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心中有数,知道季槐要冒险一拼,低叫道:“小心了。”
黑袍人站在岸上等侯,四名武士站在两侧,张弓戒备。
那黑袍人虽身无兵刃,可一双虎目冷电森森锐利之极。全身绽发出神秘,骠悍、冷酷、机警和慑人的气息。
季槐首先上岸,立刻便有一武士用强弓罩住她,令她动弹不得。由于岸坡上人数逐渐增多,坡面骤显狭窄,跟在重耳后面上来的狐偃刚一离开水面便双手齐动,金豹露爪,挥袖而出。
狐偃明白到了紧急关头,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只有偷袭才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他的双手幻出万道掌影,发出刺耳的厉啸,向黑袍人袭去。“该死的,你的爪功惊世骇俗,竟然偷袭。”黑袍人怒道。双手也猛然上扬,恰与爪功遭遇。
“砰……”水花四泄,旋舞的劲流,一泄而散。
狐偃一抓落空,已经有点心惊,再看到抓劲居然被对方随手一袖震散,便知遇上超一流高手。突袭无功,心情顿时落入谷底。
狐毛也不顾强弓的笼罩,立刻挥掌扑上。
“嗡”一声弦响,右侧两名武士的箭已离弦,一枝射向狐偃,一枝射向冲上的狐毛。
黑袍人却身影突转,只扑重耳而去。身形急移,幻化三个虚影已猾至重耳身侧,速度快得令人目眩,似乎他先前并没离开原地,视力产生错觉,在抓劲回流,尘埃滚滚中回到原位。
第二十九章 水里逃生
季槐暗叫不好,她从来人的身法功力上看出此人功力之高,不在赵衰之下。她深知重耳不擅拳脚,更是输了一着。于是娇喝一声:“看招!”身形快愈闪电迎向黑袍人而去。
“哈哈哈,找死。”黑袍人阴笑着挥出长袖……
“轰!”
一阵狂烈无比的劲气裹杂着阴冷的寒气瞬间把季槐卷了进去,黑袍人同时也闪电似从季槐的上空掠过,直扑重耳。很显然他的目标只是重耳公子,对他来说其它人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耳才是他想捕获的猎物。
可他错了,过高的估计了自己,以为季槐在他的全力一击之下是不可能有反击能力。季槐这时方充分显示出超人的武功,居然从劲气中逸走,滚出丈外一跃而起,立还颜色,反方向双掌击向黑袍人的后背。
重耳就在黑袍人刚发动时突然身形向下一挫,高不出三尺,掌化剑招从下盘扫出,一闪而至。
“咦!”黑袍人怪叫一声,向后疾退,身一动形影依稀,大旋身双袖齐挥,一声暴响,掌袖相接……
“轰!”的气流旋出丈外,阴冷的气流布满斜坡。
季槐娇呼着滑出丈外,脸色苍白之极。
重耳也被这股强劲的气流震得后退三步才停下脚步,他看了看狐毛兄弟的情况时暗暗叫苦,可又无计可施。
“簌--簌--”
两张强弓近距离连续发射。
狐毛兄弟俩狼狈不堪的左闪右避,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何能持久呢?而且还有另外两张弓蓄势待发,也算是在告戒剩下的人等不得轻举妄动。
是以挤在斜坡下的卫士们纵是拼掉老命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边倒的杀戮。
“啊--”
狐偃发出一声惨呼,一支利箭穿透他的护身真气,从他的肩弯缝隙处直射而入。狐毛更是不妙,双手轮换着不停挥舞,以护体真气剥落来箭,可他心里明白,等到他真气渐衰,气力不继时,也就是他毙命之刻。
重耳悲啸着挫马步虚空吐出一掌,向扑来的黑袍人痛击而去,远在八尺外掌劲山涌而至,这记劈空掌可能已用十成真力发出,且又招式精奇。
内功如果已练至可外发伤人,得看修炼的内功种类,和火候的精纯度,而决定威力所达的距离。吐出的压力波离体的远近,也决定于神意凝聚的焦点是大是小。
拼内功黑袍人自是不怕,可偏偏重耳不善拳掌,所以他好临时拿剑招化掌,而掌击的点与面毕竟和剑招不同,点愈小威力愈远,但所造成的伤害比例相反,一点伤与大面积的伤是不同的。
蒙面人首次流露出慎重的眼神,身躯斜飞而起,斜转身挥袖迎击。可速度还是慢了一刹那,掌先至,袖后迎,砰的响起一声雷鸣,就连丈外坡顶的树丛,也被劲气波及,先一刹那被压倒的树枝,像被狂风所推,飞舞而起枝叶漫天。
蒙面人在气流中站定了身形,铁塔般立在两人面前,面巾下不见一丝喜怒哀乐。众人的心直向下沉,这黑袍人的武功惊人之至,不知是从何冒出来的杀神。
重耳几乎随动势失足,总算能及时扭身着地扑倒,滑至坡顶停住,没向下滚堕。两记可怕的猝然强拼,几乎击散了他仓率间回流的护体神功,浑身发出剧痛,影响体能的发挥,表面皮肌五脏六腑,皆像在逐渐崩散,痛彻心脾。
