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烽原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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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烽原豪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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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穴竟然准确如此,他到底忍不住极兴奋地在韩叔叔耳边道:

  “韩叔叔,‘闭目换掌’?”

  韩叔叔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那汉子冷冷笑了一声道:“既是会家,何必存心架梁子?”

  周围全是诚朴的农人,那听得懂这些江湖黑语,梅老爷子没有理他,那汉子狠狠地压低了声音道:

  “足中横川鼓里村子后面,相好的,咱们耗上啦!”

  他这话是说“二十日夜晚三更在村子后面等你。”

  众人更是听不懂,那人也不多说,呼的一声站起身来,掏出那枚金镯子,当的一声丢在桌上,排开众人,大踏步走了出去,他一出门,那门口的六个汉子也跟了出去。

  众人直到他们走了出去,这才惊叫起来,这才惊叫起来,原本那汉子坐的那一方,桌缘上深深陷下了半寸深的掌印。

  梅老爷子却是不动声色,他坐在那儿,待嘈杂声稍息,拿起那只镯子递给那农人杜老三,微笑道:

  “杜老三,拿去吧!以后可不要再赌了,碰上了郎中可真是哑巴吃黄连哩!”

  众人齐叫道:“什么是‘郎中’?方才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梅老爷子说漏了嘴,只好微微笑道:

  “我也不懂,大概总是什么骂人的话吧!至于‘郎中’,那……那是专靠赌钱为生的人,这是我们……我们的家乡话……家乡话,嘿!”

  他掩饰了过去,便站起身来,但忽然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啦?”

  杜老三道:“今天是二十啦。”

  梅老爷子暗暗道:“嗯!就是今夜三更啦!”

  他对大家打个招呼,快步走出了茶馆儿。

  立青和韩叔叔坐在过河的渡船上,船上就只他们两人,那梢公远远地坐在船尾。

  立青压低着嗓子道:“韩叔叔,这赌钱做庄家的……

  韩叔叔打断他的话,也以极轻的声音道:“那人再加上站在门口的六个就是江南七义!”

  立青惊得几乎叫出口来,他扯着韩叔叔的衣袖道:

  “江南七义?就是叔叔上次说的那七义?他们全是江湖上成名人物啦,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韩叔叔没有直接回答他,只喃喃自语道:

  “是呀,为什么他们要跑到这里来?”

  立青的好奇心仍不满足,他又问道:

  “韩叔叔,为什么那人已是成名高手了,还要靠赌博来赢凡夫俗子的钱?”

  韩叔叔道:“哼,这正是‘青眼魔’白老么的老毛病呀,他并非靠此为生,而是一天不赌,他就全身不舒服,而且每赌必假,那粒骰子,哼!”

  立青暗暗把那什么“青眼魔”白老么记在心中,他显得十分兴奋,喋喋不休的又道:

  “我亲眼看见那白老么暗中用劲操纵那骰子,可是梅老爷子一只手放在桌子,他运了半天劲,骰子动也不动,最后受不住两股内力一逼,炸成了粉碎……”

  韩叔叔望着立青脸上那生动的色彩,他不禁暗自感慨,心中想道:

  “这孩子天生是武林中人……”

  他想起家里那四周又高又厚的围墙,想道:

  “再高的围墙也困囿不住这孩子的心……”

  立青还待说下去,忽然韩叔叔问道:“那梅老爷子可是村中的私塾老师?”

  立青道:“是呀……韩叔叔,那白老么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韩叔叔又哼了一声道:

  “哼,‘足中横川鼓里村子后面’,‘足中’是二十,‘横川’是三,二十日三更,他约梅老爷子在村后见面。”

  立青心中一动,他想要求韩叙叔晚上带他去看看,才出口:

  “韩叔叔……”便瞧见韩叔叔面色十分严肃,韩叔叔方始喃喃道:

  “好个卧虎藏龙……那梅老爷子……”

  梢公叫道:“客官,上岸啦!”





烽原豪侠第三章 豪情千丈



第三章 豪情千丈

  夜色已深。

  小河流水潺潺地流着,只有在这恬静的夜里,才能听得出河水的声音,哗啦啦地,在单调中带着一种幽幽的和穆。

  在方家的大宅子里,一条黑影悄悄地溜出了天井,他抬头四头四方张望,一望而知是个毫无经验的“雏儿”。

  正当这少年左顾右盼之时,忽然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他惊骇万分地转过身来,只见一个全身黑衫的汉子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

  “呀,韩叔叔,是你——”

  “立青,早知道你会蠢蠢而动,你怕叔叔不带你去么?”

