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 作者:曹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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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旗玉笛 作者:曹若冰-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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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昭淡淡一笑道:“免了吧。”
  四人又互望了一眼,并未退去。
  欧阳昭大大方方地道:“洞庭湖良夜迢迢,好一派烟水风光,我正恨良夜苦短,打算学古人秉烛夜游的故事,四位且请安憩。”
  “假如堂主知道,定将怪罪下来!”
  “一切由欧阳昭承担,四位且勿顾虑。”
  “这……”
  “在下清兴正浓,四位不必多言!”
  欧阳昭说着,一展身形,陡地上冒三丈,衣袂不动,寸草不惊,忽又斜飞五丈,转向四人一挥手,身子即将落实,重又叠腰而起,唰的一声轻响,转又前射五丈,像一缕轻烟,直射向君山后岭。
  他这套巧极妙极的身法,乃是轻功中难得一见的功夫,俗语叫做连升三级;武林中的云龙三现,没有他轻巧,蹈虚履空没有它快捷,可以说是一种少见的绝学,不是功力炉火纯青,断难办到。
  四位汉子,眼见欧阳昭露了这一手,都默默无言,互相愕在屋面之上。此时慢说是追赶不及,纵然追上了,也绝不是人家对手,更休想拦下人来。
  其中一人一摆手中护手钩道:“报与堂主知道。”
  说时,首先腾身下了屋面,直向中寨落去,另外三人也望着欧阳昭鸿飞杳杳的去处,各自望了一眼,跟踪而下,身法原都不弱。
  却说欧阳昭摔开了四人,径向后山射来,夜色迷蒙之中,隐隐望见最后一进的大厅之上,仿佛伏着两个人影,他一腾身子,直向那里射去。
  身子卸风凌空。
  咻——金铁破风之声,有物袭至。
  欧阳昭闻声知警,半空中浊气一沉,前射的身势,霍地下落丈余。
  哨!哨……一连三五声响起,暗器穿过他的头顶,全落在屋面之上。
  欧阳昭一咬牙,正待震身而起。
  “看招!”
  眼前红影一闪,白光陡现,斜刺里跃出个人影,手操银夺一招顺水推舟连人带夺地递了过来。
  事出猝然,来势猛极。
  欧阳昭,沉声立桩未稳,百忙中猿臂伸处,吸胸缩腹,反而径抓那人执夺的手腕。
  雪亮的银夺,破风而过,距胸前不过丝毫之差,险极。
  那人一击不中,手腕反而被制,低哼一声,弹腿斜跃五尺,撤招狼狈后退。
  欧阳昭此时才看清,使夺之人通身红装,如同一截红木,双眼在月光下精闪闪的,不断死盯着自己。
  正待追上前去,陡然,身后劲风乍起,赶忙回身迎敌,却又是一个红装的高大身形,一把泼风刀已直劈过来。
  欧阳昭此时想接不能,无从卸力,平着身子向后一仰霸桥飞霜,向后倒去。
  就在他后倒之际,双脚一剪,犁庭扫穴,反向执泼风刀的红衣人下三路袭至。
  这一招,避敌、让招、倒身、袭敌,一气呵成,可说是精妙无比,威力绝伦。
  执拨风刀的红衣汉子,不虑有此,急忙抽身而退。
  恁他如何反应之快,“哎呀!”膝盖已被欧阳昭劲风扫中,呼——由屋面之上扑跌下去。
  先前那个手执亮银夺的人,一见同伴受伤,一摆银夺二次舍命而上,魁星点元直刺欧阳昭面门。
  这一招他是存心救人,凶、准并施。
  欧阳昭沉声喝道:“来得好!”
  左手迎面一晃,右手乘隙攻出,强攻强夺。
  “好小子!”
