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雷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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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雷之魄-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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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鬼狼”奚俊久走江湖,这块八卦金牌乃是代表着什么意义他不会不知道,威慑武林的“六顺楼”,在外面有两种信物,一是八卦金牌,一为八卦银牌,八卦银牌为“六顺楼”的次等人物使用,而八卦金牌,则非“六顺楼”的首要核心角色不能获配,换言之,持有这“八卦金牌”的人,就必定是“六顺楼”极有份量的人物无疑。

  发现这块八卦金牌,奚俊不由得傻了眼了,他犹不甘心,再伸进皮囊内一掏,却又掏出来样东西来, 一样是一只精工雕刻着细致龙纹的檀木盒,启盒而视,里面赫然是一柄精巧而珍贵的纯金小伞模型,小伞的伞面上,更刻着几行小字:“谨以此小小金伞,赠给我最乖的女儿”,下款署名,一笔一划不少的是“澹台又离”四个惊心动魄的字!

  另—件东西,却亦是一柄尺许长短,以类似真丝绢为面,以锋利钢刃为骨的怪异的摺扇,展开扇面,上头精绣着两枝白水仙花儿,一朵花儿轻偎着另一朵,绣工细腻,传神异常。
  现在,奚俊的满腔欲火,也已化成了冷汗涔涔,里外衣衫全湿透了,他非但相信了那少女即是“六顺楼”当家的“大黄伞”澹台又离的义女,更恍悟出这少女本身的来历,是的,她是澹台又离的义女,不仅是澹台又离的义女,她本人更是江湖上有了名的角色:以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而羡煞了一干英雄儿郎的“青罗扇”水冰心。

  愣了好半晌,奚俊才转过身来,他呆呆的看着床上那个粉妆玉琢般的诱人胴体,干涩涩的咽了口唾沫:“呃……呃……你是‘青罗扇’水冰心?”
  那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语声僵木而冷硬:“不错,我是水冰心。”
  顿了顿,她又怒斥道:“狗才,你还不立即给我解开穴道?”
  舐舐有些干裂的嘴唇,奚俊的一张马脸上阴晴不定,眼珠子也在骨碌碌的乱转,他缓缓向前移,边阴的道:“我若放了你,水冰心,你保证不寻我晦气?”
  似哭般的冷笑起来,床上,“青罗扇”水冰心咬着牙道:“狗才,你以为我会饶过一个如此侮辱了我的下流畜生?像你这种禽兽不如的蟊贼,留你活在世上便是一种罪过!”
  阴沉沉的,奚俊道;“水冰心,你真是这样想么?你不后悔么?”
  狠狠“呸”了一声,水冰心道:“淫贼,我绝不会放过你……”
  突然间,奚俊的马脸上掠过一片恶毒的神色,他“格噔”一咬牙,双目中红光又现,歪扭着嘴,他暴烈的低吼:“好贱货,大爷便一不作,二不休,现下先玩个痛快,然后一刀子送你归西,看看会有谁来替你伸冤,更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水冰心一阵惊栗,脸色大变,但是,她早已决定了那最后的一步棋子,这时,她仍强自镇定,冷厉的道:“狗才,你……你敢动我一下!”
  三把两把,奚俊已经将自己的裤子褪落,只剩下一身小衣了,他狞笑着,丑怪异常的逼近了床前,浊粗的呼吸着,他伸出双手按向水冰心的胸脯,在室中低弱的光辉映衬下,他的马脸通红,口涎长流,鼻孔大大的张着,双眼睁得如两只牛睛,那形状,好不令人作呕!

  凄颤的叹息一声,水冰心双目中泪珠溢出,她一闭眼,就待用力嚼舌自尽,而这时,奚俊的那只魔爪就快要接触到他那丰润的胸脯了。
  事情的发生突兀得没有一丝丝先兆,就像是奇迹般,在这千钧一发中,一个悠悠的、清朗的,更带着那么几分揶揄,几分懒散的第三者的语音蓦然响了起来:“啧啧,可真叫‘无毒不丈夫’呐,即想要色,又待要命,朋友,你确实狠着哪!”