  那少年脸上一红,没有答话,韩叔叔轻声道:

  “你要去也可以,但是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没有我的招呼,你绝不可出声动手。”

  立青答应了,韩叔叔道了一声“走”,两条黑影飞快地飘出了又高又厚的墙。

  小河横在眼前,立青道:

  “船……”

  韩叔叔在河岸草丛中拾起一块木桥他对立青道:

  “河宽七丈,我的木板落在三丈半,你度量好距离。”

  他喝声:“起跳!”立青跃身而起,刚刚飞到三丈半,“拍”的一声轻响,一块木板落在他的足下水面上,一分一厘也不差。

  他的脚尖在木板上一点,身形再次飞起,到了对岸,他方始叫道:

  “韩叔叔好准的手法。”

  身边风声一响,韩叔叔已一跃而过了小河,站在他的身边。

  立青低声道:

  “韩叔叔,依你看那什么江南七义在江湖上算得几等人物?”韩叔叔道:“江南七义么?若说那老么,只算得三流人物,老大、老二、老三三人,却是非同小可……”

  立青吸了一口气,晚风有些凉凉的,他觉得全身每个毛孔都受到深深的刺激而兴奋。他们沿着田野走着,黑暗中一点声音都没有

  立青轻轻地道:

  “韩叔叔,有一件事我真觉得奇怪——”

  韩叔叔道:“什么?”

  立青道:

  “爹爹不喜欢出来走动,奇的是咱们的左右邻居也是深居幽阁,从来不见他们出来玩玩走走……”

  韩叔叔道:

  “咱们左边那家的主人简老先生我见过几次,右边的梅家我却是仅仅见过一次,好像是一个光头的老人,看样子倒像是个饱学之儒呢!”

  立青抬起头来,只见天空虽有月亮,但是黑云密布,他低声道:“不要三鼓了。”

  忽然,一条人影如惊鸿一瞥地在左面密林中一闪,接着就消失了,立青也看到,他一把抓紧了韩叔叔的手,紧张地道:

  “韩叔叔——有人!”

  韩叔叔的脸色一变,他呆立了下来,脸上显出一种潜心思索的神情,立青催了一句:“韩叔叔,方才那人是谁?”

  韩叔叔口中答道:

  “不知道——可能是江南七义中的人吧……”

  但是,他在心中却又惊又疑地一直忖度着:

  “难道天下真有这等怪事?莫非是我眼睛花了?不,绝不会的,我方才清清楚楚地认出,那人分明是左边隔壁家的简老先生啊?简老先生竟是武林中人?这怎么可能?”

  他见立青迷惘地望着他,于是低声道:

  “咱们走吧——绕过这排农舍,大约就是他们所约的地方了。立青,尽找东西掩蔽身形!”

  立青无比兴奋地向一排矮树窜去,他们绕过了农舍,藏身在一堆又浓又密的竹林之中。

  月光下,背对他们站着一排七个人,立青心中想:“江南七义已经到了。”

  咚,咚,咚!

  远处传来三鼓之声,那七人同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立即粗着嗓门骂道:“他妈的,姓梅的老匹夫没有种!”

  他的话声方才落口,一条人影比旋风还要快地窜了出来,那人一伸手便向七义中发话之人抓去,立青听得呼呼破空之声,他不禁惊骇于这人出手之快!江南七义中的粗嗓汉子反身挥掌一拒,竟被震退了五步,那人“相好的,敢情是冲着我来的——”

  那七义忽然齐声叫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道:

  “你是谁?你是谁?”

  立青听得不禁咦了一声,他心想:

  白天他们在赌场上不是全朝过相了么?怎么又不认得了?”

  韩叔叔却是惊得浑身一抖,他伸手抹了一把汗,暗道:

  “天下竟有这等奇事?这人虽然站得远,但是我可确定这人必就是咱们右隔壁的梅老头——啊,他姓梅,是以江南七煞骂‘姓梅的’时候,他就误会了!”

  他心中虽然惊骇已极,但是仍然勉力镇静了下来。这时立青也发现这人并非那赌场中“梅老爷”,他正要告诉韩叔叔,却见韩叔叔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知道。

  那人冷笑一声,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张大红拜柬来,唰的一声丢在地上,他哈哈大笑道:“我是谁?我就是你们这批狗腿子所要找的人呀!”

  江南七义似乎怔怔然不知所措,其中一个雄壮的声音道:

  “咱们骂姓梅的,又干你什么事了?”

  那人大笑道:

  “好糊涂的狗腿子,我就是姓梅的——你们所要找的钦犯,嘿嘿!”

