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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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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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云子黯然道:‘正是此人伪装,嫁祸雄儿的。’
  绝魂寺千面如来,这个武林人物,闻名丧胆,人人岌岌自危不安,深恐一旦找到自己头上的盖代魔僧,竟然出现了,而且又找到自己师兄头上,那不令天痴道人又惊又怕,既恨且怨。
  天痴道人道:‘师兄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是中了那千面如来的毒技,才致如此………’
  海云子颔首道:‘嗯!我正是中了这魔僧,学自天山九死谷的秘传绝技,闭血断脉掌,致受此惨厄。’
  天痴道人闻言更惊──
  想到这传闻中,骇俗震世的绝技,不由使得这位,学兼各派之长,见识经验都极丰富的天痴道人,非常震惊。
  海云子喟然叹道:‘师弟,那千面如来于昨晚,进入茅芦,是时,他因以雄儿貌相出现。’
  ‘小兄已经二年未见徒弟了,不胜大喜,并将师弟你,前几日也曾来此之事,向他说出。’
  那知──
  就在小兄与他长谈离情之际,他突然出其不意,以天山派,独门绝技“闭血断脉掌”,打中我心胸及背后志堂大穴。
  小兄惊极责骂,这枭魔乃现出庐山真面目,那里是小兄爱徒金大雄,竟是二十年来,无人敢惹的神秘人物千面如来。
  他在掌伤小兄之后,才说出雄儿早在三年前,就已被他带到一处隐秘的地方,永远不能复出。
  他更威胁小兄,随他前往,则他就替我解开掌伤,但小兄宁死也不能事贼,因此,这魔头乃悻悻而去。
  据他临去所言,凡中此掌者,大都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十二时辰内,脱力而死!小兄无端罹祸,心有未甘,乃仗数十年精修真元,勉力支撑,以待亲人。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见得着师弟,希望师弟能纠集武林同道,大破绝魂寺,活捉千面如来,凌迟处死,方雪吾恨。’
  说至此,耗力过多,已汗珠沁额,状极痛苦。
  天痴道人急道:‘师兄,那千面如来何以会与你结仇?’
  海云子道:‘小兄与此魔并无瓜葛,不知他何以会找到小兄头上,大概是与雄儿有关。’
  说至此,沉重地咳嗽一声,急喘喘地道:‘师弟,绝魂寺古怪神秘无比,千万别轻身犯……………’
  ‘险’字未落,已觉气力不继,咽了一声,双腿一蹬,人已气绝,可怜这个多年潜隐,与人无争的风尘异人,竟惨遭此厄劫,含恨终生。
  天痴道人见几日之别,师兄竟惨遭毒手,不禁万分哀痛。
  陡然──
  他仰面一声悲啸,但听那啸声如九天鹤唳,穿云裂石,直冲霄汉,空谷回音,历久不绝。
  云宗文被震得耳中嗡嗡作响,剑眉微微一皱,旋即色然心喜,心忖:
  ‘师父内功竟是这等精绝,得此名师,来日一定可以学得一身功夫,为双亲及世叔雪恨。’
  啸声戛然而止,只见老道面凝重霜,目露杀机,恨恨地咬牙道:‘千面如来啊千面如来,贫道有生之年,誓不与你干休!’
  说着,转脸对云宗文道:‘徒儿,大师伯惨罹奇祸,此仇不能不报,目下先将大师伯安葬要紧。’
  云宗文也是悲愤万分,兀自盘算着,只要艺成出道,必先往探绝魂寺,找千面如来报仇。
  这时聆及师父之言,忙走出屋外,挖一士坑,然后与师父合力将海云子遗体埋葬,天痴道人更在墓前立下一碑为志。
  ※※ ※※ ※※
  办理好海云子善后,云宗文好奇心突起,对师父问道:‘师父,这千面如来是何等人物?绝魂寺是在什么地方?何以寺名为绝魂?’
  天痴道人闻言,颓然道:
  ‘绝魂寺据闻位处皖南名胜九华山中,一处浓密的松林内。
  ‘绝魂寺地形如何,建造情形怎样,由于数十年来,无人见到,见到的无一生还,因此,无人知道那绝魂寺是何等模样。
  ‘更由于只要有人敢侵近那片密林五里方围之内,就是死数,绝难生还,大有能入难出,有死无生之概。
  ‘因此武林中视如畏途,乃以绝魂寺名之,意谓一去绝魂也,或许真正的庙名,并不是绝魂寺呢!
  ‘至于那千面如来,更是一个既恐怖而又神秘的枭魔,来去无影无形,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尤其武功绝高,且溶尽各门派奇艺,从未闻有人能敌。
  ‘更因他擅于易容伪装,是以从无人知道他真面目是何等形状。
  ‘尤其,最可怕的是,这千面如来,不知只是一个或有好几个人,竟能在一夜之间,杀死四处相距颇远的武林高手。’
  云宗文听得十分惊悸,道:‘那我们怎能替师伯报仇呢?’