他必须拼,必须为生命奋斗,为爱他的人而拼命,强烈的求生意志,激发了他的生命潜能,心神一敛,忘却身上的痛楚。如能忘掉生理肉体上的痛苦,精神意志便可发挥能量。
特别是看到季槐为他飞身抵挡一袖时的情景,他如何还能逃避?他知道敌人的目标只有他一人,如果他此时能吸引对方离开此地,季槐和一干兄弟们就能逃过一劫。战也死,不战也是死,可如果他的死能救大家一命也值得。
几招下来,他的信心尽失,蒙面人武功高得令人生畏,必定是有声望地位的超绝高手。哪怕就是算上狐家兄弟也不会有胜机。
主意已决,重耳绝望的看了看季槐一眼后,便强行引气归元,凝气行功。
重耳突然发出一阵长笑,忽地整个人跃起往蒙面人扑去,双脚随地一蹬,整个人闪电般化作幻影,双掌交错,快速如电,掌起处风雷骤发。
蒙面人一声长啸,高大威猛的身形,若如狸猫般的轻巧,一闪身,左袖反转,勾住攻来的一掌,右袖疾如电闪的疾挥。
重耳大吃一惊,暗叫不妙,看来袖的劲道,他便知道要糟。单是那蒙面人鬼魅般的身法,就如同一道永不可以逾越的鸿沟,可望而不可及。
百忙中他仰面便倒,仓率间也唯有运功自保。
可怖的袖劲,像万斤巨锤虚空击中了他,袖气距体不足三寸掠过,像被强风所刮,身躯斜飞而起,身不由己向坡侧抛掷,气血一阵翻腾,似要压缩爆炸。
“不好!射--”
蒙面人发觉重耳的身体正向斜坡下的水中疾投而去,而他因为刚才的全力一击而和重耳成反方向而立,感觉到不妙时,已经晚了半拍。他已经不可能在重耳入水前赶上他,只得高喊弓弩手发箭。现在他纵然悔恨自己贪功已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几张强弓上。
“簌--簌--簌--”
四张强弓同时往重耳的身影急射而去,蒙面人也身影一闪,疾追而去。
倮山中除了偶尔能看见一两个胆大气粗的猎户外,基本上是绝无人迹。倮山也是衡河的发源地,山谷小溪交错相连,溪流一线贯穿茂密的林野,七弯八拐向东流,直至衡河入口处。
重耳发现的出水口正和溪谷相通,溪水转过山鞍后便是一条向西伸展的山谷左右相望,两侧的山峰并不高,矮树野草蔓生至山顶,坡度并不陡,可以轻易地攀登。
人没向下逃,那么,必定攀山峰走了,向左呢,抑或是攀向右面的山峰?
逃走的人,攀越山峰是没有必要的,除非熟悉环境,知道翻过山可以抵达某处地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黑袍蒙面人大声喝道。
一个弓弩手惊讶道:“他竟然没留下足迹,不可能啊。”
“不,如果他还活着,那么一定是往下走的。两侧峰脚都发现隐约的上山足迹,那是诱使我们往错误方向追的老把戏,希望我们爬上山走冤枉路。”
“一定是往河口处跑,对于任何不熟悉地势的人来说只有沿河流才有出路。”
几个人商量一翻后,黑袍人抬头看了看山谷深处道:“为防止他在日落前出谷,我一人赶至谷口处,你们两觅迹左右两面山谷。还有你,赶快喊来白狄和马彪他们,来个合围之势。如果这么好的机会都杀不了他,那就是他命大。”
重耳做梦也没想到水又一次救了他。
难道我和水就这么有缘分吗?他躲在一处草坑中问着自己。虽然他极力想弄出个所以然来,可脑子就是不听指挥,因伤所至,愈来愈迷糊。但他又不能行功驱除伤害所留下的瘀积,他知道那黑袍人一定会穷搜不舍,因此也不可能给他时间疗伤,唯一的希望便是指望他们加快速度狂追,把他留在身后。
这样一来,他的痛楚也逐渐加重,但他还必须强忍,拖着一身痛伤蛰伏不动,等待天黑。由于地势的关系,他看不到草坑外的情形,不知道追兵的情况,也只得眼巴巴空焦急无可奈何。
季槐尤其焦急,真像热锅上的蚂蚁。
第三十章 可怕的女人
看到重耳落水的一刹那,她的心仿佛已随他落入深渊,那种疼痛感无以表诉。她只能盼望着能有奇迹出现,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追寻。
虽然希望渺茫,狐家兄弟也顽强的拖着受伤的躯体沿河查找。
谷西,突传来急促的大叫:“瞧,这里有脚印。”
季槐精神大震,低喝道:“快过去。”
狐家兄弟互相搀扶着也加快脚步。季槐本想阻止,却又忍住了。十几人个沿着小径向东狂奔,渐向上升,往山谷深处急走。
蓦地,南面来路方向,山上传来了呼喊声:“这里有很多的脚印……怎么可能?他就一个人啊?这……”
清亮的长啸声突然当空而降,与同时发出的震天狂笑相应和,山林为之震撼,与山谷的回声混和,林中的鸟雀惊飞,声势浑雄谅心动魄。
从山谷的西面突然闪出八个头带竹笠、面目难辨的男子,身形破空疾射,但见枝叶簌簌中分,人影冉冉飘近。
季槐脸色大变,天啊!他们怎么还有这般高手。
