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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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是怎样炼成的-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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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嵩见夏侯恩犹豫,不得不打出最后一招:表兄,有句话本来不想告诉你,我从守孝以后,就……就不能生育。

夏侯恩听到曹嵩说出这种平常男人们之间绝不会说出的秘密,顿时惊愕不已,怪不得曹嵩只有阿瞒一子,也不纳妾,原来没了能力。如今遭此大难,曹家眼看断后,夏侯恩忧心忡忡地点点头。

曹嵩给夏侯恩磕三个头。

夏侯恩为夏侯渊整理衣服,夏侯渊紧紧地跟在曹嵩身后走到门外,坐上马车前往郡衙。曹嵩看着生死诀别般的夏侯恩,坚定地说:表兄,放心!我把妙才带走,一定会完整地给你带回来!

曹嵩凭借司隶校尉的办案功底,亲自研究案情,给出卢韬指导性办案方向:本属游玩误伤,人多踩踏,充其量就是个公共安全事故,并没什么实际犯案人。如今夏侯渊前来认罪,也只不过可以治他一个无心之过。秦家虽然不依不饶,案犯乃一介平民之子,让他们伸出拳头打中空气,只好按照卢韬建议,两家私了。

夏侯渊家赔了十万钱,暂时收押狱中,并未受苦,再过数日无罪释放。

曹嵩自是花去不少银钱给卢韬,又许其诸多好处,跟办案得体,思维缜密的文书吕廉成了莫逆知交。

曹嵩为了感谢夏侯家救命之恩,许诺带着夏侯渊和曹操一起到洛阳太学小学部学习,明年开春,一起进入太学上大学,确保走上仕途。午后!书社。

官场老手曹嵩,能将曹操杀人一案“冤办”得如此利落,可见其枉法功夫了得,真不知道他那司隶校尉是怎么当的,又有多少苦主在他任内期间蒙冤。出了这档子事,已经无心再在谯郡待下去,把建设豪宅和修缮曹腾墓地等事务,交给亲哥曹岳和表兄弟夏侯恩共同打理。提前结束假期,带着曹操和夏侯渊、随从和车马队,以及谯郡乡绅官僚送来的各种财宝、土特产,浩浩荡荡驰上返京官道。

文书吕廉要回乡探亲,他的故乡成皋吕庄在荥阳地界,正好去洛阳的路上。吕廉说起他曾师从郑玄,跟曹嵩同门师兄弟,二人一路相谈,十几天旅程下来,日见亲爱,甚至成为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曹嵩让曹操称呼吕廉“叔父”,吕廉称之为“贤侄”。到了成皋,吕廉还要族人热情接待曹嵩一行,住了三日方依依分别。后来吕廉数次跟曹嵩书信往来,交际不断。

吕廉是这件命案的直接承办人,对曹操的“本性”有所了解,才导致日后错误地认为董卓下发的榜文为真,确信曹操在京城犯罪杀人,同意儿子及族人将他送去见官。遭到有所防备的曹操奋力反抗,落得满门遇难,这是后话。

虽然凭借曹嵩的实力和专业,使得曹操化险为夷,但他作为太监后人的身份还是在谯郡散播开来。曹嵩将如何为儿子洗刷不齿经历?

如何洗刷杀人名

曹嵩没办法为曹操修改“太监养孙”之名,杀人犯身份必须去除。可用什么办法呢?从此猫在家里?那还不如杀了那畜生。送到外地养活?恐怕只会闯祸更多。怎么办呢?

