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 作者:曹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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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旗玉笛 作者:曹若冰-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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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觉灵台被一点劲力欺压而至,要想回护已自无及,哎呀惊呼一声,顿时吓出一身凉汗。
  欧阳昭迅雷不及掩耳,宝旗指在她的灵台之上,厉声喝道:“恬不知耻的丑八怪,杀不完的魍魉魅愚!大言不惭。谁是后生小辈!说!”
  原本已趋缓和之势,此时又变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阶段。
  蛇蝎美人曹丽云的大穴被制,无可奈何,但又不肯告饶,只好叫道:“慧果大师!是你……是你劝我住手,如今……”
  慧果大师闻言,果然上前一步,对着欧阳昭道:“小施主,放手,容老僧一言。”
  欧阳昭怒冲冲地道:“前辈!这等妖魔鬼怪,不是凭道理可以感化的!”
  慧果大师淡淡一笑道:“等智清道长与老衲之事作一了断,再动手还不为迟。”
  智清道长也凑上前来道:“少侠!卖个交情,恶人自有恶人磨,何况……”
  他的一言未了,瓣香小筑之中,忽然蹿出一条黑影,快如流星,形同鹰隼,凌空中一抖双掌,直向欧阳昭扑拍并施,按削齐发,凌厉无俦。
  人影乱闪,场子中一时乱成一团,敌友难分。
  
  
  



  
  
  第三十四章 香消玉殒
  却说,这条黑影来得出其不意,其势猛如出柙疯虎,锐不可当。
  欧阳昭百忙之中收旗撤招,一弹腾身而起,后跃七尺,险险躲过,也不由失声惊呼大喝一声道:“什么人?要暗算!”
  那黑影一击不中,并不罢手,稍一点地冷哼一声,双掌势子不变,连人带掌二次扑压上来,与先前的一招凌空下击,猛狠不差分毫。
  这时,欧阳昭手中宝旗一横,护定前胸,原可迎招还击,但他依然斜刺里一闪,二次避招闪躲,口中却道:“在下一向不用武器对付赤手空拳之人!算你……”
  突然猛击的黑影,不等欧阳昭说完,冷冷一声道:“好小子!你满口的仁义道德,做的却全不是那一回事!”
  说着,挫步震掌,又待攻来!
  欧阳昭一听,这口音好生熟悉,宝旗虚晃,掠起一片金光,阻住了黑影的来势,口中叫道:“此话从何而起,阁下何人?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出手恶毒,开口就骂?须知在下做事如青天白日,忍让可也有个数儿!”
  那黑影的攻势被宝旗的光芒所阻,发出一声沉闷的狠声,厉吼道:“你不认识吗?”
  欧阳昭在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不愿与人动手,眼见对方的身形被阻,既然开口说话,总可弄个明白,一旋手腕,宝旗捧起,向怀内一塞,苦笑一声道:“你这份装扮,谁认识你!”
  原来那黑影的装扮特别得很,从头到脚,好像一个皮套儿套着,不过这皮套儿缝成人形而已,其中只露出一对血红的眼睛,红筋暴暴,似乎是怒不可遏,又像是一个肿了的核桃,凶狠得十分怕人。
  欧阳昭打量了一阵,依然看不出来人是谁。
  场子里的众人,也无人认识此人。
  不料那黑影乍见欧阳昭的宝旗收起,眼神一扫,抖臂起势,口中喝道:“我要你认识!”
  语未出,招先发,子午追魂左掌上拍右掌斜削,夹着两股不同的力道,掠起凛冽的劲风,分取欧阳昭的百汇、藏血两大要穴,出招如迅雷疾电,气魄如狂风巨浪,声势不弱,功力惊人。
  欧阳昭见他不露真相,不报字号,一味恶攻猛逼,不觉突然大怒,手掌挥处一消来势,脚下微移,让过袭至的力道,扬声道:“既然如此,怪不得我了!”