  天痴道人道: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能不受挫折,不顾一切牺牲地,细心查访,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何况“暴虐必亡,邪不胜正”,虽然这魔头目前得势,猖獗无状,但终究必会败亡的。’
  又道:‘为师本想在此与你师伯,共传武技于汝,但如今情势既已有所改变,不得不改初衷。
  ‘从今天起,六个月内,为师先传你本门武功,然后由你自修自练,为师才外出访查仇踪。’
  说至此,猛然心中一动,乃走入师兄卧房中,一阵细查,找出一本小册子,重又出来对云宗文道:
  ‘为师找得你师伯,生平最得意的武功天罡指,加以为师仗以成名的千斤掌,这两样武功,一并传授给你。’
  云宗文感激地跪下道:‘徒儿驽才,得蒙师父玉成,有生之年,皆感恩载德。’
  天痴道人正色道:
  ‘徒儿别孩子气,只要你知道,学武之事,小者在防身固体,大者乃为仗义施仁,除暴安良,为千万人造福,至盼能屏除什念,痛下苦功,以期来日出人头地。’
  云宗文肃然道:‘弟子谨遵师命!’
  天痴道人道:‘为师的千斤掌与你师伯的天罡指,除了技巧之外,最主要的,乃是修练而得的内功。
  ‘你虽然学过武,但内劲犹甚不足,练此二种绝技,甚难收效。
  ‘今为师就索性成全成全你,以三成内力助你速成,至于内功修为,除了循序渐进,不能躐等,需日积月累之外,只要得遇奇缘,也可能立即伐毛洗髓,脱胎换骨,成为深厚内劲的高手。
  ‘观你貌相,大贵大福,或许将来会碰上奇缘,平空增强内力也说不定。
  ‘来吧!双手平举伸出。’
  云宗文如言伸出双掌。
  天痴道人命其坐下,然后也伸出双掌,贴住徒弟双手,才道:‘你尽管吸气就是!’兀自长吸口气,将三成内劲,借血道循环之势,传入对方。
  二人四掌紧紧互抵,各自吸气凝神,云宗文陡觉二股热流,流经奇经八脉,穿九宫雷府,十二重楼,运转一大周天。
  起初,他觉得奇热难熬,但渐渐地,越来越觉周身经飘飘,非常舒服。
  约莫盏茶工夫过去,天痴道人双掌一收放道:‘好了,徒儿你已有几成内劲,今后学起天罡指及千斤掌来,就可事半功倍了。’
  自此以后──
  云宗文每日朝夕,均出在屋外,面对着茫茫月水,打坐练气,扎下入门根基。
  三个月后,天痴道人才将天罡指及千斤掌的练法诀窍传授给他,并将独步武林的十八招霹雳拳法,也倾囊相传。
  云宗文多年来受人岐视、冷落,早已养成了坚忍不拔,克苦耐劳的习性,再加上他立志学艺复仇,以求出人头地。
  因此──
  几个月来,他特别用功,丝毫不敢放松,更因他天资颖悟,又是名师调教,是以进境迅速,日就月将,不到三月,已然粗具基础。
  天痴道人见徒儿虚心力学,不由大为嘉许,更加谆谆诱导。
  光阴似箭,转瞬间,半年之期已到。
  这一天,天痴道人,预先写好一封信,然后传来徒弟云宗文道:‘文儿,六个月来,你已全得本门武功,进境之速,大出为师料想之外!
  ‘如今为师想外出访查仇人,只留你在此,希望你锲而不舍,继续锻炼,一年之后,必有小成,那时就可外出行道了。’
  ‘师父,你何时会回来?’