  江南七义不禁大怒,但他们也明白了这是一个误会。他们尚未开口,忽然一声阴森森的笑声,那地上的大红拜柬忽然被一阵古怪地旋风卷起,一个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来,那红色拜柬正落在他的手中。

  江南七义中的老二骇然低声道:

  “‘玄门幽风’!冷浩到了!”

  “冷浩!”

  “冷浩!”

  每个人的心中都大大一震,立青感到韩叔叔的身躯微微一震,他正想开口,韩叔叔的眼光止住了他——

  那姓梅的老人嘿嘿笑了一声道:

  “梅某何德何能,竟劳御林军大教头冷大人亲自出动。嗨!梅某说句不中听的话,世上的人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人是驱使人的领袖;第二类人是供人驱使的可怜虫;至于第三类么——嘿嘿,这种人驱使着一批人,但他自己却也是别人的走狗。依我老儿的愚见,这第三种人夹在当中,明知故犯,比徒然供人驱使的可怜虫还要可怜百倍!”

  黑暗中,冷浩全身穿着一袭大红锦袍,他只微哼了一声,声音冷得如肃杀秋风。

  “姓梅的,三年前居庸关上罗家三剑的事,可是你干的?”

  姓梅的哈哈大笑,满不在乎地道:

  “一点不错,到现在我还在奇怪,罗家这三个不肖的小子怎么会替冷大人当起差来,那时我老儿一时火起,便把这三个不成材的小子宰啦!”

  江南南七义心中全是一震,罗家三剑在武林中有极高的声誉,三年前暴死居庸关头曾轰动整个武林,想不到就是死在这老儿

  冷浩忽然转首对江南七义道:“这七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南七义了,各位和这位梅老先生可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么——如果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否让冷某先和梅老先生了结一件事?”

  江南七义道:

  “咱们和梅老先生全是误会,冷兄请便。”

  冷浩唱个喏道:“冷某谢了。”

  他一转身,飞快地挥出一掌,身边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应声而折,他大声道:“姓梅的,咱们寻个清静地方吧!”

  姓梅的老人耸耸双肩,稀松平常地搓搓手道:“跟你走吧!”

  冷浩一晃身影,呼的一声,笔直地拔起,落在一棵五丈高的树梢上。

  江南七义在心中都暗暗震惊,心想玄门幽风威震武林,冷浩确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学。他们方才想到这里,只觉眼前一花,那梅老儿竟然一步轻松无比地也到了树枝上,霎时两条人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七义相对骇然,只听得夜风中传来一阵阴森森的怪笑,分明是那个冷浩的声音:

  “哈哈,梅古轩,你要和我赛脚程么?”

  “嘿,梅古轩!原本他就是梅古轩!”

  七义几乎同时喝将出来。十年前,泰山大会上掌震南海金发岛主的梅古轩,他似惊鸿一瞥般在武林中干了这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后,却忽然消失了踪迹。

  黑暗中的韩叔叔嘘出了一口气,他喃喃地道:

  “我们的隔壁住着这样一位惊天动地的人物我们竟不知道,还有……还有左边的那姓简的,他好俊的轻功……”

  正在此时,忽然一个稳重的声音传来:

  “七位,恕老朽迟到了。”

  只见那赌场中内功震人的梅先生缓缓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江南七义同时冷哼了一声。那梅老先生走到七步之外,缓缓站了下来。

  “梅老先生好一个深藏不露呀!”

  梅老先生拱了拱手道:

  “不敢!不敢,倒是各位全都是威重江南的好汉,何必和无知村夫计较得失?”

  七义中老么冷笑了一声道:

  “难得梅老先生还知道咱们这几号人物,梅老先生既是看不贯,就请出手教训教训咱们吧!”

  梅老先生吸了一口气,他向着七义作了一揖,连声道得罪,那老么冷笑一声道:

  “现在已经晚了!”

  梅老先生一双雪白的眉光唰的一竖,但是立刻又堆满了笑容道:

  “老朽这厢有礼了,老朽不过瞧那个村农输得可怜,这才……嘿!实在没有得罪各位之意……”

  “告诉你,现在已经晚了。”

  仍是老么阴森森的声音。

  梅老先生浑身抖颤一下,他似乎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平和。

  “依各位之意,要老朽如何方能满意?”

  那老么道:

  “梅老儿既然如此没种,咱们也不愿太甚,只要你跪下磕三个头。”

  梅老先生猛可跨前一步,他的全身衣衫猛然一震,但是他并没有跨出第二步,他只缓缓的把捏紧的拳头放松,低声道:

  “老朽向各位行三个礼吧!”

  他说着就向七义作下揖去,他方才弯下腰,那老么猛一伸掌,喝道:

  “跪下”

  他一掌拍向梅老先生的背脊,又重又狠,竟像要立刻把梅老先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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