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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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扇公子-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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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五云”捧起的“日”?
  不,他没有被“五云”捧起,一阵密集的“当”“当”“当”“当”大响声中,他缩成
一团,剑光缭绕的一个银团,在一片朝上涌起的银花上面,翻滚蹦腾了一阵,(因为涌起的
银花太绵密了,银团落不下去)才跌落地上。(那是任东平等六人的一招“五云捧日”已经
使完。)
  道乾道人纵然长剑护身,剑光缭绕,但在三十朵绵密的剑花上这一阵打滚,等他落到地
上,身上至少已有十数处剑伤,道袍碎裂,全身是血,他一下站起,正待点足飞起,一道人
影跟着他从空中泻落!
  那是公孙干,他趁道乾道人反击之力,又腾空往上拔起,他往上拔起之时,正是道乾道
人下落之时,道乾道人在一片剑花上翻滚之际,也就是他从高处回落之时,所以道乾道人堪
堪从地上站起,他也泻落下来。就在他身形要落未落,双脚悬空飞踢而出。
  公孙干的“云里腿”是他成名绝艺之一,这一下道乾道人骤不及防,但听砰砰两声,一
个人应声离地飞起,直跌出一丈开外。
  好个道乾道人,他连受重创,跌落地上的人,一蹶再起,双足一点,又凌空掠起。
  公孙干大笑一声,在他笑声中,只听道乾道人跃起的口中闷哼一声,啪哒咕跌落下来,
右手一松,长剑也随着脱手。
  原来公孙干双足踢出之时,早已算准他还会腾身而起,大笑声中,右手魁星笔脱手打
出,一下没入道乾道人右肩。
  任东平等人更不怠慢,疾如飞鸟,落到他身边四周,任东平手起剑落,连点了他四五处
穴道。
  公孙干走了过来,俯身从道乾道人右肩胛取下魁星笔,又替他闭住肩上穴道,笑道:
“大功告成,任大侠诸位辛苦了。”
  任东平返剑入鞘,说道:“真想不到这厮一身功力,竟有如此了得,若非公孙总管这一
记“飞星入户”,还制不住他呢!”
  公孙干大笑道:“若非诸位通力合作,他连受了十几处剑伤,兄弟这一笔也休想打得中
他。”
  说话之时,一手提起道乾道人,抬头笑道:“天色已快亮了,咱们回去吧!”
  天色刚刚透明,霍从云、丁剑南已经赶到芳村,循着迎春留下的记号,找到一家农家。
  竹篱茅舍,围以土垣,掩着两扇木板门,土垣以内还有一片莱畦,好恬静的田园景色。
  丁剑南打开竹篱笆门,走了进去,口中高声问道:“里面有人吗?”
  他刚出声,只听里面响起一个娇脆的少女声音说道:“来了,来了!”
  木板门呀然开启,走出来一个青衣少女,正是迎春,她看到丁剑南,欣喜的道:“丁相
公来了,快请里面坐。”
  丁剑南和霍从云一同走入。
  迎春立即送上一壶茶来,笑道:“这是小婢刚沏的。”
  她随手斟了两盅茶,放到一张板桌上。
  丁剑南道:“谢谢你。”
  “不用谢。”迎春道:“丁相公来了小婢就可以走了。”
  丁剑南笑问:“薛姑娘呢?”
  迎春道:“就在里面左首一间。”
  丁剑南道:“这里只有姑娘一个人吗?”
  迎春道:“大姑娘、二姑娘昨晚就走了,小婢留下来,就是等侯丁相公的,现在没小婢
的事了,小婢告辞了。”
  丁剑南道:“好,你回去告诉二姑娘,在下马上也会赶去的。”
  迎春点点头道:“小婢会说的,小婢那就走了。”
  说完,急步往门外行去。
  丁剑南望望霍从云,说道:“霍大哥,我们这就进去。”
  霍从云微—颔首,仍由丁剑南走在前面,里面一共有两间卧室,两人走入左首一间,果
见薛慕兰和衣躺在一张大床之上,依然被点着睡穴,睡得很安详。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晨曦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匀红娇美,有如海棠春睡,只是秀眉
有些含颦。
  霍从云道:‘丁兄弟,你去解开她穴道。”
  丁剑南答应一声,走近床前,心头止不住感到迟疑,解开她穴道之后,该如何向她解释
呢?但既然来了,不解开她穴道,又怎么办呢?他右手还是伸了出去,轻轻替她推开受制的
穴道。
  薛慕兰蓦然一怔,从睡梦中惊觉过来,倏地睁开眼睛,看到丁剑南站在床前,不禁粉脸
一红,说道:“你……”
  接着立即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口中轻咦道:“我怎么会睡在这里的?”
  一下翻身坐起,就看到窗外还站着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紫脸浓眉的中年人,心中更觉惊
异,问道:“丁兄,他是什么人呢?”
  说话声中,人已跨下木床。
  霍从云没待丁剑南开口,洪笑一声道:“在下就是薛姑娘和这位丁老弟要找的人。”
  薛慕兰神情渐惭恢复过来,冷声道:“你就是崆峒飞云霍大侠?”