  话音里,沉肩挥掌,一招风起云涌,陡地斜扑而上,也是双掌齐施,上下分击,怒极出手,自属不凡。
  那黑影的一招落空,一招又起,应敌发招丝毫不慢,招招采取攻势,掌掌都贯上内力,一派拚命的打法。
  两个人招来掌去,竟自缠在一起,都是快攻快打,如同两道匹练忽起忽落,两阵旋风,此来彼往。
  欧阳昭的功力固然快捷深厚,那黑影的修为也是不弱。两人闷声不响,但闻劲风呼呼,掌影翻飞,不相上下。
  高手过招快如闪电,转眼之前,已是二十来招。
  此时,由于二人全都快如鹰隼,疾似流星,已分不出谁是谁来,好一场武林少见的恶斗,高手的厮拼。
  蓦然,嘶的一声声如裂帛,人影在一声惊呼之下,乍合即分。
  但听,欧阳昭一跃腾身丈外,朗朗一笑道:“揭开你这见不得人的兽皮,看看你……啊!”
  原来他把那黑影的皮套子撕破开来,手中还执着一大片扯下来的破皮片子。但是,语意未尽,已看清了那黑影的面孔,不由失声而叫,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既惊又疑,既愧又悔,嚅嚅的不知所以,愣在当场。
  先则,众人只顾留心二人的拚斗,关心他们的胜负,等到人影闪电的一分,又都被欧阳昭的笑声所引,目光全都注意在欧阳昭的身上。
  此时见他话声未完,神色有异,大家才都向那黑影瞧去,也不由同时感到太突然。
  青衫秀士舒敬尧更不怠慢,紧上几步,拱手宇揖,对着那披着半幅皮套的中年妇人奇怪地道:“玄玄门素来不问江湖之事,玉女为何插上一脚?”敢情这罩上皮套的,乃是玄玄门的玄玄玉女罗冷芳。
  智清道长因与玄玄门大有渊源,也迫不及待地抢上前去道:“你老人家为何?”
  玄玄玉女罗冷芳面上惨白难看,气得张口结舌,口中咬牙有声,半晌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慧果大师单掌顶礼,缓缓地向玄玄玉女罗冷芳道:“罗掌门轻易不在江湖露面,难道也是为了真经剑谱而来吗?”
  玄玄玉女罗冷芳,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冷哼道:“哼!你看错人了!”
  慧果大师寿眉一纵道:“是呀。武当剑法至高的天罡剑阵,还有四招精奥,数尽当今武林,也只有你一人精通,自然不是为了剑谱,那么是……”
  智清道长已接着道:“僧道两途功力各异,罗前辈一定不是为了金刚真经而来,慧大师也不必多疑!”
  慧果大师连连点头,沉吟了片刻,又道:“那么,罗掌门是……”
  不等他说完,玄玄玉女罗冷芳忽然一跺脚,指着欧阳昭道:“欧阳昭!你随我来。”
  说毕,也不问别人,一腾身,已穿上瓣香小筑的屋顶,略略一点屋面,身子上射两丈,疾如离弦之箭,直向屋后落去。
  欧阳昭对这位玄玄玉女罗冷芳一再失信,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何况,罗冷芳对他的两次三番恶斗,也是情不得已无可奈何之事。
  他见罗冷芳一射而去,也不稍迟,斜臂提气,一声不响地追踪而起。
  玄玄玉女罗冷芳的去势好快。
  但见她如点水蜻蜓,几个起落直向一片白杨树中飞也似地钻去。
  穿过白杨树,眼前霍然一亮,现出一个平整的草坪。
  草坪正中,有一个泥土未干的新坟,衬着枯草衰杨,特别使人心中顿有凄凉之感,鼻息为之一酸。
  玄玄,玉女罗冷芳三步两纵地到了新坟前面,她的人向着坟前一站,单手一指石碑,厉声地吼道:“欧阳昭!你看!”