狐偃在旁低叹道:“从他们整齐化一的动作上看,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而且皆是武功超凡之辈,看来这次我们是凶多吉少。”
峰腰以上是矮林草丛,视界甚广,可以看到八道上掠人影,速度之快十分惊人,所经处草木中分,如被狂风所刮。
黑袍人也被啸声惊呆了,他不明白怎么在他的身后会突然发出八道利啸来,而且功力高得吓人。
犹豫片刻,他决定回头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白狄狂杀和马彪一伙刚进入山林,便发现八道人影慢慢接近。
右后方峰顶矮林丛草中,重耳也陷入死亡的边缘。
他感觉时间慢慢的过去,搜查的人也逐渐远去时,他开始放松身躯,不再用意志力抗拒,回天诀自然而然的发挥着效果,全身每一个骨节均爆竹般响起,一连串响个不停,源源不断的气流沿鸠尾、巨阙、左乳根、左天枢几条受打击的经脉循环往返,首先是双臂慢慢发出黄光,以主脉为通道,渐达气足心寂,生空、乐不二的静定状态,逐渐全身也发出黄光。
一般而言,气功可分两种,即养气与炼气。养气就是道家静坐功夫,把气运在丹田,使之凝聚不散,不让身外景物诱导而外泄。炼气乃以运行为主。如拳术家在练拳时要用臂力,就把气运到臂上;用腰力,就把气运到腰上;假如四肢百胲都用力时,就把气运到全身。
气有呼吸的区别,呼为阳,吸为阴;呼为动,吸为静;呼为刚,吸为柔。要把阴阳、刚柔、动静结合在一起,才能完成它的作用。气要运行时,不可逆走,贵当顺行。如顺行的话,不但脏腑会舒畅,并可快慢自如;倘若逆运的话,内部各脏腑就要受到伤害,一些习练者练岔气致伤致残者时有所见,且在运功时不能受外力干扰,否则不死既残。
重耳正进入静坐凝心的关键时刻,突闻狂啸声,瞬间他的脸色由白转青,浑身冷汗彻体,身体剧烈的抖颤起来……
八个高大的人影鱼贯而行,衣服奇形怪状,手中兵器也各不相同。有人脚下沉重,有人轻如无物,走动时快时慢,似乎带起阵阵阴风,如果有人迎面而来碰了头,真会吓一大跳,以为碰上了妖魅,甚至可能被吓昏。
降下山梁,八人身形加快,向白狄和马彪所站之山头飞掠而来,比下山的速度增加了一倍。
白狄狂杀们不愧称一个狂字,丝毫不为来人气势所蹑,三十几人分布山坡四周,既没和来人搭话,也没问马彪队的意见,不动声色的围成十丈方圆的一圈,安然不动像是泥塑木雕的菩萨。
马彪队也纷纷挤站住东北角,静观事态发展。
片刻间,八道人影已显现山坡西面。
秋风呼啸,冷气袭人,更增三分阴森冷肃的气氛,听不到任何低语。
来人突然开口说话,打破了冷闷的沉寂。手中的短戟指向一群黑袍人。
“你们马上离开此地,不得停留。”此人声如洪钟,声震耳膜,飒飒秋风也压不住震耳的声浪,显然意在以浑雄的内力示威。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权利让我们离开,难道此地为你们所有?”马彪大队中有人问道。
“哼!既然你们不听招呼,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白狄狂杀显然看不得比他们更狂之人,有人忍不住大喝道:“你们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何人,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从半山腰处传来一个声音。
落日的余辉下,又有数十条人影从上面的山梁飞速掠来,速度之快有如流光逸电,领头的四人非常特别。个个身材高挑,戴绿色的斗笠。她们身披铜胃铠甲,左手枪,右手盾,显示出一种飘逸不凡的风采。
马彪中有眼尖的不禁失声惊呼:“拓王四秀?”
传闻盗拓有四卫,皆为赤狄与西戎的后代,也继承了两族的血统,拥有强大无比的战斗力,其合击之术据说就是当今的绝顶高手也不堪一击。同时也是盗拓最坚利的武器之一。
狂杀亦感觉到对方强烈的杀机,盗拓的出现让他们大惊失色,如果说他们狂,那的确不假,可还得分对什么人,在盗拓面前他们没有资格狂。
“我等奉敝上指示,在此搜寻逃犯,有打扰之处,请包涵。”狂杀的大头领解释道。
盗拓一方并无半点反应。
“我们白狄族从没有和拓王发生过矛盾,并且白狄一族都非常敬仰拓王。”
八人中传出一声闷哼,还是没答话。
人在屋檐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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