  那先前被欧阳昭扫中膝头的汉子,居然又凑了上来,手中泼风刀八方风雨,抢攻快递。
  欧阳昭两面受敌,欲待抖出宝旗,怎奈两人一刀一夺,抖得风雨不透,毫无憩手之隙。
  三个人闷声不响,苦斗三十来招,兀自不分上下。
  蓦然,那执夺的汉子,银夺一递,沉声道:“有种的随我到后山来!”
  说完,也不等欧阳昭答话,一摆手,招呼执刀的汉子,两人连袂而起,径向后山射去。
  欧阳昭不知所以,但既然存心探个究竟,焉能不追根寻源到底也腾身而上,口中却道:“任你到天边海角,欧阳昭也放不过你!”
  就在话声里,探手在怀内取出了辟毒宝旗,衔尾急迫下去。
  月光下,三条人影,全是用极快的身法前射,如同流星赶月,浮光掠影。
  转眼之间已下来十余丈远,眼前是一片广阔的荒草斜坡。
  两个红衣汉子,一掠曳下,落于山坡之上。
  欧阳昭也不怠慢,落下地来,手中宝旗一亮。月光下金光闪闪,耀目生辉。
  他宝旗横胸沉声道:“是何路道,引我来此意欲何为?”
  那手执银夺的红衣汉子干笑一声,一摆兵刃,朗声道:“引你来此,要打发你上路!”
  “量你还不配!”
  “你少狂!”
  另一个执刀的汉子喝声之中,忽然仰天打了个唿哨,尖锐刺耳。
  随着他这声唿哨,嗖嗖风响,前后左右,跃出二三十个红衣怪人,兵器生寒,全向欧阳昭围来。
  几十个红衣怪人;几十件不同的兵器,却不约而同地向欧阳昭身上招呼。
  欧阳昭乍见,不由暗暗称怪,但却没有半点怯意。一振腕,宝旗掠起霞光万道,劲风习习之中,唰唰唰,一连串破空声里风声雷动,硬生生地划出一个圈,把数十件兵器全都震开了来。
  这一招虽然凌厉无比,但那些红衣怪人并不全退,各展身形一挫之后,又像潮水一般蜂涌而上。
  欧阳昭丝毫不惧,旋风八式使开了来,一连两招,威风八面,声势惊人。
  但那些红衣怪人,并无一个庸手,怒吼一声,前仆后继,配合得甚为得宜,不但没有一人受震,连兵器也没有一件被震飞开。
  先前那手使一对护手虎头钩的,似乎是他们这班人的领头人物。但见他闷哼一声,手中双钩一扬,怪声怪气地吼道:“今晚让他占了上风,大家可全没脸见人!”喝着,一探双钩,领先拥上。
  其余众人轰雷也似应声而上。
  欧阳昭对这般红衣怪人的来历,甚为不解,他心想:君山虽大,究竟是湖心一个小岛,既然有了一统教功德堂在这儿安窑立柜,按着江湖的规矩,可是一江不留两条龙,怎会有第二个门派形成双雄并立之势。
  先前,这班人乱糟糟的,可不知问谁好,如今,眼见这执双钩的家伙露出了瓢甩子的味道,也就存了个擒贼先擒王的心。
  因此,手中宝旗一挥,逼住了其余众人,脚下错步前趋五尺,旗尖一指对着使护手虎头钩的怪人虚点一招,大声叫道:“朋友!凭多为胜的下三滥办法,在我手中可行不通,我一向拼斗,最喜人多,这叫做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使护手虎头双钩的怪人,还以为欧阳昭的旗尖认真点到,急忙一侧跃躲开七尺,怪笑声道:“嘿。你卖狂!”
  说着,摆动双钩出招猛攻上来。
  欧阳昭旗势稍动,阻住了他的来势,冷笑道:“且慢!”
  “怎么?”
  “在下向来不顾打没有意思的架!”
  “何谓有意思?”
  “亮亮你们的字号!我自然会酌量打发!”
