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令素兮感到不公的是,她因此受累,而肇事者却是依旧满面春风,甚至还能够在第二日成功纳入第三位侧妃,连续三天三夜将人留在御淋轩侍寝,直到今天,才将沈湾薇送回她自己的住所。
相对于其她两名侧妃而言,沈湾薇已经算是极大的荣宠了。
更别提那些只是简单地被弄进王府,才一夜便令他失去了兴致的女人了……
三天三夜,御翊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甚至对她的病情不闻不问。
冷热交替,素兮半夜时不时如同置身火炉,又时不时置身冰窟,只觉得……难受异常……而那时候的他,却是置身在美人身上,酣畅淋漓。
每每想到这强烈的对比,她都不禁苦笑。
那些所谓的坚持,究竟为的,是哪般?
那些永无止境的执着,又是为的哪般?
也许,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时刻。
一个,他那颗漂移不定的心终于被某个女人俘虏的时刻吧……
那个女人,也许会是安淋沫,却绝对不会是沈湾薇。
所以,她才会依旧这般努力让自己不要在意的吧?
“王妃,该吃药了。”御翊虽然没来,倒是将素来讨他喜的婢女春兰拨给了她,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只不过,她却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
那天林宛如一双锐利的眼大肆打量着御淋轩的一干婢女,不难看出,是有意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人狐媚惑主。
以春兰的姿色,绝对是犯了婆婆大人的禁忌,对御翊施以压力。
所以,才有着美其名曰的照顾,实则是御翊为了自己的娘,不得不牺牲他微小的性福。
倒是令素兮一时之间有些不解起来。明明他对他娘的态度,也不见得有多少的恭敬……
这件事上,竟能够如此听之任之?
由着春兰在她的后背垫上枕头,素兮靠着床喝下药,眼角余光却下意识地在春兰的面容上逡巡一周。
依旧是如同以前她每次打量她时一样,美则美矣,名字却有些过于大众化,而眼角眉梢,也少了几分灵动。总归,不该是御翊喜欢的类型……
这,也是从她从来没见过御翊让她暖过床推测而出……
“春兰,不知相公如今在何处?这好几日不曾见他,委实有些想念了……”她承认,想是有,念却是谈不上。不过,作为一名贤良淑德的妻子,对于连续三天不曾露面的丈夫,理所当然应该表示一下自己的在意,不是吗?
“禀王妃,王爷这会儿应该是在揽淋亭听安侧妃抚琴。”
每一次听到揽淋亭,总是要敏感起来,一如每一次,听到任何跟“淋”有关的字眼。
穿越之前的羽淋早已不复存在,只有如今的伊素兮,却总是在午夜梦回,堪堪地想起过往的一幕幕。
揽淋亭……
可惜,此淋,非彼淋。
他所要揽入怀的,是安淋沫……
而这揽淋亭,也正是在安淋沫嫁入王府之后动工完成,恰巧印证了她的猜测。
正文 十八、王妃投水
其实说到底,素兮会觉得他对于安淋沫是特殊的,也不是空穴来风,完全都是有迹可寻的。
一个青楼女子,虽然是花魁,有才有貌,却也是沦落风尘,带出去,总归是会被人说上一些闲话的。
即使人家碍于他王爷的身份当面不敢说,但背后,也就保不准那些闲言碎语了……
毅然决然地娶她入府,不同于以往可有可无的态度,便已是反常。
在王府内更是有着别于她人的荣宠……
不让她乱想些什么,可能吗?
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带着丝丝的嘲讽,素兮听得自己的声音对着春兰如是道:“麻烦帮我去将相公叫来,就说我……”附在春兰耳畔,她的面上,挑战般的笑靥飞扬。
春色明媚,暖风怡人。
揽淋亭畔,桃花盛开,偶有风过,乱芳弥漫,纷飞醉人。
亭内,抚琴声声,悠扬清脆,婉转流长,和着娇柔美丽的女子,巧笑倩兮。而她对面的男子,冷峻的面上泛着淡淡的温柔,唇畔,自始至终都勾勒着上扬的弧度。檀香缓缓升起,似真似幻,一幅俊男美女图,跃然而出,让人如痴如醉。
一曲朱砂泪,万般惆怅,仿佛都借着琴音渲泄而出,衬着深沉壮阔的背景,音质沙哑呜咽,凄凉处万物都沉寂了下来。
曲终,丝弦情动,急转直下,撩动听者心……
“沫儿,这首曲子,以后不准弹了。”不知什么时候御翊已经走到她身后,俯*,圈抱住她的身子,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却也有着一抹宠溺般的温柔,晕荡在空中。
“为什么?”回首,安淋沫不解地望向他。那双眼睛,妩媚中尤带着清纯,之前的流落风尘,似乎丝毫都没有影响到她保持着的那份美好。
趁势覆盖*的唇,辗转反复中,他的声音,带着诱惑的轻喃:“这么忧伤的曲子,本王可不想你因此而眉眼神伤……”
见得如此场景,揽淋亭内侍奉的婢女急急转过身,不敢窥探主子暧昧一幕。
“真是,臣妾哪有王爷说的那么弱啊?”在御翊的唇转而袭向她颈项时,安淋沫不满地为自己辩驳着,语气中,是浓浓的娇嗔,“王爷,别吹气了……臣妾脖子痒……”手,推拒着御翊在她颈项中做的小动作。
“不是说让本王带你去轻舞阁吗?这点痒都承受不了怎么行?”御翊低沉的笑声传来,带着一抹意犹未尽的酣畅,“告诉本王,怎么突然就想到去了?以前不是对那儿避之唯恐不及的吗?”