曹嵩烦恼了一路,没有寻得好主意。

回到洛阳,曹操暂时不能回学校上学,必须有了解决方法后,方能前往。太学子嗣只能是众官员的直系亲属,如儿子、侄儿、侄孙等。曹嵩不能将夏侯渊以表外甥身份送进小学,就说夏侯渊是自己的亲侄儿,也就是说他是曹腾当年从夏侯家抱养的。这一权宜之计,成为日后曹嵩身份考证的又一迷雾。

曹嵩就是利用当时没有严格的户口管理制度,钻了太学的空子。安顿好夏侯渊,曹嵩赶紧带着大批礼物秘密去了曹节家,汇报曹腾墓地维修情况和故乡宅子的基本建筑结构,看着分量超常、琳琅满目的礼物,曹节颇为满意。

曹嵩基本把谯郡所得全部贡献给了曹节,又汇报一番此行状况,并为卢韬美言一番。曹节为难,卢韬如今已是太守,再往上提要么是京官,要么就是刺史、州牧,必须等合适的机会。

曹嵩又问他不在京城这段日子,朝中如何,好像听说张温等人闹得很凶,要为窦武、陈蕃等“党人”们翻案。

曹节微微一笑:愚弟知道是谁搞的鬼。

曹节的属下张让因跟张温同姓,背地认了同宗,想要弄垮曹节,抢班夺权。

曹嵩劝慰曹节小心,曹节说他已经有一个多月不跟随皇帝上朝,学曹腾回到后宫专门管理后宫事务。相比儿子曹嵩,门生曹节的生涯和处事方式倒更像曹腾。

谈话进行得差不多,曹嵩还是不好意思说关于曹操在谯郡犯事儿的事,倒是曹节见曹嵩多番难以开口,便说:阿瞒的事我都知道了,这都是兄长你平时太忙,顾不上对他的管束。

曹嵩赶紧俯在席子上说:要不是念在阿瞒为了维护先父名誉,愚兄绝不姑息。

曹节手背冲外一挥:嗨,杀个把人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倒觉得阿瞒有骨气,像我们曹家子孙!

曹嵩被逼得一身冷汗后,竟然听到曹节这样夸曹操,松了口气。

曹嵩点头:谢贤弟宽心。只是这逆子太顽劣,定要对之严加管教。

曹节又是摇头:嗯,不用。兄长应该明白一代总比一代强的道理。我们都老了,要是他们比我们还

,你我将来靠谁护着?

曹嵩更是喜极而泣:这孩子,平日里脸皮厚着呢,就是容不得别人说他祖父。

曹节一拍几案:这就对了,我喜欢!

曹嵩愁苦:那,不肖子犯下如此大罪,将来在名声考核这项上,恐怕通不过,必将耽误前程。怎么才能抹掉这笔?

曹节看着曹嵩,竟然发笑。

曹嵩摸不着头脑,傻傻地看着曹节。

曹节轻笑,怎么办过无数案子的曹校尉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曹嵩很是惭愧,给曹节抱拳,敬请赐教。

曹节只说了三个字:改名字。

曹嵩恍然大悟,在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年代,名字是一个人的唯一身份。一旦名字更改,就可以跟过去曾用名代表的一切做个了断。

曹嵩连给曹节作了好几个揖。也不怪曹嵩没想到,以前只知道办冤假错案,却对善后事宜没有亲身经历,自然就想不到这层。

改成什么呢?

曹嵩顺口要曹节给曹操赐名,曹节认为名字是大事,关乎终身,不能马马虎虎,必须找人测算才行。不过,有一人倒是在行。

曹节说的是桥玄。他除了“桥大公子”之名闻名京都,还有一项特长,就是会“相人”。他能从某人的相貌举止上看出这人将来运气如何,作为怎样,更以给人取名著称。

曹节关照曹嵩,以后跟他多接近。曾经当过司隶校尉的曹嵩,职业敏感度自然不低,曹节这是要他借机掌握桥玄的思想动向。

曹嵩想了个理由,上次请求桥玄为曹操说情复学,还没好好感谢,以带了些土特产送给他为由,顺便讨名。

去之前,曹嵩自己想了个新名字。曹操属羊,羊吃草,图个安身立命,倒可以改成“曹草”,性命为夏侯渊所救,夏侯渊字妙才,曹操的字可以叫“妙得”,以记住夏侯渊的恩情。

曹嵩将曹草等名字说给桥玄,桥玄哈哈一笑:何必曹草,不如“曹操”。“操”乃操守、控制、把持、掌握,还是操心、操劳;又有操尚、操学之意;不过令郎性如烈焰,情似钢铁,切勿犯下操切、操纵之虞,又性情中缺少中庸之德,我看给他取字“孟德”,倒很合适。

一向以老成持重圆滑世故示人的曹嵩,听到此名后双掌凌空一击,倒把向来处乱不惊的桥玄吓得杯中水洒出数滴。区区一个名字,因何让曹嵩如此失态?

