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霸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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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霸王传-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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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现身的人儿婀娜多姿,风华绝代,正是那一代尤物、只要是见过她的便不会忘记的傅荃晶,特别是她看到重耳后那嫣然一笑。真有回眸笑百媚生的神韵。重耳心中不由一紧。

随后进来的两位重耳就更感陌生,均做文官打扮,年龄也相差无几,都在五十开外,有区别的是矮个子有一双明亮的老眼,并排而入的那个稍高点两眼无神,一副被酒色淘空身体的模样。

这四人身后都跟有人数不一的武士家将,并且这些身穿晋服的家臣武士们均不需吩咐就随主人而立,显然是很熟悉这种场面。

重耳听到身后的许安低声道:“那身穿青色晋袍的男子叫伯己,是王城谁都不敢得罪的人物,他的师哥寺人披号称晋国第一高手,也是献公的驾前护卫。后面两位乃晋朝上大夫,皆为位高权重之人,矮个子叫黄颐,掌管内政,另一个稍高的名叫叔笺,掌管军需。”

其实重耳最想了解的便是傅荃晶的情况,也不知这许安是装糊涂还是知晓他们见过面,才漏过不提。

第七章 尚府风云(2)

尚渔和公孙榷马上迎了上去,谈笑间,已由美婢为四人安排好坐席。

安排就绪后,只见尚渔手掌轻拍,道:“为贵客上酒。”

到了这样的地方,重耳可以说是如鱼得水般的自在。他伸手一拍陪坐在两边的美姬,学着青楼客人们的口气喝道:“坐近点!”

厅中除荀息神色如常外,均露出异样的眼神,其中公孙榷最为惊谔,怎么这重耳和传闻中的毫无相同之处,表情变化万千,忽天真,忽豪爽,忽又显风流,这些可和大贤大德丝毫沾不上边啊!看来传闻究竟是不可靠的,不过既然知道这小子喜好女色,那就对自己夺得美人归大有帮助。想到此,公孙榷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尚渔好像猜测到公孙榷的心里变化,脸色丝毫不改,心下里却在偷笑着:“你太小看他了,我们当初都不是被他给糊弄个遍”。

今天的主人虽说是公孙榷,但实实在在的主人还是尚渔,而且大家对公孙榷的求婚之意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去说破罢了,所以这次名义上是为远道而来的公孙榷接风洗尘土,再加上弄玉没到,自然重点就转移到公孙榷身上去了。

酒刚下肚,一行乐队鱼贯走进大厅,不等主人吩咐,就奏起乐来。

随着悠扬的乐声响起,身着五色紫衣的八个妙年美女款款飘入,看得出她们的走路也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能最大限度地展示出她们的妩媚和娇柔,再加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醉人幽香,令席上的男人如醉如痴。

呵呵!难怪昨天槐儿说我今天会过得很开心的,原来她早就知道会安排这种我喜欢的表演,重耳心中暗笑,全神灌注地看着场上的艳舞。

八个舞姬仿佛一个比一个美丽,特别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少女,曲线玲珑身形令人心荡神摇。吹弹得破的桃红粉脸,当真是我见犹怜。

公孙榷见重耳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便伸过头来,低声道:“公子的确是眼力非凡,这名舞姬乃越国贵族之后,气质相貌皆为上选,因得罪越侯,被卖进官缭,幸得在下买下,才不至于落到万人践踏的地步。”

重耳眼中焕发出神采,忽又熄灭,暗骂:“你又不送我,吊我味口干什么?”谁知那公孙榷轻声道:“如若公子瞧得上眼,她就是公子的人,今天就可以随公子走!”

“是吗?你真的舍得?”大喜过后,重耳半信半疑的道:“这样的小美人,你为什么要送给我,你……”

公孙榷正容道:“这个公子放心,在下绝无索取任何回报的意思。”

还蒙我,你的脑袋里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吗?重耳暗忖,你不过就是想通过我以得到弄玉罢了,哼!为了这个小美人而失去弄玉,那也太不划算了。

“呵呵!不好意思,这样的大礼我可不敢收。”

“什么?”愕然之下公孙榷忘记了压低声音,以至于场中的歌舞姬一下子停顿了下来。

满场诧异的目光均投射过来。

重耳倒是满不在乎的,反而顺势捕捉到傅荃晶幽怨的眼神。对这样的眼神重耳早在青楼时就不再陌生了,他从小凤的眼睛里也看到过类似的神情,一想到小凤,重耳便感觉胸口有被刀扎之疼,目光下垂,神情顿时索然。留下傅荃晶惊异的目光,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什么人才能在顷刻间把热力四射的眼神突转冰冷,消极呢?

公孙榷自知陷入尴尬境地,不过他究竟是极为灵活善变之人,立刻大手一挥,道:“你们全下去吧,我们还是在清净中喝酒谈话的好。”

与重耳同坐一侧的叔笺开口附和道:“公孙兄说得好,此举甚合老夫意愿,免得扰了清净。”此话一出,几乎全场人都露出不屑的目光。

就连许安也在小声咕隆道:“这老色鬼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这种唯心之论,哼!”

