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烽原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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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烽原豪侠-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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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他总是费思南的丈夫,我岂能伤了他?”

  然而当三心红王说道:

  “卓翔,你如果不敢应战的话,你就跪下来向朱某磕个头吧。”

  丹阳子终于不再多说一言,唰的一声拔出了长剑。

  于是在纯阳观前,丹阳子与三心红王展开第一次的决斗。

  朱幕侠从一出现武林起,他的一身神奇功夫便震惊了整个武林,许多人很快地便断定他将是武林中第一高手,而丹阳子却是武林中陌生的名字,这个武当山的新掌教,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多少功夫。

  朱慕侠一套套上古的奇功层出不穷,丹阳子只是潇洒自如地苦守着,看来三心红王是占上风,然而朱慕侠的心中有数,这个丹阳子的武当神功委实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就如铜墙铁壁,无懈可击。

  在这两位未来的绝世高手拼斗之际,费思南悄悄地也上了武当山。

  她藏在树丛中,凝视着场中的武当的新掌门,一袭灰蓝色的道袍,颔下似乎多了几络长须,长袍大袖飞舞之间流露出无比的潇洒,十年分离,昔日的旧情人竟已有一身了不得的武当神功了。

  费思南努力噙着满眶的泪水,在泪光中,丹阳子的身子便像是化成了好几个影子在空中飞翔,她喃喃对自己说:

  “卓翔,卓翔,我们该算是有缘还是无缘呢?”

  □□□

  三心红王愈打招式愈是毒辣,丹阳道长也施出了武当三神剑,战况变成了惊险环生,两人都有登峰造极的深厚功力,只要一击而中,便是性命存亡的问题,整个武当山数百道士,全都是冷汗直流地默睹着这场战斗。

  到了三百招外,费思南看不下去了,她终于跳了出来,大声叫道:

  “你们都住手。”

  说也奇怪,凶暴的三心红王一听到这五个字,便忽然住手了,他退了五步,转过头来,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地黯然。

  丹阳子也如同痴呆了一般,那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好像在平静的古井中投下一块石子,他眼中流露出异样的光芒。

  虽然他已是武当的掌教真人,整整十年的苦修,但是他毕竟还是血肉之躯,那往事和故人怎能淡忘?

  霎时之间,纯阳观前静得好像结冰凝冻了一般,那嚣张乖戾的凶杀气焰在刹那之间荡然无存,只是在寂静而沉重充满着其间。

  “当——”

  一声清脆之声发出,三心红王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上——

  费思南轻声道:

  “走——我们走——”

  她反身下山,不敢再回望一眼,不敢再多与丹阳子的目光相碰,只是快步地下山。

  三心红王居然一言未发,默默地跟着下了武当山。

  不久,武林中传出三心红王夫妇翻脸分居,于是,费思南成了武林的第一奇女子“无忧王后”。

  那个卓翔呢?

  卓翔成了武当百年来的第一高手,丹阳子之名成了武林正统的中流砥柱,不久,有一个神秘和尚出现武林,神秘和尚的武功被渲染得甚至高过了三心红王,于是。“道僧王后”这四个字出现在武林中了……

  □□□

  东方的天际已经发亮,荒山野坟,凉风如水,惊丹阳子讲完了往事,麦任侠总算对丹阳子、三心红王和无忧王后这三大奇人间的恩恩怨怨有了认识,他默默地望着哀伤中的师父,不远处,便是大师兄二师兄的坟墓,麦任侠悄悄滴下了英雄之泪。

  丹阳子一天中,在这世上的另一角上,也有一个老人在对一个青年人讲着另一段重要的武林往事——

  □□□荒野中,长春上人在孑然行着,他心中想要寻找方柏昆,但他却错过了问问方立青,现在他只能碰碰运气了,他挫折了三心红王,心中怀着无比的兴奋。

  他一身僧袍,用着武林最快的脚程,在大江沿岸奔波,心中的期望,是要打听俗家唯一师弟方柏昆的下落,但是,方柏昆此刻正和何克心一同疗治内创,岂是他所能打听得着?