  “字号?嘿嘿!三十……”
  怪人说到此地,忽然话音一停,眼神连眨之下,陡地一震双钩道:“你还不配问!”
  欧阳昭虽然十分气恼,但可要打听个来风去浪,且自按捺下来,横旗当胸道:“怎样才配问呢?”
  怪人双钩被拒,眼神一凛,嘴里却叱了声道:“胜了我们三十……”
  他的话又戛然而止,挥钩直上,舍命相扑。
  其余一些红衣怪汉,一个个喝叱连天,兵刃震处,全也疾同劲风,呼啸扑来。
  此刻,月正当空,碧天如洗,刀光霍霍,劲风呼呼,形势煞也惊人。
  欧阳昭见他们藏头露尾,心知问不出所以然来,百忙之中略一估量,约莫也真有三十五六人之多,一面挥动宝旗,一面狠声道:“也好,胜了你们再说!但只怕到时有人想说不能,要饮恨而终了!”
  说时,金光闪闪之中,辟毒追魂宝旗展起一片耀目寒光,席地卷起。一代绝学焉同等闲,劲风扑处,逼得那三十多个红衣怪人惊呼不已,闪避不迭。
  欧阳昭既经出手,连环进招,招势如长江大河,劲风如春云乍展,刹时之间飞叶满天,金光暴长,在皎月之下蔚为奇观。
  那三十多红衣怪人虽然都不是庸手,但个个被迫落在旗风之外,要想接近欧阳昭,递招取敌,势比登天还难,谁也冲不进那阵凌厉的旗风里去。
  好个欧阳昭,出旗压住了三十余人的攻势,手上依然不停,但见他脚下倏地一快,口中喝道:“看我配不配问你们!”
  语音未落,一团旗风忽然增大,似是陡然暴长三丈,平地外卷丈余,声势惊人至极。
  “哎呀!”
  “噢!”
  ……
  一阵人声惊呼,夹着寒光乱射。
  原来那三十多个红衣怪人,倒有一半手中的兵器被震出手,在劲风中随着落叶断枝上飞老高。
  红衣怪人围成的圈子,也显然被震得七零八落,纷纷退出三丈有余,不成阵势。
  欧阳昭一招得手,焉能让人,金光闪处,第二招早又发出。
  这一招比之先前更见劲力,那些红衣怪人怎能受得了哩!
  “风紧!”
  “这小子扎手!”
  ……
  呼叫声中,各自抽身退出劲风之外,转往林子中跃去,一个个如同兔子下山一般,全是快捷无比。欧阳昭怎肯就此作罢,一顺旗势,径向林子内追去。
  怪事!这般红衣怪人,来得奇怪,去得更是突然,欧阳昭脚下算是其快如风,但追进林子,居然不见半点人影。
  他一展步法,在林子里左奔右突,将整个林子转了一个遍,也不知那般人落于何处。
  欧阳昭不由自语道:“怪事!难道撞上了鬼怪不成?”想着,又沿着林子兜了一圈,但依旧没有半点人迹。
  蓦然,林子外面,近湖之处,传来一阵嘶嘶之声。
  这分明是有人相斗,使出内力的破风劲道,欧阳昭的耳目之灵,焉能听不出来。
  他噫的一声,纵身穿出林子,朝发声之处射去。
  他惟恐惊动了发招之人,因此,冲出林子便伏身在一株大树之后,屏气凝神。
  约莫三十丈外,一条瘦小的白色人影在一片乱石荆棘之中,起步纵跃,双掌连环发招,但除他之外,可没有第二个人。
  欧阳昭初时感到奇怪,心忖:疯了不成,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
  许是一人在这儿练功夫。
  欧阳昭心中此念一起,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这乃是武林之中的一种习惯,那就是任何一门一派练功授艺,不许门外人偷窥,原意乃是怕本门武学被外人学去,或是知道了招数手法,容易被人破解,这种习例相沿日久,也就成了一种江湖之上公认的禁忌了。