这叔笺不知是眼力不够,还是道行高深,竟毫不以为然的又道:“这次公孙兄带了多少铁器来晋,可不要全给尚家做,给我们也留点机会吧!”

黄颐开口道:“谁不知你叔大夫家产万惯,还用得着来抢这铁器生意?”

“哈哈!黄大夫所言极是!说到老夫心里去了,来,干了这杯。”尚渔笑着举起玉杯。

公孙榷很显然不想让叔笺太过难堪,也举杯示意。

突然,一句清脆骄亮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做铁器怎么比得了兵器,尚先生不介意我不请自到吧!”话音未落,娄无尘那轻悠丰满的身躯出现在大台阶上。

尚渔微微一怔,很显然他没想到她会真就不请自来,一时间都忘记了回答。

好在公孙榷亦是主人之一,马上下席迎接,边走边道:“哪里!哪里!欢迎都来不及。”

娄无尘向左右两侧的空席上一看,不等主人安排,就坐上了重耳那一侧空出来的一席。

尚渔和公孙榷相顾愕然,他们猜不到这个生意场上的老对头,为何会突然放下架子,不请自到,做出这对于她来说有损脸面之事呢?

公孙榷退回主席,微一思索,对娄无尘道:“国家之强盛,经济与军队缺一不可,士兵所穿之衣,必需通过纺织而成,而纺织者手中必有一针一刀为铁制,种地的必有一锹一犁为铁制,这还是不算工匠们手中的一斧,一锤,一锯,一锥是铁制的,若不具备这些工具,就不能务农,你就是拥有再多的兵器也是要饿死的。”

这话一出,大厅中所有的人都思索起来。

此话有理啊,重耳不懂大道理,但是对于这个观点到是认同的,虽然他不想看到娄无尘出丑,可也无能为力。

娄无尘美丽的俏脸还保持着端庄的神韵,丝毫没有一点的慌张,也看不到丝毫的退缩之意。

“谬论,简直是荒谬之极。你把主题都理解错误,竟然还大谈特谈,这个世上几乎没有人不承认经济和军队的作用,如果我们来讨论这个世人皆知的问题,且不遭人笑话?”

一直为她担心的重耳为之一振,听了她的话,对她的信心大增,认为她极有可能扳赢这一场。

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这样有意义的辩论是谁也不想放过的。

尚渔淡淡道:“也许是我们的理解能力不太够吧,娄夫人是不是应该把主题说得明白些呢?”

看来这尚渔深得守中待攻之道。荀息暗道”看来尚氏家族能长时间在动荡的晋国立足,也非偶然”。

娄无尘凤眼中放射出锐利的光芒,眼神锁定尚渔,从容道:“你们仔细想一想,铁器究竟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兵器呢?其实很简单,排除功能作用外,就只剩下性能之比了。冶练师常道美金以铸剑戟,试诸狗马,恶金以铸夷斤躅,试诸壤土。由此可见农业铁器与兵器的质地之别。

(作者注:春秋时称青铜为‘美金’,铁为‘恶金’)

尚渔继续微笑着说:“原来娄夫人的意思是论冶铁和练铜的上下之分。既然夫人承认铁器农具和青铜兵器皆不可少,那么只是想证明铁器的粗糙比不上青铜的精细。请问如若在一铁犁,铁锹上镂上花纹,用上漆,镶嵌上松绿石,农夫拿上它们去耕作,这且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重耳一愣,尚渔说得也有道理啊!不由得向娄无尘看去。

娄无尘眼中火花一闪,正欲反驳时,荀息突然插进来道:“铁器的出现和使用,对农业和手工制作等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齐国以‘刀币’作为货币就可见一斑。兵器业来自于青铜铸造技术的提高,而领先于各国者莫过楚国,其铸造出来的青铜剑,戟,枪等无不精美绝伦,其质地是铁器所不能比之的,就其使用范围而言,尤胜于铁器,刚才乐姬手中的乐器,这厅中的铜鼎,都由此而来,再加之造型优美,花纹精致细腻程度,让铁器为之失色。”

“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重耳忍不住大声叫好,不过喊出口后又开始后悔了,除了娄无尘给了他一个微笑外,大家均紧盯着荀息,等待他的下文,没有人在意重耳的发言。

荀息突然面露微笑,目光直视公孙榷道:“公孙家族以铁器而扬名天下,单以炼铁来讲,已是登峰造极,无人可比。”说着又转向娄无尘道:“娄氏一族源自楚国的铸造世家,其青铜铸造术更是处于绝对领先,连齐国都大批的购买娄氏的铜器和兵器。”

说到这里,荀息突然停了下来,闭口不说。

第七章 尚府风云(3)