  倘若他能找到方柏昆,那么他必会惊喜万分的发现另一个他一直希望寻找的人——何克心。

  长春上人早就派门下弟子屠龙大师去寻找何克心,但迟迟毫无消息,心中所存希望渐小,这次他亲自下山,对于何克心,只存着可遇不可求的心思,而凑巧这两个他所寻找的人,却一齐隐藏了起来。

  长春上人一生鲜见于江湖,形态和穆不似异人,这些时日来,行脚江湖,并未引起不便之处,但打听的工作,也不十分顺利。

  眼前丘陵起伏,长春上人来到一座小山林前,这时正当日高天热,长春上人虽然内力深厚,也甚感炎闷,于是找了个树林荫深处憩息一番。

  他略运气两周,气息平静,凉爽自生,加上林荫深处,清风徐来,不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静坐了一会儿,心中思潮起伏,却始终平静不下,好一会儿站起身来,准备继续上路。

  这时林外突然传来一阵足步声,长春上人是轻功大行家,一听那足步声,只觉步履落地轻滑飘忽,分明是轻功颇有根底的人。

  长春上人默默忖道:

  “来者必为武林中人,老衲一身僧装,却在林中呆停,必引人生疑……”

  他正想到这里,足步声忽然一停,似乎林外那人在停身思索什么。

  过了一刻,那足步声又起,渐渐向林中长春上人藏身之处行来。

  长春上人忖道:

  “此人已决心入林,长衲还是回避为妙。”

  他心念一定,双足微动,身形有如掠波之燕,一闪而到一棵合抱的大树后。

  树枝拨散之声微起,一条人影走了过来,长春上人躲在树后,瞥止一看,不由脱口呼道:

  “方贤侄。”

  来人闻声一惊,长春上人已走了出来,微笑着对他说道:

  “贤侄别来无恙?”

  来者正是长春上人俗家师弟方柏昆之子方立青。

  方立青见了长春上人也不由脱口呼道:

  “老前辈,是您。”

  长春上人对立青可说是一见有缘,上次见面匆促,长春上人因秘笈被妪,心情沉重,忘了直接向立青打听方柏昆的讯息,心中一直懊悔,此时又再重逢,心中确实高兴,急急问道:

  “贤侄,你父亲呢?”

  立青心中一酸道:

  “他……他……”

  长春上人心中一惊,大声道:

  “方师弟,他,他怎么了?”

  立青道:“父亲重伤后力拼,动用真力,以致血江崩溃。”

  长春上人惨然道:“那么,他已去世了?”

  立春泪光莹莹摇首道:

  “幸好有何克心叔叔用昆仑心法——”

  他话声未完,长春上人面色斗变,他倒退一步,颤声说道:

  “你说——何,何克心?”

  立青没有发现长春上人的失态,继续点首道:

  “何叔叔约晚辈三日在此相会。”

  长春上人面上流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他频频点首,低声道:

  “何克心,何克心,老衲终于找着你了,这几十年来,你可知道老衲的心情吗?”

  立青惊疑不解的望着长春上人,只见他颔下白髯簌簌而动,似乎内心激动万分,说不出一句话来。

  □□□

  立青骇然望着长春上人,缓缓问道:

  “老前辈,您,您怎么了?”

  长春上人长吁一口气,立青在他眼眶中发出了两粒晶莹的泪水,他骇然止口,不敢相信这方外高僧竟会有什么辛难忍之事。

  长春上人摇首道:

  “据说何克心功力已臻武林四奇境地,方师弟当可无虑,只是——只是——”

  立青接口道:

  “他约晚辈三日,至今尚差两个时辰,但晚辈却又不知他们在何处疗伤,只有在此等候。”

  长春上人点首道:

  “有你何叔叔相助,咱们可以放心,唉,老衲今番下山,就是为了他们两人,上天相,今日一举寻得两人,也了却老衲一生……一生最大……最大憾事。”

  立青摇首道:

  “老前辈世外高人,岂会……”

  长春上人亦摇首道:

  “唉,此间原因复杂,老衲向佛几十年,却仍不能兼于心,立青,你不会知道的……”

  立青茫然无语,长春上人忽道:

  “立青,你和何叔叔结识甚久?”

  立青道:

  “听父亲说,何叔叔是他生死之交,但自那年鬼愁谷一战分手,一直到最近雁荡之会,我才正式和何叔叔见面——”

  长春上人点首道:

  “嗯,何克心那年独劈三剑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立青道:

  “从此他传授晚辈武艺,并处处追寻那三心红王,说去报仇

  长春上人听到这里,面色一沉,紧张地道:

  “他的功力,真可和红王匹敌?”

  立青肯定点点首道:

  “何叔叔血指刀无坚不摧,红王再强,何叔叔也不会败给他。”

  长春上人思索一会儿道:

  “但愿如此,那血指刀尖失传多年,唉,想来那年的白发老人便是与那断指老人有关连了……”

  立青诧异问道:

  “前辈之言,晚辈不能了解?”

  长春上人恍如未闻,口中喃喃宣念佛号,好一会儿自方自语道:

  “往事如烟,往事如烟——”

  立青觉得长春上人有一个绝大的秘密埋藏在心中,这个秘密与何叔叔必然有着深切的关连,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前辈可否告知晚辈一二?”