御翊话语刚落,安淋沫哀怨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这还不是想去看看继臣妾之后的新一届花魁苏欣兰吗?也不知究竟是何等倾城之姿,竟令王爷*,连夜带着王妃一起劳师动众地探访……”
“哦?看来是本王好些时日没去临芳阁,沫儿吃味了……那要不,本王现在就和沫儿过去?”在安淋沫的一声惊呼中,御翊已然抱起她,大踏步走出揽淋亭。手,还顺势在她的*轻按。
“哪有?王爷就爱冤枉人……”象征性地轻捶了一记,安淋沫面上的笑娇羞一片。
身后侍候的人随即跟上,只不过,刚转过一个弯,便见得一个婢女模样的人匆匆而至,口中焦急地喊道:“王爷不好了!王妃……王妃投水了!”
正文 十九、他很受用
婢女慌乱的声音犹如金钟撞击,绝响般回荡在耳畔,“投水”二字,竟是犹如梦魇般,攫取着他的呼吸,御翊身子一僵,被他打横抱起的安淋沫瞬间便脱离他的手,往下滑落。
只不过,当她花容失色却来不及大叫,正要狼狈地与地面接触时,御翊又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及时将她重新揽入自己的怀中。
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际,仿似无言的安抚。
“无缘无故,王妃为什么去投水?”冷静的话语带着三分犀利,御翊朝着来人发问,仿佛之前那个仅仅听了一句话而差点将怀里的人甩出去的失常男人,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春兰自知王妃所谓的小计谋被自家王爷给识破了,只得用眼神向御翊投递着自己是被迫为之,言语上,却是一本正经地回道:“王妃说她这副身子,不是三两天就能好得起来的,恐怕三两年也不一定。觉得不能拖累王爷的大好前途,于是就……王妃投水前还说了,王爷如果手头实在是不宽裕的话,直接将她一张草席裹了扔到坟墓就行,或者直接用火烧了,也当一了百了……王妃还说……还说……”
偷觑着御翊的神色,见到他愈发阴沉的脸色,春兰的话是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完全消失无踪了。
这女人,还当真是记着他当初说过的话。
这会儿,倒是统统还回来给他了……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御翊冷冷地说道:“继续!她还说了什么?”大概天底下能这般轻易便挑起他脾气的女人,也就只有她了……
发现御翊似乎没有动手的征兆,春兰才敢继续道:“王妃还说,王爷也不必给她守丧了……什么头七之类的,也不用理会……王妃说她生前没有为王爷着想过,死后绝对不要拖累王爷半分……王爷直接在她死后第二天将安侧妃扶正……也好了了她的一桩心愿了……”
听到最后,御翊原本竭力隐忍的怒意反倒一下子消失无踪,唇畔,竟还勾起一道若隐若现的弧度:“没有了?”这女人,心思还真是够多……不过,他却是很受用……一想到她交代春兰这番话时嘴里还冒着一抹酸气,他眼中的笑意更是浓了几分。
“啊?”显然是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春兰才回道,“就这些。”王妃交代她的,她可都是一字不漏地说了,而且也按照她的吩咐尽量深情并茂了……
“那王妃投水成功了没?”冷不防御翊问了这么一句。
春兰一愣,只得实话实说:“没有……”还不忘补充道,“幸亏奴婢等及时将王妃救了起来……”很显然,补充得为时已晚……
“嗯……”沉吟片刻,御翊丢下一句,“那记得好好给王妃沐浴一下,也好洗去那一身湿臭。”
桃花纷飞,一身银色华服的男子环抱着温香软玉走远,步履压抑着那份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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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一下~~
正文 二十、断了奢求
素紫阁。
“王妃……王妃……春兰姐姐回来了……”一路密切观望着,当看到道路上出现熟悉的身影,婢女模样的人一路急匆匆地跑进寝房,激动万分。
床上闷在被子中的人迅速坐起,急急地问道:“怎样?王爷到了吗?碧菊你快按原定计划行事……”“呲溜——”一声,身体已然重新缩回被中,躺得四平八稳。
“王妃……其实……”看着她这副模样,碧菊话到嘴边,竟犹豫起来。
“王妃,王爷不肯来……”倒是已经进门来的春兰,直言不讳地说道,向躺在床上的素兮福了福身,便站在一旁。
素兮一怔,躺在床上的身子一僵,一抹寒意,猝不及防,铺天盖地般向她席卷。
她的脑海里,她的思绪中,她从来都不曾想过,他会不来。
真的,从来都不曾。
他宠她,他怜她,他惜她,她又怎会没有半分知觉?