  霍从云含笑道:“薛姑娘说对了,不过,今天是霍某招丁老弟找了同来看薛姑娘的。”
  薛慕兰看了丁剑南一眼,说道:“霍大侠有什么见教?”
  霍从云含笑道:“第一、是霍某听说令师有封信,要薛姑娘转交在下,在下是来取信来
的。”
  薛慕兰问道:“还有第二件事吗?”
  霍从云道:“第二件事是霍某要和薛姑娘谈谈。”
  薛慕兰道:“霍大侠请说。”
  霍从云笑道:“这是两件事,事有先后,薛姑娘先把令师的信交给在下,第一件事情办
完了,才说第二件事不迟。”
  薛慕兰没有再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随手递了过去,说道:“家师的信在这
里,请霍大侠收下了。”
  霍从云道:“多谢薛姑娘。”
  伸手接过低头看去,信封上果然写着:“面交霍大侠从云亲启”等字样,这就一手撕开
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笺,只看了一眼,脸上神色不禁微微一变,但瞬即平复,发出一声
洪笑,说道:“令师想得不错,哈哈,巧极!”
  薛慕兰因不知师父信上写些什么,一时不便开口。
  霍从云随手把信笺朝丁剑南递去,说道:“丁老弟,你也看看迷仙岩谷主在信上写了些
什么。”
  丁剑南看他这么说了,就伸手接过,只见信笺上写着:“字渝霍从云,令师应聘前来本
山,担任副总护法职务,汝同门三人,希见信后十日内,前来本山报到,就任护法,不得有
误。”
  下面没有具名,只盖了一颗朱红小铃,是“迷仙岩”三个篆文。
  丁剑南抬眼望望霍从云,却也作声不得。
  霍从云微微一笑道:“薛姑娘大概也不知道令师信上的内容吧?丁老弟把信笺让薛姑娘
瞧瞧吧!”
  丁剑南依言把信笺递给了薛慕兰。
  薛慕兰看了一眼,抬眼问道:“霍大侠的意思呢?”
  “问得好!”
  霍从云呵呵一笑道:“这和在下要和薛姑娘谈的,居然不谋而合!”
  薛慕兰道:“霍大侠这是答应了?”
  霍从云笑道:“在下说的不谋而合,乃是两件事性质有些相同,令师是以家师为人质,
逼令霍某投效迷仙岩,在下若是不去,反而帮助迷仙岩的敌人,岂不和家师作对了?”
  他这话,使得丁剑南、薛慕兰两人都无法置喙。
  霍从云笑了笑道:“但天下公理只有一条,迷仙岩谷主,乃魔教余孽,近又倡乱武林,
在大江南北,掀起血雨腥风,制造是非,霍某若是去投效迷仙岩,岂不是弃明投暗,助封为
虐?所以霍某决定不去……”
  薛慕兰望着他,说道:“但令师是迷仙岩的副总护法。”
  霍从云大笑道:“古人大义可以灭亲,师徒之情,只是一个门派内的事,乃是私情,整
个武林大局的安危,乃是公事,公自然大过于私。霍某为公出力,就顾不得家师了。”
  薛慕兰道:“霍大侠方才说的有两件事,性质相同,那是什么事呢?”
  霍从云又是一声大笑说道:“所谓性质相同,就是霍某要和薛姑娘谈的事,薛姑娘是谷
主门下,但霍某希望姑娘弃暗投明,不可再助纣为虐,舍弃邪恶的迷仙岩,争取自己的光明
前途,这不是和霍某情形一样吗?”
  薛慕兰道:“我是不会背叛师父的。”
  霍从云正容道:“薛姑娘可知昨晚霍某已经把你拿下,为什么没有把你交给万松山庄,
而把姑娘送到这里来?”
  薛慕兰身躯一震,失声道:“昨晚是你点了我穴道?”
  霍从云道:“不错,霍某一举制住了于嬷嬷,只有姑娘是我丁老弟把你送到这里来的,
为的是姑娘年事轻,令师多行不义必自毙,姑娘若是随污逐流,不能自拔,岂不毁了你一生
幸福?莲花可以出污泥而不染,姑娘难道非在污泥中陷下去,不能出污泥而不染吗?”
  薛慕兰望望丁剑南,痛苦的道:“我……我……不……能”
  霍从云朝丁剑南道:“丁老弟,你出去,我有话和薛姑娘说。”
  丁剑南俊脸有些发热,他不知霍大哥要和她说什么,但霍大哥既然说出来了,自己只好
退出来,在堂屋的板凳上坐下,拿起刚才迎春斟的一盅茶,慢慢喝着。
  只听里面霍大哥和薛慕兰交谈的声音很细,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可以猜想
得到,霍大哥和薛慕兰的谈话,很可能和自己有关。
  他一个人坐着无聊,只是慢慢的喝着茶,喝了一盅,又倒了一盅,这样足足过了一刻工
夫之久,才听霍从云大笑道:“好了,你听霍大哥的,保证你没错。”
  接着霍从云在前,薛慕兰在后,走了出来,薛慕兰脸上还红馥馥的带着些娇羞,她显然
已被霍从云说服了。
  霍从云走出堂屋,就纵声笑道:“小师妹,你可以进来了。”
  他话声甫落,只见柳飞燕从门外走了进来。
  霍从云一指薛慕兰,含笑道:“小师妹,这位就是薛姑娘。”
  一面又朝薛慕兰道:“她是我小师妹柳飞燕,你们姑娘家,多聊聊吧!”
