠右首的一个还和那马脸的老
婆子低低的说了两句。
  那马脸老婆子果然立即转脸朝柳飞燕看来。柳飞燕因自已打扮成男装,不好向人家姑娘
家多看,否则岂不让人家说你是轻薄少年了?
  就在他回头之际,只见跑堂的领着一个少年公子和一个老苍头在临窗口的一张桌子落
座,心中不禁一喜,暗道:“大师哥、二师哥怎么这时候才来?”
  霍从云、任东平自然也看到柳飞燕了,只是那瘦小老头正好背着他们而坐,两人并未注
意。
  这一阵工夫,瘦小老头已经叫过两次“添酒”,半斤一壶,他至少已经喝了一斤半酒下
去了。
  他右手摇了摇空壶,壶里已经点滴不剩,不好意思叫“添酒”,砸砸舌头,把半个身子
都朝柳飞燕这边凑了过来,诌笑道:“公子爷,真是叨扰了,小老儿说来惭愧,没儿没女,
家无桓产。唉,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吃苦不算苦,到了年纪大了,再要衣食不周,那真是老来
苦了,小老儿一时实在活不下去,只好去求求土地公,希望他能让小老儿发一笔小财,那知
磕了几个头,土地公一点反应也没有,小老儿依然三餐不继,直到昨晚,土地公才给姓叶的
公子,公子爷是小孟尝,一向济人之急,定会慷慨解囊,送小老儿十几二十两银子,嘻嘻,
土地公真灵,小老儿……从没向人开过口,不过这是土地公说的,小老儿也没有什么不好意
思的了,小老儿还事去,不能再陪公子爷喝酒了,嘻嘻,公子爷那就……”
  他从桌旁伸过一只又黑又瘦的手来,摊着手掌,五个象鸡爪的手指,轻轻晃动着,就是
在等着柳飞燕给他银子。
  柳飞燕还当他找自已有什么事,听瘦小老头把话说完原来是跟自已来要银子的,而且还
摊着手在等待自己取出银于来,不由的朝他看了一眼,只觉这瘦小老头越看越觉得猥琐,尤
其现在他从桌旁摊着手掌,一胜诌笑,露出两颗黄板牙,尤其眯着一双绿豆眼,目光之中俱
是贪婪之色,心里暗暗攒了下眉,但她究是跟着大师哥走了两年江湖,虽觉人猥琐,想到他
一再提起土地公,又知道自已化名姓叶,不禁心中一动,就伸手入怀,把大师哥给的自已十
几两碎银子一起掏出来,放到他手中,说道:“在下身边只有这些碎银子,老丈拿去吧!”
  “嘻!”瘦小老头一把握住银子,缩回手去,又掂了掂,才耸肩道:“一共只有十六两
三钱七分三厘,还不到二十两,那就算了,真该多谢公子。”顺手把银子揣入杯里,站起
身,颠着屁股就往楼下走。
  柳飞燕望着他后形,心中突然一动,暗道:昨天下午,师兄说坐在大树下戏耍瘦灵官的
就是一个瘦小老头,不知会不会是他?
  只听邻桌有人嗤的轻笑:“他原来只是个雏儿,被人家讹去了十几两银子!”
  柳飞燕自然知道这说话的是左首的一位姑娘家,一时只作不闻,举起酒杯,浅浅喝了一
口。
  她因大师哥、二师哥已经来了,心头宽了不少,只是大师哥说的,大家要装作互不相
识,那就不能把瘦小老头跟自己要银子的事,马上告诉他们了。
  中午到杏花楼来原本地土地公说的,但除了瘦小老头,别无可疑的人,难道土地公只是
为了要自己救济瘦小老头十几两银子。
  他说,自已如果要救丁公子,就要到杏花楼来,但自已已经来了半天,一点也看不出到
这里和救丁公子有关什么关连。
  午牌早已过去,招楼上的食客也渐渐稀少。左首桌上一老二少,食用完毕,已站起身
来。
  柳飞燕心里暗暗好笑:这小妮子把自已当作了男子。
  现在楼上食客几乎只剩下寥寥几人,柳飞燕眼看已经等不到什么人了,也就站起身来,
走近柜前,取出一张金叶,递给了掌柜。
  掌柜找了银子,随手把一锭碎银盒给跑堂的,就举步下楼。
  回到客店,刚跨进门,伙计就迎着陪笑道:“公子爷回来了。”
  柳飞燕点点头,迳至后进,回入房中,还没坐上,伙计已经跟着端来洗脸水,又沏来了
一盏新茗。
  柳飞燕心中暗道:住上等客店,伙计伺候得果然周到。举手端起茶碗,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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