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江山一孤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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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江山一孤骑-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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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山月不想去追问别人的恩怨,所以只问道:“我恩师与林仙子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呢2”
  李塞鸿想了想道:“黄鹤接受大师姊的邀请,留在山上共渡了一段时间,每天欢聚把晤,感情十分融洽,这情形被谢灵运看见了,自然十分不满,因为他对大师姊早就有意了,以前是碍着师父,师父死后,他满以为大师姊会对他改变态度的,怎知平空又杀出一个黄鹤散人,他嫉中火烧,可又怕大师姊的白虹剑厉害,只得另外想出破坏的方法,将大师姊当年失身于师父的事,告诉了黄鹤!”
  关山月想了想:“我恩师心霁日月,大概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的!”
  李塞鸿微微一叹道:“谢灵运第一着失败了,接着又布下第二着毒计,硬生生将他们拆开了!”
  关山月急忙问道:“什么毒计?”
  李塞鸿脸色微红,沉思良久才道:“这计策中我也有份,而且是由我一手促成的!”
  关山月不禁把眼睛望着她,李塞鸿却坦然地道:“不怕你见笑,我那时对你师父也很是倾心,因为,像他那种男人,的确很少有,可是,因为他与大师姊很要好,使我把自己的感情,隐藏了起来,然而这种心事却没有瞒过谢灵运,他就是利用我这一点私情,……”
  关山月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柳依幻忍不住道:“师姊!你非说不可吗?”
  李塞鸿点头道:“是的!我要说就说个痛快,而且这件事一直梗在我心中,使我感到很对不起大师姊,虽然她不怪我,我却无法原谅自己!……”
  月夜,神女峰头。有五个人置酒高会!
  林云亭丰姿若仙,李塞鸿娇艳如花,柳依幻则如一只依人小鸟,婉转轻笑,如百灵弄舌,谢灵运谈笑风生,独孤明神采奕奕,这该是一场绝佳的盛会。
  洒至半酣谢灵运笑着道:“今夕月明如洗,置酒快语,实乃我此生最大的乐事,最难得的是无鉴识趣,不来参加,否则便大煞风景了!”
  独孤明微微一笑道:“谢兄!你似乎不该如此讲她,她对你很不错!”
  谢灵运笑笑道:“那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在今夕此会,她不来是件好事。我们这五个人,可以入诗,可以入画,要是加上她那张丑脸,岂非大败酒兴……”
  柳依幻忍不住道:“师兄!你这种说法对西门师姊太不公平了!”
  谢灵运笑笑道:“丑就是丑!我总不能昧着良心说她好看,师父把她的名字起做无鉴,就是第一个不公平,你为什么单单怪我呢!”
  李塞鸿哼了一声道:“痴心女子负心汉,你不怕她听见了伤心!”
  谢灵运大笑道:“她若是为了我说她丑而伤心,便是不自知了,我可以感激她的深情,却无法指丑为妍……”
  林云亭神色一动道:“无鉴师妹哪里去了?”
  谢灵运笑道:“谁知道?也许她是到山下去了,别去管她……”
  正说之间,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鹤唳,发声颇急,大家都一起注耳倾听,谢灵运听了一下,忽然道:“声音是从丹房那边传过来的,鹤唳很急,分明是在告警,这地方谁也没有胆子敢上来,除了无鉴之外……”
  林云亭道:“她到丹房去做什么?”
  谢灵运笑笑道:“那可不清楚,也许她是想见识一下白虹剑吧……”
  林云亭脸色一变,飞身疾起,向鹤唳声奔去!
  谢灵运忙道:“假如真是无鉴的话,还得我去劝劝她,叫她不要跟云亭师姊闹起来!”
  说着也走了,柳依幻爱热闹,连忙也道:“我也去看看!”
  席上只剩下了独孤明与李塞鸿。相对无言,片刻之后,鹤唳虽止,却是一无动静,独孤明忍不住道:“我们是否也应该去看看?”
  李塞鸿伸手一拉他道:“黄鹤!大师姊的丹房是禁地,你跟她交情虽深,可也不该前去,再说这是我们师姊妹的事,你去了也干涉不了!”
  独孤明只得坐下不动,李塞鸿笑着道:“别管他们,我们喝酒吧!”
  二人干了几杯闷酒,独孤明总是心神不属,李塞鸿斜睇他一眼道:“你可是放心不下大师姊?”
  独孤明脸上一红道:“哪有的事……”
  李塞鸿一笑道:“那你就不要这样失神落魄的,来!我们再喝一大杯,我从来也没有这样高兴过,黄鹤!你肯陪我喝一大杯吗?”
  独孤明不知道她何以会变得如此高兴,可是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只是皱着眉头,手指席上道:“我愿奉陪,只是此地没有大盅……”
  李塞鸿一笑道:“只要你肯喝,我自然会有办法的!”