  话声来自窗口的方向,虽然是那么低沉,那么舒徐,但是,此时此景,听在奚俊的耳朵里,却不啻响起了一片焦雷!
  惊得几乎跳了起来,奚俊像被人咬了一口似的,猛而抽回那双尚未沾及异香的爪子,转身目光急扫,天爷,方才关得好好的花窗已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启开了,窗槛上,赫然靠着一位大腿翘在二腿上的怪客!
  那位意态悠闲的朋友,却是好一个罕见的俊俏人物,他一身月银色丝光闪闪的长衫,浓密的黑发上一顶银色束发冠簪于头顶,一双同样又黑又浓的眉毛斜飞入鬓,有若星光般灿亮的眼睛下是—只悬胆般的挺拔鼻子,薄薄的双唇现在正微抿着,两边嘴角,勾成一个泛着嘲弄意味的孤傲浅笑!

  一时手足失措,奚俊震在那里竟不知怎么办才好,那翘着二腿的银衣人哧哧一笑,慢条斯理的点了点的奚俊的鼻子,道:“食色,性也,伙计找女人我并不反对,但却要找得是路数,不能胡作乱来,你眼前的这种行为就是大大的不对了,这叫‘采花’,你知道吗?采花就犯了淫行啦,而犯了淫行的人,江湖同源是谁见了也不会轻饶的哪!”

  用力吞了唾沫,奚俊踏前一步,一只脚暗中慢慢伸出,竟图勾扯自己先时丢在地下的衣裳,口里边掩饰的咆哮道:“你是推?竟敢前来破坏你家大爷的好事?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摆摆手,银衣人笑眯眯的道:“喏,喏,不要这么小家子气,奚俊,你若想拿地下衣裳里暗藏的家伙,可以,大大方方的拿吧,我不阻止你。”
  —下子僵在那里,奚俊不由尴尬到了十分,自己的心意被对方截穿,这份难受可就甭提了,他愣愣呵呵的呆站着,一条腿已斜伸出一大半,也不晓得收回来好,还是摆在那里好了!
  银衣人用手敲着自己膝盖,依旧笑吟吟的道:“你是头出了名的色狼,奚俊,老实说,我不喜欢你这个人,尤其不喜欢色狼,那位姓水的小姐骂得对,你不折不扣是头畜生,是个狗才!”
  怒火蓦升,热血沸涌,奚俊马脸一阵红,—阵白的厉吼道:“混帐王八蛋,你这小子是吃了狼心豹胆了,竟敢如此辱骂你家奚大爷!狗操的杂种,是汉子外面等着,奚爷这就出来教训你!”
  口里有趣的“啧”了两声,银衣人面不改色的笑着道:“当心祸从口出呀,我的儿,须知我的脾气虽好,若将我惹翻了,却不是你这种小淫贼所能担待得住的,而且,对我讲话嘴巴不干不净,只怕你要后悔吧……”
  摸不透对方的底细,更不晓得人家的来路,奚俊心里不但是气,是急,是怕,是惊,更有着无比的狐疑与迷惑,他强自压制,怀着鬼胎,色厉内荏的叱道:“少他妈在奚大爷跟前说大话,奚大爷走三江,过五湖,胸膛上跑得马,肩膀上立得人,什么英雄好汉没有见过?什么三头六臂未曾碰过?就凭你小子就想唬住大爷我,却是做你妈的春秋大梦!”  

  带着三分说不出来的那种轻蔑味道斜睨着奚俊,银衣人将翘着的二郎自窗槛上垂到里面,他双肘靠在膝盖上,两手托着下巴,慢吞吞的道:“在我面前称英雄,道好汉,奚俊老弟,你是吃错药了,你走的什么三江,过的什么五湖?就单靠在娘儿们胯底下打滚混过来的?啧啧,假如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算了,哪还敢在人前夸耀?自已是什么样的角色,多少也该有点数呀,光顶着颗狗脑袋去硬撑,成么?”