弄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全然不知道到底他是在赞铁器还是兵器?尚渔和公孙榷表情极不自然,好好的一场宴会都让那个女人给搅和了,公孙榷不由得流露出一丝阴毒的目光,恶狠狠的射向娄无尘。

“荀大夫好像还没说完,小女子怎么越听越糊涂。”傅荃晶不禁问道。

“这个还是让我来回答吧。”伯己用一种极其优雅的姿态道。

厅中之人无不大奇,因为这伯己平常极少出席这种宴会,独来独往,天马行空,认为交朋结友只会把自己给束缚住,从而失去自身的洒脱和随心所欲,而且大家从没听说他和尚渔或者公孙家族有过来往,此次在宴会上看到他时都甚感希奇,更不用说看到他突然绽放出的表现欲望。

伯己既然有说话的欲望,就不会为谁而放弃,哪怕就是贵为上大夫的荀息也不行。所以伯己没等荀息回答就爽然道:“其实答案很简单。”边说边向傅荃晶看去。

原来这伯己是追着她而来,也是为她而回答,众人如若恍然大悟般均把目光投向傅荃晶。

傅荃晶眼神微颤,面对这个有着英俊外表,且浑身充满男性魅力的男人,心湖不禁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涟漪。

伯己精芒四射的目光缓缓离开了傅荃晶那张娇媚动人的俏脸,扫向大厅中人,强行压下心底升起的异样感觉,淡然道:“不论是公孙家族的炼铁,还是娄氏的青铜铸造,都达到了各自行业的颠峰,如何相比,如若硬拿来强行攀比,那且不失之下乘。”

公孙榷长吸了口气,神色逐渐平和下来。重耳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这几人的每一次发言,攻或守,甚至是语气,都深合武学至理和谋略之道,令他受益非浅。

“好!精辟!尚某与伯己兄干一杯。”尚渔笑眯眯的道。

荀息虽脸无异常,可心底暗地翻起浪涛。

在此之前,他只是略闻伯己这个人,甚至还认为是沾其师哥之光所扬名,今天一见,让人有大吃一惊的感觉,此人的观察和分析能力之高明,恐怕就是他师哥披头寺也比不上,再加上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无拘无束,自然洒脱的气质,还有那神光四射的锐利目光,都叫人刮目相看,不敢小视。

正在这时,众人眼睛一亮。

娄无尘突然离座,笔直的向公孙榷走去。看着她那刚健迷人的风姿,凤眼中闪烁的异芒,重耳暗想她该不会是想挑战吧。

果然不出重耳所料,娄无尘朗声道:“公孙先生前来晋国,一为求婚,二为公孙家族的铁器,令我等大开眼界,久闻齐人武风强盛,公孙先生怎么着也得给我们露一手啊!”

公孙榷何等人也,早在娄无尘离席过来时,他便知是针对他而来,因此心理准备极为充分。

闻言毫不变色,哈哈一笑道:“娄夫人为王城八奇之一,又是娄氏在晋的当家人,自然是武功高超,若说做生意,在下当拜下风,如是谈到武技嘛……”

佰己插话道:“公孙先生果然豪爽,咱们也想一睹齐人大家的风范。”

尚渔作为主人之一,明白比武较技已是不可避免之举,只得出言附和道:“大家交流交流也是应该的。”

连荀息也笑着道:“早就听闻公孙家族铁锥之名,却一直无缘目睹,今日可谓不虚此行!”

黄颐和叔笺二人本不想作出任何表示,可看到荀息都开口了,也只能高声附和几句。

重耳倒微微感觉到了一丝的奇怪之处,以荀息和伯己两人的处世态度来看,这不象是他们的作风!难道里面有什么蹊跷?是关系到国家间的还是私人间的?

这几人的话让公孙榷不得不亲自下场,本来他是准备让家将上场一战,当然他也不是怕娄无尘,只是不想在求婚之前,闹得血溅大厅。在他看来,女人不管再怎么厉害,她总是个女人,天生就矮男人一截。

可是不久后他便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不可收拾。

公孙榷是带着强烈的自信心离席下场,而那娄无尘反而神情平静,冷静得就像沙漠中的一粒沙子,无风吹来绝不会动弹半分。

重耳见识过娄无尘的功夫,知道她已经在心态上占据上风,不像公孙榷般一开始就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这样一来,将毫无退路,娄无尘的气势将慢慢上升,而他不进则退。

这公孙榷也是齐国有数的高手,他手中的铁锥绝学虽没有达到他的大哥公孙谋的高度,但是齐国的很多一流高手,都败在他手下,因为公孙家族铁锥的分量之沉,还因为其铁锥的招试之猛之奇。

两人站定,厅中的大鼓也随之敲响。

娄无尘突然上跨一步。

厅内气氛徒然一紧,空气中好似弥漫着万道杀机。

就在所有人甚至包括公孙榷在内,都认为她不会抢先出手时,她却动了。手中长剑忽得画出眩目的光芒,大厅内瞬间便满是寒光,再加上她人媚如花,立即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公孙榷的锥,非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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