  天痴道人闻言,黯然道:‘仇人行踪诡秘,功力超凡,为师此去是祸是福,犹在未知之数。
  ‘不过──
  ‘短则一月,长则一年,为师必会回来看你,万一,一年之后,为师未能回来,那你就将这封信拿着,到嵩山少室峰后,求见一位叫鸿博居士的老人,将此信交给他,并听他指示,绝不可独自主张,擅闯绝魂寺。’
  说着,将信交给徒弟。
  云宗文道:‘师父,少室峰乃少林派重地,弟子………’
  ‘不是的,少室峰后隐秘之处才是鸿博老人居处,并非前山的少林寺也。’
  于是──
  师徒俩乃相互道别,天痴道人独自外出去了。
  云宗文自师父离开茅芦以后,单身住在云梦大泽之中,这座秘隐之处,他痛下苦心,在茅芦中埋头苦练。
  虽然,他身侧已没有师父督促,但却能自行约束,绝不偷懒,因此,武功日有进境,师门的天罡指与千斤掌,已具几分火候。
  不过,当他练武既罢,闲着的时候,无不想念起外出的师父。
  然而──
  一月过去,师父行踪杳渺,不见回来。
  二月、三月过去,劫仍然人影毫无,他心中开始烦燥与担心,师父可能已经遇到麻烦事了。
  恍然──
  自师父离开迄今,已经半载有余,可是让他朝夕望穿双眼,也不见师父回来。
  这时──
  他开始由担心而连想到,或许师父已经去到绝魂寺,而结果也与其他侵入绝魂寺的人一样,有去无回。
  想到此,他几乎按纳不住,内心中那股愤怒与复仇的火焰,恨不得即刻东去皖南,只是,师父临行前的嘱咐,一年未到,不能擅自离开茅芦他去。
  何况,以师父那等武功,若还不及敌人,则自己这微末的艺业,那能去得,于是,在企盼中,他更加紧锻炼,他盼望师父的回来,也盼望日子的赶快飞逝。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不觉已是一年期满,而天痴道人都仍旧未兄回来。
  云宗文在焦虑之中,忽然想到难道师父早就决定不回来,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才那么说的。
  否则,他又何必留下这么一封信,他也曾想到,何不将信拆开,看看师父到底安排着什么事情。
  可是,因师父临行,曾叮嘱此信要送到嵩山少室峰,给一位客隐异人阁览,自己并需听那异人之命做事。
  因此,他不取擅自拆信,心忖:‘信中写些什么,只需到少室峰鸿博居士处,就可以明白了。’
  当下拾掇定当,关好茅芦门户,乃离开云梦大泽,迳奔豫省嵩山,一路上经过不少纸醉金迷般的大城镇,也经过不少景色幽美的名胜地区。
  但一则他心悬师父安危,急欲看到少室峰,再则他多年来受尽冷落,已厌恶了繁杂的情景,是以视若无睹地,笔直前行,毫不因外来情景而稍搁行程。
  晓行夜宿,行色匆匆,难免引起人家的注意,尤其因他长得英挺俊逸,暗中赢得不少年轻女郎的醉心思慕。
  这天下午,他已来到豫省名胜嵩山。
  中岳嵩山,为五国五大名山之一,山势之险峻雄伟,峰壑之灵奇,冠盖宇内。
  尤以数百年来,领袖武林,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正建基于少室峰,是以山随教贵,嵩山之名,更是传扬遐迩,四海同仰。
  鸿博居士,隐身少室峰后山,卧榻之傍,愿令人鼾睡,足见这位鸿博居士,若非与少林大有渊源,则是大有来历之人了。
  云宗文此刻已一身武功,因此,虽然出险岭高,却已难不倒他。
  他不敢从前峰登山,因为恐怕因此招致少林派之误会,乃隐蔽地,按师父所示,攀登后山。
  就在夕阳无限好的黄昏前,云宗文已登上一处绝峰,眼前呈现着一块数亩方圆的平坦草原。
  草原上绿草如茵,红白山花,竞放芬芳,竟是一处山色优美的人间仙境。
  草原左侧,依山建造一栋茅屋,背后山腰,有着数处瀑布,匹练也似地,直往一处绝涧飞泻。
  加上夕阳将落,艳霞布满西天边际,越发显得秀丽绝俗,令人心醉,尽涤俗虑。
  云宗文不由暗赞:‘好个美丽的佳境,隐居此处的人,必更为不俗了!’
  就在他略微伫足,览赏眼前山景之际,茅屋中已传来一阵苍老的话声:‘何方朋友,光临寒茅,有何贵事!’
  云宗文闻声,方自一动,谁知眼前已经站立着一个鹤发道颜,貌相高古,仙风道骨的老人。
  老人手执羽扇,身穿灰色儒服,虽然须发皤然,看上去再少也有古稀以上年纪,但神情矍铄,竟毫无老迈龙钟之态,尤其一双善目,开阖之间,精光熠熠。
  云宗文见老人声到人现,落地无声,而且不知用何身法,自己竟无所觉,心中不由暗佩:‘这老人好惊人的武功!’
  连忙肃容恭礼道:‘老伯可是此间主人鸿博居士?’
  鸿博居士道:‘老朽正是居中奇,小友是谁?光莅蜗居,不知有何指教。’
  云宗文一听,鸿博居士名叫居中奇,不禁暗道:‘这人好古怪的名字,到底是风尘奇人。’
  口内却忙答道:‘晚辈云宗文,奉家师之命,专诚谒见老伯。’
  说着,拿出信递送过去。
  鸿博居士秘隐此间多年,平常绝少朋友到来,其实,他生平也是绝少朋友。
  闻言不由诧问道:‘慢着,小友导师法讳如何称呼,何以认得小老儿?’
  云宗文道:‘晚辈业师是天痴道人。’
  鸿博居士啊了一击道:‘噢!原来是那牛鼻子,走,我们进入屋中再谈吧!’
  说着──
  带看云宗文进入茅屋之内。
  老人命云宗文落坐之后,才自拆开至友天痴道人所寄的信。
  那知──
  他阅完此信,登时惊呼一声,霍然站立。
  ‘糟!他竟敢单身犯险,进入绝魂寺?’
  云宗文早就知道,师父之外出,乃为探查绝魂寺贼徒,以替大师伯报仇,是以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他却奇怪,这鸿博居士,怎地在知道师父往绝魂寺时,竟是如此惊急,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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