  接着回头朝丁剑南道:“丁老弟,咱们该走了。”
  说完,举步往外就走。
  丁剑南朝二位姑娘看了一眼,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含笑点了点头,就跟着霍从云
走出门去。
  柳飞燕一把抓住薛慕兰的手,喜孜孜含笑道:“薛姐姐,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她说者无心,可是薛慕兰却听得晕红了双颊,只叫了声:“柳姐姐……”
  柳飞燕道:“薛姐姐,我们一见如故,小妹今年十九,你几岁呢?”
  薛慕兰道:“我二十一。”
  柳飞燕咭的笑道:“对不,我叫你薛姐姐没错吧?我比你小了两岁,你该叫我小妹才对
呢!”
  薛慕兰看她说话爽直,心中自是高兴,喜道:“那我就不和你客气,叫你柳妹妹了。”
  两位姑娘正在姐姐妹妹的叫着,只听门外响起一个尖沙喉咙叫道:“喂,里面有人
吗?”
  这人不待屋中回答,自言自语的道:“看来这家人家的老公出门去了。”
  接着只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不,从门口探进一个头上盘着一条小辫,
生相猥锁,短眉小眼挤在—起的一张脸来,两颗如豆小眼朝屋中骨碌碌乱转。
  柳飞燕道:“你找谁?”
  那人原来弯着腰,只有一颗头伸进来,这时口中呵呵一笑,才直起身子,那是一个个子
瘦小的小老头,身上却穿了一件又宽又大的蓝布大褂,右手提着—个酒葫芦,咧嘴一笑,一
脚跨了进来,陪着笑道:“小老儿还当这家人家的老公出门去了,原来还有两……两位
公……子爷在屋里,这倒巧……巧极了!”
  他不但生相猥琐,而且醉态可掬,说话时满嘴酒气。
  薛慕兰看到小老头,登时觉得此人十分面熟,不,可以说印象很深,在安庆酒楼上戏耍
无形毒手阎老九的就他。
  柳飞燕看到小老头也想起来了,安庆酒楼上,他自称土地公,又要自己叫他“老哥哥”
的,就是他!
  两位姑娘口中不约而同的说出:“你……”
  小老头没待她们说出第二个字,就抢着说道:“是、是,就是小老儿,两位公……公子
爷你们说……说看,是不是很巧。”
  薛慕兰冷声道:“你有什么事?”
  小老头脸上有了喜色,陪着笑道:“小老儿到处找两位公子爷,现在总算找到了,嘻
嘻!”
  这就说得不对,他明明是找到这里,才碰上两人的,却说到处找两位公子,这不是鬼
话?
  薛慕兰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事情可大着呢?”
  小老头一本正经的道:“这件事,对两位公子爷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对小老儿来
说,那更是性命交关的事,两位想想看,这事有多大?”
  柳飞燕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事呢?”
  她对小老头的印象,比薛慕兰好得多,因为小老头在安庆酒楼上,自称“土地公”,土
地公就是丁剑南失踪后,指点她进入江南分坛去的人,所以她很相信“土地公”,薛慕兰对
小老头却存有敌意,是以口气比较冷峻。
  小老头耸耸肩,又举手摇摇葫芦,说道:“小老儿一生嗜酒如命,所以大家都叫小老儿
酒仙,酒仙,当然离不开酒,喝多了酒,肚肠里就会有酒虫,几十年下来,老酒虫、小酒
虫,越生越多,它们和酒仙一样,当然一刻也离不开酒,嘻嘻,小老儿前天在王善人庄上喝
了一肚子酒,临走又装了一大葫芦,经过昨天一天一晚,喝到今夫早晨,就一滴都没有了,
小老儿身边又不喜欢带银子,带了银子,口袋沉甸甸的怪不舒服,这叫做无钱一身轻……”
  他咽了口口水,接着道:“但没带银子,就要了小老儿的命……”
  柳飞燕道:“那是因为没有酒喝了。”
  “对、对,公子爷说得对极!”
  小老头道:“小老头肚里养丁八百条酒虫,没钱沽酒,就没有酒灌下去,它们一生气,
就会咬小老儿的肚肠,这可不得了,它们咬起肚肠来,小老儿比中了绞肠痧还要厉害,又痛
又痒,痛得你满地打滚,痒得你没地方可搔,小老儿这条老命不是很快就完蛋了?人命关
天,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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