  说着屈指一弹,指风过处,将桌上的两柄锡壶齐盖以下,像刀刃一般地切了下来,然后又伸手一抹,将壶嘴也拧掉了,缺处被她指上的劲力抹得平整无痕。
  两把锡壶顿时变为两只大酒杯,里面盛着大半杯的酒,李塞鸿的脸上浮着奇特的笑容,递给他一杯道:“相逢恨已晚。能饮一杯无?”
  独孤明诧然道:“仙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塞鸿苦笑一下道:“这是我自己的感触,世上像你的人也许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可又偏偏让大师姊先遇上你,我还有什么其他的话可说呢?”
  独孤明曾不止一次从她的眼中接触到火热的情意,可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感情,因此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塞鸿凄然一笑道:“黄鹤!你放心吧,除了这一杯酒之外,我对你别无所求了!尽此一杯酒,从此各天涯……”
  声若悲猿哀鸣,独孤明不忍再听下去,举杯一饮而尽,李塞鸿也是一仰头,将杯中残酒喝干了,随手将锡杯掷在石上,摔得粉碎。
  然后她轻轻地坐下去,动手将身上的衣衫慢慢地褪除,独孤明则一直睁大了眼睛瞪着她的动作。
  李塞鸿将外衣脱了下来铺在地上,里面竟未着寸缕,她又慢慢地躺在衣服上,星眼含情,喉间发出娇媚的声音道:“我睏了,可是我心里热得很,我要在这里凉一下,黄鹤,你不觉得热吗?”
  独弧明经她一说后,果然觉得全身燥热无比,汗水像雨点似的由身上渗出来。
  李塞鸿拍拍身边的空地道:“别傻等了,来,在这儿陪我躺一下,你也该凉快凉快……”
  独孤明毫无犹豫地将衣衫一齐除掉,躺在她的身边,片刻之后,两个火热的身子,两颗火热的心,整个地胶着在一起了……
  当他们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惊醒过来时,四边各站着一个人,谢灵运与西门无盐的脸上浮着诡异的笑容,林云亭则十分平静,只有柳依幻发出一声惊呼。
  谢灵运奸笑一声道:“师妹!恭喜你啊,三生相思俱了……”
  李塞鸿怔怔地一言不发,只是慢慢地开始穿衣服。
  独孤明胡乱地将衣衫着好,朝林云亭作了一揖道:“对不起!云亭……”
  林云亭一摆手道:“没什么!这是意料中事,你不必过份自责,在香梦沉氲散的迷惑下,任何人也无法自制……”
  独孤明愧然一叹道:“也是我的定力太差,不然何以会如此……唉!什么都不必说了,我要走了!以后再说吧!”
  林云亭神色一动道:“你也用不着走啊!我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的,你神经大方地原谅过我,认为我从前是事非得已,你不是处在同样的境地吗!而且我也很高兴发生这件事,这样我们就互相平等了……”
  独孤明摇摇头道:“不!谢谢你,云亭。我非走不可,我无法原谅自己;”
  林云亭叹了口气道:“你真固执,……好吧!你非走不可,我也无法拦你,不过你会再来吗?”
  独孤明望了李塞鸿一眼,没有答话,林云亭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微笑了一下道:“我们以二十年为期吧,假如你能在二十年中,把这件事情想开了,我总是会痴心地等着你回来的,否则我们只有等下次会期上再见了!”
  独孤明沉思片刻道:“我要练习克服这个死结,什么时候我能原谅自己,我会再来的,否则下次会期时,我会找个代表来,因为那时我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说完他就飘然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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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走就是十七年,直到三年前,他才重回此地,那时他已经换了一个人了,神采虽不似当年俊朗,意志却比当年坚定得多了,神格风标,尤见稳定,大师姊总算没自等,到底成就了一对人间仙侣……”
  李塞鸿的一大篇叙述,却在惆怅的低喟中结束了!
  关山月怔了片刻,道:“仙子说得很详细了,可是我还有些不明白,这里面好像没有谢灵运的事吗?”
  李塞鸿叹了一口气道:“你真是不明白,谢灵运是看透了我对黄鹤的单思,所以才跟我定下这一条计策,那天的邀饮是他发动的,香梦沉氲散是一种最厉害的迷神药,当年我们也是那种药性下失身的,可是他还怕黄鹤太精明,会看出破绽,药预藏在酒壶的夹壁中,所以先喝着并无形迹,连大师姊也被骗过了,削壶成杯,药才化酒中,西门无盐假装在丹房闹事,大师姊赶去时,才发现她在那儿逗灵鹤玩,大师姊去了,她假装受了委屈,抢住大师姊诉苦,结果拖延了许多时间由我一个人在峰上施手脚……我也是一时糊涂,居然会上他的……”
  这时关山月想想道:“林仙子对这件事好像并不在乎……”
  李塞鸿道:“大师姊是明白人,也了解到香梦沉氲散的厉害,自然不会怪黄鹤,可是黄鹤是个死心眼的人,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谢灵运早就看穿这一点,他的用意就是在逼走黄鹤,我当时也被蒙在鼓里,以为这样可以使得黄鹤分一部分感情给我,黄鹤一走,我后悔也迟了……”
  关山月问道:“我恩师离去的十七年中,谢灵运对林仙子怎么样呢?”