草药医不好的心病

曹嵩为此叫好的,是桥玄所说曹操“缺少中庸之德”。好像他把曹操养这么大都还没有桥玄对曹操了解得透彻。曹操以往所犯过错,皆因缺少中庸,所以更别谈什么德,不被旁人说成“道德败坏”就不错了。曹嵩直言不讳地把他为何叫好跟桥玄细说,桥玄这才释然。曹嵩当然不忘记曹节的指使,桥玄可是无眼力之人,别说心事,就连朝中诸事也决口不应,曹嵩只得告辞。

一个叫曹瞒的少年,因杀人缘故,拜桥玄所赐,得以沿用一生乃至千年的名和字:姓曹、名操、字孟德。

改名不是自己想要怎么叫就怎么叫,还要写成帖子说明改名原由,送到曹操所在学校,让学校备案。并通知任课先生改名,以便告诉同学,将“曹瞒”改成“曹操”。

曹嵩给曹操拟了个轻描淡写的改名理由:原名不符合命理。

刚开始连曹操自己也不习惯,大约过了一个月,才能慢慢适应。可小名已经无法更改,袁术、张邈、袁绍私学里的那帮朋友还是觉得叫曹操“阿瞒”比较顺口。

谯郡这趟折腾,累得曹嵩要散架。这次惊吓让曹嵩明白,不能只有一个儿子。倘若他还有儿子,也许不会跪求夏侯恩。人虽到中年,毅然重振旗鼓,打算多生几个防老之子,一回家便问邹氏:早先配好的那些中药呢?

邹氏先没听明白,她以前好言相劝多少次,曹嵩就当没听见,怎么这回反倒积极起来?当明白曹嵩确实要吃那些壮阳强肾的方子,喜不自甚地去厨房找出熬药用的陶罐,将草药熬上。

夏侯渊得以入洛阳太学小学部,曹操总算结束了孤单的独子生活。他们俩白天上课,晚上混在一起,谈洛阳,谈新鲜事,谈玩闹……

曹嵩终于闲下来了,并没能从曹操的眼神里看出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好像经历了短暂的惊吓后,又恢复了本性。看来很有必要就太过维护曹腾名誉的问题,跟他认真谈一次。

曹嵩要曹操在席子上坐下,曹嵩还在整理思绪,怎么跟他说起这四个字的问题。他已不是无知顽童,需要寻找合适的交流方式跟他谈。

曹嵩还没开口,曹操先问:父亲这阵子喝药,身体不舒服吗?

曹嵩喝的是壮阳药,被曹操问得语塞,顿了会儿才说:并没什么大毛病,只是身体虚弱,开点药方子补补。

曹操点头:哦。

曹嵩说正题:阿瞒,你为同一件事,已经犯了两次大错。为什么不能容忍人家说那些,父亲想听听你的想法……

曹操的脸上立刻变了色,眼睛直勾勾地凝视曹嵩:没想法,就是不让说!

曹操这副恶狠狠的劲儿,活像一头小公牛,愤恨得单纯而激越。他把祖父的名誉看得高过他人的生命。这是对他人生命的不尊重,还是对祖父荣誉的过分看重?就连应该忏悔的他,竟然感到义正词严,毫无过错。曹嵩沉痛地告诫他:你必须改变想法,不能再因此犯错。太监是职务需要,没什么丢人的。

曹操的细眼快瞪圆了:那就更不能说。

曹嵩疑问:为什么?