  几乎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奚俊向上一指,咬牙切齿的大叫:“好个狂夫,你你你,你他妈利舌利唇的讥笑大爷,却是你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人物?”
  目光朝床上活色生香的玉体溜了一转,银衣人淡淡的道:“我是什么人物?问得好,但我不妨告诉你,我这人物么,比诸阁下你,可是高明得太多太多呢。”
  愤怒至极的瞪视着对方,奚俊恨不能将那人生吞了,他恶狠狠的叱道:“你吹什么大气?比大爷我高明多多,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家那副德行,高明?高明个鸟!”
  摇摇头,银衣人笑嘻嘻的道:“我是今晚兴致好。才和你费了如许唇舌,也不过就是解解闷罢了,其实,我大可一脚踢你出去,半句废话不说的;假设有知道我的人看见我和你这种下三流的采花淫贼罗嗦了这么久,一定会怀疑一点,奚俊,我并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善人呐!”

  奚俊一面用力揉擦着左颊上的朱红掌印,一边惊恐交加的抖着嗓子道:“卫……浪云,江湖传规——各行各道,互不相扰——你……你也全当放屁!”
  “嗤”了一声,卫浪云藐然道:“剥掉人家的裤子想来个‘霸王硬上弓’,还待在奸污人家之后杀人灭口这等卑鄙行径?谁遇上了能不管?奚俊,找女人要人家心甘情愿,似你此般手段,非但等而下之,简直丢我们男人的脸丢到姥姥家了!” 

  面孔的肌肉在不停的痉挛着,奚俊畏怯的道:“我……我是迫不得已……”
  重重一哼,卫浪云道:“放你娘的屁!姓奚的,今夜你是遇上我开明豁达的人,若是碰着别个,只怕摘了你的脑袋瓜子还得当球踢!”
  全身颤抖着,奚俊朝前移了两步,可怜又可笑的道:“卫大侠……现在,是否以放我走了?”
  斜睨着他,卫浪云一笑,道:“滚!”
  立时像一头哈巴狗似的干恩万谢着,奚俊—面仍在用力擦抹左颊,—面回身就待穿上衣裤。
  蓦地,卫浪云冷然道:“站住!”
  激灵灵打了个寒栗,奚俊马上僵在那里,他魂飞魄散的回过身来,以乞怜的目光哀求着卫浪云,语声抖索:“卫……大侠…你可得说话……算话啊……”
  忽又展颜笑了,卫浪云道:“当然。”
  他瞅着奚俊,又笑吟吟的道:“你就这副德性走!”
  呆了呆,奚俊立时哭哀着脸道:“卫大侠……人要脸,树要皮啊,你叫我像这样光着身离开……将来传扬出去……我……还能混么?”
  卫浪云笑着,但吐字如钢:“至少,比抬着出去好受点吧?”
  僵了一会,奚俊终于叹下气,低下头,步履沉重的往窗口走去,卫浪云闪身自窗槛下来,平静的道:“另外,我奉劝你不用再枉费力气了,你左颊上的红色的掌印,永远也不能再褪掉,奚俊,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的‘丹血印’盖在人肉上还可以擦去的?除非,嗯,连那块肉一起剜了。”