只是,当她真的做出什么,想要令自己觉得他确实是对她特殊的,确实是对她有着不同寻常的情的,事实的真相,竟然是如此残酷……
丝毫,不给她任何的余地……
不肯来,而不是不能来。
一个字,便可为她的那份痴心划上句号。
犹记得当初,他搂着别的女人对她说:“素兮,这些都是本王最宠爱的侍妾,以后本王恐怕不会有太多时间去好好疼你……”他们的身后,映衬着一群穿得花花绿绿的女子。
她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哦,对了,她笑着对他说:“相公日夜*劳国事,臣妾不能分担已是自愧不已,如今岂能再霸占相公时间?只希望相公早日为王府开支散叶。”
最后一句,她当时是有心为之。早就知晓他每次昭女子侍寝,必定在事后令她们服食*汤汁,料得他定然是不想受到女子的拘束,亦或者,不想这么早便放弃放纵的机会……
那抹极致的伤痛遮掩下,她也不免自私了一回,嘲讽了回去。
自此,她安安静静地待在王府一隅,不争不闹不求。
每一次,都避免与他相见。即使见到了,也会趁着他没留意,快速远离。只是在实在是无法躲避之时,才会不得不向他行一个礼,然后转身而去。
他的世界中,向来便不缺女人。
而她,也努力地在让自己不要弥足深陷。
只不过,原本躲在一隅独自舔舐伤口连带忘却伤痛的她,却在那一夜,再次受到了他的宠幸。
一次,又一次。
永无止境般的索取与冲刺,似乎要将她的骨血,也一并收纳在内。
也便是在那一夜,她听得他语气中对她的不同寻常,而他竟连自称,都在她的面前转变成了“我”。
他的不对劲,不由得,令她多想。
而之后他时不时地对她挑逗与戏谑,当着一众奴仆的面宠她,怜她,惜她,她那颗彷徨的心,竟还是不顾内心的劝告,对他再次生出了一份*。
而这一次,会说自己投水让他前来探望,只不过,是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
不过很显然,她失败了。
这样,是不是很好?
彻底地……断了她的奢求……
反正,一开始便知道,她的奢求,遥不可及……
正文 二十一、怎么回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埋在被中的面庞,似乎是缺氧般,终究还是不顾一切地露了出来,狠狠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素兮听得自己的声音平静地道“那相公可还说了些什么?”
“王爷说,让奴婢给王妃沐浴一下……也好洗去……”那一身湿臭……
作为以前侍候御翊的贴身婢女,春兰向来是拿捏得住分寸。该加的加,不该加的,却也会引人遐想。
素兮自然是不需要她将话说完整,便可琢磨出其中的味道来了。
被他看穿了她的谎言,他却如此不留余地地嘲讽……
呵……
这一次,果真是,想不死心,都难。
“王妃,王爷只不过是关心您……应该没有其它意思的……”赶紧给春兰打手势示意,碧菊显然也是为素兮而急了,不忍见到自己维护的主子伤感。
“是的……王爷刚听到王妃投水,还震惊得差点没把安侧妃摔一跤呢……”
被中的手一紧,一如每一次疼到了极致,突然之间便又被人赏了一颗蜜枣。
酸甜交错,纠结难解……
“春兰姐姐,你倒是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王爷真的这么失态吗?这可是我头一次听说呢……”那头,不知碧菊是不是有意想要开解素兮的惆怅,拉着春兰便想要得知实情,那张娇俏的脸上还有着一抹兴味盎然。
“嗯,当时王爷怀里头正抱着安侧妃,一听到王妃投水,那张脸立刻便沉了下去,手劲一下子就没了,安侧妃的整个身子都往下沉了……吓得她呀……那个花容失色……”春兰也极为配合地告诉她,望向素兮那边的视线,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探究。
“然后呢?然后呢?安侧妃怎么样了?安侧妃平时便身子骨娇弱,王爷自从迎娶她过门便是一大堆补气养颜的药材赏赐,这会儿,不会真的是王爷亲自将她不小心给……”眼中闪现着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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