  欧阳昭紧上两步,向那石碑瞧去,不由如遭雷击,如痴如呆。
  良久,他不禁悲从中来,如梦初醒。上跨一步,伏着石碑,放声大哭,两眼的泪水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决了堤的江水,再也忍痛不住。自古道: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玄玄玉女罗冷芳恨极咬牙,怒极反笑,冷笑久久才道:“猫哭老鼠,你假慈悲!亏了你做得出来!”
  欧阳昭此时,心如刀扎,痛恼至极,闻言兀自泪流不止道:“前辈!你未免……未免……”
  玄玄玉女满面不屑之色,冷冷地道:“未免使你难堪了,是不是?”
  欧阳昭摇头含悲道:“这话怎讲?”
  那玄玄玉女罗冷芳丝毫不放松,冷峻的脸上,越加不屑地道:“当然,揭了你的假面具,怎不叫你难堪!”
  欧阳昭此时真是满腹心事无处诉,一腔悲痛对谁言?而同时又不愿向罗冷芳发作,只好忍耐着哭泣,抹了抹腮边的泪水,惘然若失地道:“前辈,徒说无益,反正路遥知马力,日久知人心,凡事总有个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时自然明白。”
  不料玄玄玉女罗冷芳纵声一笑,音如鹤鸣,久久不停。
  她的笑声甫收,眼神一瞪,怒道:“口甜心狠,言不顾行,还要花言巧语!”
  欧阳昭无可奈何地道:“既然前辈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没办法,我有办法,这点冤气,少不得要出在你的身上!”
  “这不是办法……”
  “有再好的办法吗?”
  “两下分途,走遍宇内,也要找出仇家来!”
  “你又来了缓兵之计。”
  “我何尝……”
  “懒得再听你的大道理!拿命来!”
  玄玄玉女罗冷芳话出招动,投鞭断水猛发一掌。
  两人近在咫尺,欧阳昭既然无心殴斗,因此也全然未防,忽见掌风欺到,百忙中噫了一声,一闪跃退,悻然地道:“前辈真的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只相信我的盘龙绕凤十三舞!”
  说着,从袖内抽出天蚕玄帕唰的一声,抖开了来,振臂急挥,如长江大河,绵绵无已……
  欧阳昭除了闭目等死之外,只好扬掌发出内力,护体卸招。
  然而,玄玄玉女罗冷芳的盘龙绕凤十三舞算是武林中一项绝艺,成名的招数,岂能等闲,一招紧似一招,一式厉害过一式,连人带帕,像煞一股狂飙飓风,帕帕不离欧阳昭的要害,绕、缠、挥、拂、点、刷、扫,软兵刃的七字诀,全给用上了,势如万马千军,疾雷风云。
  欧阳昭一见,单是护身应招,已渐渐危机四环,似这等不还手的支持,保管十招以外,必伤无疑,不由猛震一掌,大声吼道:“前辈!再要苦苦相逼,莫怪我要得罪了!”
  不料玄玄玉女罗冷芳,丝毫无动于衷,厉声道:“有什么本领你尽力而为吧!这是生死之拚,还用客气吗?”
  欧阳昭既不能回言叱喝,也不愿出手还击,只有连番后退。
  纵然如此,而玄玄玉女罗冷芳,却全无半点心动。天蚕玄帕舞起来如同狂风暴雨,密密绵绵,大有誓死方休之概。
  只逼得欧阳昭险象环生,手忙脚乱。
  又是十招下去,罗冷芳每一帕全是精华,每一式莫不狠毒,劲风不离欧阳昭的身前身后,帕角专攻通身要穴,眼见得再不回手,终必非死必伤。
  欧阳昭猛推一掌,跃出劲风之外,大叫道:“苦苦相逼,老前辈!我可要得罪了!”
  说着,探手由怀内取出辟毒追魂宝旗,迎风招展,金光暴长,不立桩势,随即震腕陡扬,两丈以内旗影片片。
  玄玄玉女罗冷芳正在气愤之中,哪管宝旗的厉害,也叱了声道:“我就要伸量伸量你的旋风八式!”