  李塞鸿恨恨地道:“他自然对大师姊百般殷勤,可是大师姊早就看透了他,一心一意地等侯黄鹤归来,我也恨透了他,从那时起我就没再理他,结果大师姊的苦心终于有了收获,我……到头还是一场空!”
  关山月不禁轻叹道:“仙子不要怨怪家师薄情,在那段日子里他也很痛苦,深隐大漠,闭门以思过,大概就是为着对仙子表示歉意……”
  李塞鸿轻叹道:“他无须对我存有歉意,因为我是设下圈套去引他上钓的,只望他不恨我就好了,我想他对我毕竟有点恨意吧!”
  关山月连忙道:“不!恩师一生只知责己,从不怨人,他离开此地后,一驼走遍天下,故意向九大门派,三大武家,七谷十四堡挑战生事,为的就是想激起武林公愤,联手来杀死他的,因为恩师自视甚高,虽然一意求死,也不会自暴自弃的,结果中原的各家武功也实在太差了,反而造成了明驼令主的赫赫声名!”
  李塞鸿点头轻叹道:“你师父那时的武功,自不必说了,龙华会那么多的高手,哪一个都比不上他,各大门派算得了什么,连入选为会上的资格都没有……”
  关山月又道:“恩师倦游中原归来,求死不得,心情更灰,所以才收录了我,将他毕生技业,一丝不遗的传给了我,大概是有意将我作了他赴会的代表,他自己则打算一死以谢二位仙子的了,只不知恩师后来怎么又想通了……”
  李塞鸿欣慰地道:“幸亏他想通了,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恨自己了,只不知道他怎会等了十七年才把心头的死结解开……”
  一言甫歇,外面有人接口道:“那是老衲多事,千里迢迢,捎去云亭仙子的一封沥血书,才感动得顽石点头,弥补情天长缺!”
  跟着语声,探进苦海慈航的光头,柳依幻作色嗔叱道:“老和尚!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乱闯进来……”
  苦海慈航笑笑道:“龙华会已经冰消,天外天的禁令也该解除了吧!”
  柳依幻哼了一声:“你不是说要两个时辰才来的吗?”
  苦海慈航笑道:“老衲并未食言,此刻已经超过了两个时辰!”
  大家抬头朝外一看,只见日影西偏,他们一席长谈,不知不觉间已经溜走了许多时光,柳依幻一脸悻色,苦海慈航笑笑对她道:“仙子不必心急,你的事包在老衲身上……”
  柳依幻一挑眉道:“我有什么事要你帮忙?”
  苦海慈航笑笑道:“明人何须细说,仙子心内甚明,这事可急不得,关世兄的遇合不比黄鹤,一步走错,难免遗憾终身……”
  柳依幻神色大怒,正待发作,苦海慈航却趋至她耳边低语了一阵,柳依幻才慢慢地平复下来,怔然地道:“真的!那我怎么办?”
  苦海慈航笑道:“慢慢来!慢慢来!水到自然渠成,老衲既然负起责任,决不叫仙子失望,现在则请把关世兄交给老衲一两天……”
  柳依幻一怔道:“一两天为什么要那么久?”
  苦海慈航道:“仙子若是看过林仙子的留函,便该知道一两天的时间还是最短的限制……”
  柳依幻这才不响了,关山月却莫明其妙,苦海慈航笑道:“关世兄,事不宜迟,跟老衲走吧。”
  关山月犹在踟蹰,苦海慈航却道:“世兄再不走,你在山外的那些布置可要糟大糕了,世兄也真是少不更事,凭那些人就能成事吗,万一他们与谢灵运接触上了……”
  一句话说得关山月脸色大变,连忙道:“是的,老禅师我们快去吧!”
  李塞鸿微异地道:“关世兄在山外作了些什么布置?”
  苦海慈航道:“关世兄这次前来是抱定破釜沉舟的决心,巫山四周都布下了死士,必要时将要效法螳臂挡车……”
  关山月脸色涨红地道:“老禅师别开玩笑了,那时我对龙华会的情形一无所知,才有那些幼稚的举措,现在倒是真的该快点前去……”
  苦海慈航这才正色道:“山后有捷径,可以省下许多时间,叫小丫头带路吧!”
  灵姑眨眨眼道:“老和尚,你对天外天的情形很熟悉!”
  苦海慈航一瞪眼,装着生气的样子喝道:“咄!妮子!你别惹老衲生气,将来不管你的事!”
  灵姑一耸肩膀,顽皮地笑道:“老和尚!你别凶,当心我把你偷吃狗肉的事情宣布出来!”
  说完一摔辫子抢在前面走了,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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