  欧阳昭并不是怕事的人,但这种普通的江湖规矩,可不能不守,因此,他既认定人家是在练功习艺,便不愿多生枝节。
  他想着,正欲抽身退回林子,转身欲走之际,身后的劲风之声,发出阵阵惊人的声响。
  乒乓……
  哗啦……
  欧阳昭好奇心起,回头瞧去。
  但见那瘦小的白影,掌势凌厉无俦,身法奇妙快速无比,在他双掌不停之下,那附近的山石被他拍得崩塌残破,荆棘杂树枝断叶飞。
  而那瘦小的白影,似乎是全无住手之意,兀自奔腾纵跃,而且掌势熟练,绝非初学乍练。
  这样一来,欧阳昭不由要看个究竟了。
  他仍不愿明目张胆地跃身过去,蛇行鹤伏,三几个转弯已到了那人身旁。
  啊!欧阳昭的一颗心几乎要纵腔子内跳了出来。
  原来那白色瘦小的人影却是一个女子,而且身形长像,全与银衣玉女江敏相似,因此,失声叫了起来,不再隐伏,一长身,直穿了出来。
  那白衣瘦小的女子,正自左一掌,右一指地舞得出神,对这一声惊呼,也似乎惊起来,一舞衣袖展势扑了过来。
  这一来,双方全在不防之下,几乎撞了个满怀。
  欧阳昭此时已确确实实地看清楚,大声叫道:“敏妹!你……”
  语音未落,那叫做江敏的人已折回,彷如不闻一般,抖双袖一招嫦娥奔月,连人带袖射了过来,顺势抖起阵劲风,扑向欧阳昭的面门,来势勇猛绝伦。
  欧阳昭与江敏既有夫妻之实,对江敏的功力自然了如指掌。
  一见她出手就使出玄玄门中的拿手绝活,盘龙绕凤十三舞的招式,而且夹着道教失传的袖里乾坤,心中不由一阵大骇,不敢硬接,一退丈余,大叫道:“敏妹!你这是……”
  不料江敏俨如机械人一样,一对白袖展处,银光闪跃,刷刷!左右逢源各施绝招。
  欧阳昭心知有异,一掌发出三成力道,震开了江敏的攻势,一掌化为小擒拿手,揉身进步,直向江敏的手臂抓去。
  江敏的玄玄门,乃是九派一帮而外的武林名门,手上自然不弱。眼看欧阳昭即将抓牢,她突然改拍为挥,双袖齐齐上卷,反向欧阳昭的双臂缠到。
  欧阳昭的心神别鹜,毫无制敌求胜之意,一心在弄明白,目前的怪事。所以,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幸而他功夫老到,百忙中,叠腰矮身,一闪斜跃出丈余,险险躲过。
  江敏的这一招瑶姬起舞。太也凌厉,换了别人,纵不立毙袖下,也必落个双臂齐折。
  她见欧阳昭竟而一跃避开,似乎也很吃惊,发出一声怒吼。
  江敏在一吼之后,手上并不迟滞,一蹬脚,人也随之而起,尾追着欧阳昭,又是双袖齐发。
  欧阳昭双目冒火,大吼道: “敏妹!你疯了不成!你……”
  “哈!哈哈!哈……”
  江敏似乎听见了欧阳昭的话,但并不答言,仰天发出一阵怪笑。
  这笑声,如同一种竹制的号角一般,直统统的,那有半点人味。
  欧阳昭听在耳内,不由毛骨悚然,心想:一个温柔体贴的人儿,为何变成这等模样,敢莫是……。
  他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迷仙谷的吹箫引凤凌瑶姬来。
  难道江敏也让人做了手脚?
  分经错神!江敏是不是被高手用特别的手法,点拿了她的神经,还是……
  他一念既起,又复高声叫道:“敏妹妹!你认识我吗?”
  江敏仿佛梦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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