  一面说,一面依然全力进逼,毫无住手之意。
  欧阳昭逼得兴起,宝旗虚摇,其势已成,他乃气极愤极,又恼又怒,招势初成,已舞起一片劲风,吹起地上的断蓬枯草,直向玄玄玉女扑到。
  忽然,人影乱穿,衣袂连震,白杨林子内,已有三四个人同声吼道:“使不得!”
  “快些儿住手!”
  原来是慧果大师,智清道长,青衫秀士舒敬尧,一统教主宋士龙兄妹,加上羽化上人,连鬼火阴煞曲南和,烈酒毒煞鲍庆余,蛇蝎美人曹丽云全都随着到了。
  玄玄玉女罗冷芳气愤之际,先前一味抢攻,招招运出功力,原已耗损过甚,故而欧阳昭虽只是一招上手,已把她卷入劲风之内,觉着压力奇大,锐不可当。
  欧阳昭宝旗出手既是被逼所致,乍闻有人喝止,自然借雨收蓬,撤式收招,倏地一跃退出丈外,迎着众人道:“我本不打算同罗老前辈无理,然而……”
  他又恐逗怒了玄玄玉女罗冷芳,因此欲言又止,眼睛盯在她的脸上,静看她神色的变化,防她突袭暴击。
  玄玄玉女罗冷芳果然面色凝重,咬牙有声,双臂着力,两手作势,一副跃跃欲动的架势。
  智清道长是亲不间疏。由于罗冷芳乃是道教先辈罗真人入道以前的女儿,论渊源比自己还高上两辈,因此稽首含笑道:“前辈与欧阳昭少侠究竟有何梁子,难道不能稍微息怒,寻求化解吗?”
  玄玄玉女罗冷芳气咻咻的,用手一指新坟前的石碑道:“你们去看!”
  这时,因为罗冷芳步步进逼,欧阳昭着着退后,所以离那新坟甚远,加之天色欲曙未明,越发黑沉沉的看不清楚。
  众人料定这座新坟必有蹊跷,全都随着她一指一起向墓碑奔去。
  但见墓碑上刻着的是“玄玄门二代弟子江敏之墓”
  这几个字触目惊心,众人中只知道银衣玉女江敏乃是罗冷芳的单传弟子,不料出道未久,头角初露,年轻轻的就香消玉殒。
  来人中有知道江敏与欧阳昭之间关系的人,亦复不少,不由将眼神都落在他的身上……
  而世外五煞之二曲南和与鲍庆余两人,连江敏同欧阳昭之间的关系都不知道,则更加不明白了。
  其中只有一统教主宋士龙兄妹,对此事所知最多。
  万里飞鸿宋明珠秀眉一扬,不知是悲是喜,也可说有悲有喜。
  宋明珠所喜者,乃是与欧阳昭已有夫妻之实的江敏一死,对自己指腹为婚的终身大事来说,可说是一大喜讯,最少也减去一层阻碍;忧的是欧阳昭是不是把这笔帐记在自己兄妹身上,增加了彼此之间的仇隙,造成势如水火,甚至于兵刃相见。
  故而,她此时心中的感想是七上八下,六神不安,但面子却装成悲凄的神色,对着玄玄玉女罗冷芳道:“前辈,江家表姐之死,乃是由于残酷手法所致,与欧阳昭无关,何必……”
  敢情江敏与宋明珠乃是亲系,不然为何以表姐称之。
  而玄玄玉女罗冷芳余怒未息,圆睁双眼道:“你不念与江敏亲姑姨表的重重关系,反而替这小子讲起话来,这算什么?”
  万里飞鸿宋明珠粉面不由一红,但仍道:“前辈息怒,我言乃据理直说。”
  玄玄玉女罗冷芳尚未回话,忽然青光一掠,直向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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