曹操竖起右手拇指颠了数下:因为祖父是个好人!

曹嵩哭丧着脸:别人说,是因为他们不了解祖父。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可不是每次都能救得了你。

曹操猛拍胸脯发出响声:儿子不怕!

曹嵩被曹操说得愣住,问他:改变不了吗?

曹操坚决地将头偏右:不想改!

曹嵩突然感觉如身着夏衣置身秋尽时节,一股寒意袭来,不觉悲悯起来:为父是不是需要时刻为你担心?

曹操大无畏地看着曹嵩:儿子的事不用父亲管。

不用我管?曹嵩顿时血冲头顶,抬手要砸几案,看砚台里有墨汁,将抬起的拳头放下,苦笑:好了,你慢慢写吧。

曹嵩吞下去后面半句:我不再指望你了。

父子的对话以失败告终。人与人之间的很多矛盾,都由性格引起,并不是事情本身。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处事方式。父子之间的性格有两种:一种基本相同,一种完全不同。曹嵩和曹操属于后者,完全对立的性格,给曹嵩带来永恒的痛。看不见,摸不着,只能感受。

这对父子,在性格方面始终处于磨合期。

改了具备“中庸”之德名字的曹操,能像父亲期望的那样,少一些鲁莽,多一些中庸吗?

还有,打定主意对曹操表示绝望的曹嵩,会不会从此放下作为父亲该承担的责任?

情定青梅竹马时

中华民族最伟大的爱,就是父母对子女的无理由、无条件的爱。

曹嵩虽然觉得曹操不可教养,但结婚生子的人伦大事还是要给他操办,算是承担作为父亲的责任。

就在曹操的大舅父上门问曹嵩什么时候给曹操和蕙举办订婚仪式时,看到了夏侯渊。一问年庚,正好跟二女儿丁香同年,何不就此花开两对,亲上加亲?

自从要夏侯渊给曹操顶罪,曹嵩就已经当他是亲生儿子。曹嵩连说大舅父的主意好,将夏侯渊的生辰八字写在竹简上,曹嵩先给夏侯恩写了封信说明此事,接到回信后带着夏侯渊到丁家求亲。

姐妹俩分别嫁给表兄弟俩,自然再好不过。曹嵩向丁家表示,如今夏侯渊已经来到洛阳,日后一定会帮他从仕、安家。

《礼记》之“婚义”认为,男婚女嫁不仅是两个年轻男女的事情,而且要合“二姓之好”,婚姻大事“礼不可废”。

公元169年六月二十六日,曹操和夏侯渊被仔细搓洗干净。又在熏笼内坐上一个时辰,将全身熏出香气。坐上马车带着礼聘和随从乐队,吹吹打打前往丁家过订婚礼。

曹家亲朋盈门,前来送礼者络绎不绝。两个少年就这样从生死之交的表兄弟成为连襟,乃至追随一生从不离弃。

十一月,曹节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将作势胡闹的张温扳倒,让大鸿胪曹嵩接替他当大司农,少府桥玄顶替曹嵩当上大鸿胪。

曹嵩从为皇帝掌管私藏府库之位的大鸿胪升任为帝国财政大臣,权更重,利更大。

腊月底,曹操就要告别小学生涯,明年正月升入太学的大学部。曹操忙着毕业考试,每天都是背诵,默写。可他哪里看得进去那些曾被荒废的陈年古籍?只要曹嵩不在,就带着夏侯渊潜出家门,消失在洛阳的大街小巷。管他成绩如何,考不上大学就去私学,反而更自在。

小学毕业考试结束,曹操能顺利考得上吗?

谁是最该感谢的人

连曹操自己都知道成绩实在糟糕。曹嵩也觉得巴望曹操能通过是多么不切合实际的梦想。如果曹操能在荒废了八成学业的情况下考试合格,简直就是天才,或有神助。

公元170年春节正月十六,太学开学。曹操的成绩却没能合格,事实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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