  长春上人叹了口气道:

  “这件事一点也不隐密,但老衲却始终当它作一件秘密,隐藏胸中数十年,今日老衲和令尊、何克心施立即将三对六面,唉!老衲就说给你吧!”

  □□□

  立青嗯了一声,长春上人双目低垂,脸上的表情,似乎他又回到那遥远的岁月中。好一会儿,长春上人抚着白髯,缓缓开始说道:

  “卅多年前,那时老衲方年弱冠,习艺于一代女子白寒霜门下,她老人家也就是你父亲的传艺恩师。”

  “当时她老人家执掌昆仑一门,下嫁武林世家何家之后何一公,两人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两位老人家生有一男,便是你何克心叔叔,当时他年方五龄,天真活泼,可爱已极,极得父母宠爱。”

  “你知昆仑轻功心法世代称绝,师父她老人家的轻功,可真称绝天下,何克心年虽劝小,但轻功已下了昆仑绝传的根基,比之较他大得多的老衲与你父,也不多让。”

  “那年师公何一公年已五十,退隐武林,当时武林之中,突然崛起神风子都及芙蓉仙子一对年青侠侣,何师父与那神风子都杨宁家中世交,因此杨宁常上昆仑,他当时年仅廿七八,但功力之深,已傲江湖。”

  “那时老衲并未出家,和杨宁始终谈不来,有几次几乎翻脸动手。有一回,因一时血气之愤,杨宁一怒下山,扬言永不再上昆仑。”

  “师父她老人家亲自下山解释,师公却大大责骂老衲,老衲从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当天晚上,师公因怒火中烧,不能提纯真气,一口邪气竟不克散去,登时走火入魔。”

  “那时老衲心中甚是懊悔,拼冒生命之险,以昆仑‘七心打穴’之法,企图击散师公涣漫之邪气。”

  “行动之时,切忌有人相扰,当时方师弟护关,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何师公的爱儿何克心从山左一个文学教师家中回家,一听方师弟如此说,他年虽仅五龄,但天生刚强个性,不顾方师弟一再劝阻,冲入关来。”

  “方师弟那时才十五六岁,和他平时交玩甚密,也十分疼爱他,不忍过分拂过,于是跟着也进关来,岂知就是这一念之间,造成这几十年来,老衲始终不能释然于怀的事件。”

  长春上人说到这儿,面上渐渐一片平静,声调也越来越低,他双目微闭,仿佛在背诵一篇书本,是那么熟悉,使立青直觉感到,在这卅多年中,他在内心反反复复不知想过多少遍,多少次。

  “何克心冲入的一霎时,老衲双掌正对准师公‘紫宫’大穴打下,何克心不明究理,大叫一声,一拳击过,想抢救他父亲。”

  “可怜这孩子一拳端端打在我背心,虽然他内力有限,但我当时只觉体内有若万箭钻刺,一口真气逆升,吐出数口鲜血。”

  “何克心一呆,何师父这时一跃而起,满面怒容,他此时八脉已通六脉,功力恢复十之八九,扬手一拳击向何克心。”

  “何克心神智已呆,何师父这一掌下去,必然当场毙命,老衲当时倒在地上,只因老衲功力不够,勉冒性命之险以‘七心打穴’相试,这一来气血逆升,必死不活。”

  “方师弟当时也呆在一边,眼看师公这一学便将击毙亲生儿子。突然何师父大吼一声,生生收问所击内力,斗然按在老肭身上。”

  “老衲知他又将内力导入我的体内,平息我的气血,但那结果,将又使师公走火入魔。”

  “老衲当时口已不能言,但双目中表示‘不可’的神色,师公有如不见,他当时心中必然因老袖舍命相救,反倒为他爱子所误而感愧疚,是以决心放弃他自己。”

  “果然一个时辰后,师公再度走火入魔,而此时老衲不再有力动用‘七心打穴’大法,师父她老人家又远离山中,眼看着师父八脉一齐僵住,再也复原不了,从此,师公便成了一个毫无武功的凡人。”

  “第二天,老衲复原后,师公叹息道:

  “这真是天数,唉,十年前我曾遇一方外异人,他断言我五十岁那一年有一大劫。唉,不知这一次,可是就是劫数?还是更有其它灾难?倘若天不弃我,让我能维持如此,虽是一介凡夫,但能有十余年享乐后福,我也于心安顾。”

  “师父一直不见回来,真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师公自能行动后便每天在附近山上散步静食,有一天,师公在山中幽道上碰见了一个白衣文士,真是天意如此,现在怨起来也是徒然

  “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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