  缓缓的,奚俊回头看了卫浪云一眼,这短促的一瞥中,卫浪云已然深切的感觉到对方内心里强烈的仇恨及无比的愤怒,那像熊熊的火,锐利的箭,宛如能凝成形了!
  耸耸肩,卫浪云满不在乎的道:“慢走。”
  于是,奚俊方待越窗而过,床上,赤裸的水冰心已蓦地悲痛的尖叫起来:“杀了他,卫浪云,杀了他!”
  微觉一怔,卫浪云随即笑了,他看了看站在窗前心慌胆颤、惊疑不定的奚俊一眼慢吞吞的道:“妞儿,为什么要杀了他?”
  水冰心面容铁青,冷汗遍体,愤恨至极的叫道:“他悔辱了我,这还不够?”
  抿抿唇,卫浪云道:“他也已受到惩罚了,妞儿。”
  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况且,实际上这小子也没有占到你什么便宜,他只是,嗯,欣赏了一阵你的无瑕玉体而已,妞儿,纵然你是高贵无比的,单只看看你的身体,也并不至于要人家用一条生命来做抵偿!”
  目光泣血,水冰心痛苦又气恨的叫道:“你这帮凶,卫浪云,我知道你的出身及渊源,你一定要杀了那淫贼,这是命令,我不能让一个侮辱过我的人扬长而离开…你要明白这一点,卫浪云,你要依我的意思去做……”

  卫浪云笑了笑,道:“是么?”
  呆站在前面的奚俊顿时大为恐慌,他惊惧的回身来,惶恐的叫:“卫大侠……君子一言九鼎……而且,正如你方才所说,我……我并没有占着她什么便宜……”
  那边,水冰心的娇躯一阵阵的抖动着,她半疯半狂般嘶声道:“我命令你杀了他……卫浪云,我不容一个侮辱了我,目睹过我身子的臭男人活在世上,我命令你,卫浪云,‘六顺楼’魁首‘大黄伞’澹台又离是我义父,你若反抗我的话,我会请义父连你也杀了!”

  哈哈一笑,卫浪云却皱着眉道:“妞儿,你这可是恩将仇报了,但是,我不妨告诉你,你的态度我颇不欣赏,你该明白,把澹台又离这老怪物抬出来唬唬别人是可以的,要唬我,嗯,却还嫌份量不够,难道我‘勿回岛’的少主卫浪云还含糊他不成?”

  床上仰卧着的水冰心,刹时像只泄了气的球一样咽住了,她知道,卫浪云的话不是假的,天下武林道分成四维峙立,鼎霸江湖——“威扬皇鼎堡,六顺仰楼高;浩浩岛勿回,紫凌宫阙超!”这句盛传江湖的歌诀,便包含了这武林中四股强大力量的来处:“皇鼎堡、六顺楼、勿回岛、紫凌宫!  

  当然,水冰心身为这四霸之一“六顺楼”魁首“大黄伞”澹台又离的义女,而她本身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对于这武林中四霸的力量如何也就分外清楚,她晓得,这鼎立江湖的四股雄大力量,其声威俱是非同小可的,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长处,但到底谁的武功最盛、份量最足、威望最隆,却尚无一个明确的比较;目前,这四位霸主是谁也不买谁的帐,但谁也不愿得罪谁,为的便是摸不清对方底细,猜不准对方实力,生恐一旦所有争执搞得下不了台,更怕万一有了纠纷火并起来予另外的两方面以渔人之利,因此,这四雄分峙的局面便一直维持下来了——虽然,彼此间全晓得这种局面终将破裂的,其理由很简单:—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存二君,无论在武林的领导地位上,江湖的利害冲突上,两道的恩怨纠葛上,总难免有所磨擦,而当那磨擦扩展的一天,这四位雄主便须一分强弱,一决存亡,看看谁才是武林的真主子了;现在,大家全苟安容忍着,默默伺机行动……

  情形是如此,水冰心自是知道凭她的出身是压不住卫浪云了,如今,她除了满腔的怨恨、悲苦、愤怨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呢?
  扫了那苦着脸的奚俊一眼,卫浪云冷冷的道:“姓奚的,你还呆在那里等死么?”
  蓦然哆嗦了一下,奚俊惊疑的道:“我……可以走了?”
  一挥手,卫浪云道:“快滚!”
  于是,这位弄了个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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